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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徐光啟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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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徐光啟取經

又過了三五日的時間,這日盧飏正在家裏給一些前來取經的村民搞打井培訓,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自報姓名之後,讓盧飏欣喜不已,這人是徐光啟。

對於徐光啟的大名,盧飏如雷貫耳,其翻譯的《幾何原本》,盧飏書房裏便有,只是現在才是萬歷四十六年,徐光啟的原著《農政全書》還沒有問世。

不過盧飏剛到京師的時候打聽過徐光啟,當時聽說他因為修歷法被彈劾而去了天津種水稻,此時也不知為何又回到了京師。

“徐翰林,你官覆原職了?”

徐光啟中進士後被選為庶吉士,便一直在翰林院工作,直到被彈劾去職。

“你認識老夫?”

對於盧飏的熱情,徐光啟很是驚訝,相比於他徐光啟的名聲,因為福王就藩的事,其實盧飏的名聲要更大。

“呃,不認識,呃,不過我認識龍華民,聽他說起過你。”

盧飏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

“龍會長啊,我聽說他奉皇命找什麽土豆、紅薯之物,而且聽說這還是你給聖上建言的?”

盧飏聞言,心中有些尷尬,不過對於龍華民,盧飏卻很不滿意,都一年多了,這家夥還沒運來土豆、紅薯和玉米,這辦事效率可夠低的。

想到這裏,盧飏便問徐光啟:“敢問徐先生,這龍會長可找到了?”

“找到了,不過還在濠鏡澳一帶,運到京師還得三個月不止,你讓陛下找這東西幹什麽?切莫勞民傷財。”

徐光啟撫須看著盧飏,眼神銳利。

此時這些農作物也只是在美洲一帶種植,在歐洲也沒有推廣,所以徐光啟也不清楚這些作物的能量。

“呃,土豆、玉米和紅薯都是高產耐旱之物,而且不挑田地,在大明可以廣泛種植。”

徐光啟因為在天津種植水稻的經歷,讓他對農學了解的很深,聽了盧飏的話,自然可以知道這對於大明的重要性。

“此話當真?”

“玉米畝產和小麥差不多,但是成熟期短,可以夏播秋收,而土豆和紅薯,若是好地,一畝地可以收千斤,而且不用太多的水,至於是不是真的,等那些作物到了,徐大人可以自己種。”

盧飏知道徐光啟是農學專家,便引導他種植推廣這些高產的作物。

“那是自然,若到了京師,我便向陛下請奏,現在西郊種植,若真如你所言,那便是造福天下的不世之功。”

徐光啟說著,眼神竟然有些憧憬,一畝產一千斤,那還了得,即使是江南的水稻,上等的田地,一畝地也才三四百斤。

見徐光啟上套,盧飏隨後便岔開話題,問他來幹什麽。

徐光啟便說了自己在京師聽說這裏的農民打井澆田,還有一種能從井裏往外提水的裝置,神奇不已,徐光啟心癢難耐,便尋來看個究竟。

盧飏聞言,便帶著徐光啟去了附近的田裏,看了自己設計的提水裝置和打井的裝置,徐光啟看了,讚嘆不已,心道這不就是自己正在翻譯的《泰西水法》一書中的玉衡車嘛,忙問盧飏從哪裏得知這裝置的。

因為《泰西水法》還沒問世,所以盧飏自然不能說是從《泰西水法》上看的,只能胡謅道之前看過一本奇書,是講泰西的一個大儒阿基米德的,上面便有這種裝置。

一聽阿基米德,徐光啟便信了八分,因為他知道泰西卻有這麽一個人,類似於中國古代的墨子、魯班一類的人物,造出這類的裝置來也不稀奇。

“少卿可想過將此法推廣?”

徐光啟看到了這裏面對於農業的好處,便想著推廣,不過之前得問問盧飏的意見,畢竟這是人家發明的。

“能讓大明更多的百姓用上此物當然最好,不過我位卑言輕,此事還得上奏朝廷,讓朝廷來推動此事。”

盧飏自然想要將打井抗旱的思想推廣到大明各處,那樣至少能減輕些旱災,但是因為之前福王就藩的事,他也不敢再去找萬歷皇帝。

“此事好辦,少卿可與我一起上疏,奏請陛下推廣此法。”

徐光啟做官實在不合格,竟然沒想到盧飏跟萬歷皇帝的過節,便讓盧飏也上疏。

盧飏自然推辭,隨後便對徐光啟說了自己的顧慮,徐光啟這才想明白,隨後又說,自己單獨上疏即可,先探探萬歷皇帝的口風。

盧飏隨後又拿出這些裝置的制作圖紙,而且又將推廣的章程一一寫了下來,比如如何調動地方官的積極性,派技術員去各地推廣,如何獎勵等等。

徐光啟看盧飏寫的詳細,不僅甚為驚奇,特別是他看到盧飏精細明白的設計圖紙,直呼盧飏大才。

徐光啟見盧飏可能是同道中人,便又問了盧飏一些天文歷法的東西,等盧飏解答完,徐光啟直接呆住了,一些困擾他多年的天文歷法難題,盧飏一下子就給他點透了。

“賢侄是從何處得知這些知識的?”

徐光啟驚訝的問盧飏,不過這一問可把盧飏問住了。

盧飏楞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將那個延慶山中的大儒再搬出來,管他老徐信不信,只要他信了就行。

隨後,盧飏又對徐光啟一陣忽悠,各種現代理工科的基礎知識包裝之後,一陣狂轟濫炸,等到太陽下山,徐光啟差點給盧飏跪下拜師。

“盧老弟大才,為兄不如也,願常來求教,還請不吝賜教才好。”

徐光啟說著深深一揖,讓盧飏心中充滿了裝逼之後的成就感。

“徐兄過譽了,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盧飏謙虛的連自己都臉紅。

此後的幾天時間,前來學習打井之法的農民越來越多了,盧飏沒有這麽多時間授課,只得教會了自己莊子上的鐵匠、木匠和打井師傅等技術工種,然後讓他們給那些慕名而來的農民講如何打井。

這日,盧飏正在書房溫習功課,大石頭便來稟告盧飏,說徐大人又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年輕人,而且隨從一大群,有不少人還帶著刀箭。

盧飏聞言,忙跑出去看,這年頭帶導的不少,但是明目張膽帶著弓箭的卻很少見,畢竟弓箭屬於管制兵器,一般人沒有資格攜帶,能攜帶的應該是個大人物。

果不其然,等到盧飏見到那個年輕人之後,頓時有種前世見過的感覺。

而且說實話,他前世確實見過他,不過是他的畫像。

‘朱由校?’

盧飏見了那個年輕人後,腦中便自動匹配出這麽一個名字來,而且隨後徐光啟的耳語也證實了盧飏的猜測。

看朱由校一身魚龍潛伏,盧飏便也沒有聲張,直接將其請進了正堂,然後奉到了上賓。

朱由校今年十三歲,還是個少年人的樣子,不過個子卻不矮,瘦瘦高高的,跟他流傳後世的畫像到有三分相似。

徐光啟被官覆原職之後,依舊留在翰林院任職,不過因為福王就藩的事,文官們又乘勝追擊,如今讓朱由校也出來讀書,而徐光啟便多了項實際的工作,在詹事府負責教皇長孫朱由校讀書。

而徐光啟在教學過程中,為了突出實物之學的重要性,便跟朱由校講了盧飏打井抗旱的事,朱由校本來就好這機械之物,徐光啟一說,便鬧著來看。

徐光啟沒辦法,便奏請了朱常洛。

朱常洛對於盧飏可是很有好感,朱常洵這個競爭對手去河南還有盧飏的功勞,所以便欣然同意了,還讓朱由校對盧飏好一點,不要拿皇家的架子。

“盧秀才,那個打井的裝置在哪?我要去看。”

因為他爹的事,朱由校平時也沒多少大儒教導,現在還是孩子心性,一來便要看機械。

盧飏知道朱由校的本性,便直接領著去了,到了附近的井旁,拿著圖紙對著井一一進行解說,一下子便把朱由校吸引住了。

朱由校拿著那個圖紙,欣喜不已,這種奇怪的作圖方法(比例和透視)讓他頗感新奇。

皇長孫來次不容易,而且這還是大明未來幾年的實權皇帝,盧飏自然好好巴結了一番,在介紹完打井之法後,又把他家裏的自來水、暖氣和現代家居一一帶他參觀了。

一日看了這麽多技巧之物,朱由校眼睛有些轉不過來了,直到身後的太監提醒了多次,這才戀戀不舍的回宮,臨走前,還說以後還會再來。

盧飏又送給他一些現代的游標卡尺、鋼鋸、水平儀等物品,讓小皇太孫視若珍寶。

朱由校走後的第二天,徐光啟的奏疏終於起了作用,一道詔令下來,盧飏又被宣召入宮。

這次再進宮,盧飏心中有些忐忑,因為福王的事,盧飏有些擔心萬歷皇帝會給自己好看。

不過到了宮裏,朱翊鈞卻沒提之前的事,只是問了打井的事,盧飏一一解釋了,還配上了圖紙等等,解釋的很清楚。

不過等到最後,盧飏卻壯著膽子多說了一句,萬歷皇帝若是方便的話,可以出宮去盧家莊親自看看。

盧飏說完,朱翊鈞明顯一楞。

出宮?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時候他還年輕,也很喜歡出宮去看看,為此還有一副他的《出警入蹕圖》流傳後世。

此時朱翊鈞聽了盧飏的話,多年前的記憶又湧現了出來,一時有些楞神。

“可以和貴妃娘娘一起去,陛下輕車簡從,可以晚間出行,並沒有人知曉,小子在盧家莊一切都給陛下安排好。”

朱翊鈞還有好幾年活頭,盧飏覺得老是跟鄭家這麽僵持著也不是辦法,鄭貴妃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這娘們枕邊風一吹,沒準自己以後的仕途就廢了,便想著跟人緩和一下關系,所謂左右逢源便是如此。

朱翊鈞本來就頗為心動,此時又是春季,正是外出踏青的好時節,盧飏一說潛龍魚服可以避免外面大臣知曉,當下便答應了。

在安排了內閣在京畿附近推廣打井之法的事之後,便在第二天夜裏出宮了。

盧飏事先在皇城的西北角門安排了幾輛馬車,等朱翊鈞出來,眾人便都上了車。

城門自然有東廠的人早就打點好了,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城往盧家莊而去。

此時天氣晴朗,一輪明月掛在天邊,天氣不冷不熱,朱翊鈞深感身心放松,拉著鄭貴妃的手說著體己的話。

半個時辰後,朱翊鈞一行便到了盧家莊,盧飏早就安排好了,單獨僻了一處大院子給朱翊鈞一行居住,衣食住行樣樣妥當。

對於盧飏的安排,朱翊鈞非常滿意,而且對於盧家莊的各種新奇玩意也很感興趣,特別是在室內的陶瓷蹲廁,幹凈又整潔,水一沖,臟東西便都被沖的幹幹凈凈了。

朱翊鈞便問盧飏這些東西能不能給宮裏安一套,這正是盧飏想要的,當下便應承下來,不過相比於改造項目,盧飏更喜歡新建,畢竟皇城的那些建築都二百年了,改造比新建還麻煩。

於是盧飏便建言朱翊鈞在煤山腳下可以重新修幾幢宮宇,那裏環境也好,重新修建後的居住體驗更舒服,而且盧飏說是免費給修。

朱翊鈞一聽免費,直接便答應了。

盧飏心中暗笑,這個gg算是打出去了,連皇家的宅子也修了,以後找建築隊修房子的人會越來越多的,這筆給朱翊鈞修宮宇的銀子就當是gg費了。

這事談妥之後,盧飏這次請朱翊鈞來盧家莊的目的便已經達成了。

盧飏正要回去睡覺,沒成想朱翊鈞談性正高,便說要出去走走,盧飏聞言也只能作陪。

自從盧飏說了朱翊鈞以後要多運動之後,朱翊鈞如今每天晚上吃了飯,都按盧飏的交代走上大約五六裏的路,而且他發現,每天晚飯後散散步,連睡覺都香了。

於是這個飯後散步的習慣便養成了,一天不走,都覺得不舒服。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莊子裏的小徑中,後邊幾個太監和侍衛跟著,朱翊鈞不說話,盧飏也不好先挑起話頭,兩人便一路沈默。

來到一處空曠的草坪中間,朱翊鈞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悠悠說道:“少卿,你說這福王和太子哪個更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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