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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焚香谷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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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焚香谷混戰

“是誰!”

這個問題,已經無暇顧及。

小徑前的混戰,又一次白熱化。

九寒凝冰刺挾著冰冷的寒氣,戳在牛頭人巨斧的表面,瞬間出現了一片藍色冰霜。

冰霜在蔓延,一點點接近其主人持握的斧柄。

然而,這一切並不能阻擋牛頭人的瘋狂。

怒吼,踏足。

純粹以自身的蠻力,抵住了九寒凝冰刺的進攻。

中年巫族男子獻祭的‘血獸圖騰’已然成型,一只巨大猙獰的熊羆捶胸咆哮,其通體猩紅滴血,頭頂的正中還有一截古怪的短角。

左眼漆黑如煙,右眼通紅勝血。

在主人的驅使下,熊羆怪獸沖向了上官策。

上官策目露凝重,袍袖一揮,召回了九寒凝冰刺,再迅疾刺出。

鋒利的三根冰刺,當即戳破了血色熊羆的胸膛,透體穿過,又飛回上官策的手中。

可是——

那顯眼的傷口,快速收縮彌合,僅是一兩個呼吸,就被流淌的鮮血掩蓋,好像不曾受過傷一般。

血熊咆哮更甚,怒不可遏。

上官策皺眉看向自己的法寶,在深藍色的表面上,有一處不明顯的血漬沈積下來,明顯是被血氣汙損。

這圖騰獸,竟能汙穢寶物!

他也顧不得許多,因為血熊和牛頭人一左一右撲來,氣勢洶洶。

上官策冷哼一聲,隨即騰躍而起,禦使九寒凝冰刺迎擊。

在場的焚香谷弟子,包括呂順在內,見上官策大展神威抵住了對方的兩名強者,也不閑著,再度組陣迎向了南疆異族。

在稍遠處。

杜必書和燕虹立時認出了這圖騰熊獸,雖然與以前有著差別,但實在是太像。

在南疆邊陲,也有一個中型宗門擅長這種手段。

巫獸宗!

相比於巫族獻祭召喚的圖騰獸,巫獸宗則顯得小兒科一些,而且沒有這般血腥。

兩人瞧了一眼場中的如火如荼,默契互視一眼,各自選了一個對手,驅使法寶疾掠過去。

杜必書選擇的,是一個身材幹瘦的巫族男子。

確切地說,是一個黎族老者。

這名黎族老者在同伴召喚出血熊後,也是同法施為。

只不過,出現在他身前的,是一條水桶粗細的血蟒。

瞧到有一白袍青年閃身攔在前方,這黎族老者揚起手中的一截烏黑骨杖,冷聲獰笑道。

“臭小子,乖乖成為我血蟒的口糧吧!”

血蟒嘶聲怒吼,兩對尖長的獠牙外露,嘴角不斷有腥臭的涎水滴落。

每一滴涎水落地,都會發出嗤嗤的怪響,和一縷腐蝕性的惡臭。

隨著黎族老者的骨杖揮舞,血蟒猛然甩動長尾,向對方抽打而去。

杜必書當即高高躍起,閃過了血蟒長尾的攻擊。

逆鱗劍鏘然出鞘,化作一道銀芒托在腳底。

之後,三粒乳白色的神木骰自袖中飛出,轉眼漲至嬰孩腦袋大小,直襲血蟒的頭顱。

血蟒巨獸渾然不懼,直接以碩大的頭顱,撞向旋轉砸來的法寶。

砰砰砰!

神木骰頓時撞回了原樣,被杜必書收回到寬大的袍袖中。

杜必書面色一白,身軀在劍上數度搖晃,險些跌落下來。

“老東西,別以為有大蛇了不起,不堅挺有個屁用!”

嘲諷完畢,杜必書驅劍後撤,拉開了與血蟒的距離。

這一後撤的動作,落在對手的眼中,分明就是不敵敗逃。

黎族老者哪肯這樣放過他,立即快步追了過去:“可惡的中原蠻子,哪裏跑!”

就這樣,兩人一追一逃,很快遠離了混戰的場地中心。

燕虹一直在留意這邊,瞧到某人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噗嗤一笑。

顯然,有人又打算‘扮豬吃虎’。

與她對陣的,是一個剛從幽暗小道闖出的魚人族強者。魚人族強者見她這般‘目中無人’,勃然大怒,掄起短刀一通瘋狂的劈砍。

……

幽暗小道的出口。

不斷有蠻族怪物和巫族強者闖出來,仿佛在小道的另一邊有著千軍萬馬。

縱然有焚香谷弟子在組陣堵截,可還是越來越多,漸漸有了失控的跡象,偶爾有一兩個漏網之魚沖出了重圍。

“眾弟子速速攔截!”

“泰師兄,幫我一把!”

“糟糕,天香居,那邊是谷主閉關的地方!”

“李振,張勝,你們兩個去攔住他們。”

“是!”

一陣混亂的呼喊,在人群中響起。

發號施令的,是焚香谷的一個普通長老。

正在鏖戰的上官策、呂順,不約而同地往天香居的方向瞄了一眼,可沒有半分要出手阻攔的意圖。

……

焚香谷入口。

那裏的鬥法,並不比小徑這邊差。

巫獸宗的五名強者,已經提先一步趕到了這裏,其他門下弟子還在路上,大概還有一日的行程。

宗主陳醉,以及門中的四名長老,召喚出各自的荒獸,頻頻沖擊焚香谷設置的陣法,神情怒不可遏。

即便五人同時出手,可還是沖不破面前的陣法。

負責守衛門戶的,是焚香谷九代弟子公孫齊,師從四長老呂順,與李洵、燕虹同一輩分,實力也不遑多讓。

在他的身邊,還有十五個同門各就其位,不斷往陣法中貫註法力。

眼見對方久攻無果,公孫齊哈哈大笑。

“巫獸宗賊子,怎麽不接著演下去?你們的伎倆已被師父識破,哈哈,想要沖破這裏的陣法,簡直是癡心妄想。”

“哼,信口雌黃,我等只是心急阻攔南疆蠻族。中原黎民百姓的安危,不止是焚香谷一家的事,你執意攔截,難不成是被蠻族攻陷這裏,和他們同流合汙了?”陳醉憤怒道。

“放屁!”

“氣急敗壞了吧?讓燕虹出來答話,我們就信她!”

“哼,燕虹師妹正在谷中阻攔……”

“哈哈,明顯是托辭!這麽短的路程,往返一次總有時間吧。諸位,這下信了吧?”

陳醉志得意滿地高喊。

稍遠處,還有十一個修煉者駐足觀望,神情都有遲疑之色。

在聽了這番話,立時一陣騷動。

緊接著,這些人分成了兩撥。

其中的九人閃身來到近前,隔著陣法光幕,與公孫齊面對面。

這九人之中,獸靈門、血月崖、蜈蚣嶺和陰葵宗四個宗門各有兩人,還有一個是居於焚香谷附近的厲害散修。

“公孫道友,要不然,你讓我們進去一人瞧瞧,免得在這裏自相殘殺。”

血月崖宗主郎子謙凝聲開口。

其餘八人齊齊點頭,顯然,他們有些信了陳醉的話。

“哼,他們敢嗎?”

陳醉冷聲嘲諷。

為了表明自己的無辜,他一揮手止住了門下四位長老的進攻。

公孫齊一掃面前的眾人,不屑地冷笑。

“你們?谷主有令,獸靈門、血月崖、蜈蚣嶺和陰葵宗,都不得入谷!陶春德,你與他們走在一起,一樣謝絕入內!”

“你……”郞子謙氣急。

“哼!”

其餘八人怒形於色。

遠處駐足觀望的還有兩人,一個是黑水門門主張濤,另一個則是天音寺法心。

張濤見場中出現了僵持,縱身來到陣法前,其所站的位置,明顯遠離了郞子謙一夥人。

“在下黑水門張濤,公孫道友,不知……張某可否進入?”

先是拱手表明身份,再遲疑開口。

在說話時,張濤有些畏懼地瞟了一眼陳醉。

“黑水門張濤?可有憑證?”

公孫齊疑惑看向對方。

聞言,張濤立馬取出了兩件物品。

一枚小巧的圓形銅牌,其上鐫刻著一團熊熊火焰。

一個黝黑的葫蘆寶物,表面拓印有一條湍急大河。

前者,是焚香谷求援的憑證。

後者,是黑水門門主張濤的本命法寶黃泉葫,在南疆邊陲也算一件較為出名的異寶。

公孫齊大喜,閃身掠至陣內相對的位置,摸出一面紅色陣旗,在陣法光幕劃動數下,一道門戶豁然出現。

“張門主,持銅牌進入即可。”

張濤微有楞怔,可還是捏著銅牌跨步進入。

在他進入之後,那道門戶迅速合攏,將蠢蠢欲動的陳醉等人再次擋在了陣外。

“張門主,請這邊走,我讓王師弟帶你到小徑。燕虹師姐曾經說起過你,多謝仗義援手……”

公孫齊非常客氣朝張濤一抱拳,側轉身軀,向一名焚香谷弟子招了招手。

還不等他回過身軀,耳邊就傳來一聲急促的慘叫。

不好!

公孫齊想也不想,縱身向前一沖,但他的後腰還是被一股冰涼的液體擊中。

冰涼之後,又是熱辣辣的灼痛。

扭身回望。

只見張濤半舉黝黑葫蘆,神情猙獰之中又帶著幾分愧疚,葫蘆口正對著他原先站立的位置。

口中喃喃自語,似乎是在解釋。

向公孫齊解釋,也向自己的良心解釋。

“對不起,對不起,若不這樣做,我門中的弟子、妻女就會性命不保。”

“你……”

公孫齊發現,在張濤的身前,一個與他平時交好的師弟軟軟倒伏在地,已然沒了氣息,頭顱更被一攤黑水覆蓋。

那黑水有著強烈的腐蝕性,連頭顱都融化了大半。

公孫齊面色大變。

他迅疾取出一柄短刀,在自己的後腰切削數下,生生將一大塊黑色的爛肉剔了下來,直至見了紅肉才罷手。

直到此時,他才有時間揚聲示警。

“大家小心!”

可惜,晚了!

一旦做了錯事,便再也無法回頭。

張濤臉上的愧疚一閃而逝,掉轉葫蘆口,向附近的焚香谷弟子掩殺過去。

腐蝕的黑水四散噴灑,如降下一場墨雨。

陣法之外。

陳醉等人喜形於色,在同一時間出手攻擊光幕,得意的狂笑響徹山谷間。

也包括,剛才假惺惺的血月崖四宗。

“哈哈哈,焚香谷覆滅就在今日!”

“陳老鬼,真有你的!”

“獸神大人定然不會虧待我等!”

“傳令下去,陰葵宗全速前進!”

……

外有強敵,裏有內應。

缺少足夠的人手操縱,陣法光幕僅僅閃爍了數下,便嗡鳴破碎。

陣外的十六強者狂笑闖入,朝著焚香谷眾人掠去。

在遠處山林中,還有幢幢人影閃動。

場中,唯有一人冷目旁觀。

輕輕撚動血獄珠,嘴唇翕動。

待到焚香谷弟子引著陳醉等人且戰且退,法心忽地邪魅一笑,化作一道白色殘影,一路尾隨而去。

幽暗小道前。

混戰依舊,附近的屋舍已成廢墟。

這,只不過是半個時辰。

焚香谷眾人不管闖出的蠻族所去何處,牢牢釘死在出口前的空地,巍然不動。

上官策、呂順平時雖有不和,但在這時分工極為明確,一上一下呼應,保持著混元戰陣不倒不亂。

在這一刻,焚香谷的底蘊,終究顯露了少許。

宗門的各處重地、殿堂、屋舍裏,不斷躥出一道道人影,迎著亂竄的蠻族殺去。

在擊退或擊殺敵人之後,這些焚香谷高手並不四處追逐,而是重新隱藏了身形,仿佛他們對蠻族的肆虐破壞不感興趣。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陳醉等人大舉殺進。

這一夥人早有預謀,攻進谷內也不分散,徑直沖到了幽暗小道前的空地。

沒有掩飾,更不屑去掩飾。

十六強者合力沖擊面前的陣法,準備將這顆釘子連根拔起。

這十六強者,可都是南疆中小宗門的宗主、長老,盡管實力不如上官策和呂順,可也比尋常的焚香谷弟子強了不少。

再加上巫族、蠻族高手同時發力,場中的僵持立時被打破,焚香谷一邊逐漸陷入了下風。

當然,這一切與某人無關。

空地的最邊緣。

杜必書與黎族老者戰得‘旗鼓相當’,唔,或許略遜一籌。

到了這般田地,谷主雲易嵐都不曾現身,而且那些隱藏的強者根本沒有增援的意圖,可見焚香谷保留著底牌。

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去當出頭鳥?

門都沒有!

所以——

還是老規矩,在一旁茍著就好!

將黎族老者引到這山陰區域,一方面是因為這裏處在視野的盲區,另一面也方便他喚出小螣助陣。

對方有血蟒助陣,他也沒有理由以一對二,在久戰之下,萬一有個閃失,哭都沒地兒說理去。

給小螣的指令,很簡單。

就一個字,遛!

至於杜必書本人,三粒神木骰法寶禦使得風雨不透,將三才劍陣使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與對方硬碰硬。

每當對方想要抽身離開時,他又轉守為攻,在後面追著不放。

“天常在!”

“地永恒!”

“人道重!”

“……”

“天常在!”

“地……唔,好像剛剛用過了吶,沒關系,再來一遍!”杜必書小聲嘟囔。

可這句小聲嘟囔,又怎能瞞得住耳聰目明的修煉者。

黎族老者老羞成怒:“臭小子,有本事堂堂正正幹一仗!”

杜必書哂笑:“幹一仗?想得美……”

話說到一半,遠處的上官策,終於有了新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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