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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懷才就像懷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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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懷才就像懷孕(下)

戰智湛靈機一動,有心逗一逗畢雲濤。於是,他指了指岸邊若隱若現的燈光,笑嘻嘻的說道:“那是!那是!君不見‘朦朧見,鬼燈一線,露出桃花面。’”

畢雲濤此時恐怕已經毛骨悚然了,他不可能不懂這句詩的意思,偏偏顫聲明知故問道:“我說老……老戰,你這話……這話是……是幾個意思?”

戰智湛陰森森的一笑,說道:“那能有啥意思?你難道就沒看出來,那邊啦如夢似幻的夜色當中,隱隱約約的忽現一絲光亮,露出一個桃花般美麗的少女容顏嗎?”

畢雲濤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但是他馬上反應過來,知道戰智湛在嚇唬他。於是,他為了壯膽,臉上的肌肉十分僵硬的笑了笑說道:“呵呵……我說老戰,夜已深,陰氣籠罩著松花江面。幽風陣陣吹來,脊背漸漸發涼,你卻在船上吟誦這種鬼氣森森的詩。你就不怕松花江中的冤魂野鬼聽得入了迷,爬上船來,纏著你不放,找你促膝談心嗎?”

“嘿嘿……就你個小損樣兒還想和俺倆扯哩哏兒楞!不把你嚇尿褲子,俺隨你姓畢!”雖然肚子裏這麽想,但是戰智湛還是擺了擺手,笑瞇瞇的說道:“老畢,你咋有先知先覺呢?你可快別提了,俺才剛為啥楞神兒呢?就是因為俺冷不丁的一瞅,瞅見江水裏冒出一個比紙還要蒼白的臉。那張臉可以不叫臉,因為沒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張齜牙咧嘴的血盆大口,那裏邊尖利的獠牙散發著幽幽冷光,嗜血的舌頭透著猩紅的血,仿佛下一刻就會被他撕成碎片。”

畢雲濤聞言,不由得臉色大變。他瞪了戰智湛一眼,就望著江水,不再理他。話不投機半句多。戰智湛也不再理會畢雲濤,望著夜色中的江水不知在想些什麽。

夜深了,船艙外的人陸陸續續都回到了自己的艙室。畢雲濤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側目對戰智湛說道:“我說老戰,我都要困死了,想睡了。你呢?”

戰智湛淡淡的說道:“今兒個晚上的江風乘計好了,俺想吹吹江風,你先睡吧。”

“嗚……”清晨六時許,輪船在長長的汽笛聲中,緩緩的靠在大頂子山的簡易碼頭上。

在這裏上下船的旅客並不多,碼頭上,只有一個人挎著籃子在等候,自然就是毛淑芬的表姐馮金鳳了。她二十六七歲,中等身材,屬於扔到人堆兒裏就想不起來的人。

寒暄過後,馮金鳳笑著對東張西望的四人說道:“你們四個坐了大半宿的船,指定十分疲勞了吧,我安排你們先吃點飯,睡一覺,恢覆恢覆體力再登山看風景……”

來自甘肅大草原的鄭鈺爽絲毫沒有旅途的疲倦,她神采飛揚,興致勃勃的說道:“不累!不累!我一點兒也不累,昨兒晚上睡了一夜好覺,我們還是先爬山吧。”

馮金鳳自然主隨客便,也就笑著和表妹、鄭鈺爽邊聊天,邊帶著四人向山頂攀去。

登到山頂後,畢雲濤見戰智湛“哢嚓”、“哢嚓”不斷拍攝著松花江的秀美景色,笑道:“老戰,你喜歡攝影,我喜歡詩賦,咱們真是相得益彰。怎麽樣,這次沒白陪我來吧?”

身居風景如畫的大自然中,戰智湛的心情也出奇的好。於是,他笑著回答道:“松花江兩岸的風光真是名不虛傳,一步一個景,十步景不同,真是‘船在江上走,人在畫中留。’可惜呀,夜兒個咱們是在夜裏,不能飽覽松花江兩岸迷人的美色。真遺憾!”

畢雲濤上下打量了戰智湛一番,好奇的說道:“我怎麽就沒發現呢,老戰的文采可真不錯,趕緊加入我們‘騷客會社’得了!”

戰智湛笑著搖了搖頭,也酸溜溜的對畢雲濤說道:“哪裏!哪裏!小弟才疏學淺,哪配加入聞名遐邇的貴社。”

戰智湛的讚美惹得畢雲濤詩興大發,他隨口吟道:“昔聞松江水,今登大頂山。兩岸青山翠,不知何日還?嬌色盡咫尺,孤舟有友伴。塞北象牙塔,憑軒渺茫茫。”

戰智湛聽著這首詩十分耳熟,一時想不起來畢雲濤篡改的哪位名人的大作。戰智湛黑臉一紅,但還是厚著臉皮搖頭晃腦的吹毛求疵道:“老畢,你這首詩恐怕不是哪個大詩人的吧?不工整!首聯、頷聯、頸聯、尾聯未能遙相呼應。”

畢雲濤笑道:“正是!正是!老戰洞察秋毫,眼睛裏不揉沙子呀。呵呵……我只不過是見景生情,即興改編了杜甫的《登岳陽樓》一詩而已。‘昔聞洞庭水,今上岳陽樓。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

說罷,畢雲濤撫掌“哈哈”大笑,大有詩仙李太白遺風。幸虧畢雲濤沒有胡子,否則,他該掀髯大笑了。正在不遠處指點江山的馮金鳳、毛淑芬和鄭鈺爽三美不知畢雲濤何故大笑,均奇怪的轉頭望來,見我們並沒有發生什麽,這才繼續觀賞風景。

走了很遠,戰智湛耳邊忽聽到“嘩啦啦”的江水聲,卻看不到松花江。馮金鳳緊走幾步,撥開蘆葦。波濤滾滾的松花江奇跡般地出現在大家的眼前。蘆葦倒映在江水裏,顯得更綠了;天空倒映在江水裏,顯得更藍了;雲朵倒映在江水裏,顯得更白了。

往前沒走多遠,忽聽到鄭鈺爽又在前面大喊大叫起來:“老畢,快來呀!”

戰智湛和畢雲濤跑到跟前,在鄭鈺爽的指點下,扒開草叢一看,原來這裏有個不大的水泡子,水面上波光粼粼,仔細一看,哇,泡子的水裏面擠擠挨挨的有好幾條大魚。

毛淑芬不禁驚喜交加的嚷了起來:“啊……這麽多魚!你們快下水去抓呀!”

戰智湛手裏拿著孔雀DF單反相機,不願下水,畢雲濤卻飛快的脫掉鞋襪,跳進沒膝蓋深的水裏去捉魚。幾條魚受到畢雲濤的驚嚇,紛紛奪路逃串,一條魚慌不擇路,竟然逃進水更淺的草叢裏。畢雲濤見機不可失,奮不顧身的撲上前去。當畢雲濤手指插進魚鰓,舉起這條足有五、六斤重的鯉魚興奮地大叫大嚷時,三美一片歡騰,戰智湛趕緊舉起孔雀DF單反相機拍下了這難得的快樂瞬間。

有人說,一個人廚藝的優劣是天分加名師,這話頗有道理。馮金鳳的廚藝很不錯,那是天分,要是再加名師指點,一定能成為大廚。幾個人剛剛采摘的幾樣山珍,在馮金鳳的手裏就像變魔術一樣變成了幾碟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讓遠道兒而來的四人拍案叫絕。

畢雲濤捉的那條松花江大鯉魚成了餐桌上最受歡迎的一道菜,蒜蓉黃花菜、黃蘑炒土豆片炒得也是香氣撲鼻,頗能讓人食指大動。還有一碟金黃色的油炸花生米,那是戰智湛的最愛。酒是當地農民自己釀的白酒,酒雖不醇,卻辣而烈,頗合戰智湛的口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馮金鳳有了八九分醉意,想回寢室休息了。毛淑芬和鄭鈺爽可以去她的寢室擠一擠,反正也就是將就半宿的時間。可是,怎麽安排戰智湛和畢雲濤馮金鳳卻沒有想好。戰智湛見馮金鳳吞吞吐吐的似有難言之隱,猜測一定是就寢的事。

戰智湛笑了笑說道:“馮金鳳,不就是大半宿嘛,咋的都將就了。讓毛淑芬和鄭鈺爽去你的寢室將就將就,俺和畢雲濤隨便找個地方,條件差一點也沒有關系。”

馮金鳳搖了搖頭說道:“就寢的地方倒是有,七八間男寢呢,都是新蓋的,條件一點也不比賓館差。就是……就是前幾天半夜總出怪動靜,嚇得醫護人員都不敢住了。尤其是有一個沒有班的大夫說,他睡到半夜,就感覺身上壓了一個很沈的東西,連氣都喘不上來……”

“啊?鬧鬼!”包括畢雲濤在內,毛淑芬和鄭鈺爽眼睛瞪得滴溜圓的望著馮金鳳。

馮金鳳話沒說完,戰智湛就聽明白了,馮金鳳說的確實是鬧鬼了。作妖的鬼叫做“宅鬼”,是十二種最常見的鬼之一。戰智湛和鬼友喬十八嘮鬼磕兒時喬十八曾經說起過,這種鬼有怨念或者有執念,不得投胎轉世,就在埋葬自己遺骸的地方周圍四處游蕩,哪兒也去不了。馮金鳳的醫院蓋男寢室一定沒選好位置,正好蓋在宅鬼的墳上,也沒采取什麽補救措施。

世間人怕鬼,其實鬼也很怕人。身體好的人身上陽氣重,而鬼屬於陰,陽盛而陰衰。宅鬼本事這片土地的原住民,活人身上的陽氣過重,會使宅鬼不舒服。畢竟,是人侵占了宅鬼的地盤。宅鬼出來鬧一鬧,讓人住的不得安寧,將這些人嚇走就很正常了。馮金鳳的同事遇到的宅鬼還算是很客氣的,就算是在屋子裏飛碟子飛碗,把東西挪地方,甚至讓人走路跌跟頭,突然打開門窗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兒。更要命的是宅鬼還會把人的頭發剃光,來個鬼剃頭。

宅鬼也是很可憐的鬼。這件事,戰智湛雖有“大妖山魈”加持,也不好強行幹預。他安排好畢雲濤和毛淑芬、鄭鈺爽休息後,拼著一宿不睡,喚來鬼友喬十八,把宅鬼的遺骸移到了向陽的山坡上風水很好的地方。

戰智湛幹了一件積攢福報的好事,避免了長此以往宅鬼的怨念越積越多,會變成厲鬼害人。人鬼殊途,馮金鳳醫院的醫生護士還是不要跟宅鬼生活在一起。長時間的相處下去的話,對鬼,對這些醫生護士都沒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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