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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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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奔波的忙碌後,韓燦燦終於回到了久違的劇組賓館。

將包裏的筆記本放到桌上,韓燦燦癱倒在床,瞪著天花板,大腦空檔。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落地窗前的陽光都收起了溫柔的利爪,白墻上的人影才從床上坐起,驚覺自己發呆發的太久。

照不到陽光的房間角落,坐在床上的女人靜靜望著窗外高升的日頭。

韓燦燦不由的想昨天她和林天佑到底怎麽了?

韓燦燦赤腳下了床,從雙肩包裏翻出震動的手機。外聯制片?韓燦燦看著來電顯示有些猶豫,“餵,你好,我是韓燦燦!”前幾天因為場景老定不下來而差點鬧崩的外聯和美術老大,居然在短短的幾天內,就把剩下的二十個大小場景解決了,其實甚至包括連林悅翔都頭疼的——男主角辦公商場,中央商廈,聽小韓的口氣,合同甲方全簽好了,就等著她蓋章了。

怎麽回事?這不是一個外聯制片,不!應該說不是一個劇組可以辦到的事兒。

“韓制片行啊,你朋友真牛,人都沒出面,派了一個什麽撈子的特助,動動嘴皮中央商廈的人字就簽了。甚至連場地費,使用時間段什麽都沒談,那就叫爽快啊!”

“朋友?”

韓燦燦珊珊的掛了電話。

這是什麽狀況?

韓燦燦皺起眉。

1980工業園,後現代民國建築群,在一棟新潮的咖啡店裏,正趕拍星辰國際投拍的《星月童話》。

由白色墻面、一落到底落地窗構成的咖啡店外,攝影器材堆得到處都是,工作人員三三兩兩的擠在門口,等著導演發話隨時待命。

玻璃窗內扮演女二號的孫雅琪正跟對手演著戲。

韓燦燦瞄了一眼,繞過玻璃窗,走到咖啡店的門口。

見到韓燦燦到來的工作人員很自覺的讓出一個空位,韓燦燦探頭看了看,監視器就在門口,導演望著監視器表情凝重,半只腳跪在地上的攝助推著軌道上的架著攝影機和攝影老大的地盤,鏡頭正對坐在玻璃窗外的一男一女。不論是現場,還是咖啡廳外都格外安靜,錄音長桿吊在半空,細細的聽,甚至能聽到孫雅琪正在念叨的臺詞。

“為什麽是這個女人,為什麽你們都愛她?她到底哪點比我好,為什麽你和秦洛都會這麽愛她?是她比我美?比我溫柔?還是比我家事好?”

“你比她都好!”

“那為什麽……”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你喜歡秦洛有理由嗎?”

熟悉的聲音不期然傳來,門邊的韓燦燦楞住,連導演揮手跟她打招呼都沒看見。怔怔的望著面向孫雅琪的身影,直楞的都能瞪出一個洞來,韓燦燦這才意識到由於自己來的太匆忙,她都忘了在咖啡廳裏與女二號對手戲最多的……便是飾演男二號蕭索的林俊。

她最近一定是被林天佑整的腦袋都不清醒了,之前一直小心翼翼避著人,這回她剛回來,就自己送上門。

韓燦燦沖身邊的工作人員點點頭,打算悄悄的來悄悄的走,沒想到剛動了動腳腕,就聽見一百米處的青石小道上,有人中氣十足的叫著她的名字。穿著快遞模樣的中年男人抄著嗓子站在街角,他這一聲剛出,玻璃窗裏也幾乎用同樣的分貝怒叫了一聲“CUT!”

“誰在那鬼吼呢?”

拍攝中斷,導演摔了劇本。由於是現場收聲,因此在現場的所有聲音都會被錄進畫面,試問在大談愛情戲低沈的氣氛裏,突然出現不協調的尖叫聲,觀眾是怎麽個想法?

導演生氣是應該的,只不過弄得身為主事卻很無辜的韓燦燦頗為尷尬。

韓燦燦轉身,不得不不為這狗血且矯情的劇情而鼓掌。她想走的念頭剛出,這丫的從哪冒出的程咬金不早不晚偏偏在這時候來找她?還非要整出一個大齡未婚女青年見初戀對象的戲碼。

這不,聽到她名字的孫雅琪和林俊毫不猶豫的從拍攝現場擠了出來。

“韓燦燦,你丫的回來了。”

孫雅琪插著腰吼了一聲,像私下見面一般隨意,可惜她忘了這裏是現場,忘了她除了韓燦燦死黨外的另一個身份——氣質高貴的中國女演員。要怪也只能怪這兩人從來未合作過,頭一次交易,業務不熟也是正常。這不,吼完才意識到失態的孫雅琪珊珊的閉了嘴。

而被眾人視線包圍的韓燦燦也只能強裝鎮定的對著門口的孫雅琪和林俊招了招手,匆匆一瞥,便轉身走向穿著快遞公司制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正被劇組的工作人員攔著,不讓進拍攝區域,看到韓燦燦過來了,工作人員才讓到一邊兒,讓韓燦燦處理。

“我是韓燦燦,有什麽事嗎?”

她不記得最近有在網上買東西……

韓燦燦狐疑著接過中年男人從包裏掏出的一張小條。

“在上面簽個字!”

耶?

中年男人連簽字的筆都給韓燦燦準備好,塞進她手裏。

“快簽,我還等著送下家呢。”

快遞人員出奇的酷,韓燦燦看著跟普通快遞單差不多的單子,半新半疑的簽了字。

“快遞呢?”

簽完字,還是走到韓燦燦身邊的孫雅琪幫她問道。

對啊,她的快遞呢。

中年男人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韓燦燦,又望了望四面一圈,最後對韓燦燦問道:“你確定放在這裏?”

“當然咯,師傅,快遞嘛,不是就要現在接收的嘛!”

孫雅琪笑的說道,眼色則犀利犀利的。

中年男人在腰包裏掏了掏半天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說了聲“好”,突然將小本子遞到孫雅琪面前,“麻煩簽個字。”

“咦?”

這下換孫雅琪楞住了:“我也有快遞?”

“不是!”

中年漢子撓了撓腦袋,垂頭不看問話的孫雅琪,“我想要你簽名。”

他這話一出,站在他面前的兩女人這才反映過來,只不過這要簽名的架勢也忒酷了吧,孫雅琪憋著笑,與韓燦燦相視一眼,爽快的在小本子上簽了字。

簽完字,中年男人一句話也沒交代,就轉身跑了,孫雅琪“唉唉唉……”“唉”了幾下,都沒喊住他。

“他不會是騙子吧?簽了字,快遞就不給了。丫的你怎麽這麽蠢,不先拿到東西,簽什麽字。”

“我沒在網上定東西啊,我還奇怪呢!”

“對了!”

孫雅琪話題一轉,抱胸,眼神淩厲的上下打量著她。

“你和林天佑怎樣了?”

“什麽怎樣了?就是工作,能有什麽事兒,你別瞎攙和。你妹妹我現在不是18歲,誰會要30歲的大齡女青年。”

韓燦燦避開孫雅琪的視線,臉被她望的有些焦。孫雅琪一邊兒笑的賊呼。

“喲,臉紅了哦,有狀況,有狀況。”

“什麽有狀況!”

林俊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孫雅琪身邊,導演跟在他身後。

“韓制片終於出現了。”

導演對韓燦燦點點頭,韓燦燦對導演第一次稱呼她的職務還有些暈昏昏,反映晚了幾秒,才回招呼。

“抱歉,導演,剛才……影響拍攝了。”

“沒關系,這事誰也料不到。只不過我沒想到你跟咱們雅琪是閨蜜啊。”

導演說“咱們”的時候,背對導演的孫雅琪則對著韓燦燦拼命翻白眼,韓燦燦想笑也只能憋著,心想著導演沒多久就換想對象,將潛規則的目標從夏紫轉到孫雅琪身上了嘛。不過這導演也識趣,見他過來話題全冷了,找了一個借口,告訴大家休息10分鐘,回到他的導演椅上,跟攝影老大講鏡頭去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真正讓大家冷掉的對象不是他,而是他身側的——中國人氣偶像歌手,紅了五六年沒人能頂替的林俊林先生。當然是誰都沒想到吧。

韓燦燦的笑臉開始僵硬,逐漸變得不自然。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見到這個人。不過……

“好久不見!”韓燦燦率先伸出手。

不過現實是個好東西,不但讓人學的圓滑不受傷害,也讓人學會了虛偽和謊言。就像現在縱使韓燦燦心裏尷尬、糾結的要死,面上還是裝的什麽事都沒有,很平靜。

站在兩人中間的孫雅琪,左右望了望兩人,默默後退一步。

林俊眼神一凝,臉上沒由來瀉出一絲驚慌,又被收拾的很好。

“好久不見。”

林俊握上那雙熟悉又陌生的小手,看著眼前的女人。曾經那個倔強傲氣的女人,熟悉到她怎麽想他都能踩到的女人,是面前這個讓他驚訝,縱使對象是他,也不但能揚起微笑,還能伸出手的韓燦燦嗎?

韓燦燦的手剛觸到林俊就抽了回來,臉上的笑容未變:“《星月童話》是我們臺裏非常看中的案子,希望林先生能夠全力以赴,在電視圈也能闖出名堂來。”

“韓燦燦……”韓燦燦眼裏的冷漠讓林俊忍不住出口打斷她,可惜對象明顯想跟他劃清界限,不給他任何闡述過往的機會。

“林先生!”

韓燦燦笑容一凝,眼裏淡漠的傷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黑眼一閃,隨即又是滿眼的客氣疏離,與其他人無異。

林俊僵硬的望著這個近在眼前卻遠的讓他看不清真容的女人,不僅在想,讓他投身《星月童話》劇組的動力是這個市儈的女人嗎?

氣氛僵持不下,一直沈默的孫雅琪也只好出場打圓場。

“阿俊,改天結束早吃個飯吧。聽小道消息說,你可帶了不少好酒放在賓館房間。”

“好,改天一塊聚聚。”

林俊點點頭,略有尷尬的退了場。

等到林俊一走,孫雅琪狠狠捏了一把韓燦燦胳肢肉,“痛痛痛……”韓燦燦甩開孫雅琪的手,後退了好幾步,一臉警戒的望著她。“幹嘛,我又沒招你!”

“我說你丫的有必要這麽讓人下不了臺嗎?尤其還有外人在場。”

“你又不是外人。”

“韓燦燦,你就裝唄,真正能讓過去過去的人,不會像你這 樣的……”

“我怎樣!”

她做的還不好嗎?要像她以前……韓燦燦搖了搖頭,以前這話還是別說了。

“你!虛偽!”

正當孫雅琪用她那塗的艷紅似吸血鬼般的手指點著韓燦燦腦門的時候,在她們正前方,街頭拐角處走出四五個合擡著一巨大百合花的穿著申通制服的男人,剛才讓她們簽字的中年男人也在其中。

“韓燦燦,這該不會是你的吧!”

孫雅琪驚呼,連在咖啡館現場的工作人員都好奇紛紛相擁走出來看熱鬧。幾乎不用回頭,韓燦燦就能肯定投在她身上的目光。

用幾百多百合花裹成心形的花束被擡著的幾人重重的放在了地上,面熟的中年男人沖她點點頭,依舊很酷的對她簡言道:“一共1千朵百合,成功交接。”中年男人說完,將這半人高的百合心形放在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就帶著兄弟走了。

“韓燦燦最近走桃花運哦。”

孫雅琪推了韓燦燦一把,笑說著晚上審問她,就快韓燦燦一步,將花束上的賀卡拿了下來,徑自掀開賀卡讀了起來:“祝《星月童話》拍攝順利,於!咦?”

孫雅琪轉向韓燦燦:“於?該不會上次臭屁那家夥吧!”

韓燦燦搶過孫雅琪手中的賀卡插進原來在的位置,腦中想的卻是這麽處理這巨大的東西。

“呀,韓燦燦……”

韓燦燦淡淡看了一眼孫雅琪,她知道這時候給不點冷水給她,一興奮又不知道亂說什麽。韓燦燦掃了一眼出現在她背後的助理。

“拍戲了。”

“別轉移話題……”

“雅琪姐!”

“知道了!”

孫雅琪“蹬蹬蹬”的蹬著她腳下的“恨天高”一路向現場走去,走了一半不忘對韓燦燦吼道:“你丫的就等著晚上我回去!”這才解氣。

韓燦燦搖了搖頭,從孫雅琪身上收回的視線不期然撞見一雙熟悉的眼眸,眼眸裏有很多韓燦燦不明白的情緒,但她並不想知道。韓燦燦使出吃奶的勁,擡起巨型花束,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重嘛!韓燦燦一路往園區出口走,一邊想著為什麽這花這麽輕還要四五個爺們擡著過來,弄這麽大陣勢。等到她將這花放到路邊等車的時候,才知道事實。原來這花是不重,但也韓燦燦這麽不管不顧的一折騰,邊上的花都給她壓趴了。出租車是坐不了,好在這時間段人們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坐公交的人不多。

韓燦燦抱著花束,上了直達賓館的33路,連開車的女司機都忍不住調凱刷卡的韓燦燦:“喲,小姐好福氣啊,收到這麽大的花。”韓燦燦道謝,臉上頗為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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