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一臉坦然：“林小姐，要不要到裏面坐一會？”

林淑慧表情有點緊張，一直打量著顧傾城，似乎不知道如何回應。

顧傾城轉頭，問走到跟前的店員：“林經理沒過來？”

店員搖了搖頭：“林經理說是今天有事，可能要晚一點到。”

顧傾城想想，便準備進辦公室，剛走兩步，想起店裏還站了客人，於是回過頭招呼道：“林小姐，不好意思，我要進去了，如果喜歡什麽衣服，給你打八折。”

“霍太太……”

林淑慧叫了一聲，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顧傾城看了看對方：“林小姐，有什麽事兒嗎？”

林淑慧垂下眉眼，想了半天：“可不可……我的意思是……霍太太，我能和您談一談嗎？”

顧傾城立刻明白人家想談什麽，雖然多少覺得林淑慧被洗過腦，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會讓人高興，不過，到底點了點頭。

沒一會，顧傾城索性和林淑慧一起站到了店外走廊的欄桿邊。

顧傾城打量著林淑慧，基本上想得出來，她會說些什麽，剛才在安全樓梯那裏聽了半天，顧傾城早有了基本的判斷，林淑慧不過是癡迷霍長卿，而這些日子來鬧出那麽多風波，背後的主使卻是那位李媛媛，至於林淑慧，更像是被人操縱的棋子，可笑而不自覺。

心裏還是覺得好奇，顧傾城幹脆直接開口問道：“林小姐，李媛媛和你是非常好的朋友？”

林淑慧稍稍有些楞怔，大概沒想到顧傾城一開口，居然是向她打聽李媛媛。

想了一會，林淑慧點了點頭：“她是我在東城最好的朋友，我們比較談得來。”

顧傾城不由想笑，李媛媛恐怕不止是朋友，更是損友，而林淑慧瞧著人不算笨，卻是個沒什麽主意的，現在基本上是被李媛媛牽著鼻子走，再這樣下去，林淑慧只怕要鬧出更大笑話。

“李媛媛似乎以前認識我，”

顧傾城又問道，隨即笑了笑：“我現在記性不好，許多年前的事都記不太清了。”

林淑慧想了片刻，道：“媛媛對和霍家的事談得很少，不過我聽其他同學說過，她當初差一點嫁給霍先生的侄子，不過後來解除了婚約，甚至兩家還產生矛盾，結果是……李媛媛因為霍家，被送進牢裏待了幾年。”

顧傾城眉頭皺了起來，李媛媛差點嫁的那個“侄子”，她沒猜錯的話，一定是霍凡，話說，李媛媛跟霍凡還真般配，都是那種奇葩。

不過，什麽叫李媛媛因為霍家坐牢，倒像是霍家被指控陷害李媛媛，這個說法，讓顧傾城聽著很不舒服。

林淑慧沈默了好一會，突然問道：“霍太太，您……愛霍先生嗎？”

顧傾城打量著林淑慧，沒料到她這麽快就問到了重點，既然如此，顧傾城決定索性直言不諱：“我和我先生之間，確切地說，有相濡以沫多年培養出來的親情，也就是說，老天註定了，我和他會永遠在一起，攜手走完後半生。”

不出所料，林淑慧的臉色蒼白了一下。

顧傾城瞧著林淑慧，繼續道：“有些感情，日積月累之後，總歸會牢不可破，尤其是我和我先生，曾共同經歷過旁人無法體會的坎坷。”

說到這裏，顧傾城笑了一下：“應該怎麽說呢？我們之間就像是老夫老妻，到了我們這個階段，彼此甚至用不著說話，一個眼神都能體會到各自的想法，不知道，這算不算林小姐心目中的愛情呢？”

林淑慧：“……”

“愛情不是迷戀，而是互相的包容和體諒，為他的成功喜悅，為他的失敗憂心，他快樂，我也快樂；他傷了心，我會流下眼淚，再過三、四十年，青春散盡，容顏已老，可這份包容與體諒，卻永遠不會失去。”

顧傾城說著，轉過身去，擡頭望向信義廣場的玻璃穹頂，不由自主笑了起來，她似乎看到了許多年之後，兩個蹣跚的身影。

“你有喜歡的人，對吧？”

顧傾城依舊擡著頭，貌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林淑慧：“我……”

顧傾城笑了起來：“其實，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一個男人英俊瀟灑，事業成功，待人彬彬有禮，更難得脾氣那麽好，而且還年紀相仿，哪個女孩都會動心，這是人之常情。”

“霍太太，我不是……”

林淑慧語調有些發顫。

顧傾城態度淡然地道：“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錯，只是，你真的確定，他也喜歡你？”

林淑慧慌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瞟，剛才還蒼白著的臉，這時已經通紅。

顧傾城瞧著林淑慧，突然生出了惻隱之心，說白了，林淑慧不過是喜歡霍長卿的外在形象，到底對他沒有太多了解，所以才會在對方身上，賦予自己內心的想象，甚至多少有些癡迷，這也算不上什麽大錯，倒是那個李媛媛，總讓人覺得，背後藏著什麽鬼胎。

索性，顧傾城決定把話說開了，免得林淑慧一直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放，最後傷的還是她自己：“我先生對家庭非常看重，他是軍人出生，對自己要求得非常嚴謹，我是說，他的道德感決定了，我們的家庭絕不會因為外在因素而破裂。”

林淑慧此時眼圈已經紅了起來，以至於顧傾城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說得過了頭。

顧傾城刻意地將語氣放得舒緩了一點：“其實沒有誰的愛是錯誤的，只是有可能一不小心，遇上了不適合的對象，林小姐，你還年輕，未來有無數的可能，不如放開眼界，細心地看一看你周圍，或許有與你匹配的男孩子。”

此時，林淑慧低下頭，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顧傾城嘆了一聲，從自己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了林淑慧：“還有一句話呢，我也想勸你，結交朋友一定要睜大眼睛，真正的好朋友會為你指點迷津，幫助你正確地樹立人生觀，當你走偏了方向，他會把你拉回正軌，如果有人一味地挑唆你做違背社會倫理和公序良俗的事，一定要記住，那不是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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