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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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清早，此起彼伏的手機鈴聲，在倘大的臥室裏響起，昏暗的房間，緊閉的窗簾拉得密不透風。睡在床上的孫雅琪閉著眼，將壓在身下的手機按掉，拋到角落。身邊的葉琳翻了一個身，將孫雅琪落在她胸口的胳膊推到一旁，撓了撓脖子，再次睡去。
時間早晨九點，正常的上班族已基本到崗，而躺在孫雅琪家臥室地板上的韓燦燦，則睡得格外香甜。
星辰國際電視臺16樓朝南的會議室，被臨時設為《星月童話》劇組所用。時針指向九點，八點召開的研討會已開了近一個小時，被一百多號人塞得滿滿當當的會議室，安靜異常。膠著的視線從四周射來，坐在主位的總制片人兼編劇林悅祥憋紅了臉望著正等著他作答的男一號林天佑，半天扯不出一句話來，一滴冷汗從他的額上滑落，會議室的氣氛開始變得奇怪。
這劇本真的是林悅翔寫的嗎？
怎麽林天佑這麽簡單的問題他都答不出來？
看樣子，連劇本都沒有讀完！
研討會的演職人員心思各異，望著林悅翔默不作聲。
坐在演員席位上領首第一位的林天佑，視線從林悅祥的臉上抽回，他低頭勾了一抹意義未明的笑容，那笑容淺淡的像是晨曦中的一縷煙霧，從他臉上一閃而過，卻頃刻間俘獲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天佑漫不經心的翻動著他面前的劇本，劇本“刷刷”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下翻著頁，他安靜而專註，低磁陰柔的聲音從他口中緩緩溢出。
“女二號潘小雅在第三集二十八場第一次出現。劇本寫的很清楚，開車跑車的潘小雅與男主角秦洛一前一後到達學校。教學樓的走廊上潘小雅與秦洛插身而過，這是第二次見面。雖然第一次出場，劇本並沒有明確寫清開跑車的時髦女子是潘小雅，但從後面的線索來看，是學生身份，又能開的起跑車的人——應該是潘小雅沒錯。”
林天佑驀地擡頭，黑色不見任何光點的眸子笑意盈盈的望著主位的林悅翔，“對嘛？林編劇！”
林天佑對林悅翔問道，嘴角重新掛上的笑，帶了麽點譏諷的意味。
時間早晨10點。
昏暗的房間裏，睡得四仰八叉的女人們，不耐煩的用枕頭、被子擋住耳朵。
韓燦燦翻了一個身，突然覺得有些冷，閉著眼在身上撈了半天沒撈著被子，卻撈到了一直震動的手機。
韓燦燦打開手機，“……她……不在……”似夢非夢間的喃語道，說完又倒頭睡去。
睡夢中的韓燦燦一直覺得有蚊子騷亂她，直到丟到枕邊的手機驀地發出一陣怒吼，韓燦燦才後知後覺的驚醒。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韓燦燦睜開眼，懵然失措。
“韓燦燦，你到底睡到什麽時候！”
手機傳出的咆哮，韓燦燦這才驚覺自己手機居然一直在線。
韓燦燦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捂著酸痛的脖子從地上坐起身。
“小張……”啞著聲音問道：“……大清早有什麽事嗎？”亂若鳥窩的頭發耷拉在她臉上。
“大清早？”
話筒裏驀地靜了一會，驀地……
“早？他媽的都什麽時候了！快給我趕來電視臺報道！”
手機那一頭“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韓燦燦看著手中突然中斷的手機，揉了揉雙眼，坐在地上呆怔了半響。半響後，恢覆意識的大腦才冒出這樣一個問題。“現在什麽時候？”
韓燦燦發茫的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一個清靈，猶如鯉魚打挺般懵然間從地上跳起，沖到床頭櫃前，抱著鬧鐘，看了又看。
十一點！中午十一點！
該死的！
韓燦燦開始到處找衣服往身上套。心想著難怪脾氣好的小張會暴怒，她居然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丫丫丫，你兩醒醒！”
穿戴整齊的韓燦燦臨出門還好心的拍了拍睡死的兩人，見兩人在床上完全沈睡不起，也只好拎上雙肩包，先解決自己的存活問題去了。
當韓燦燦氣喘呼呼的打完卡，進了制作部，人還未坐下，就被小張拎到了林悅翔辦公室。
“來了？”
“對不起主任，昨晚玩的太遲，今天睡過了……”
“進來坐吧。”
林悅祥對站在門口急著對他解釋的韓燦燦招呼道。
韓燦燦關上門，在林悅翔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等會到人事那拿個事假條，上午算你事假吧。”
“謝謝主任。”
韓燦燦楞了一下，沒想到她早晨礦工，林悅翔會這麽輕易算了。既然林悅翔找她不是因為早晨礦工半天的事，那……韓燦燦偷偷打量了下對面的林悅祥，那林悅翔叫她到辦公室是為什麽？
林悅翔漫不經心的為自己點上一根煙，煙霧藹藹，橫在她和林悅翔中間，林悅翔靜了半天，終於開了口：“《星月童話》籌備了半年，上面很看重這個案子，建組的所有主創，包括工作人員全是老道的實力派，隨便提一個，也是圈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所以……”
林悅翔望向韓燦燦頓了一下：“……所以權衡各方面因素，星辰國際的領導讓我掛名《星月童話》編劇一職。”林悅祥點著煙灰，風輕雲淡的解釋了編劇掛名的事情，仿佛對誰署編劇一職的名字並不在意，完全是“上面”的意思，他本人並沒有搶韓燦燦功勞的意思。
因為權衡各方面因素所以她寫的劇本要屬別人的名字？
這男人當她是三歲小孩？
韓燦燦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暗暗嗤笑，望著林悅翔的眼瞳不禁冷了幾分。
“我呢，跟電視推薦過你，電視臺覺得你很有潛力，不但下過劇組，《星月童話》的劇本也主要由你負責潤色的……”
等等！潤色？是說她只做了最後修改錯別字病句的工作嗎？
韓燦燦挑了挑眉，當即直望向說話的林悅祥。
林悅翔被韓燦燦這麽看的有些慌，點了點煙頭，話也頓了一下才繼續。
“……現電視臺決定讓你擔任《星月童話》執行制片，負責劇組跟進……”
執行制片？韓燦燦低頭掩蓋嘴角忍不住蕩開的冷笑。
他是總制片，她是執行制片。
不就是她做事，功勞他享，有黑鍋她背……將私下黑幕搬到臺面上，以這麽冠冕堂皇的職務頭銜，讓她坐實了嗎？
“如果你能負責《星月童話》直至結束，我會向電視臺申請從今年開始你的簽約合同正式轉為星辰國際十年一簽的內聘合同。韓燦燦，這可是一個好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林主任。”
韓燦燦擡起頭，那含笑的氤氳裏，卻冷的異常。
“林主任，執行制片責任重大，我年紀輕，又是第一次上這麽大的戲，我恐怕……”
“怕什麽！人都是從不會到會的嘛。何況沒有人一出生就會當制片人的，邊學邊做，你看小張做的不就很好嘛。”
林悅祥掐斷煙頭，打斷韓燦燦的話，安撫道：“再說這麽大的戲，從演員到工作人員都是一流的，你只要替我看著進度，不會出什麽亂子的。”
林悅翔說的輕描淡寫。
不會出什麽亂子？
韓燦燦緊了緊眼神，心裏清楚這是林悅翔搪塞她的話。如果真的不會出亂子，那劇組還要配執行制片幹嘛，各部門管好自己部門不就行了。
韓燦燦還想開口，被林悅翔揮手打發了。
“就這麽說定了。”
林悅翔說的不容置疑：“你等會出去就跟小張交接下吧，今天就進組！”
今天就進組！
林悅翔獨斷的替韓燦燦做了決定，似乎打從開始就沒有另一種結論。
韓燦燦沈聲，從椅子上站起。事已至此，她多說也無意。
“那我出去了，主任。”
“有件事註意下。”
韓燦燦臨走，林悅翔囑咐道：“林天佑的經紀人王皓要找制作方談檔期安排，你去處理下。記住，演員進組就別想出去再接其他活兒，就算是林天佑也一樣。”
“是！”
韓燦燦應聲，推開門走了出去。
林悅翔突然讓她進組，甚至拉下他的心腹張海波，讓她擔任《星月童話》的執行制片，絕對不是好事。
韓燦燦心底清明，分到手上的蛋糕越大，說明要承擔的也越多。說不定自己的簽約合同沒有轉成電視臺的內聘級別，自己就被“炒”了！
韓燦燦嘆氣，面對如今騎虎難下的局面，她縱使知道林悅翔的目的，她也只能認了。
韓燦燦收斂神色，走進制作中心的辦公區，開始忙著跟各色人等交接，準備今天進入《星月童話》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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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此起彼伏的手機鈴聲，在倘大的臥室裏響起，昏暗的房間，緊閉的窗簾拉得密不透風。睡在床上的孫雅琪閉著眼，將壓在身下的手機按掉，拋到角落。身邊的葉琳翻了一個身，將孫雅琪落在她胸口的胳膊推到一旁，撓了撓脖子，再次睡去。
時間早晨九點，正常的上班族已基本到崗，而躺在孫雅琪家臥室地板上的韓燦燦，則睡得格外香甜。
星辰國際電視臺16樓朝南的會議室，被臨時設為《星月童話》劇組所用。時針指向九點，八點召開的研討會已開了近一個小時，被一百多號人塞得滿滿當當的會議室，安靜異常。膠著的視線從四周射來，坐在主位的總制片人兼編劇林悅祥憋紅了臉望著正等著他作答的男一號林天佑，半天扯不出一句話來，一滴冷汗從他的額上滑落，會議室的氣氛開始變得奇怪。
這劇本真的是林悅翔寫的嗎？
怎麽林天佑這麽簡單的問題他都答不出來？
看樣子，連劇本都沒有讀完！
研討會的演職人員心思各異，望著林悅翔默不作聲。
坐在演員席位上領首第一位的林天佑，視線從林悅祥的臉上抽回，他低頭勾了一抹意義未明的笑容，那笑容淺淡的像是晨曦中的一縷煙霧，從他臉上一閃而過，卻頃刻間俘獲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天佑漫不經心的翻動著他面前的劇本，劇本“刷刷”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下翻著頁，他安靜而專註，低磁陰柔的聲音從他口中緩緩溢出。
“女二號潘小雅在第三集二十八場第一次出現。劇本寫的很清楚，開車跑車的潘小雅與男主角秦洛一前一後到達學校。教學樓的走廊上潘小雅與秦洛插身而過，這是第二次見面。雖然第一次出場，劇本並沒有明確寫清開跑車的時髦女子是潘小雅，但從後面的線索來看，是學生身份，又能開的起跑車的人——應該是潘小雅沒錯。”
林天佑驀地擡頭，黑色不見任何光點的眸子笑意盈盈的望著主位的林悅翔，“對嘛？林編劇！”
林天佑對林悅翔問道，嘴角重新掛上的笑，帶了麽點譏諷的意味。
時間早晨10點。
昏暗的房間裏，睡得四仰八叉的女人們，不耐煩的用枕頭、被子擋住耳朵。
韓燦燦翻了一個身，突然覺得有些冷，閉著眼在身上撈了半天沒撈著被子，卻撈到了一直震動的手機。
韓燦燦打開手機，“……她……不在……”似夢非夢間的喃語道，說完又倒頭睡去。
睡夢中的韓燦燦一直覺得有蚊子騷亂她，直到丟到枕邊的手機驀地發出一陣怒吼，韓燦燦才後知後覺的驚醒。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韓燦燦睜開眼，懵然失措。
“韓燦燦，你到底睡到什麽時候！”
手機傳出的咆哮，韓燦燦這才驚覺自己手機居然一直在線。
韓燦燦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捂著酸痛的脖子從地上坐起身。
“小張……”啞著聲音問道：“……大清早有什麽事嗎？”亂若鳥窩的頭發耷拉在她臉上。
“大清早？”
話筒裏驀地靜了一會，驀地……
“早？他媽的都什麽時候了！快給我趕來電視臺報道！”
手機那一頭“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韓燦燦看著手中突然中斷的手機，揉了揉雙眼，坐在地上呆怔了半響。半響後，恢覆意識的大腦才冒出這樣一個問題。“現在什麽時候？”
韓燦燦發茫的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一個清靈，猶如鯉魚打挺般懵然間從地上跳起，沖到床頭櫃前，抱著鬧鐘，看了又看。
十一點！中午十一點！
該死的！
韓燦燦開始到處找衣服往身上套。心想著難怪脾氣好的小張會暴怒，她居然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丫丫丫，你兩醒醒！”
穿戴整齊的韓燦燦臨出門還好心的拍了拍睡死的兩人，見兩人在床上完全沈睡不起，也只好拎上雙肩包，先解決自己的存活問題去了。
當韓燦燦氣喘呼呼的打完卡，進了制作部，人還未坐下，就被小張拎到了林悅翔辦公室。
“來了？”
“對不起主任，昨晚玩的太遲，今天睡過了……”
“進來坐吧。”
林悅祥對站在門口急著對他解釋的韓燦燦招呼道。
韓燦燦關上門，在林悅翔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等會到人事那拿個事假條，上午算你事假吧。”
“謝謝主任。”
韓燦燦楞了一下，沒想到她早晨礦工，林悅翔會這麽輕易算了。既然林悅翔找她不是因為早晨礦工半天的事，那……韓燦燦偷偷打量了下對面的林悅祥，那林悅翔叫她到辦公室是為什麽？
林悅翔漫不經心的為自己點上一根煙，煙霧藹藹，橫在她和林悅翔中間，林悅翔靜了半天，終於開了口：“《星月童話》籌備了半年，上面很看重這個案子，建組的所有主創，包括工作人員全是老道的實力派，隨便提一個，也是圈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所以……”
林悅翔望向韓燦燦頓了一下：“……所以權衡各方面因素，星辰國際的領導讓我掛名《星月童話》編劇一職。”林悅祥點著煙灰，風輕雲淡的解釋了編劇掛名的事情，仿佛對誰署編劇一職的名字並不在意，完全是“上面”的意思，他本人並沒有搶韓燦燦功勞的意思。
因為權衡各方面因素所以她寫的劇本要屬別人的名字？
這男人當她是三歲小孩？
韓燦燦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暗暗嗤笑，望著林悅翔的眼瞳不禁冷了幾分。
“我呢，跟電視推薦過你，電視臺覺得你很有潛力，不但下過劇組，《星月童話》的劇本也主要由你負責潤色的……”
等等！潤色？是說她只做了最後修改錯別字病句的工作嗎？
韓燦燦挑了挑眉，當即直望向說話的林悅祥。
林悅翔被韓燦燦這麽看的有些慌，點了點煙頭，話也頓了一下才繼續。
“……現電視臺決定讓你擔任《星月童話》執行制片，負責劇組跟進……”
執行制片？韓燦燦低頭掩蓋嘴角忍不住蕩開的冷笑。
他是總制片，她是執行制片。
不就是她做事，功勞他享，有黑鍋她背……將私下黑幕搬到臺面上，以這麽冠冕堂皇的職務頭銜，讓她坐實了嗎？
“如果你能負責《星月童話》直至結束，我會向電視臺申請從今年開始你的簽約合同正式轉為星辰國際十年一簽的內聘合同。韓燦燦，這可是一個好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林主任。”
韓燦燦擡起頭，那含笑的氤氳裏，卻冷的異常。
“林主任，執行制片責任重大，我年紀輕，又是第一次上這麽大的戲，我恐怕……”
“怕什麽！人都是從不會到會的嘛。何況沒有人一出生就會當制片人的，邊學邊做，你看小張做的不就很好嘛。”
林悅祥掐斷煙頭，打斷韓燦燦的話，安撫道：“再說這麽大的戲，從演員到工作人員都是一流的，你只要替我看著進度，不會出什麽亂子的。”
林悅翔說的輕描淡寫。
不會出什麽亂子？
韓燦燦緊了緊眼神，心裏清楚這是林悅翔搪塞她的話。如果真的不會出亂子，那劇組還要配執行制片幹嘛，各部門管好自己部門不就行了。
韓燦燦還想開口，被林悅翔揮手打發了。
“就這麽說定了。”
林悅翔說的不容置疑：“你等會出去就跟小張交接下吧，今天就進組！”
今天就進組！
林悅翔獨斷的替韓燦燦做了決定，似乎打從開始就沒有另一種結論。
韓燦燦沈聲，從椅子上站起。事已至此，她多說也無意。
“那我出去了，主任。”
“有件事註意下。”
韓燦燦臨走，林悅翔囑咐道：“林天佑的經紀人王皓要找制作方談檔期安排，你去處理下。記住，演員進組就別想出去再接其他活兒，就算是林天佑也一樣。”
“是！”
韓燦燦應聲，推開門走了出去。
林悅翔突然讓她進組，甚至拉下他的心腹張海波，讓她擔任《星月童話》的執行制片，絕對不是好事。
韓燦燦心底清明，分到手上的蛋糕越大，說明要承擔的也越多。說不定自己的簽約合同沒有轉成電視臺的內聘級別，自己就被“炒”了！
韓燦燦嘆氣，面對如今騎虎難下的局面，她縱使知道林悅翔的目的，她也只能認了。
韓燦燦收斂神色，走進制作中心的辦公區，開始忙著跟各色人等交接，準備今天進入《星月童話》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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