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漫不經心地打掃起屋子。

“嗨！你這是掃地呢，還是在畫畫呢？”葉芊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當然是掃地呢！”我認真地說，“我想修禪，可你偏偏叫我來掃地，真沒意思！”

“你連地都不會掃，哪還會修什麽禪呀？”葉芊一臉不屑地說。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輕聲問道。

“掃地掃地掃心地，心地不掃空掃地。人人都把心地掃，世上無處不凈地。”葉芊搖頭晃腦地念叨起來。

“什麽意思？”我納悶地問。

“這掃心地的功夫來源於《大佛頂首楞嚴經》，”葉芊一本正經地說，“經上所說，掃地和掃廁所都有種種的功用。”

“什麽功用？”我呵呵一笑，“那麽臟的地方，想躲開都還來不及呢，誰還願意去掃它？何況做那麽下賤的事，怎麽會有功用呢？”

“非也！非也！其實不然也！”葉芊裝腔作勢地說，“掃地不僅可以降伏自己傲慢的心理，而且還可以使人心定！”

“你說的我不懂也！”我學著葉芊的腔調嬉笑道。

“你不懂也，那我就講給你聽也！”葉芊半嗔半喜地說，“自由自在地做一般人認為下賤的事，可以降伏自己傲慢的心；快快樂樂地掃掉身邊的垃圾，可以讓自己感覺心裏清凈……如果心裏面的垃圾多了，煩惱多了，人也就整天糊裏糊塗的，就像你現在掃地這個樣子！”

“我的確感到糊裏糊塗了，”我嬉笑著說，“不過是被你說糊塗的！”

“其實，就是要保持一顆平常心，”葉芊呵呵一笑，“就像笤帚一樣，無論用它掃哪裏，它都會笑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會笑的笤帚？”我喃喃自語，“保持一顆平常心。”

“是的，”葉芊微笑著說，“打掃衛生，這不是很平常又很自然的事嗎？就得有一顆自然平常的心，對簡單的事物保持興趣，哪一刻也不要敷衍處理。”

“你比禪師還禪師，”我嬉笑著說，“幹脆我以後管你叫師傅算了！”

“過獎了，過獎了，”葉芊雙目澄澈地說，“掃地掃地掃心地，心地的垃圾掃幹凈了，心地也就清凈了。”

“怪不得你叫我掃地呢！”我恍然大悟地說。

“禪機本來自於生活，”葉芊莞爾一笑，繼續講解起來，“從生活中學，到生活中去，這是修禪最好的辦法。作務是禪，端坐也是禪；語言是禪，不語也是禪；動固是禪，靜更是禪，就連掃地也是禪……”

“你很懂禪！”我讚賞道。

“因為我始終懷著一顆虔誠恭敬的心，”葉芊一臉認真地說，“禪心，就是對自然、對人事、對萬事萬物的虔誠恭敬之心！”

“保持一顆平常心，”我喃喃地說，“學會對人對事對物懷著一顆虔誠恭敬之心，學會隨時清掃自己。”

“是的，”葉芊極其認真地說，“以後家裏掃地刷廁所和扔垃圾的事，就全是你要修的禪！”

“那禪都讓我修了，”我嬉笑著問，“你修什麽呀？”

“我修理你！”葉芊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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