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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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站在門口，許敬辰握著手中的玫瑰，玫瑰被包裝得很好，他卻覺得玫瑰的刺把他紮得鮮血淋漓。
他早該承認，他不是她想的那麽好的人，他不是她眼中完美的許老師。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為她編織的陷阱，因為他不想做那個主動的人，怕她覺得他早就別有用心，也怕真相暴露出來後，他骯臟的心思和過去展露無遺。
他扮演對她有距離的人，但走近她或遠離她的每一步都吐著絲，一點一點織出她抗拒不了的網，然後他裝作被動的那方，觀察她每一個反應，看她慢慢被自己吸引，讓她主動了解他，靠近他，他才能確定，自己不是那個卑鄙的小人。
或者這麽做會更讓他好受點，讓他騙過自己，躲在陰暗角落裏窺探的人不是他，拆散她與夏輕寒的不是他，是她主動靠近，是他被動接受。
可他真的會好受嗎？懷揣著這個秘密，他會好受嗎？
許敬辰忍不住嘲笑自己。
他不主動，是因為心虛吧。
心虛自己不是個坦誠的人，只是個虛偽的騙子。
空氣凝滯了許久，林木染胡亂抹去臉上的淚，陰沈著一張臉走向他。
“怎麽不說話？嗯？”林木染緩步走了兩步，忽然笑了，臉上的肌肉被牽動著，像在哭，又像在咆哮。
許敬辰關上門，站定，他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一天總要來。
但他以為是未來，或者，或者永遠也不會有這一天。
這個念頭蹦出來時，許敬辰笑自己想法太天真。
既然是謊言，總有被戳破的那天。他拙劣的騙局能維持這麽久，上天已經夠眷顧他了。
有時候許敬辰會虔誠地感謝上帝，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他什麽都有，什麽都可以按照他的預料發展，仿佛他是一本書的主角，擁有預料和判定的能力。
但他又想問，如果他真的是主角，為什麽最幸運的人會是夏輕寒。
那個愚蠢的男人，三兩句就陷入騙局的蠢貨，怎麽會是陪伴她十幾二十年的人？
為什麽非要在夏輕寒馬上回國時被她發現這個秘密，為什麽要在他即將勇敢邁出那一步時被她發現。
他是主角嗎？還是，他不是。
他低著頭沈默。
看許敬辰不說話，林木染沒什麽耐心：“你說話啊，解釋呢？你沒長嘴？”
“對不起。”
“我要聽的不是對不起，解、釋，你要我給你重覆幾遍？”
許敬辰握緊那束玫瑰，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道：“我騙了你們，從頭到尾。”
“還有呢？”
許敬辰笑說：“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聊天記錄，不夠嗎？”
他像在挑釁。
“為什麽？”林木染對他的反應很失望。
“你要我怎麽講？”
林木染忽然扯過他手裏的玫瑰，重重地甩在他身上，“你xx你問我該怎麽講！”
花瓣掉落，花束滾落地面。
許敬辰盯著散落的花，許久，機械般擡頭凝望她：“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在少年時期，我可以主動邁出認識你的那一步，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但我想，如果重來一次，我可能還是不會邁出那一步。我從來都沒有你想的那麽好，我沒有那麽成功，甚至曾經的我，是一個沒有夢想沒有目標的人。”
許敬辰避開腳下的花瓣，繞過林木染，從左側的書架上取下一個箱子。箱子裏是信，還有零零碎碎的東西。他拿出一封塑封好的信看了很久，啞著聲音喃喃道：“你說夏輕寒是個無趣的人，但過去的我也是個無趣的人。”
看著那封信，許敬辰又笑了。
“所以我有時候很慶幸我沒有那麽早出現在你面前，如果那個時候就認識你，你也會討厭我的吧。”
“我多幸運啊，幸運可以和你隔著重重山海，隔著無盡的時間，隔著一方屏幕，了解你，認識你，懂得你。”
“是你跟我說生活是彩色的，你說世界很大，很值得期待，你說夢想是個很珍貴的東西。”許敬辰把那行英文指給她看，怕她看不見，有些慌亂地走到她面前讓她仔細看。
這封信是很多年前，中外筆友活動上林木染寄來的。許敬辰收到了林木染的信，他一眼認出了那個字跡，然後開啟了長達多年的通信。後來不知道怎麽斷了，但他一直有保存好那段時間的通信。
林木染失語了。
當年那個外國筆友竟然，竟然是許敬辰……
她怔楞在原地，忽然被許敬辰強行往前拉。他們來到那面貼著很多東西的墻前，林木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滿墻貼的都是她發過的博客和論壇上的帖子。
每一條博客，每一個帖子，都被印成小小的卡片粘在墻上，甚至有她的各種自拍和無聊的生活分享。
她被偷窺著生活，被監控著。
“你，你……”不知道為什麽，林木染有點恐懼。
像置身楚門的世界，她的所有日常和想法被公之於眾，被眼前的這個人記載、研究。
許敬辰指著一張印著密密麻麻文字的圖給她看，“你還一字一句地讓我不要放棄，要堅定地為著夢想走下去。其實我很心虛，我所謂的夢想，不過是因為你的話而產生的，我，我根本沒什麽夢想。”
那是林木染開的粉絲樹洞，她記得當初玩博客時，遇到一個粉絲的樹洞投稿，滿屏的絕望和痛苦。看到那些文字，林木染急壞了，忙絞盡腦汁安慰那個粉絲，還砸碎自己的零錢罐買小禮物寄給他。
這個人，這個人竟然也是許敬辰？
林木染覺得這個世界好小。
“我要什麽夢想？我想留學留學，想放縱就放縱，想去哪去哪兒。”
“但你說服了我，我也覺得很好笑，我比你大五歲，好奇怪，你怎麽說服我的？”許敬辰自言自語，忽而捂著臉低聲咯咯笑，“你當然可以說服我，你是太陽，而我只是躲在深海裏的怪物，懶懶散散，可怖至極，沒有夢想，沒有目標，只想混吃等死。”
他又一臉悲戚，“這樣的我怎麽接近你，怎麽靠近你，你會嫌棄我是個無趣的人嗎？你會討厭我嗎？你會對我避之不及，然後跟別人說，看，他也是個沒意思的大人嗎？”
說完，許敬辰轉身抱出一個箱子，拿出一本本印著兩人聊天記錄的冊子。
一本，兩本，三本……
他抱著冊子站在貼著各種小卡片的墻前，臉色蒼白，眼角泛紅，“我又該怎麽做，才能補上我沒能勇敢站在你身旁的歲月。我在你三歲的時候就認識你，我比他更早認識你，我比他更早和你連上那條線，但為什麽我如此怯懦，如此不敢靠近你。”
“我也慶幸他不夠理解你，不願理解你，所以我才有機會接近你。”許敬辰放下冊子走向林木染，“我做足了功課，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成為一個可以扮演你曾扮演的角色時，才敢站在你面前。”
“可是，我又哪裏是你想象中的許老師。我沒有那麽多挫折，我沒有那麽多委屈，我是男人，我遭遇不了你遭遇的事。”許敬辰慘淡一笑，“我好想跟你說這些話，可是我不敢，我怕你看不起我，我怕你會想我擁有那麽多，卻沒有變成很強的人，我怕你會覺得我是一個既得利益者。”
“你永遠都要比我優秀，你更堅韌，你更強大，而我什麽都不是。我只是幸運而已，我有資源，我有金錢，我有市場，我有機會，而你在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麽強，我多羞愧。”
“你又讓我怎麽講？講我的謊言，我的卑劣，還是我的陰險狡詐，我躲在深海裏窺探陽光的罪惡行徑？”
他盯著林木染，眼底騰出一片水霧，倏忽間，眼淚大顆大顆往下砸。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是你最尊敬的許老師，我只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呵，你不僅卑鄙，你還惡心。”林木染掃視著他背後的墻，還有一個個箱子，只覺得毛骨悚然。
她毫不客氣地指著許敬辰的鼻子，狠厲地低吼：“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你這個惡心又醜陋的騙子，你這個卑鄙的家夥。”
林木染轉身踩過玫瑰開門離去，許敬辰沖她的背影強裝鎮定道：“夏輕寒馬上就要回國了，他會擔任豐晟集團中國區市場總監。但是你不用害怕，他只是一個市場總監，會對你畢恭畢敬。”
聽到夏輕寒的消息，林木染站住。
“他再也不會否定你了，現在的你如此成功，他誇你還來不及。”許敬辰慢慢走向她，卻不敢踩那些玫瑰，“他變了，或許真的變成你想要的樣子，你會選擇他嗎？”
許敬辰期待她的回答。
林木染轉身，滿臉堆笑，“我選不選擇他和你有關系嗎？許敬辰，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要再聯系了，你這個滿口謊言的人，讓我惡心，讓我想吐。”
“你哭什麽？你的眼淚也是假的吧。”
“滾。”
她冷笑著後退，奪門而去。
世界安靜了。
許敬辰單膝跪地撿地上的玫瑰，一片兩片，一朵兩朵。
這是她第一次送自己玫瑰。
他捧著殘敗的玫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
渾渾噩噩過了幾天，林木染強打著精神處理工作，池澈從各方各面打聽到了一些信息，得知緣由後，他不敢多說什麽，只能盡心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關南星和編劇方面商議劇本，估計到春節後才能出一個合適的劇本。
但劇本沒定，電影選角方面豐晟就塞來了演員，編劇被拉走量身定做角色，有時對明翼的要求面露難色，負責人就不耐煩說：“又不是什麽幾億巨制，一個中規中矩的電影，就這劇本你還寫不出來？”
編劇在心裏翻白眼，明翼既要又要，提出幾百上千個要求要他做，要不是因為和林總交情深，這個任務不好推，他早撂筆記本走人了。
直播部在年尾慢悠悠成立，暫定游戲直播方向，談過相關合作後，直播部便進來了很多新人。忙忙碌碌很久，林木染身心俱疲地癱在辦公室，手機響了好久她才去接。
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掛斷。
又打了過來。
她又掛斷。
反覆幾次，她接下，等待對方說什麽。
“許敬辰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彼此安靜許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木染面無表情。
“小染，我回來了。”那邊的夏輕寒略帶欣喜地開口。
話音剛落，林木染掛斷電話，並把號碼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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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該承認，他不是她想的那麽好的人，他不是她眼中完美的許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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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扮演對她有距離的人，但走近她或遠離她的每一步都吐著絲，一點一點織出她抗拒不了的網，然後他裝作被動的那方，觀察她每一個反應，看她慢慢被自己吸引，讓她主動了解他，靠近他，他才能確定，自己不是那個卑鄙的小人。
或者這麽做會更讓他好受點，讓他騙過自己，躲在陰暗角落裏窺探的人不是他，拆散她與夏輕寒的不是他，是她主動靠近，是他被動接受。
可他真的會好受嗎？懷揣著這個秘密，他會好受嗎？
許敬辰忍不住嘲笑自己。
他不主動，是因為心虛吧。
心虛自己不是個坦誠的人，只是個虛偽的騙子。
空氣凝滯了許久，林木染胡亂抹去臉上的淚，陰沈著一張臉走向他。
“怎麽不說話？嗯？”林木染緩步走了兩步，忽然笑了，臉上的肌肉被牽動著，像在哭，又像在咆哮。
許敬辰關上門，站定，他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一天總要來。
但他以為是未來，或者，或者永遠也不會有這一天。
這個念頭蹦出來時，許敬辰笑自己想法太天真。
既然是謊言，總有被戳破的那天。他拙劣的騙局能維持這麽久，上天已經夠眷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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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想問，如果他真的是主角，為什麽最幸運的人會是夏輕寒。
那個愚蠢的男人，三兩句就陷入騙局的蠢貨，怎麽會是陪伴她十幾二十年的人？
為什麽非要在夏輕寒馬上回國時被她發現這個秘密，為什麽要在他即將勇敢邁出那一步時被她發現。
他是主角嗎？還是，他不是。
他低著頭沈默。
看許敬辰不說話，林木染沒什麽耐心：“你說話啊，解釋呢？你沒長嘴？”
“對不起。”
“我要聽的不是對不起，解、釋，你要我給你重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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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
許敬辰笑說：“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聊天記錄，不夠嗎？”
他像在挑釁。
“為什麽？”林木染對他的反應很失望。
“你要我怎麽講？”
林木染忽然扯過他手裏的玫瑰，重重地甩在他身上，“你xx你問我該怎麽講！”
花瓣掉落，花束滾落地面。
許敬辰盯著散落的花，許久，機械般擡頭凝望她：“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在少年時期，我可以主動邁出認識你的那一步，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但我想，如果重來一次，我可能還是不會邁出那一步。我從來都沒有你想的那麽好，我沒有那麽成功，甚至曾經的我，是一個沒有夢想沒有目標的人。”
許敬辰避開腳下的花瓣，繞過林木染，從左側的書架上取下一個箱子。箱子裏是信，還有零零碎碎的東西。他拿出一封塑封好的信看了很久，啞著聲音喃喃道：“你說夏輕寒是個無趣的人，但過去的我也是個無趣的人。”
看著那封信，許敬辰又笑了。
“所以我有時候很慶幸我沒有那麽早出現在你面前，如果那個時候就認識你，你也會討厭我的吧。”
“我多幸運啊，幸運可以和你隔著重重山海，隔著無盡的時間，隔著一方屏幕，了解你，認識你，懂得你。”
“是你跟我說生活是彩色的，你說世界很大，很值得期待，你說夢想是個很珍貴的東西。”許敬辰把那行英文指給她看，怕她看不見，有些慌亂地走到她面前讓她仔細看。
這封信是很多年前，中外筆友活動上林木染寄來的。許敬辰收到了林木染的信，他一眼認出了那個字跡，然後開啟了長達多年的通信。後來不知道怎麽斷了，但他一直有保存好那段時間的通信。
林木染失語了。
當年那個外國筆友竟然，竟然是許敬辰……
她怔楞在原地，忽然被許敬辰強行往前拉。他們來到那面貼著很多東西的墻前，林木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滿墻貼的都是她發過的博客和論壇上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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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偷窺著生活，被監控著。
“你，你……”不知道為什麽，林木染有點恐懼。
像置身楚門的世界，她的所有日常和想法被公之於眾，被眼前的這個人記載、研究。
許敬辰指著一張印著密密麻麻文字的圖給她看，“你還一字一句地讓我不要放棄，要堅定地為著夢想走下去。其實我很心虛，我所謂的夢想，不過是因為你的話而產生的，我，我根本沒什麽夢想。”
那是林木染開的粉絲樹洞，她記得當初玩博客時，遇到一個粉絲的樹洞投稿，滿屏的絕望和痛苦。看到那些文字，林木染急壞了，忙絞盡腦汁安慰那個粉絲，還砸碎自己的零錢罐買小禮物寄給他。
這個人，這個人竟然也是許敬辰？
林木染覺得這個世界好小。
“我要什麽夢想？我想留學留學，想放縱就放縱，想去哪去哪兒。”
“但你說服了我，我也覺得很好笑，我比你大五歲，好奇怪，你怎麽說服我的？”許敬辰自言自語，忽而捂著臉低聲咯咯笑，“你當然可以說服我，你是太陽，而我只是躲在深海裏的怪物，懶懶散散，可怖至極，沒有夢想，沒有目標，只想混吃等死。”
他又一臉悲戚，“這樣的我怎麽接近你，怎麽靠近你，你會嫌棄我是個無趣的人嗎？你會討厭我嗎？你會對我避之不及，然後跟別人說，看，他也是個沒意思的大人嗎？”
說完，許敬辰轉身抱出一個箱子，拿出一本本印著兩人聊天記錄的冊子。
一本，兩本，三本……
他抱著冊子站在貼著各種小卡片的墻前，臉色蒼白，眼角泛紅，“我又該怎麽做，才能補上我沒能勇敢站在你身旁的歲月。我在你三歲的時候就認識你，我比他更早認識你，我比他更早和你連上那條線，但為什麽我如此怯懦，如此不敢靠近你。”
“我也慶幸他不夠理解你，不願理解你，所以我才有機會接近你。”許敬辰放下冊子走向林木染，“我做足了功課，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成為一個可以扮演你曾扮演的角色時，才敢站在你面前。”
“可是，我又哪裏是你想象中的許老師。我沒有那麽多挫折，我沒有那麽多委屈，我是男人，我遭遇不了你遭遇的事。”許敬辰慘淡一笑，“我好想跟你說這些話，可是我不敢，我怕你看不起我，我怕你會想我擁有那麽多，卻沒有變成很強的人，我怕你會覺得我是一個既得利益者。”
“你永遠都要比我優秀，你更堅韌，你更強大，而我什麽都不是。我只是幸運而已，我有資源，我有金錢，我有市場，我有機會，而你在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麽強，我多羞愧。”
“你又讓我怎麽講？講我的謊言，我的卑劣，還是我的陰險狡詐，我躲在深海裏窺探陽光的罪惡行徑？”
他盯著林木染，眼底騰出一片水霧，倏忽間，眼淚大顆大顆往下砸。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是你最尊敬的許老師，我只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呵，你不僅卑鄙，你還惡心。”林木染掃視著他背後的墻，還有一個個箱子，只覺得毛骨悚然。
她毫不客氣地指著許敬辰的鼻子，狠厲地低吼：“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你這個惡心又醜陋的騙子，你這個卑鄙的家夥。”
林木染轉身踩過玫瑰開門離去，許敬辰沖她的背影強裝鎮定道：“夏輕寒馬上就要回國了，他會擔任豐晟集團中國區市場總監。但是你不用害怕，他只是一個市場總監，會對你畢恭畢敬。”
聽到夏輕寒的消息，林木染站住。
“他再也不會否定你了，現在的你如此成功，他誇你還來不及。”許敬辰慢慢走向她，卻不敢踩那些玫瑰，“他變了，或許真的變成你想要的樣子，你會選擇他嗎？”
許敬辰期待她的回答。
林木染轉身，滿臉堆笑，“我選不選擇他和你有關系嗎？許敬辰，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要再聯系了，你這個滿口謊言的人，讓我惡心，讓我想吐。”
“你哭什麽？你的眼淚也是假的吧。”
“滾。”
她冷笑著後退，奪門而去。
世界安靜了。
許敬辰單膝跪地撿地上的玫瑰，一片兩片，一朵兩朵。
這是她第一次送自己玫瑰。
他捧著殘敗的玫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
渾渾噩噩過了幾天，林木染強打著精神處理工作，池澈從各方各面打聽到了一些信息，得知緣由後，他不敢多說什麽，只能盡心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關南星和編劇方面商議劇本，估計到春節後才能出一個合適的劇本。
但劇本沒定，電影選角方面豐晟就塞來了演員，編劇被拉走量身定做角色，有時對明翼的要求面露難色，負責人就不耐煩說：“又不是什麽幾億巨制，一個中規中矩的電影，就這劇本你還寫不出來？”
編劇在心裏翻白眼，明翼既要又要，提出幾百上千個要求要他做，要不是因為和林總交情深，這個任務不好推，他早撂筆記本走人了。
直播部在年尾慢悠悠成立，暫定游戲直播方向，談過相關合作後，直播部便進來了很多新人。忙忙碌碌很久，林木染身心俱疲地癱在辦公室，手機響了好久她才去接。
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掛斷。
又打了過來。
她又掛斷。
反覆幾次，她接下，等待對方說什麽。
“許敬辰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彼此安靜許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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