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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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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親一下

五分鐘後, 黎爾進去了屋檐月總統套房。

路過玄關,全是不堪入目的畫面,女人的絲襪跟情趣內衣散落一地, 阮哲宇裸著濕透的上身,身上沾染的全是昂貴的紅酒液。

他把那些酒倒在自己身上,讓那兩個女人來幫他動作過激的舔幹。

這兩個女人是外面來的,酒店管家已經知會過黎爾了。

“誰讓你進來的?”阮哲宇見到穿著居家服的黎爾。

她素顏,紮獨馬尾, 穿圓領衛衣套頭衫, 寬松運動褲, 腳踩運動鞋, 大喇喇的走進來, 手裏端著一盤點心。

“阮先生,這是我們酒店精心給您安排的宵夜。我是專門來給您送宵夜的。”黎爾巧笑倩兮, 準備深夜投餵頂流,也來縱情追一把男偶像。

“我不是說了今晚不準任何人打擾我, 你是不懂還是專門來搗亂?!”阮哲宇非常生氣,怒吼黎爾, “馬上給我滾出去, 別打擾老子!”

阮哲宇早已喝得醉意熏然,那兩個艷女穿得那麽清涼,深得他歡喜。

再看黎爾,她身上哪裏都沒露,估計是下班後臨時收到消息, 才奔來找他。

阮哲宇一看就知道黎爾不是來這裏給他獻殷勤的。

黎爾正色, 厲聲斥責道:“阮先生,留宿朋友需要跟酒店前臺提前報備, 您報備了嗎?這兩位女士其中一位好像還不是中國籍,煩請阮先生現在跟我下樓去前臺對這兩位女士的身份做個記錄。我們好反饋給當地派出所民警。”

阮哲宇嘲諷的笑了,眼角松垮,十分不屑道:“敢威脅老子?報警啊,有本事就報。老子住你們酒店是給你們面子,你們董事長今天晚上還專門打電話求我到你們的大堂名人墻上去寫簽名,你算什麽東西,一個臭打工的服務員。居然也敢為難我!他媽一晚上幾十萬房費的房間,你管老子叫誰來陪我過夜!”

“阮先生,我們的規矩就是這樣的,您還是先照規矩登記一下好了,如果這兩位女士的身份是體面的,您應該不怕別人知道她們今晚被您邀請來陪您過夜。”黎爾偏要讓這個人停止他的瘋狂舉動。

要是他在酒店鬧出醜聞,以後所有的名人都不會來儲運住店。黎爾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臭婊.子!”阮哲宇生氣了,白天他是對她產生了幾絲興趣,但是覺得她挺不識擡舉,也就沒有硬撩。

這會兒他對黎爾的好感已經完全沒有了,她不止讓阮哲宇碰一鼻子灰,還如此登堂入室的進屋來阻止阮哲宇找樂子。

阮哲宇把手裏的成人玩具一扔,邁步上前去,想揪住黎爾,給她一巴掌,將她煽出他的視野。

要說這次住這個世界聞名的奢華五星酒店最差的體驗,就是遇上這個油鹽不進的酒店前廳經理。

到底是誰在背後給她撐腰啊,她能這麽大無畏。

阮哲宇只當她是個服務員。

前廳經理可不就是個服務員嘛,只不過級別高了一些而已。

黎爾快速閃過對方伸來對她無禮的手,然後用手機連拍了現場的照片,將滿身酒液,手拿成人玩具的阮哲宇也拍了進去,接著,她更摁了110報警,“餵,您好,我們這裏懷疑有人在招.妓.嫖.娼,破壞良好的社會風氣。地址是……”

“你他媽真是有膽啊。”阮哲宇氣急,真的要揮拳揍黎爾。

阮哲宇的男助理小J奔上來,做和事佬,唯恐事情會鬧大。

“宇哥,我們留宿客人,不跟酒店事先通知,確實是我們不對。”他呼停張牙舞爪的阮哲宇,然後轉身對黎爾道,

“黎經理,我馬上會將宇哥的這兩個女性朋友送走,就不用跟酒店做報備了。她們其中有一個是摩洛哥國籍,留下記錄太麻煩了,為了大家好,今晚的事就到此為止。宇哥後天就去璃城體育館開演唱會,從你們這裏退房了。

明天他答應了嚴董事,去你們的名人墻上寫簽名,並跟你們的嚴董合照,宇哥到貴酒店來下榻,是應嚴董事邀請,請黎經理分清輕重。藝人這個職業的性質很特別。宇哥這樣的頂流更是。稍後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黎經理應該能有分寸。”

“我給你們一個小時處理房間,送走沒有在前臺登記過的試圖在這裏過夜的人。”黎爾聲色俱厲的告訴男助理,“這裏是儲運,永遠為客人儲存的是好運。”

阮哲宇氣得七竅生煙,想他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頂流,粉絲跟經紀人天天那麽舔臉捧著他,他以為他可以無法無天。

沒想到現在花不少錢住一個酒店,給自己找點樂子,都這麽憋屈。

“你叫什麽名字?”阮哲宇狠蹬黎爾,咬牙切齒的問。

“我叫黎爾。”黎爾口齒清晰的回答,“璃城儲運悅榕酒店前廳部經理,黎爾。”

“好,我記住你了,黎爾,好自為之。”阮哲宇用一根手指,動作輕蔑的點了點黎爾的肩膀。

深夜的一場騷亂終於被停息。

黎爾松一口氣,從頂層坐電梯下到前臺,前臺服務生見她深夜到店,不知道是為了何故。

深夜大堂裏沒有客人,她們抱著暖寶寶,在用平板電腦看偶像劇,正好是阮哲宇當男主的那部,最近一上線,就大爆。

阮哲宇的粉絲天天鼓吹阿哲就是墜吊的,好多路人小妹妹都被拉入了他的新晉粉絲團。

見到黎爾來,偷懶的前臺服務生連忙關掉偶像劇,問:“黎爾姐,怎麽大半夜的還來了?你不是明天白班嗎。”

“客戶住店臨時出了點問題。”黎爾諱莫如深的回答。

“是在屋檐月住的阮哲宇嗎?他好帥啊,在新劇裏太蘇了,好想找這樣的人當男朋友。”兩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女生犯花癡。

“對了,黎爾姐,他是你負責的客戶,你能幫我們要個他的親筆簽名嗎?”在集團權限不高的員工是無法去到酒店頂層套房追星的。她們這些低級前臺服務生很難接觸到阮哲宇。

“不能。”黎爾斷然拒絕。

她在前臺站著,用電腦查了查房間入住表,發現其他住客沒有什麽異樣。

一直等到屋檐月的樓層管家給她發微信,告訴她,屋檐月的兩個女客人已經被阮哲宇的助理送走了,黎爾才去停車場取車,準備開車回家。

看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早上七點四十就換今天的班了,意思是她只有五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休息。

明天她肯定會有黑眼圈,精神萎靡。

可是她明天要跟溫知宴見面,還要去溫知宴的住所給他做飯。

黎爾悵惘,推測明天她肯定不會表現好,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自我安慰,管他的,反正她又不會真的跟溫知宴結婚。

車子還未開出儲運的綠化帶,她手機響起,有人給她打電話,是個陌生號碼。

黎爾沒接,這人又打了第二次。

是適才讓前臺女服務生上清苦夜班時只能拿他來發花癡的內地娛樂圈一哥頂流,阮哲宇。

“死三八,我們走著瞧。”跟黎爾接通後,他先說這一句,說完之後冷笑了兩聲。

“要是你敢把你手機裏的照片公布,我就讓你後悔生於這個世上。”

“是嗎?阮先生,那我們就試試。”黎爾不怕,她手機拍下了阮哲宇放浪形骸的證據,現在該是她將他拿捏住。

如果黎爾想發財,找幾個資深娛記,這些照片不愁賣,還能賣出很高的價錢。

但是,也會有很多單身的一直找不到男朋友的女生傷心。

她們把熒幕裏的阮哲宇當成是理想男朋友。

“祝您在儲運住店愉快。”黎爾掛了電話。

*

翌日,城中落雪。

黎爾上白班,早上出門前,對著鏡子塗了好幾層遮瑕膏遮黑眼圈,口紅也特地選了很亮的色系。

所幸今天的前廳沒有出什麽麻煩事,也沒有遇到難纏的顧客。

早上換上制服裙,在酒店簽到之後,黎爾心裏便惴惴不安。她一直覺得今天她可能會被阮哲宇投訴,畢竟昨晚她對這個頂流男偶像那般的不敬,結果她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

黎爾倒是在午間看到阮哲宇被酒店的董事團帶著,到造景廊臺跟各位高層領導一起拍照留念。

阮哲宇這次來住店是被董事會特別邀請。他到璃城來開演唱會,很多五星酒店邀約他入住。

最後他選了名號最大的儲運悅榕。

世界知名酒店都會有這樣的營銷,定期邀請名人來住店,讓他們在店裏留下照片跟簽名,制造名人光環,之後,來住店的其它普通客人也會與有榮焉的慕名前來,沾沾自喜能跟名人住在同一個地方。

名人效應對酒店業來說,是很有效的營銷方式。

阮哲宇跟一群集團高層路過的時候,黎爾正站在前臺跟前臺服務生交接一個國際旅行團的退房辦理。

阮哲宇側頭,不壞好意的瞄了她一眼。

黎爾覺察到後,假裝沒發現這股脅迫的目光。

黎爾靜靜的等酒店高層來找她談話。

經過昨晚那種事,阮哲宇這種人不處心積慮的想法子整她是不可能的,然而,黎爾等到下班也沒等到不幸的降臨。

她心裏的忐忑減少了些,開始要自己把註意力放到下班後溫知宴要來儲運接她這件事。

了解溫知宴本人,以及溫知宴的座駕都十分惹人耳目,黎爾專門跟他約在酒店偏門見。

然而,也就是這個決定讓她招來橫禍。

下午六點,溫知宴在微信上通知她已經到了。

【好,我換完衣服,馬上出來。】黎爾回應。

她很快去了員工更衣室,換下深灰色的職業套裙,穿上一件得體的翠玉色洋裝裙子,裹上一條新的透明絲襪,拿起羊絨大衣,趿上細高跟,去跟溫知宴見面。

這一次跟溫知宴見面,她不再當成是敷衍式的走過場相親。

這一次見面,黎爾想當面好好感謝溫知宴,他不僅讓她外公繼續住在那個本來要被醫院回收的病房,還幫她外公找來了國外新上市的抗癌藥。

即使覺得自己跟溫知宴不可能相親成功,黎爾今日也想好好對他言謝。

他的所作所為,是黎爾閑少能從這個世界感受到的善意。

【我馬上下樓,三分鐘到。】

傳完這條微信,黎爾搭電梯,去了儲運後門口的小花園。

那裏臨著幾條舊巷,沒有停車場,一般他們上下班都不會從那裏出入,但是環境很清幽,有一個中學,還有幾座舊民居。

街邊沿路有樹,法國梧桐的樹枝被積雪壓滿,電線樁的電線拉得雜亂,住在附近的居民都是普通的不愛惹事的小老百姓。

黎爾覺得安排耀眼的溫知宴在那裏等她很合適,起碼不會引起巨大轟動。

黎爾走到了相約的見面地點,一輛純黑色的Chiron停在積雪皚皚的長街上,沒有歇火,排氣管生出的白煙不斷升起,攏過油漆逞亮的車身。

其實到現在,掐指一算,她也只不過見他三次面而已,他的座駕都不一樣。

每一輛,都是天價豪車。

懂車,更懂車價的黎爾更不敢妄想跟他發生什麽了。

黎爾深呼吸一口,踩著積雪,小心翼翼的邁步上前去。

車窗開著,男人支著手肘,倚靠在駕駛座上抽煙。

姿勢很懶,興頭也不高,有一下,沒一下,目光飄忽,他只著一件黑襯衫,下身是灰西褲,襯衫下擺紮進褲腰裏,顯得那段瘦腰特別窄而勁。

卡其色厚呢子長大衣隨意丟在副駕。

黎爾走到車邊,綻開她的甜嗓,輕輕喊一聲,“溫先生。”

溫知宴撩起眼皮,睨她一眼,爾後下車來。

街道上在落雪,她面色有些疲倦,今天的妝容比之前兩次跟他單獨見面時的濃,不過精神倒差了幾分。

應該是為工作所累。

“等很久了嗎,抱歉。”黎爾笑著賠不是。

“你們儲運的員工入職培訓教得很死板吧?”溫知宴忽然問她。

“嗯?什麽意思?”黎爾問。

“你的禮儀太過了,收一點。”溫知宴似乎是忍很久了,終於不得不認真要求女人收起那些動輒“先生,謝謝,抱歉”的虛浮禮貌。

他想從她身上得到的,根本不是這些淺薄的尊敬。

“好的,知道了。”黎爾也不是個笨人,立刻就知道了。

“過來。”溫知宴將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忽然對她要求道,語調有些專橫。

黎爾不明白,他們已經站得很近了,不到一米,面面相覷著。

男人的黑眸無所顧忌的打量著她,濃郁眼神竟然帶著占有欲,似乎是要將她從頭到腳,每一處都確認到,是真實的出現在他眼皮底下了。

領悟到他眸光裏暗含的熾熱,黎爾臉無端燒了起來,鼻翼是冷的,因為外面真的太冷了,她從暖氣充足的酒店裏走出來,完全沒想到會這麽冷。

想著是見他,要打扮好一些,她只披了一件燕麥色的雙面羊絨大衣,還穿了鏤空細帶高跟鞋,不然她就滿不在乎的裹厚厚的羽絨服了,穿雪地靴了。

只怕那樣臃腫不堪的出現,會顯得對矜貴的男人十分的不尊重。

“怎麽了?”黎爾不明白。

他探身,夠手從車上拿下他的厚呢外套,給黎爾披上。

“你穿太少了。”他簡短的說。

那外套上染著淡淡的煙味,還有一股木質焚香的氣息,極淡,恰好遮住了呢絨面料本來的羊膻味。

這大衣應該適才被他穿過,還帶著他的體溫。

衣擺長度極長,因為溫知宴本身就很高,有188公分高,身材比例比昨晚黎爾在情急之下拍下的男偶像的身材優勝了太多。

體質也是很強的那類,瘦而不柴,他應該一直在堅持鍛煉,上次在幽吃飯,他說他喜歡滑雪,滑雪其實對人的身體素質要求極高,極度消耗體力。

雪花紛飛,氣溫奇寒中,他修長的身段,只著黑襯衫跟灰西褲。

襯衫下擺利落的紮進西褲褲腰,顯得格外的長身玉立。

“還是你穿這個外套吧……”黎爾想穿得少的應該是她,她手裏握著手機,肩頭挎著一個香奈兒小號流浪包袋,正要將外套還給溫知宴。

旁邊來一輛引擎轟轟的摩托,下來兩個套著頭套遮臉的人,上來就要搶黎爾的手機。

“死三八!你惹到不該惹的人了,識相的,就快把你的手機交出來!”

黎爾被嚇呆,眼見兩個彪形大漢伸手上來,就要搶到她的手機,溫知宴上前將她護到身後,低聲道:“認清楚人再搞事情。”

這兩個草莽哪裏認得清楚面前這位爺是誰,他們只管拿人錢財,□□。

金主說,把這個姓黎的手機搶了,再劃花她的臉,事成之後,給三十萬。先付了定金五萬。

這活多好,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且她還特別配合,兩個登徒子蹲了她一天,發現她在酒店上班,在酒店裏人多勢眾,還有那麽多保安,他們無從下手。

終於等到下班,她不走治安情況良好的前門,她走人跡罕至的偏門。

真是乖得不行,上趕著被他們搶劫跟毀容。

“老子們認清楚了,就找這個姓黎的,小子,你別多管閑事,閃一邊去。”高個流氓臉上套著黑頭套,只露出兩個眼睛來,嘶聲吼叫。

身高矮一點的不說話,一直想搶黎爾的手機,還從褲袋裏掏出了雪亮的匕首,“姓黎的,把手機交出來。”

見對方一直執著於這個手機,黎爾懂了,他們是阮哲宇派來的。

“你們想犯法嗎?我知道誰派你們來的。我馬上報警。”

黎爾想報警之際,那兩人已經圍上來了,矮流氓將匕首往她臉上揮舞,狠心要破她的相。

短刀在空中發出明晃晃的光,刺疼人眼。

黎爾心跳加速,她沒想到今天跟溫知宴見面,會如此戲劇化。

她第一反應是,她身上還披著他的長呢大衣,她知道那衣服很貴,要是被這兩個人劃破了,黎爾真的賠不起。

上次拍賣級日料AA的錢還沒付給他呢。

現在還要賠一件藍血品牌高定長呢大衣,那可真的要讓黎爾宣告破產了。

黎爾慌張的躲了幾下,後面又轟轟駛來一輛摩托,再下來兩個人,也套著頭套。

黎爾見狀,忍不了了,嚇得眼淚簌簌掉。

她捏了捏手裏的手機,差點想要將它交出去消災了。

相比她的驚慌失措,溫知宴淡定又從容,先到的那兩個流氓被他一拉一扯,用巧力摔在地上,輕松制服。

可是後面還來了輛摩托,是這兩人叫來的救兵,他們意外的發現今天居然遇上高手了。

這個男人看起來瘦,結果身上全是勁兒,而且拳腳頂流,搏鬥的時候姿態體面又幹凈,他們這些練家子都幹不贏他。

“溫知宴,小心!”

場面很快變成小巷裏四個流氓圍毆溫知宴,那兩個拿了西瓜刀的彼此對了對眼,要分頭行事,有一個上來搶黎爾手機。

“別打了。我把手機給你們就行了。”黎爾服輸了,哭著快要把手機遞出去了。

“死三八,給不給,讓你不給你的破手機。操。”先前倒地的一個小嘍啰分不清楚形勢,舉起西瓜刀,從她背後砍向她的肩頭。

雪地裏那明晃晃的刀光一閃,黎爾卻沒感到疼。

溫知宴及時擡手幫黎爾擋了那一刀,血腥味從他的黑襯衫底下傳來。

黎爾哭得更急,“嗚嗚嗚,溫知宴,你流血了。”

“沒事。”溫知宴低應了一聲。

“怎麽可能沒事。”黎爾親眼看見那長西瓜刀往他的右臂上使勁一砍,揣測那一刀肯定讓他痛入心扉。

可是他卻面色不改,只是眸色加深,眼神染了憤慨。

“躲到車上去。”溫知宴解決掉砍他的那個人,將黎爾拽起,將她塞到Chiron上,然後將車門反鎖。

剩下他跟那四個流氓搏鬥,黎爾被鎖在車上,只能幹著急,她想拿起手機幫他報警,可是這裏地段偏僻,前面有個區政府設置了幹擾,這裏手機完全沒有信號。

黎爾撥了好多次110,都沒成功撥出去。

密閉的車廂裏,黎爾的人身很安全,那些車窗外上演的血腥跟暴力跟她完全毫無關系。

明明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算來,跟她只見了三面的男人,遇上這種可怕的意外,根本不問為何這群人找她麻煩,就如此拼命的護著她,斷然決然的為她承擔這一切的可怕。

大雪紛飛,寒意蝕骨的寒冬,因為溫知宴,黎爾心裏卻有道道暖流淌過。

黎爾恐懼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那群流氓真的敢捏著明晃晃的刀在光天化日下砍。

她這才領悟到娛樂圈裏很多頂流的麻煩都是這樣解決的,為了名跟利,早就不瘋魔不成活的他們什麽樣的壞事都敢做。

黎爾真的不該去招惹這個阮哲宇。

她十分自責,不想見證眼前這一場因她而起的可怕打鬥。

可是她又擔心溫知宴的安危,不得不睜眼去確認他是不是又受傷了。

黎爾心急如焚的期待這場搏鬥快點結束。

終於,二十分鐘後,黎爾看到那四個人全部被溫知宴打倒。

然後,溫知宴卻沒有立刻上車來,他站在雪地裏,慢吞吞的從西褲口袋裏掏出黑色定制打火機跟蘇煙沈香的煙盒,慢條斯理的點燃了一根煙,送往薄唇邊銜住。

他淡定得好像並不是第一次打這種狠架,事後還要給自己來一根完事煙。

或者說,盡管場面已經對黎爾來說血腥得令她要暈厥了,溫知宴卻似乎還覺得並未盡興。

這四個混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壓過身上那股廝殺後的戾氣,溫知宴才走上車來,坐到駕駛座,身上帶著濃烈的風雪氣。

他兩道薄唇微抿,痞拽的含著煙,找了塊手帕遞給黎爾,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臂,示意黎爾幫他紮一下那裏的傷口。

“對不起,溫先生,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今天被他們盯上了。”黎爾嗓音帶沙,忙不疊的跟溫知宴道歉。

她哭了很久,現在都止不住啜泣,她覺得都是她的錯。

“沒事,先幫我紮一下。”溫知宴要求黎爾。

黎爾遵命的將那塊棕色方巾紮在他的傷口處,黎爾想要讓他脫下襯衫,她為他看傷。

可是他溫知宴似乎沒有這個意思。

“我們去醫院吧。”黎爾建議,“你受了那麽嚴重的刀傷。”

“不用,只要紮一下就行了。不是說今晚要請我吃飯嗎,在我家裏。”溫知宴卻堅持今晚的約會按原來的計劃進行。

“溫先生……可是現在你手受傷了……”黎爾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掉落,為他紮手臂的時候,那些滾燙的淚水落到溫知宴的襯衫袖子上。

素來讓自己不要感情用事的黎爾在這一瞬心疼男人到了極點。

“黎爾。”溫知宴摘掉唇邊燃燒的煙,忽然用沈得像靜水流深的嗓音叫她。

“嗯。”黎爾泣聲答應。

“以後,不要叫我溫先生。記得叫我溫知宴。”他不容她商量的跟她要求。

“這……”黎爾幫男人系好了棕色紋格的絲帕,那是塊高定奢侈品,上面寫著Yan,他的名字。

“現在,叫一聲。”兩人坐在底盤低矮的跑車上,溫知宴隔黎爾很近。

近到黎爾清楚的看見他睨著她的眼神,像漫長下雪天後的雪,終於迎來了融化,透著涼薄盡頭的暖。

黎爾耳廓發熱,眼睛還是紅的,為他哭的。

男人直勾勾的凝睇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眸子,等待著黎爾的回應。

黎爾心裏感到逃無可逃,用哭過太多的細嗓子,綻唇喊了一聲,“溫知宴……”

軟軟的嬌聲,回蕩在密閉的車廂裏,暧昧得像是那種時候,女人對男人臣服後,為他發出的媚吟。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那麽多年了。

溫知宴矜貴的仰月唇邊漾開一抹淺淺的笑,帶著些無奈,更多的是滿意。

“嗯。”滾動瘦突的喉頭,他沈聲應了。

窗外的雪簌簌落下,先前被打倒的那四個流氓早就跑光了,他們被溫知宴給嚇著了。

剛開始來的那個摩托車上的小流氓見識短淺,不知道溫知宴開的什麽車,也不懂那車牌照意味著什麽。

後來四人一合計,才知道這次是闖大禍了,早就跑沒影了。

積雪堆滿的長街上,只有那輛沒熄火的Chiron停泊著。

這是路的盡頭。車跟人都不會往這裏來往。

雪越下越靜。

坐在緊閉車廂裏的兩人彼此面對著,黎爾感到萬分無所適從,只想立刻送男人去醫院,根本不想再跟溫知宴繼續接下來的約會。

在她再一次試探,要啟唇建議,陪溫知宴去醫院治傷,再去派出所報警的時候,溫知宴先說話了。

他誘哄一樣的,用又撩又欲的語調對黎爾說:“爾爾,不親一下我嗎?我現在為你疼著呢。”

他眼角猩紅,壓抑了適才跟人搏鬥時,渾身迸發的攻擊性,面色卻沈穩,甚至帶些淡淡的溫和。

一雙桃花眼放松的敞開,無盡的暧昧眸光照射在黎爾發燙的臉上。

他居然叫她,爾爾。

他居然要求她,親他一下。

黎爾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偏頭過來,那形狀優美的唇已經落在她唇瓣上。

“嗚嗯……”黎爾驚慌得怔住,慌亂又煽情的為男人發出一聲嬌嗔。

直到他把他的粗舌伸進她淺窄的口腔裏,開始碾磨,轉動跟勾纏,黎爾才反應過來。

男人說的親一下,不是那種禮貌性的親吻,是徹底的含情帶欲的舌吻。

他為她打了狠狠一架,受傷了,他說他為她疼了。他知道黎爾心裏在為他萬分的愧疚跟抱歉。

他在這種情況下,趁機找她索要的報酬是,一個吻。

一個漫長到讓黎爾被溺斃的吻。

灼熱的氣息,黏稠的接觸,煽惑的呼吸,全是他帶給她的刺激感受。

甚至還有躁動的為他產生的一些難以描述的迷亂念想。

敏感的口腔內壁被男人一再的用粗舌摩挲,領悟到他的大膽跟狂野,黎爾渾身上下都為他感到酥軟,“嗯嗚……溫知宴……”黎爾輕哼,再次難忍的叫出男人的名字。

語調甜軟,如同是在欲拒還迎的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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