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你表現不錯，”葉芊微笑著說，“我請你到東來順飯莊吃涮肉！”

“東來順是老字號了，”我呵呵一笑，“東來順，就是’來自京東，一切順利‘的意思，對吧！”

“對！”葉芊莞爾一笑，“東來順的涮羊肉獨具特色。京城有句歇後語：東來順的涮——真叫嫩！”

“再嫩也沒你嫩！”我嬉皮笑臉地說。

“你還想不想吃呢？”葉芊嬌嗔滿面地說。

“想！”我呵呵一笑。

葉芊莞爾一笑。

我們開車來到位於王府井的東來順新東安飯莊。

我們開始一邊涮肉，一邊聊天。

“你今天在書市說什麽來著，”葉芊忽然問道，“什麽愛情是淘來的？”

“我的意思就是淘書就像淘愛情一樣！”我解釋道。

“那我現在得好好跟你聊聊這個話題，”葉芊忽然來了興趣，“在書市太忙，懶得理你！現在閑了，好好跟你扯扯！”

“我覺得你就是一本讓我百讀不厭的書，”我深有感觸地對葉芊說，“讓我一旦捧起，便不舍得放下，有時甚至不思茶飯！”

“我覺得你像一本通俗小說，”葉芊看著我呵呵一笑，“趣味不高，格調不低，只供消遣，無需當真。你既通俗又庸俗，既風流又下流，既能登大雅之堂也能流入地攤小店！”

“我覺得你像勵志類圖書，可以凈化我的心靈！”我繼續說道。

“我覺得你像消遣類圖書，可以讓我開懷大笑，讓我忘卻煩惱！”葉芊依舊呵呵一笑。

“我覺得你像一本精裝書，封面和書名都很吸引人，內容更吸引人，久讀自明，回味無窮！”我說。

“我覺得你像一本外面裝幀華麗可內文錯字連篇的盜版書，讓人感到是走在遍布垃圾的胡同！”葉芊剛一說完，自己先笑得前仰後合。

“跟你實在沒有共同語言了！”我假裝生氣地說，“你像一本經書，難念；你像一本天書，不懂！”

“你像小人書！”葉芊呵呵一笑。

“說正經的，”我認真地說，“一個男人畢生可以讀很多書，結識很多的女人，但能夠以愛心精讀細讀反覆讀的藏書大抵只有一本——自己的妻子！”

“我也說正經的，”葉芊清眸流盼地說，“看一本自己看不懂的書和愛一個不該去愛的人一樣難受。看不懂的書看了也是白看，愛一個不該去愛的人，到頭來還是勞楊燕分飛，人財兩空！”

“其實我今天真的不想來地壇！”我認真地說。

“我知道，”葉芊輕嘆一聲，“我也沒有忘！”

“如果把她比喻成一本書，”我心情難過地說，“我真的不知道那該是本什麽書！”

“那次她回漢中後，”葉芊輕聲細語地問，“你們還有聯系嗎？”

“沒有了，”我認真地說，“也不想了！只是以前老寫愛情故事，經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心裏有些難受！現在好了，開始寫汽車了，可以不用再每天翻閱和審視自己過往的感情了！”

“其實我也欠她一聲’對不起‘，”葉芊語氣傷感地說，“我不該捉弄她讓她買那麽高鞋跟的高跟鞋，更不該戲弄她讓她買情趣內衣和繩子！”

“都過去了，”我輕聲地說，“就像一本書，已經讀完了！”

“那就開始正經吃涮肉吧！”葉芊微笑著說。

“好的，”我呵呵一笑，“正經吃肉，吃正經肉！”

葉芊嫣然一笑，兩頰笑渦，柔情蕩漾。

我微微一笑。

“說點正經的，”葉芊忽然一臉認真地對我說，“你覺得我今天淘的那些書怎麽樣？”

“我看很多都是女作家的書！”我思索著說。

“全是女作家的，”葉芊呵呵一笑，“對了，你最喜歡的女作家都有誰？”

“太多啦！”我微笑著說。

“就選10個，”葉芊鶯聲燕語地說，“我看看你的品位現在怎麽樣了！”

“好吧！”我微笑著說，“排名不分先後，因為她們的文字魅力焦點不同！”

“廢話真多！”葉芊莞爾一笑。

“我最喜歡的女作家，”我一本正經地說，“一朵隱匿而漫游的’蓮花‘——安妮寶貝；一棵’**‘的樹——春樹；一堆爽快的’雞毛蒜皮‘制造者——趙趙；一個’偷情‘的’賤人‘——尹麗川；一聲’生命的追問‘——張海迪；一池’胡言夢語‘的’茵夢湖‘——胡因夢；一個像’孔雀的叫喊‘般’饑餓的女兒‘——虹影；一把’水中處女‘的’欲望**‘——衛慧；一個’正在發育‘的’騎彩虹者‘——蔣方舟；一個在陽光裏追尋’何處是歸程‘的女孩——黎陽。”

“你的品位還算可以，”葉芊呵呵一笑，“你為什麽喜歡安妮寶貝？”

“安妮寶貝，”我認真地說，“這個最初從虛擬的網絡，以她直指人心和立於俗世而清醒淡定的文字，闖進了我們的世界。她的出現，一時掀起輿論的軒然大波：有人批評她太過頹廢，有人詆毀她的文字是毒，有人甚至挑剔她的文字裏句號漫天飛……然而，這一切的刻薄和排斥，卻並沒能阻止越來越多的讀者喜歡她。我們愛讀她的文字，在她平靜而冷艷的文字裏，我們浮躁和紛亂的心才能不由自主地靜默下來，感到自己內心世界隨著她的文字而緩緩地緩緩地打開，我們與她同呼吸，我們和她相伴同行，我們和她一起經歷並見證著各自的成長。而她，永遠會是那個夢醒後沈默哀傷的女子，身處塵世而心歸隱，就像一朵隱匿而漫游於都市江湖的’蓮花‘，自惜自傲，遙遙微笑，清醒淡定，如夢如幻……”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葉芊微笑著問，“只選一本！”

“《蓮花》。”我呵呵一笑。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清醒淡定，直指人心。”

“你為什麽喜歡春樹？”葉芊呵呵一笑。

“春樹，”我認真地說，“這個從街頭朋克開始，以《北京娃娃》的奮不顧身而**裸地站在我們面前的女孩，用一張寫滿叛逆和桀驁不羈的臉，告訴了我們青春的殘酷和顫栗的陰影。她就像一棵貌似枯萎的冬天的樹，讓你在感到死亡和寒冷的同時，而她卻在嬉皮笑臉或面無表情地吹著口哨，在她喜歡的地下搖滾樂中，在這個傳統與另類雜交的北京城，深情地叫喚著春天，期待著一個嶄新的未來。我們愛讀她的文字，讀她**裸的非主流的文字，讀她文字裏那個亞文化社會裏的混子、騙子，以及像爬蟲一樣怯弱地生活的人們……”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葉芊微笑著問，“同樣只能選一本！”

“《北京娃娃》。”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冷漠堅硬，野味十足。”

“你為什麽喜歡趙趙？”

“趙趙，這個做唱片多年的帶著蔫壞的女人，從她在各種零星的報刊專欄擺弄她的’雞毛蒜皮‘開始，到現在成堆成堆地排弄那些吃喝拉撒的市井生活，鬧騰得大家跟著她直接喊爽！讀她的文字，我們不僅能夠感受到她的譏誚和刻薄的蔫壞之外，也能體會到那與眾不同的憂傷和宿命。好在她已為人妻，在鬧騰之餘也給了大家一點小女人悠哉的幸福勁兒。她的吃喝拉撒，就是文字；她的文字，就是生活……”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

“《動什麽別動感情》。”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你為什麽喜歡尹麗川？”

“尹麗川，這個在網上被稱為’酷阿姨‘的’巴山才女‘，用她那近乎’暴力‘和’惡性‘的變形文字，替我們聲討和批判了這個貌似理想的世界。她就像一個無遮無掩的’賤人‘，行走邊緣，憤世嫉俗。我們讀她那帶著’賤女‘特有體溫的文字，在異樣的感官享受中，回歸到了原汁原味的真實生活，回歸到了當下……”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

“《賤人》。”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辛辣老到，異彩紛呈。”

“你為什麽喜歡張海迪？”

“張海迪，這個從5歲就患脊髓病致殘，整天只能在輪椅和床上艱難度日的女子，在殘酷的命運挑戰面前，她一面以頑強的毅力與疾病做鬥爭，對人生充滿了信心；一面以永恒的自信，驚人的毅力，在攀登文化科學的道路上艱苦跋涉。她就是憑著這股頑強的毅力，闖過了一道道難關，終於成為著名的作家、翻譯家。讀她的文字，我們的血液會沸騰，我們的人生觀、價值觀會被校正。現在已到中年的海迪，在經歷了癌癥的折磨，愛情婚姻的爭議，死亡的挑戰等等之後，仍然用她那震撼人心的文字，一次次地鼓舞和激勵著我們……”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

“《絕頂》。”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健康樂觀，引人向上。”

“你為什麽喜歡胡因夢？”

“胡因夢，這個只不過和李敖有過三個多月短暫婚姻，卻讓李敖二十多年來不停念叨的’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優游又優秀，又傷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的’千分之一千‘的女人，從昔日瓊瑤劇的’當家花旦‘，到現在洗去鉛華，投入心靈探究及翻譯與寫作。讀她的文字，我們讀出了滄桑，讀出了無奈，讀出了悲涼，讀出了一個漂亮女人原本圓潤如玉的心，在歲月的打磨與沖刷下，像苔痕一樣爬滿的那些酸苦和青澀。她的文字，就像一池’胡言夢語‘的’茵夢湖‘，雖雜物叢生，但是來得很真；如淡草青青，見底湖水；又如風雨過後，清風撲面……”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

“《胡言夢語》。”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豐富敏感，寂寞空靈。”

“你為什麽喜歡虹影？”

“虹影，這個從’平民窟‘裏走出來的古怪精靈的女作家，以她濃艷善變、土洋雜糅，讓你難以捉摸的風格，攪得這個世界飛沙走石。這種感覺，就像她的每一部作品都會引起官司纏身一樣，讓你迷惑卻不難理解。或許，她想要的是，就是這種把一切拉碎了來看的實驗效果，把現代漢語拉碎了來看，把中國文化拉碎了來看，把她行走的這個世界拉碎了來看，讓一切都穿行在她的這種破碎的’雜亂‘中。她就像一個’饑餓的女兒‘，在如’孔雀的叫喊‘般的饑渴中，展現出她異樣的魅惑和美麗……”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

“《饑餓的女兒》。”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土洋結合，濃艷善變。”

“你為什麽喜歡衛慧？”

“衛慧，這個出生於軍人家庭， 在一個軍占寺廟中度過了三年童年時光的上海寶貝，用她那讓人震驚的’性、欲、毒品‘文字，讓所謂的綿延了幾千年來的傳統文化遭受到了一次**裸的騷擾和挑逗，她也因此付出了’欲望的代價‘。但無論怎麽說，她在文學上的成就，她的作品受讀者的喜歡，卻是沒有幾個當代中國作家能望其項背的。讀她的文字，猶如一個貪婪的男人，在一次次觸摸到一個美艷女人華麗而私密的內衣一樣，沖動而迷亂……”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

“《水中的處女》。”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隱秘華麗，性趣盎然。”

“你為什麽喜歡蔣方舟？”

“蔣方舟，這個從8歲開始就一直以名人的姿態，生活在我們關註的視線，生活在人們爭議的唇舌間。她的文字，不僅’嚇壞‘了一些成年人，這也讓她和她大膽另類的媽媽成為了眾矢之的，甚至遭受了一些謾罵。但這並不能阻止她追求’做一位大師‘的執著夢想。無論人們如何看待，無論給予她的是讚譽還是口水，她都以她自己的方式我行我素地成長著，發育著，成熟著，書寫著……如果我有孩子，我會讓她讀方舟那些’嚇人‘的書，可惜我現在還沒有孩子……”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

“《正在發育》。”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另類大膽，想說就說。”

“你為什麽喜歡黎陽？”

“黎陽，這個自幼在中國古典文學熏陶下成長起來的女孩，以她’一曲在無奈現實中掙紮與浮沈的人性悲歌——《何處是歸程》‘，讓我們的眼前一亮，心中一熱。讀她的文字，我們在享受作品帶來精神愉悅的同時，也產生無窮的沈思和無盡的遐想。她就這樣以她女性特有的全方面的敏感，用淵博的東西方文化知識和豐富的古典文化底蘊，本著為弘揚和傳播優秀的中國文化這一遠大理想，以對祖國母親的赤子之心和對改革開放的希望之心為我們奉獻了一部部充滿理想主義和唯美主義的文學佳作……”

“你最喜歡她哪本書？”

“《何處是歸程》。”

“你覺得她的文字魅力是什麽？”

“唯美唯善，激情高昂。”

“事實證明，”葉芊呵呵一笑，“我跟你還是有共同語言的，能聊到一起！”

“那還用說嗎？”我微微一笑。

“最後這位女作家黎陽，”葉芊思索著說，“就是給你的愛情故事集《傷心橘子》寫推薦序的那位，我沒記錯吧？”

“你是明知故問！”我嬉笑道。

“我就是明知故問，”葉芊莞爾一笑，“總結一下你的品位，你對這些女作家點評很到位，事實證明你還是有品位的！”

“沒品位的話，”我呵呵一笑，“我能跟你坐在一起，一邊吃涮肉，一邊暢談愛情和夢想嗎？”

葉芊莞爾一笑。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

我一看來電顯示，是書商老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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