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雨越來越大，滴在房檐的‘滴答’聲清晰而急促，就像是兩人沈迷的越來越深的吻。庭院中央的合歡花被夜雨打落了一地。

夜色雨愈重，癡情人繾綣。

晚風夾雜這些許的雨水掃過來，打在兩人的臉上。兩人的呼吸聲愈發濃，喘息聲越來越重。許久，趙鳳曜放開了卓夷葭，頭抵著她沈沈的呼了口氣。

他微微斂著眉，看著懷裏的卓夷葭，眼中的神色變的深沈且帶著情欲。

卓夷葭擡頭，看著他，臉上帶著潮紅。晚風掃過，冰冷的雨打在卓夷葭的臉上。

她順過氣來，只覺心裏甜蜜卻羞恥。她轉頭看了看庭院裏打著落紅的急雨。

再回過頭來是，眼裏銷魂繁雜的神色褪去，看著趙鳳曜，而後深呼吸一口氣，擡起手，神色堅定的想要推開趙鳳曜。

可是趙鳳曜環著她的腰的手，像是長了鐵一般，紋絲不動。

卓夷葭擡起頭，臉上帶著自然的潮紅，提上怒氣道：“趙鳳曜，你放開——唔——”

這一次的吻，深沈而狂熱。

趙鳳曜含住卓夷葭的朱唇，狂風驟雨般襲入，撬開卓夷葭的牙關，都不帶一絲停滯的。

卓夷葭還沒有說完的額話就這樣被趙鳳曜吞到了嘴裏。她又有些使不上力。

卓夷葭殘留的意志迷戀著，卻又鄙夷著，極度的鄙夷著自己。

明明心裏頭早已堅定的想好了要做要行之事，卻這般不爭氣。即使在男人身上丟過了一次性命，還這般……

她承認，歡喜著這一刻，卻又厭惡著這一刻的自己。

急切而霸道的吻很快就掃過了卓夷葭最後一點意識，趙鳳曜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溫熱的呼吸打在卓夷葭的臉上，暧昧極了。她被趙鳳曜緊緊的擁在懷裏，在他的猛烈吮吸和親吻之下，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卓夷葭腦子空的像是白紙，身子軟的動都動不了。只能在趙鳳曜懷中任由他蹉跎。

這吻來的猛烈去的也快，卓夷葭還未回過神趙鳳曜就驀然離開了。

他抱著卓夷葭，死死的抱著，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卓夷葭亦是大口的呼吸著，將才她憋得氣似乎這麽也緩不上。她被趙鳳曜攬著，想要轉頭看看旁邊擱在她肩膀上的趙鳳曜。

將轉頭，便被趙鳳曜把頭按了下去，聲音帶著喑啞：“別動！”

卓夷葭想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她安生的被趙鳳曜一只手攬著腰，一只手按著頭。

心裏五味陳雜。

卓夷葭還是在趙鳳曜的大掌下轉了轉頭，她想要轉頭，看看趙鳳曜。趙鳳曜感覺到懷裏的動作，身子躬了起來，手上又使力將卓夷葭的頭按了下去，喑啞的聲音帶著無奈跟寵溺：“說了不要動呀。”

卓夷葭聞言，安生的將頭搭在趙鳳曜的肩上，任由他抱著。她的頭微微側著，看著庭院裏一地的落紅。

她再一次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拿起手，堅定而決絕的推開趙鳳曜。

趙鳳曜只覺懷中人強勢一離開，雙手放開，看著已經將自己推開的卓夷葭：“怎麽了？”

卓夷葭定定的看著趙鳳曜，眼裏的情/已然褪去，只剩趙鳳曜許久不曾再見過的淡漠。

“將才是我冒犯了，我先說一句對不起。”說罷，卓夷葭往後推開兩尺左右的距離，彎腰一弓。態度誠懇而疏離。

趙鳳曜被卓夷葭突如其來的道歉搞得莫名其妙，但是心裏頭不知為何，卻有些不好的預感。他抿著嘴，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著卓夷葭直起了身子，看向他，繼續道：

“今日你逾越，我也逾越了。但便趁著今日機會，我挑明了罷。”說著，卓夷葭頓了頓，看著趙鳳曜淡漠而疏遠。她淺淺的吸了一口：“趙鳳曜，你與我，是萬萬不可能的。我死了這條心，你也死了這條心罷。若你再執意如此這般，你我便只能形同陌路。”

若放在平日裏，趙鳳曜僅僅是挑逗撥弄還好。她不排斥甚至無意識的迎合，也意識不到什麽。

如今趙鳳曜不顧一切的吻，讓她迷戀厭惡又五味陳雜。也讓她心裏明白了，

她終究還是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兒。

不拒不迎的態度，讓她自己嫌惡。

說罷，兩人之間安靜起來。

好一會兒，趙鳳曜才看向卓夷葭，他只覺著自己的心，扯的有些疼。

他看著卓夷葭僵硬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你在說笑罷？”

卓夷葭定定的看著趙鳳曜，眼裏的目光沒有起伏：“你曉得我是否在說笑。”

“自然是在說笑。”趙鳳曜想也不想的就接過卓夷葭的話。將嘴角僵硬的笑扯的更大了些：“不是說笑怎這般胡言亂語？”

卓夷葭定定的看著趙鳳曜，轉頭掃了一眼庭院中淅淅瀝瀝的雨點。

“劈啪”“劈啪”……

雨聲打在萬物之上，聲音急切而慌亂。

卓夷葭微微瞇了瞇眼，再睜開時，依舊淡漠。她回過頭，看向趙鳳曜：“若是一朝，我送你上了皇位。便該是你我分別之時。”

“若不是你，我從未沒有想過這做主天下！”趙鳳曜臉上皺著眉，聲音跟雨聲一般帶著微微的急切和慌亂。

往日，他只想懷榮王府安寧順遂一生罷了。

卓夷葭看著趙鳳曜，微微斂了斂眉：“對不起。”

“我要你的一句對不起作何？”趙鳳曜看著斂眉的卓夷葭，皺著的眉頭松開，面上變得往日一般冷冷。

卓夷葭只是擡頭，再次定定的看向趙鳳曜，目光堅定，語氣強硬而冰冷：“我那一句對不起，只是為了往日拉你為天下蒼生走上這懸崖峭壁的路而感到歉意。你只是皇族旁支，本有自己的愜意自在的生活，是我讓你背上了天下的重責。而關於兒女情長”

卓夷葭說著，頓了頓，看著趙鳳曜又道：“那是你的問題。你歡喜誰是你的事，而我接受亦或者拒絕誰是我的事。我為何要因為別人如何，而強行改變自己的意願？喜歡我的人我不答應就要道歉？憑什麽？趙鳳曜，我自認為，在你我之間，我並未曾做錯過什麽事。”

卓夷葭語氣平靜而淡漠的說著，偏過頭，看了看庭院裏越來越急的雨聲，聲音放緩了緩：

“在利益上，我們是共同體。但是在情長情斷上，你我既然不可能，那便做個了解罷。”

趙鳳曜坐在長椅上，看著面前冷靜的可怕的女子，抿著唇，心裏像是絞著一般，讓他不知如何應答。

卓夷葭定定的看著庭院，便見著三娘帶著一人從庭院的西門進了來，各自打著兩把傘，從雨中往這邊款款而來。而後目光一頓，轉頭看向趙鳳曜：“三娘回來了。”

趙鳳曜轉過頭，看了看身後快要走近的兩人，起了身，冷冷清清的立在那兒，面上一如往常的冰冷。他回過頭，看著卓夷葭淡漠道：“那我先回去了。”

卓夷葭轉頭，看著想著這邊走來的三娘，和她身後帶著的白嬤嬤，開口道：“你不聽麽？是關於宮裏的事。”

“回頭讓三娘挑重點給我講就是了。”說著，趙鳳曜轉頭看了看已經走到長廊入口，正在收傘的兩人，也不待卓夷葭回答。微微弓了弓著身子，而後立直，轉身緩步便往旁邊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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