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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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半個小時之後破曉, 天已大亮。
隨著太陽的升起，皇室覆滅的消息隨著報信的春風傳遍了星際的大街小巷。
整個的皇室控制的地區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寧書青一派實際掌控的地區, 寧書青一派的控制面積大幅度增加，竟有了壓過星際政府實控之地。
而革命取得第一步勝利所帶來的麻煩也隨之接踵而至，面對著如山一樣的文件，眾人都感到手忙腳亂，每個人都在超負荷的工作著。
他們要重建部分毀壞建築物，同時還要搜查皇室的剩餘人員，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寧書青則是需要迅速地在大局上調配好南區的各項生活工作, 維持住之前的基礎設施的運轉，不能因為他們之間的爭鬥而給周遭生活著的人們造成麻煩。
由此，寧書青全身心地撲到了工作當中。
因此, 她全然顧忌不上莫哀歲這邊，只能讓正在恢覆傷勢的艾絲繡守著莫哀歲。
雖然艾絲繡現在是傷殘病號, 但起碼有什麽事情還能相互照應一下，不至於讓莫哀歲獨自的待在光明之中。
寧書青現在不想再讓莫哀歲受到任何的傷害。
艾什辦公室內——
辦公室的一切設施都不曾變過, 依舊是艾什那時古樸奢華的布局，只是物是人非，現在艾什已經不知所蹤了。
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打掃過了，辦公桌上面積攢了薄薄的一層塵埃，也許是昨晚發生戰爭的時候窗戶沒有關緊，塵埃傾瀉了進來。
即使沒有很幹凈, 但隱隱之中, 這裏看起來比起之前更加明亮了一些。
艾絲繡與莫哀歲端著餐盤走進來, 擦好桌子放在上面。
艾絲繡纏繞了一身的繃帶, 左臂吊在胸前固定著，倒是多了幾分的慘樣。她迫不及待地放下餐盤, 沖到辦公地區，站在艾什的專座上，右手拍打了三下椅子扶手，欣慰地坐下。
繼而艾絲繡的腳點地，控制著椅子來回地晃動，玩了一會兒後，終於饜足地嘆息了一聲。
艾絲繡此時就坐在莫哀歲對面，大剌剌地依靠在艾什的椅子上，纏著繃帶的腿一搖一晃地，很是愜意。
秋水剪瞳溫柔地看著窗外，臉上的神情甚是愉悅，好半天，她低喃著說出了自己掩藏在心底十餘年的話。
“……這把椅子，終歸是我坐著了。”
艾絲繡的話說得很是跳躍，就連餘音都是那樣的婉轉、輕快。
這個語氣閉著耳朵聽都能感受到艾絲繡此時的暢快。
艾絲繡實現了這個執念，一切的偏執都在這一刻得到舒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僅次於當時自己分化成功。
實現得太快了，快到她現在都感覺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場稍縱即逝的夢，她貪戀現在的片刻寧靜。
莫哀歲放下筷子，無聲地看向艾絲繡，稍有些楞神。
辦公室的小窗開著，春日的微風透過窗戶拂過艾絲繡的臉頰，發絲順著風貼著肌膚飛舞，此時的艾絲繡與莫哀歲記憶中的那個皇室公主已經完全不同了。
皇室裏帶著虛偽面具的不止艾什一個……
現在艾絲繡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不吃飯嗎？再不吃，飯就要涼掉了……”眼看艾絲繡沈浸在快樂之中，飯菜都顧不上，莫哀歲不禁提醒道。
“哎呀，先等等先等等……”
艾絲繡回過神來，控制著艾什高價定制的座椅，在莫哀歲的周圍任性地飄來飄去，一圈接著一圈。
突然，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艾絲繡落腳止住了座椅，轉過臉看向莫哀歲說：“對了，下午，我送你回北邊去。”
莫哀歲拾起筷子吃著飯，聽見這話，面帶不解地問道：“回北邊？為什麽？”
艾絲繡跳下座椅，正色道：“我和寧書青放心不下你，這是目前最好的保護你的方式：現在情況多變，那些SSS+Alpha一定不會輕而易舉地就放過你，除此之外也別忘了還有……”
艾絲繡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寫下“內鬼”二字。
莫哀歲皺眉，正當開口說話的時候，門口響起敲門聲，莫哀歲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得到應允，走進來的是人高馬大的孫緯策，手裏拿著一份嶄新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的，還附有分析一樣的圖片。
“牧野北原的基因對比結果出來了。”孫緯策打開門之後，沖艾絲繡點點頭，將手裏的文件遞給艾絲繡，然後將最近不對勁的情況與艾絲繡交代了一番：
“越來越多的Beta被unity寄生，而我們unity抑制劑已經不夠用了，得多多催一下北方實驗室，看看能不能盡快研制出替代品，這裏實在快要頂不住了……我怕時間長了，蟲子要在我們身體裏泛濫了。”
孫緯策最近處理了很多的受感染的屍/體，但還有大量的受感染的生物、人體組織無法清理幹凈，這就導致無形之中，受感染的人數激增。
這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藥劑，畢竟誰也不想因為感染unity而喪命於此。
現在前線抑制劑的數量供不應求，雖然能夠頂住一段時間，但當藥劑消耗完後還沒有解決根源問題，他們前線隊伍面臨的將是無盡的黑暗。
新的暴動很有可能就會在他們內部先行爆發。
“辛苦大家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會盡快給後方傳消息。一樓警衛室裏有從皇室裏搜出來的抑制劑，先發下去給大家用，撐一段時間。”艾絲繡接過文件，順便把一樓警衛室的門鑰匙給了孫緯策。
同時，艾絲繡又鼓舞道：“現在很多從地下實驗室繳獲的實驗儀器和通過篩查的實驗人才正在往北方輸送，相信很快就能研制出質優的抑制劑來！”
後者接過鑰匙，剛想轉身離開時，腳步一頓，搭在門把手上的手也沒了動作，他的腦海當中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個事情，於是孫維策回過頭來補充道：
“哦，對。還有一件事，我隊裏有幾個家夥這幾天經常遲到早退，今天一早更是找不到人了。等哪天開會的時候，我們得重點說一下這個玩忽職守的問題，這正是需要人的時候，還是容不得他們亂來，不然隊伍裏面的幾率遲早亂套。”
艾絲繡應了下來，孫緯策匯報完畢，擡腿走出去，然後關上了門。
兩個人待孫緯策走之後，艾絲繡立馬將比對結果擺放在莫哀歲的面前，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仔細地閱讀，直到翻到最後一頁。
待原原本本的看清上面的結果後，莫哀歲不可置信一般，輕輕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不應該啊，怎麽會這樣……”
直覺告訴莫哀歲，牧野北原並沒有死去，並且那具屍體也不是牧野北原的。現在他們手裏的一切證據都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他一定是早就通過手段脫身於外了……
他那樣心思縝密的人，行為處事絕對不會有所紕漏，他也不可能這麽容易地就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角落裏。
但結果卻顯示屍體跟之前牧野北原基因庫裏面保存的數據完全契合，牧野北原就是死了。
結果明明白白地告訴莫哀歲，她的直覺出了錯。
艾絲繡看見莫哀歲一反常態，剛剛還在看熱鬧般的笑容立馬消失，眉頭緊緊皺起，她警惕地用精神力感知著四周的動靜，沒有異樣。
接著，艾絲繡靠近莫哀歲壓低了聲音問道：“是結果出錯了麽？”
莫哀歲帶著些許的恐慌，迎著艾絲繡的目光點了點頭。
“直覺告訴我——雖然我知道這麽說很扯，但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他一定沒死。”莫哀歲對那個綠帽變態抱著一種莫名的篤定，與牧野北原的死亡幾率相比，莫哀歲認為艾什死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牧野北原是一個實驗狂魔，在一個實驗沒有徹底完成之前，我不信他會莫名其妙地死亡。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的實驗不管，我更傾向於他是假死……”
現在的一切線索都指向了牧野北原已死，所有的一切困難都好像是解決完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莫哀歲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自己的背後緩緩地睜開了眼。
她不能確定一切的事情是否都如表面那樣晴朗，所以就導致現在的疑雲都悄無聲息地躲在黑暗之中。
現在形勢全然轉換了，現在變成了我方在明，敵方在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有暗箭飛/射而出，直奔莫哀歲。
牧野北原確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艾絲繡之前與牧野北原接觸過，對於莫哀歲的說法，她深表認同。
牧野北原為了實驗能夠放棄一切，他當初能夠留在皇家學院也不是因為艾什威脅住了他，僅僅只是因為皇家學院可以提供給他源源不斷的實驗對象，供他放開手了去做。
皇家學院的眾多研究成果真應該“感謝”牧野北原的“付出”。
如今，莫哀歲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這樣說，肯定有她自己的考慮。
幾乎沒有猶豫，艾絲繡立馬說道：“我再讓人去看看，看看附近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線索。”
*
若是莫哀歲一直留在南區這邊，寧書青難免有些牽掛，會因為想著莫哀歲的安危而有所分神。
兩人思量過後，莫哀歲便被寧書青送回了狹長的上錫洲以北抗爭派的區域。
而回到實驗室的莫哀歲並沒有閑下來，未經休息就直接投入到了新的實驗當中。
基因組研制的unity抑制劑原材料原產地在上錫洲以北的聯邦政府區域內，這就導致他們原材料嚴重不足，缺乏unity抑制劑。
莫哀歲知道，當務之急是快些研制出新的unity抑制劑與找到防治unity的方法和天敵。
只有自己解決了這個難題，前線才能更有精力解決之前的種種疑團，不然，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根本不能有餘力兼理問題。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莫哀歲在她年前積累的成果的基礎上繼續做了下去。
他們的隊伍越來越壯大，實驗器材有了充足的供應和保障，實驗室中相關專業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了他們的幫助，研制的進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同實驗室的劉顏一明顯地感覺到——莫哀歲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她不知道莫哀歲的這種變化與隨青臨的死亡有沒有直接關系，但她忍不住擔憂，擔憂莫哀歲某一日會不會承擔不住自己壓在肩頭的壓力而崩潰。
但是她看在眼裏，最終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與其他人一起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只要她們多做一些，莫哀歲便能早一些休息。
夜晚無月，只有零星的幾顆星星掛在黑色的幕布上，偶爾地眨巴著眼睛。
寂寥無人的街道上，也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與之交相輝映著，這裏毀壞的路燈還沒來得及修完，只能開啟備用的應急燈來使用。
孫緯策開完會正往暫時休息點走的時候，瞥見了一旁正在值班的人，感覺人數對不上。
他不禁轉頭又仔細地掃了一圈，還是不見其他人，他擰著眉頭，開口對那個唯一在值班的人問道：“維斐？今天值班的只有你一個？”
“報告長官，我們四個值班。”說著，維斐撓撓頭，指著地上的物品說，“他們三個剛剛說是上廁所，結果一個兩個到現在都沒回來……不知道哪去了。”
維斐不負責任地猜測道：“他們也可能回去睡覺了吧……他們最近黑眼圈也挺重的。”
“這怎麽能行？”孫緯策皺皺眉，臉上帶了些許的慍氣，說：“晚上一個人值班太危險了。最近值班累了，倒班回去睡覺也可以，但是至少也要留兩個人在這裏，他們這樣是對你生命的不負責！”
孫緯策氣不打一處來，而維斐則是悄悄為自己的兄弟董單擦了一把汗。
完蛋了，孫長官最為嚴格，被他逮住了，他兄弟這下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了。
“大約什麽時候換班？”
維斐答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行。那我在這裏陪你等一會兒。”孫緯策眼見無法，那幾個人玩忽職守慣了，獨自把他留在這裏會出大問題，孫緯策索性跟他一起值班，看看那幾個人能不能回來。
不能就等換班後去找他們，不管理這個隊伍遲早會被蛀蟲帶壞。
將牧野北原關起來之後，田桁讓人處理好地下實驗室地研究員存儲於皇家基因庫中的數據，用他拋出的煙霧彈幹擾寧書青的調查方向，為他們的計劃、實驗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田桁趁夜色帶人來到了關閉牧野北原的地下室，朝守在門口的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有人過來擡走他運來的幾個機械罐子，往更裏面的地下通道走去。
“記得給他們安裝上控制儀。”
那幾個看不清臉的人沈默地點點頭。
做完這一切之後，田桁陰沈著臉將打開燈，坐在牧野北原的對面，身後跟來幾個戴面具的人，自然而言地找位置坐下。
牧野北原半瞇著眼眸，瞳孔微縮，冷冷地看著門口出現的幾人，沒有了眼鏡的遮擋，牧野北原那狹長的黑色眼眸中透著一股遮擋不住厭煩感。
刺眼的燈光照射在牧野北原森綠色的頭發上，在其深邃的眉眼處形成一片暗沈，遮住了牧野北原大半張臉。
整個人都近乎隱藏在了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牧野北原臉上的真實表情。
“你說的第二種方法確定保真嗎？”田桁手裏捏著一把刀，漫不經心地剃著指甲縫裏地灰色泥巴，“你要是膽敢戲耍我們，你必死無疑！”
這幾人一言不發，面具上黑漆漆的五官空洞洞地看著牧野北原，不動聲色地露出別在腰上的武器，以加強田桁話中的真實性。
對他們來說，牧野北原的倒戈算是意外之喜，讓他們這些人看到了真正的翻身機會，但倘若牧野北原並不能給他們帶來他們想要的東西反而拉他們下水，處於風險之中，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處理掉牧野北原，以絕後患。
反正牧野北原在名單上就已經是處於一個“死亡”的身份了，早死晚死都沒有什麽區別，也不會有人覺察到什麽。
“不相信我？”牧野北原手上帶著電子鐐銬坐在地下室的板凳上，神色平靜，他揚了揚手上的限制精神力的電子鐐銬，戲謔地挑了挑眉，“你覺得我能跑掉？”
“既然不相信我，實驗一下便知道了。”
“寧書青隊伍中的Alpha很多，你可以讓一個未成年的Beta長期混入其中。或者……”牧野北原倚靠在墻壁上，狹長的眼尾一挑，透著冰冷的光，“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幾十個精神力等級低的Alpha來，營造一個多Alpha的環境，結果如何，很快便會知道了。”
正好替他實驗一番，驗證他的猜想，究竟對不對。
在皇家學院從事相關研究也頗多限制，除了被挖去腺體的Omega與Beta可用，他可接觸不到什麽Alpha實驗題。
現在想來，現在也是一個機會。
牧野北原的瘋狂遠超這幾個人的想象，牧野北原是壓根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在他的心中，有遠比他自己更加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實驗。
“……”田桁見牧野北原如此篤定與瘋狂，全然不顧及是落在他人的手裏，於是不免頓了頓，面露詫異。
不怪田桁遲疑，原因無他，牧野北原表現的太過篤定，以至於使得田桁不由自主地相信了牧野北原的說辭。
但，他們難以擺平日後綁架Alpha失敗而產生的後果，萬一被寧書青他們知道了，還能有他們的活路？
田桁他們幾個面面相覷，心底裏對牧野北原瘋狂的想法感到猶豫。
這條路利潤很豐厚，但同時也充滿了兇險，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也是Alpha，迫害同族，也虧是你才想得出來。”
牧野北原冷笑一聲，勾起的唇角盡是諷刺之意，下意識地想擡手推推眼鏡，手指卻沒有如他預料的那樣觸到眼鏡框，手指空了一瞬。
他這才想起來，他的眼鏡落在了地下實驗室裏。
牧野北原怔住了片刻，心裏厭煩至極。
一群蠢貨。
他平生最厭煩與瞻前顧後的蠢貨打交道。
這一刻，牧野北原竟有些想念那個離經叛道的莫哀歲，若莫哀歲不曾欺騙他，他們或許才是最適合的合作之人。
牧野北原壓下心中的不爽，按了按發漲的太陽穴，扯了扯嘴角說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是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人為財死，鳥為食我。
人性本就如此，舍己為人的才是異類！
田桁心一橫，徹底安定了下來，心下的想法即刻之間就被牧野北原催發了芽孢。
“這個實驗多長時間出結果？”
“不知道。”見到魚兒上鉤後，牧野北原雙手一攤，擺出一副頗為無奈的樣子說，“這個你得去問莫哀歲。若是開口求一求莫哀歲，不足半月，便會出結果——”
說到這裏，牧野北原眼眸閃過一絲戲謔，語氣在“求一求”的字眼上，刻意加重了幾分。
而在田桁聽來，這番話卻像是牧野北原在嘲諷他們一般，就放佛，他們Beta生來就低他們Alpha一等，就活該低三下四，仰人鼻息的求人生存。
現在明明是牧野北原的小命掌握在他們的手裏！
但在氣勢上，卻顯然弱了幾分。
“你他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田桁擡手就想甩牧野北原一巴掌，卻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給震懾住了，訥訥地不敢下手，只好悻悻地撓了撓頭。
很快回過神來的田桁自覺在兄弟們面前丟了面子，惱羞成怒，一腳踢在牧野北原一旁的凳子上，放出狠話。
“你等著，最多一個月，一個月，要是還是沒有結果，老子遲早弄死你！”
他現在人綁來了，就差等待了。
“我們走！”
牧野北原瞇了瞇眼眸，掩住眸中的冷光，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隨著燈滅，周遭的環境又重新恢覆到黑暗當中。
牧野北原舉起手腕，輕輕一碰，束縛他的裝置便“啪嗒”一聲從手腕間掉落……
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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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破曉, 天已大亮。
隨著太陽的升起，皇室覆滅的消息隨著報信的春風傳遍了星際的大街小巷。
整個的皇室控制的地區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寧書青一派實際掌控的地區, 寧書青一派的控制面積大幅度增加，竟有了壓過星際政府實控之地。
而革命取得第一步勝利所帶來的麻煩也隨之接踵而至，面對著如山一樣的文件，眾人都感到手忙腳亂，每個人都在超負荷的工作著。
他們要重建部分毀壞建築物，同時還要搜查皇室的剩餘人員，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寧書青則是需要迅速地在大局上調配好南區的各項生活工作, 維持住之前的基礎設施的運轉，不能因為他們之間的爭鬥而給周遭生活著的人們造成麻煩。
由此，寧書青全身心地撲到了工作當中。
因此, 她全然顧忌不上莫哀歲這邊，只能讓正在恢覆傷勢的艾絲繡守著莫哀歲。
雖然艾絲繡現在是傷殘病號, 但起碼有什麽事情還能相互照應一下，不至於讓莫哀歲獨自的待在光明之中。
寧書青現在不想再讓莫哀歲受到任何的傷害。
艾什辦公室內——
辦公室的一切設施都不曾變過, 依舊是艾什那時古樸奢華的布局，只是物是人非，現在艾什已經不知所蹤了。
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打掃過了，辦公桌上面積攢了薄薄的一層塵埃，也許是昨晚發生戰爭的時候窗戶沒有關緊，塵埃傾瀉了進來。
即使沒有很幹凈, 但隱隱之中, 這裏看起來比起之前更加明亮了一些。
艾絲繡與莫哀歲端著餐盤走進來, 擦好桌子放在上面。
艾絲繡纏繞了一身的繃帶, 左臂吊在胸前固定著，倒是多了幾分的慘樣。她迫不及待地放下餐盤, 沖到辦公地區，站在艾什的專座上，右手拍打了三下椅子扶手，欣慰地坐下。
繼而艾絲繡的腳點地，控制著椅子來回地晃動，玩了一會兒後，終於饜足地嘆息了一聲。
艾絲繡此時就坐在莫哀歲對面，大剌剌地依靠在艾什的椅子上，纏著繃帶的腿一搖一晃地，很是愜意。
秋水剪瞳溫柔地看著窗外，臉上的神情甚是愉悅，好半天，她低喃著說出了自己掩藏在心底十餘年的話。
“……這把椅子，終歸是我坐著了。”
艾絲繡的話說得很是跳躍，就連餘音都是那樣的婉轉、輕快。
這個語氣閉著耳朵聽都能感受到艾絲繡此時的暢快。
艾絲繡實現了這個執念，一切的偏執都在這一刻得到舒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僅次於當時自己分化成功。
實現得太快了，快到她現在都感覺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場稍縱即逝的夢，她貪戀現在的片刻寧靜。
莫哀歲放下筷子，無聲地看向艾絲繡，稍有些楞神。
辦公室的小窗開著，春日的微風透過窗戶拂過艾絲繡的臉頰，發絲順著風貼著肌膚飛舞，此時的艾絲繡與莫哀歲記憶中的那個皇室公主已經完全不同了。
皇室裏帶著虛偽面具的不止艾什一個……
現在艾絲繡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不吃飯嗎？再不吃，飯就要涼掉了……”眼看艾絲繡沈浸在快樂之中，飯菜都顧不上，莫哀歲不禁提醒道。
“哎呀，先等等先等等……”
艾絲繡回過神來，控制著艾什高價定制的座椅，在莫哀歲的周圍任性地飄來飄去，一圈接著一圈。
突然，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艾絲繡落腳止住了座椅，轉過臉看向莫哀歲說：“對了，下午，我送你回北邊去。”
莫哀歲拾起筷子吃著飯，聽見這話，面帶不解地問道：“回北邊？為什麽？”
艾絲繡跳下座椅，正色道：“我和寧書青放心不下你，這是目前最好的保護你的方式：現在情況多變，那些SSS+Alpha一定不會輕而易舉地就放過你，除此之外也別忘了還有……”
艾絲繡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寫下“內鬼”二字。
莫哀歲皺眉，正當開口說話的時候，門口響起敲門聲，莫哀歲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得到應允，走進來的是人高馬大的孫緯策，手裏拿著一份嶄新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的，還附有分析一樣的圖片。
“牧野北原的基因對比結果出來了。”孫緯策打開門之後，沖艾絲繡點點頭，將手裏的文件遞給艾絲繡，然後將最近不對勁的情況與艾絲繡交代了一番：
“越來越多的Beta被unity寄生，而我們unity抑制劑已經不夠用了，得多多催一下北方實驗室，看看能不能盡快研制出替代品，這裏實在快要頂不住了……我怕時間長了，蟲子要在我們身體裏泛濫了。”
孫緯策最近處理了很多的受感染的屍/體，但還有大量的受感染的生物、人體組織無法清理幹凈，這就導致無形之中，受感染的人數激增。
這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藥劑，畢竟誰也不想因為感染unity而喪命於此。
現在前線抑制劑的數量供不應求，雖然能夠頂住一段時間，但當藥劑消耗完後還沒有解決根源問題，他們前線隊伍面臨的將是無盡的黑暗。
新的暴動很有可能就會在他們內部先行爆發。
“辛苦大家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會盡快給後方傳消息。一樓警衛室裏有從皇室裏搜出來的抑制劑，先發下去給大家用，撐一段時間。”艾絲繡接過文件，順便把一樓警衛室的門鑰匙給了孫緯策。
同時，艾絲繡又鼓舞道：“現在很多從地下實驗室繳獲的實驗儀器和通過篩查的實驗人才正在往北方輸送，相信很快就能研制出質優的抑制劑來！”
後者接過鑰匙，剛想轉身離開時，腳步一頓，搭在門把手上的手也沒了動作，他的腦海當中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個事情，於是孫維策回過頭來補充道：
“哦，對。還有一件事，我隊裏有幾個家夥這幾天經常遲到早退，今天一早更是找不到人了。等哪天開會的時候，我們得重點說一下這個玩忽職守的問題，這正是需要人的時候，還是容不得他們亂來，不然隊伍裏面的幾率遲早亂套。”
艾絲繡應了下來，孫緯策匯報完畢，擡腿走出去，然後關上了門。
兩個人待孫緯策走之後，艾絲繡立馬將比對結果擺放在莫哀歲的面前，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仔細地閱讀，直到翻到最後一頁。
待原原本本的看清上面的結果後，莫哀歲不可置信一般，輕輕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不應該啊，怎麽會這樣……”
直覺告訴莫哀歲，牧野北原並沒有死去，並且那具屍體也不是牧野北原的。現在他們手裏的一切證據都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他一定是早就通過手段脫身於外了……
他那樣心思縝密的人，行為處事絕對不會有所紕漏，他也不可能這麽容易地就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角落裏。
但結果卻顯示屍體跟之前牧野北原基因庫裏面保存的數據完全契合，牧野北原就是死了。
結果明明白白地告訴莫哀歲，她的直覺出了錯。
艾絲繡看見莫哀歲一反常態，剛剛還在看熱鬧般的笑容立馬消失，眉頭緊緊皺起，她警惕地用精神力感知著四周的動靜，沒有異樣。
接著，艾絲繡靠近莫哀歲壓低了聲音問道：“是結果出錯了麽？”
莫哀歲帶著些許的恐慌，迎著艾絲繡的目光點了點頭。
“直覺告訴我——雖然我知道這麽說很扯，但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他一定沒死。”莫哀歲對那個綠帽變態抱著一種莫名的篤定，與牧野北原的死亡幾率相比，莫哀歲認為艾什死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牧野北原是一個實驗狂魔，在一個實驗沒有徹底完成之前，我不信他會莫名其妙地死亡。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的實驗不管，我更傾向於他是假死……”
現在的一切線索都指向了牧野北原已死，所有的一切困難都好像是解決完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莫哀歲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自己的背後緩緩地睜開了眼。
她不能確定一切的事情是否都如表面那樣晴朗，所以就導致現在的疑雲都悄無聲息地躲在黑暗之中。
現在形勢全然轉換了，現在變成了我方在明，敵方在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有暗箭飛/射而出，直奔莫哀歲。
牧野北原確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艾絲繡之前與牧野北原接觸過，對於莫哀歲的說法，她深表認同。
牧野北原為了實驗能夠放棄一切，他當初能夠留在皇家學院也不是因為艾什威脅住了他，僅僅只是因為皇家學院可以提供給他源源不斷的實驗對象，供他放開手了去做。
皇家學院的眾多研究成果真應該“感謝”牧野北原的“付出”。
如今，莫哀歲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這樣說，肯定有她自己的考慮。
幾乎沒有猶豫，艾絲繡立馬說道：“我再讓人去看看，看看附近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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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莫哀歲一直留在南區這邊，寧書青難免有些牽掛，會因為想著莫哀歲的安危而有所分神。
兩人思量過後，莫哀歲便被寧書青送回了狹長的上錫洲以北抗爭派的區域。
而回到實驗室的莫哀歲並沒有閑下來，未經休息就直接投入到了新的實驗當中。
基因組研制的unity抑制劑原材料原產地在上錫洲以北的聯邦政府區域內，這就導致他們原材料嚴重不足，缺乏unity抑制劑。
莫哀歲知道，當務之急是快些研制出新的unity抑制劑與找到防治unity的方法和天敵。
只有自己解決了這個難題，前線才能更有精力解決之前的種種疑團，不然，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根本不能有餘力兼理問題。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莫哀歲在她年前積累的成果的基礎上繼續做了下去。
他們的隊伍越來越壯大，實驗器材有了充足的供應和保障，實驗室中相關專業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了他們的幫助，研制的進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同實驗室的劉顏一明顯地感覺到——莫哀歲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她不知道莫哀歲的這種變化與隨青臨的死亡有沒有直接關系，但她忍不住擔憂，擔憂莫哀歲某一日會不會承擔不住自己壓在肩頭的壓力而崩潰。
但是她看在眼裏，最終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與其他人一起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只要她們多做一些，莫哀歲便能早一些休息。
夜晚無月，只有零星的幾顆星星掛在黑色的幕布上，偶爾地眨巴著眼睛。
寂寥無人的街道上，也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與之交相輝映著，這裏毀壞的路燈還沒來得及修完，只能開啟備用的應急燈來使用。
孫緯策開完會正往暫時休息點走的時候，瞥見了一旁正在值班的人，感覺人數對不上。
他不禁轉頭又仔細地掃了一圈，還是不見其他人，他擰著眉頭，開口對那個唯一在值班的人問道：“維斐？今天值班的只有你一個？”
“報告長官，我們四個值班。”說著，維斐撓撓頭，指著地上的物品說，“他們三個剛剛說是上廁所，結果一個兩個到現在都沒回來……不知道哪去了。”
維斐不負責任地猜測道：“他們也可能回去睡覺了吧……他們最近黑眼圈也挺重的。”
“這怎麽能行？”孫緯策皺皺眉，臉上帶了些許的慍氣，說：“晚上一個人值班太危險了。最近值班累了，倒班回去睡覺也可以，但是至少也要留兩個人在這裏，他們這樣是對你生命的不負責！”
孫緯策氣不打一處來，而維斐則是悄悄為自己的兄弟董單擦了一把汗。
完蛋了，孫長官最為嚴格，被他逮住了，他兄弟這下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了。
“大約什麽時候換班？”
維斐答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行。那我在這裏陪你等一會兒。”孫緯策眼見無法，那幾個人玩忽職守慣了，獨自把他留在這裏會出大問題，孫緯策索性跟他一起值班，看看那幾個人能不能回來。
不能就等換班後去找他們，不管理這個隊伍遲早會被蛀蟲帶壞。
將牧野北原關起來之後，田桁讓人處理好地下實驗室地研究員存儲於皇家基因庫中的數據，用他拋出的煙霧彈幹擾寧書青的調查方向，為他們的計劃、實驗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田桁趁夜色帶人來到了關閉牧野北原的地下室，朝守在門口的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有人過來擡走他運來的幾個機械罐子，往更裏面的地下通道走去。
“記得給他們安裝上控制儀。”
那幾個看不清臉的人沈默地點點頭。
做完這一切之後，田桁陰沈著臉將打開燈，坐在牧野北原的對面，身後跟來幾個戴面具的人，自然而言地找位置坐下。
牧野北原半瞇著眼眸，瞳孔微縮，冷冷地看著門口出現的幾人，沒有了眼鏡的遮擋，牧野北原那狹長的黑色眼眸中透著一股遮擋不住厭煩感。
刺眼的燈光照射在牧野北原森綠色的頭發上，在其深邃的眉眼處形成一片暗沈，遮住了牧野北原大半張臉。
整個人都近乎隱藏在了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牧野北原臉上的真實表情。
“你說的第二種方法確定保真嗎？”田桁手裏捏著一把刀，漫不經心地剃著指甲縫裏地灰色泥巴，“你要是膽敢戲耍我們，你必死無疑！”
這幾人一言不發，面具上黑漆漆的五官空洞洞地看著牧野北原，不動聲色地露出別在腰上的武器，以加強田桁話中的真實性。
對他們來說，牧野北原的倒戈算是意外之喜，讓他們這些人看到了真正的翻身機會，但倘若牧野北原並不能給他們帶來他們想要的東西反而拉他們下水，處於風險之中，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處理掉牧野北原，以絕後患。
反正牧野北原在名單上就已經是處於一個“死亡”的身份了，早死晚死都沒有什麽區別，也不會有人覺察到什麽。
“不相信我？”牧野北原手上帶著電子鐐銬坐在地下室的板凳上，神色平靜，他揚了揚手上的限制精神力的電子鐐銬，戲謔地挑了挑眉，“你覺得我能跑掉？”
“既然不相信我，實驗一下便知道了。”
“寧書青隊伍中的Alpha很多，你可以讓一個未成年的Beta長期混入其中。或者……”牧野北原倚靠在墻壁上，狹長的眼尾一挑，透著冰冷的光，“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幾十個精神力等級低的Alpha來，營造一個多Alpha的環境，結果如何，很快便會知道了。”
正好替他實驗一番，驗證他的猜想，究竟對不對。
在皇家學院從事相關研究也頗多限制，除了被挖去腺體的Omega與Beta可用，他可接觸不到什麽Alpha實驗題。
現在想來，現在也是一個機會。
牧野北原的瘋狂遠超這幾個人的想象，牧野北原是壓根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在他的心中，有遠比他自己更加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實驗。
“……”田桁見牧野北原如此篤定與瘋狂，全然不顧及是落在他人的手裏，於是不免頓了頓，面露詫異。
不怪田桁遲疑，原因無他，牧野北原表現的太過篤定，以至於使得田桁不由自主地相信了牧野北原的說辭。
但，他們難以擺平日後綁架Alpha失敗而產生的後果，萬一被寧書青他們知道了，還能有他們的活路？
田桁他們幾個面面相覷，心底裏對牧野北原瘋狂的想法感到猶豫。
這條路利潤很豐厚，但同時也充滿了兇險，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也是Alpha，迫害同族，也虧是你才想得出來。”
牧野北原冷笑一聲，勾起的唇角盡是諷刺之意，下意識地想擡手推推眼鏡，手指卻沒有如他預料的那樣觸到眼鏡框，手指空了一瞬。
他這才想起來，他的眼鏡落在了地下實驗室裏。
牧野北原怔住了片刻，心裏厭煩至極。
一群蠢貨。
他平生最厭煩與瞻前顧後的蠢貨打交道。
這一刻，牧野北原竟有些想念那個離經叛道的莫哀歲，若莫哀歲不曾欺騙他，他們或許才是最適合的合作之人。
牧野北原壓下心中的不爽，按了按發漲的太陽穴，扯了扯嘴角說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是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人為財死，鳥為食我。
人性本就如此，舍己為人的才是異類！
田桁心一橫，徹底安定了下來，心下的想法即刻之間就被牧野北原催發了芽孢。
“這個實驗多長時間出結果？”
“不知道。”見到魚兒上鉤後，牧野北原雙手一攤，擺出一副頗為無奈的樣子說，“這個你得去問莫哀歲。若是開口求一求莫哀歲，不足半月，便會出結果——”
說到這裏，牧野北原眼眸閃過一絲戲謔，語氣在“求一求”的字眼上，刻意加重了幾分。
而在田桁聽來，這番話卻像是牧野北原在嘲諷他們一般，就放佛，他們Beta生來就低他們Alpha一等，就活該低三下四，仰人鼻息的求人生存。
現在明明是牧野北原的小命掌握在他們的手裏！
但在氣勢上，卻顯然弱了幾分。
“你他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田桁擡手就想甩牧野北原一巴掌，卻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給震懾住了，訥訥地不敢下手，只好悻悻地撓了撓頭。
很快回過神來的田桁自覺在兄弟們面前丟了面子，惱羞成怒，一腳踢在牧野北原一旁的凳子上，放出狠話。
“你等著，最多一個月，一個月，要是還是沒有結果，老子遲早弄死你！”
他現在人綁來了，就差等待了。
“我們走！”
牧野北原瞇了瞇眼眸，掩住眸中的冷光，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隨著燈滅，周遭的環境又重新恢覆到黑暗當中。
牧野北原舉起手腕，輕輕一碰，束縛他的裝置便“啪嗒”一聲從手腕間掉落……
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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