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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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許老師，不，‘辰辰哥’，我想靜靜。”林木染的心無法平靜，只想一個人待著把一切梳理梳理。
許敬辰知道她無法短時間接受這些東西，試圖讓她的精神放松點，“小染……”
還沒說什麽，林木染打斷他。
“許老師，我們先停止溝通好不好，至少是這幾天。”這麽多信息湧進來，林木染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她必須讓自己靜下來，“你該說的已經說了，我需要消化。請你接下來不要給我打電話，不要發信息，不要找我溝通。”
許敬辰小心翼翼地望著她，張張嘴，斂著眸子一聲不吭，沈默了好半天，才嗯了一聲。他垂著手臂站在林木染身側，頭也低了下去，像做了錯事的孩子。
望著他這幅模樣，林木染深吸一口氣，攥著的雙拳緩緩松開，聲音放軟很多：“等我想好了我會去找你的，應該用不了多久。”
原以為是偶然相識的網友，結果對方早就單方面認識自己，還認識自己的父母。
林木染平生最恨別人騙她，她受不了被當小醜耍，夏輕寒當初的欺騙讓她記到現在。
每每想到倆人在一起時夏輕寒就做好了出國的打算，而她還傻傻的什麽也不知道，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腦子一熱湧上心頭的愛意，竟然給她做恥辱鋪墊。對林木染而言，這段戀愛經歷堪稱她的黑歷史。被騙著談戀愛，最後還因為對方奔赴更好的前程導致自己被甩，這說出去誰不笑話。
許敬辰竟然還說夏輕寒可能有苦衷，有再大的苦衷不能說？她是什麽不近人情的人嗎？還是在夏輕寒眼中，她就是個聽不懂人話的人？
夜晚，林木染躺在床上想到這些冷笑起來。
在夏輕寒眼中，林木染也許就是這樣的人。那個不認可她，也不理解她的人，腦子裏有什麽想法她都不奇怪。
倒是許敬辰……
林木染翻了個身，心亂如麻。
“夏輕寒你還想跟許老師做對比？”林木染咂了一聲，“你是個什麽東西？你也配？”
林木染擰了一下臉，她就不該想起夏輕寒，這種帶給自己一連串噩夢的人就是倀鬼前任！
～～～～～～
許敬辰聽林木染的話，不發信息，也不打電話，更不和她溝通。但要他完全照做，許敬辰無法做到。
年三十前，許敬辰去林木染家幾次，和林爸林媽簡單溝通幾句，便匆匆離開。
他沒見林木染的身影，想必是躲起來故意不見。
許敬辰也沒有強硬地做什麽或說什麽，如此來往幾天，除夕就到了。
除夕早上醒來時，小區很安靜。從前在家過年還能在年三十早上被鞭炮吵醒，現在鞭炮不讓放了，一點年味兒也沒有。
貼春聯時，許敬辰扒拉出之前林木染送的自創窗花，近幾年工作忙，她不自己做了，普通的春聯沒什麽創意，他貼的時候也沒精打采。
等把手裏的春聯貼完後，發覺還有零零碎碎的［福］字沒貼，許敬辰拿著［福］字打算貼到門外，一開門，林木染在門口杵著。
她竟然來了，是…原諒自己了嗎？
許敬辰大為驚喜。
“你來了？”許敬辰握著一沓［福］字，局促不安。
許敬辰只開了半扇門，林木染站在門外瞄了他一眼，淡聲道：“哦，不歡迎？那我走了。”
眼看林木染轉身就走，許敬辰忙伸手拉她。
一抓她，手裏的［福］字掉一地。
紅色的［福］字映入眼簾，林木染伸手把門拉開，蹲下身子去撿［福］字。
許敬辰也去撿。
倆人像吃食的小雞，不說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撿完後，林木染把［福］字放在許敬辰手裏，“不邀請我去你家坐坐嗎？嗯？許老師？”
她的語氣稍微輕松了些，許敬辰攥緊手裏的［福］字，點點頭，“請進。”
自從許敬辰出國後，這個屋子就變得空蕩蕩的，偶爾父母或他會回來住住，所以基礎用品還是有的。不過許敬辰多在國外或者Z市生活，這間屋子派不上什麽用場，便沒怎麽布置。
“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許敬辰問。
“我爸媽告訴我的，我就找過來了。”林木染坐到客廳沙發上，拿起盤子裏的蘋果，“還好沒有迷路。”
許敬辰把刀放在她手邊，“沒想著你會過來，什麽也沒準備，早飯吃了嗎？”
“吃了。”林木染開始削蘋果皮。
她耐心地削著，等削完後取下完整的果皮給許敬辰看。
“我的特技，削蘋果皮削不斷。”林木染小心拿著果皮說。
許敬辰看到果皮後，馬上雙手合十。
他閉上眼，許了個願。
林木染楞住了。
許敬辰許完願後，看林木染詫異地盯著他，不解地問：“怎麽這樣看著我？”
林木染舉了舉手中的果皮，“你為什麽許願？”
“嗯？”許敬辰一副“這你不知道嗎”的表情，“對著削得完整的蘋果皮許願會很靈，你沒許過嗎？”
林木染繃不住，大笑起來，“天吶，你怎麽那麽幼稚！”
她笑了幾聲，笑得許敬辰沒話說，等她笑夠了，她別過臉擦掉眼角的淚微笑道：“許老師，我覺得我們倆能聊得來，絕對是因為我們都很幼稚。”
這團果皮在有些人眼中是要被扔進垃圾桶的垃圾，在有些人眼中是可以許願的神奇物品。
“能許願望啊……”林木染長嘆一聲，埋怨道：“我好不容易削出來的完整果皮，你把我要許的願望都許了，我許什麽？”
林木染又拿出一個蘋果遞給許敬辰，“你得給我削一個。”
“但我削不出來完整的。”
“必須削，你賠我的。”
許敬辰接過蘋果，微微挑眉，“好吧，我試試。”
他看了一眼林木染手裏的果皮，“你的果皮先別扔，等下量一下誰削的果皮長。”
林木染不樂意了，“不公平！你要比長度的話，你肯定會削細一點，然後比我長。”
“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
林木染叉腰不滿道：“你才小人！”
許敬辰握著刀低頭削蘋果，聞言，聲音像泡在酒裏的橘子，“嗯，我是小人。”
他抿著唇，不再說話。
空氣寂靜了片刻，林木染捧著果皮沒有言語。等許敬辰努力把完整的果皮削完後，他松口氣同林木染說：“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削得完整的果皮，快許願，肯定會實現。”
林木染趕忙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雙手合十許願。
她閉上眼睛，心中默念願望。
“對不起，小染。”許敬辰顫著聲音道。
對方安靜地許願。
林木染許完後，拿起桌上的蘋果啃了一口，“許老師，先把你削好的蘋果吃了吧，不然氧化了。”
倆人沈默地啃蘋果，像在啃蠟。
“感覺在無聊的時候才會想要吃蘋果，是不是？”林木染問。
她咬了一口，再咬一口。
嚼蘋果的聲音在這個房間異常清晰。
許敬辰歪頭看她，她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小倉鼠。話裏話外也不像在生氣，他懸著的心終於往下放了一點點。
“這麽說來，好像是的。”
“我有時候會數一顆草莓上有多少籽，好像是260多個。”
“這麽有耐心，難怪做什麽都能堅持。”
“……呃，咳，嗯，是這樣。”
“之前我吃過有籽的香蕉。”
“香蕉也有籽嗎？”
“返祖了應該是。”許敬辰停下吃蘋果，平靜地望著林木染，“你的蘋果皮哪去了？”
林木染削的果皮已經被偷偷“轉移”到垃圾桶，被點名後，她面不改色地啃完最後一口蘋果，扔掉果核，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啊？什麽果皮？沒有果皮。”
許敬辰忍著笑意，佯裝生氣，“你竟然耍賴。”
“那我們可以重新比，我重新削皮，你也得重新削。”
要許敬辰再削個完整的果皮，那不得為難死他了。他拒絕，擡手把自己的果皮也扔進了垃圾桶，“行，就當我們打個平手。”
林木染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怎麽了？”他問。
林木染搖搖頭，“沒什麽。許老師，我來是邀請你的。”
“邀請你到我家吃團圓飯，邀請你一起守歲。”林木染眼裏似有一片湖光，亮晶晶的，“你要來赴約嗎？我們可以去外面玩，等農歷新年的煙花，等零點的鐘聲，等新的開始。”
林木染朝他伸出手，“許老師，無聊的時候吃蘋果，但蘋果不是無聊的水果。它可以是任何形狀，也可以用果皮許願，更可以讓人尖叫，比如吃到一條蟲子。”
許敬辰失笑，“我上次吃橘子，剛掰開，就看到一條白白嫩嫩的蟲子。”
林木染輕輕掐他，“嘖，你幹嘛呢，你讓我說完。”
“好好好，你說。”許敬辰趕忙恢覆冷臉。
“咳咳，比如吃到一條白白嫩嫩的蟲子……”說著說著，林木染腦子裏忽然浮現許敬辰掰開橘子發現蟲子的場景，“呃啊，好惡心！”
林木染抓狂地揉頭發，又掐了許敬辰一下，“都怪你！我滿腦子都是蟲子！”
許敬辰握住她的手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說。”
他雙手包裹著林木染的右手，掌心的溫熱傳來，林木染恍惚了一下，趕忙把手抽出。
許敬辰意識到自己越界了，忙說：“不好意思。”
“不客氣。”
“謝謝。”
林木染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麽，腦子裏組織的語言全然不記得了。望著許敬辰等待的模樣，林木染心煩意亂，擺著手磕磕巴巴說：“我，我沒什麽想說的，就是，就是……”
她輕輕瞥許敬辰，他正無比期待地等她繼續說，腦子更亂了。
“你不要看我。”林木染脾氣上來了。
許敬辰立馬閉上眼睛，“好，我不看你。”
他閉眼，眉目舒展開來，面容柔和，睫毛輕輕顫動。這般靜謐的模樣像遠山，像雨後的湖，像遙不可及的一場夢。
林木染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她最討厭別人騙她了，許敬辰的謊言也非常非常可惡。
但她只生氣一小會兒，一小小會兒，就不氣了。
太怪了。
“許老師，向前走。”林木染主動握上他的手，“我們不說過去，只珍惜當下好嗎？”
一言，勝千萬句。
“好。”他睜開眼睛，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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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什麽，林木染打斷他。
“許老師，我們先停止溝通好不好，至少是這幾天。”這麽多信息湧進來，林木染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她必須讓自己靜下來，“你該說的已經說了，我需要消化。請你接下來不要給我打電話，不要發信息，不要找我溝通。”
許敬辰小心翼翼地望著她，張張嘴，斂著眸子一聲不吭，沈默了好半天，才嗯了一聲。他垂著手臂站在林木染身側，頭也低了下去，像做了錯事的孩子。
望著他這幅模樣，林木染深吸一口氣，攥著的雙拳緩緩松開，聲音放軟很多：“等我想好了我會去找你的，應該用不了多久。”
原以為是偶然相識的網友，結果對方早就單方面認識自己，還認識自己的父母。
林木染平生最恨別人騙她，她受不了被當小醜耍，夏輕寒當初的欺騙讓她記到現在。
每每想到倆人在一起時夏輕寒就做好了出國的打算，而她還傻傻的什麽也不知道，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腦子一熱湧上心頭的愛意，竟然給她做恥辱鋪墊。對林木染而言，這段戀愛經歷堪稱她的黑歷史。被騙著談戀愛，最後還因為對方奔赴更好的前程導致自己被甩，這說出去誰不笑話。
許敬辰竟然還說夏輕寒可能有苦衷，有再大的苦衷不能說？她是什麽不近人情的人嗎？還是在夏輕寒眼中，她就是個聽不懂人話的人？
夜晚，林木染躺在床上想到這些冷笑起來。
在夏輕寒眼中，林木染也許就是這樣的人。那個不認可她，也不理解她的人，腦子裏有什麽想法她都不奇怪。
倒是許敬辰……
林木染翻了個身，心亂如麻。
“夏輕寒你還想跟許老師做對比？”林木染咂了一聲，“你是個什麽東西？你也配？”
林木染擰了一下臉，她就不該想起夏輕寒，這種帶給自己一連串噩夢的人就是倀鬼前任！
～～～～～～
許敬辰聽林木染的話，不發信息，也不打電話，更不和她溝通。但要他完全照做，許敬辰無法做到。
年三十前，許敬辰去林木染家幾次，和林爸林媽簡單溝通幾句，便匆匆離開。
他沒見林木染的身影，想必是躲起來故意不見。
許敬辰也沒有強硬地做什麽或說什麽，如此來往幾天，除夕就到了。
除夕早上醒來時，小區很安靜。從前在家過年還能在年三十早上被鞭炮吵醒，現在鞭炮不讓放了，一點年味兒也沒有。
貼春聯時，許敬辰扒拉出之前林木染送的自創窗花，近幾年工作忙，她不自己做了，普通的春聯沒什麽創意，他貼的時候也沒精打采。
等把手裏的春聯貼完後，發覺還有零零碎碎的［福］字沒貼，許敬辰拿著［福］字打算貼到門外，一開門，林木染在門口杵著。
她竟然來了，是…原諒自己了嗎？
許敬辰大為驚喜。
“你來了？”許敬辰握著一沓［福］字，局促不安。
許敬辰只開了半扇門，林木染站在門外瞄了他一眼，淡聲道：“哦，不歡迎？那我走了。”
眼看林木染轉身就走，許敬辰忙伸手拉她。
一抓她，手裏的［福］字掉一地。
紅色的［福］字映入眼簾，林木染伸手把門拉開，蹲下身子去撿［福］字。
許敬辰也去撿。
倆人像吃食的小雞，不說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撿完後，林木染把［福］字放在許敬辰手裏，“不邀請我去你家坐坐嗎？嗯？許老師？”
她的語氣稍微輕松了些，許敬辰攥緊手裏的［福］字，點點頭，“請進。”
自從許敬辰出國後，這個屋子就變得空蕩蕩的，偶爾父母或他會回來住住，所以基礎用品還是有的。不過許敬辰多在國外或者Z市生活，這間屋子派不上什麽用場，便沒怎麽布置。
“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許敬辰問。
“我爸媽告訴我的，我就找過來了。”林木染坐到客廳沙發上，拿起盤子裏的蘋果，“還好沒有迷路。”
許敬辰把刀放在她手邊，“沒想著你會過來，什麽也沒準備，早飯吃了嗎？”
“吃了。”林木染開始削蘋果皮。
她耐心地削著，等削完後取下完整的果皮給許敬辰看。
“我的特技，削蘋果皮削不斷。”林木染小心拿著果皮說。
許敬辰看到果皮後，馬上雙手合十。
他閉上眼，許了個願。
林木染楞住了。
許敬辰許完願後，看林木染詫異地盯著他，不解地問：“怎麽這樣看著我？”
林木染舉了舉手中的果皮，“你為什麽許願？”
“嗯？”許敬辰一副“這你不知道嗎”的表情，“對著削得完整的蘋果皮許願會很靈，你沒許過嗎？”
林木染繃不住，大笑起來，“天吶，你怎麽那麽幼稚！”
她笑了幾聲，笑得許敬辰沒話說，等她笑夠了，她別過臉擦掉眼角的淚微笑道：“許老師，我覺得我們倆能聊得來，絕對是因為我們都很幼稚。”
這團果皮在有些人眼中是要被扔進垃圾桶的垃圾，在有些人眼中是可以許願的神奇物品。
“能許願望啊……”林木染長嘆一聲，埋怨道：“我好不容易削出來的完整果皮，你把我要許的願望都許了，我許什麽？”
林木染又拿出一個蘋果遞給許敬辰，“你得給我削一個。”
“但我削不出來完整的。”
“必須削，你賠我的。”
許敬辰接過蘋果，微微挑眉，“好吧，我試試。”
他看了一眼林木染手裏的果皮，“你的果皮先別扔，等下量一下誰削的果皮長。”
林木染不樂意了，“不公平！你要比長度的話，你肯定會削細一點，然後比我長。”
“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
林木染叉腰不滿道：“你才小人！”
許敬辰握著刀低頭削蘋果，聞言，聲音像泡在酒裏的橘子，“嗯，我是小人。”
他抿著唇，不再說話。
空氣寂靜了片刻，林木染捧著果皮沒有言語。等許敬辰努力把完整的果皮削完後，他松口氣同林木染說：“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削得完整的果皮，快許願，肯定會實現。”
林木染趕忙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雙手合十許願。
她閉上眼睛，心中默念願望。
“對不起，小染。”許敬辰顫著聲音道。
對方安靜地許願。
林木染許完後，拿起桌上的蘋果啃了一口，“許老師，先把你削好的蘋果吃了吧，不然氧化了。”
倆人沈默地啃蘋果，像在啃蠟。
“感覺在無聊的時候才會想要吃蘋果，是不是？”林木染問。
她咬了一口，再咬一口。
嚼蘋果的聲音在這個房間異常清晰。
許敬辰歪頭看她，她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小倉鼠。話裏話外也不像在生氣，他懸著的心終於往下放了一點點。
“這麽說來，好像是的。”
“我有時候會數一顆草莓上有多少籽，好像是260多個。”
“這麽有耐心，難怪做什麽都能堅持。”
“……呃，咳，嗯，是這樣。”
“之前我吃過有籽的香蕉。”
“香蕉也有籽嗎？”
“返祖了應該是。”許敬辰停下吃蘋果，平靜地望著林木染，“你的蘋果皮哪去了？”
林木染削的果皮已經被偷偷“轉移”到垃圾桶，被點名後，她面不改色地啃完最後一口蘋果，扔掉果核，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啊？什麽果皮？沒有果皮。”
許敬辰忍著笑意，佯裝生氣，“你竟然耍賴。”
“那我們可以重新比，我重新削皮，你也得重新削。”
要許敬辰再削個完整的果皮，那不得為難死他了。他拒絕，擡手把自己的果皮也扔進了垃圾桶，“行，就當我們打個平手。”
林木染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怎麽了？”他問。
林木染搖搖頭，“沒什麽。許老師，我來是邀請你的。”
“邀請你到我家吃團圓飯，邀請你一起守歲。”林木染眼裏似有一片湖光，亮晶晶的，“你要來赴約嗎？我們可以去外面玩，等農歷新年的煙花，等零點的鐘聲，等新的開始。”
林木染朝他伸出手，“許老師，無聊的時候吃蘋果，但蘋果不是無聊的水果。它可以是任何形狀，也可以用果皮許願，更可以讓人尖叫，比如吃到一條蟲子。”
許敬辰失笑，“我上次吃橘子，剛掰開，就看到一條白白嫩嫩的蟲子。”
林木染輕輕掐他，“嘖，你幹嘛呢，你讓我說完。”
“好好好，你說。”許敬辰趕忙恢覆冷臉。
“咳咳，比如吃到一條白白嫩嫩的蟲子……”說著說著，林木染腦子裏忽然浮現許敬辰掰開橘子發現蟲子的場景，“呃啊，好惡心！”
林木染抓狂地揉頭發，又掐了許敬辰一下，“都怪你！我滿腦子都是蟲子！”
許敬辰握住她的手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說。”
他雙手包裹著林木染的右手，掌心的溫熱傳來，林木染恍惚了一下，趕忙把手抽出。
許敬辰意識到自己越界了，忙說：“不好意思。”
“不客氣。”
“謝謝。”
林木染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麽，腦子裏組織的語言全然不記得了。望著許敬辰等待的模樣，林木染心煩意亂，擺著手磕磕巴巴說：“我，我沒什麽想說的，就是，就是……”
她輕輕瞥許敬辰，他正無比期待地等她繼續說，腦子更亂了。
“你不要看我。”林木染脾氣上來了。
許敬辰立馬閉上眼睛，“好，我不看你。”
他閉眼，眉目舒展開來，面容柔和，睫毛輕輕顫動。這般靜謐的模樣像遠山，像雨後的湖，像遙不可及的一場夢。
林木染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她最討厭別人騙她了，許敬辰的謊言也非常非常可惡。
但她只生氣一小會兒，一小小會兒，就不氣了。
太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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