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葭轉頭，看了趙鳳曜一眼，搖搖頭：“郡公爺多慮了。”

趙鳳曜眉頭蹙起，身子往回坐端，看著卓夷葭沒有說話。

一時間屋內又變得詭異的寂靜起來。

趙鳳曜還是受不了兩人之間這種可怕的安靜，轉頭看向卓夷葭，又開口道：“近來可還好？”

“承蒙郡公爺掛心，一切安好。”卓夷葭沒有轉頭看趙鳳曜，微微斂著眉眼回著。

趙鳳曜的眉頭蹙起，看著卓夷葭的眼裏帶著疑惑，而後沈沈的吐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緞繡彩蝶荷包，向著卓夷葭遞過去。

“這是我給你做的蜜糖，你沒事可以甜甜嘴。”

聞言，卓夷葭轉頭，目光落在趙鳳曜手裏荷包上，緞面上用彩線繡著各色的蝶兒，好不美麗。

趙鳳曜見卓夷葭沒有接，便自個兒將荷包帶子解開，從裏頭取出了一顆紅色的蜜糖遞向卓夷葭：“你嘗嘗。”

卓夷葭看著趙鳳曜手裏拿著的蜜糖。想起五叔走的前一年冬天，對她說的話。她抿了抿唇，搖頭：“我少有吃蜜。”

說罷，擡頭看向趙鳳曜：“郡公爺可還有別的要事？若無，我便要先行歸去了。”

趙鳳曜看了看手裏的彩蝶荷包，手裏捏著緊了緊，看著卓夷葭：“你到底怎麽了？”

卓夷葭眉頭蹙了蹙，又松開：“郡公爺多慮了。”

“叫我子佩。”趙鳳曜忽而變得嚴肅起來，臉上一直帶著的柔和都沒了。

卓夷葭偏頭，看著趙鳳曜：“定然不妥。”說著，還不待趙鳳曜說話，卓夷葭便已經起身，捋了捋前襟，轉頭看向一旁一臉不知所措和疑惑的趙鳳曜：“世子若無事，我便先走了。傍晚還有宴會。”

趙鳳曜繃著臉看著卓夷葭，手裏的荷包攥著。沒應聲。

卓夷葭就站在一邊，冰涼的看著趙鳳曜，等著他說話，也不多言。

好一會兒，趙鳳曜最後還是吸了口氣，而後看著卓夷葭，強行扯了扯嘴角：“好，你自己小心些。我晚上派人護著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護住自己。”卓夷葭說著，禮貌的沖著趙鳳曜點點頭，而後轉身往密室外走去。

密室外，兩邊的夜明珠懸著，整個地道都變得清幽而明亮。良魚靠著墻壁，雙手抱著，撇著嘴：“瞎扯淡，怎麽可能。”

“哎老子不騙你，真的！”長玉一臉急，瞪著眼睛壓著嗓子：“那天兒我親自跟過去偷偷瞧了的，絕對是真的。”

“真不可能。”良魚無所謂的說著，轉頭看了眼長玉，還打了個哈欠：“放心吧，就算…”

密室門‘咯吱’一聲響，打斷了良魚想說的話。兩人皆站直了身子，轉頭看向從密室中走出來的卓夷葭。

“將軍。”

“走吧。”卓夷葭輕聲說罷，擡腳往密道走去。

長玉應聲，跟在卓夷葭身後往前走去，還不忘轉頭沖著良魚使了個眼色。

良魚在身後撇了撇嘴，轉身走進了密室中：“爺，咱也回去？”良魚邊說，邊走向一身素衣站在原地冷著臉的趙鳳曜。

趙鳳曜轉頭，看了眼良魚。良魚突然打了個哆嗦。

“你跟長玉在外面說了什麽？”趙鳳曜的聲音冰冷，讓良魚聽著又打了個哆嗦。

良魚看著趙鳳曜，咽了咽口水，然後一臉無辜：“什麽也沒講啊，真的，爺，什麽都沒講！”

他傻了才會說跟長玉在背後講了卓家四小姐。他可沒忘當年世子說將長玉給卓四小姐時，千叮萬囑過不準以監視為目的。便是主子。所行之事，並四小姐的事，亦不用向他稟報。

“說了什麽？”趙鳳曜看著良魚又問道。聲音不再冰冷，卻是瞇了瞇，慍怒之色露於面上。

良魚一急，噗通一聲跪下，哭喪著臉：“回主子，屬下真沒攛掇長玉背後說卓四小姐！是是是……是他自個兒跟我講的！”

“說了什麽？”趙鳳曜冷眼看著良魚，手裏攥著的荷包緊了緊。

“啊？”良魚一恍惚，爺不是要懲治他不聽話嚼舌根？

“長玉跟你說了什麽？”趙鳳曜耐著性子，又冰冷的問了一次。

“啊啊，沒啥，他就說了些扯淡的話。”良魚看著趙鳳曜掩不住的慍怒樣，吞了吞口水，趕緊又道：“說什麽卓家小將軍對四小姐有意。這怎麽可能，他們倆兒是同姓親堂兄妹，我說他瞎扯……”

“長玉還說了什麽！”趙鳳曜忽而聲音怒起，直直的打斷良魚的話，又慌又急又怒的問道。

“回爺的話！長玉還說他看到卓小將軍送了個簪子給四小姐，還看到還看到他們倆兒大冬天的去林子裏頭約會！”說到最後，良魚都快哭起來了。

他何時見過自家主子這般模樣？就是在戰場上廝殺被困，那也是喜怒不言語表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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