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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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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109

第二天清晨, 天剛蒙蒙,窗外路邊的路燈也在此時熄滅。

室外, 萬籟俱靜,聽不到任何的異響。

莫哀歲似有所覺,眼睫微微顫抖。

下一秒,她睜開了迷茫的眼眸,然而,映入眼簾的不是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而是一個男人微微袒露的胸膛。

穆權臺衣領歪歪斜斜, 露出一片線條清晰漂亮的肌膚

此時,莫哀歲正被穆權臺的胳膊環著,她的臉頰下是溫熱的胸膛, 男人勻速的呼吸使得胸脯一起一伏,險些就要挨上莫哀歲的鼻尖。

兩人的距離極盡, 距離近到莫哀歲幾乎能看清穆權臺身上的愈合好的極淡傷口,以及胸膛上的毛孔。

初醒的莫哀歲怔忡了一下, 意識尚未清醒過來,她擡起頭,視線向上看去,瞧見的是那張冰冷、情緒毫無起伏變化的臉。

穆權臺半臥著,一只手臂撐在身側,拿著光腦。

虛擬屏幕上散發的淡藍色屏幕光照射在穆權臺的臉上, 高挺的鼻梁就恨不得占住半張臉, 形成一片陰影, 給穆權臺染上了一絲冷清、不近人情的意味, 而那松松垮垮的衣服透出的意味卻沖淡了穆權臺眉眼上的冷淡。

莫哀歲緩緩眨了眨眼,神情有些發懵。

顯然, 她還不是很明白現在的狀況與情形,甚至不明白為什麽會在她的床上再次看到穆權臺的身影。

如果莫哀歲現在與穆權臺視線齊高的話,或許就能發現,穆權臺正在審批有關星際戰局的文件、信息。

“又做噩夢了?”

察覺到莫哀歲醒來後,穆權臺順手關閉光腦投射出來的虛擬屏幕,將光腦隨手放在一旁,躺下身,十分自然地撈過莫哀歲的後腰,將其帶到自己的懷中。

穆權臺拍打著莫哀歲的脊背,就像是在哄拍鬧覺的小孩一樣,而看不見的精神力化作細絲,細細地為莫哀歲梳理腦海中精神錯亂的“線”。

一切都是那麽的不著痕跡。

兩人面對面,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

莫哀歲雙手抵在穆權臺敞露的肌膚上,腦袋向後仰,昏沈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大半,她皺了皺眉,躺在床上,拖著被子下意識與穆權臺拉遠了些距離。

穆權臺怎麽在這?

昨晚吃過藥睡下後的迷迷糊糊的場景在莫哀歲眼前浮現,她擡手按了按發漲的太陽穴。

原來,昨晚的事不是莫哀歲的錯覺。

穆權臺確實趁她睡著的時候說了一些話。

只是,昨晚穆權臺到底說了什麽,莫哀歲已經記不得了,依稀知道是什麽她認為是極其不可能的事。

見莫哀歲不說話,甚至還想逃離,穆權臺長手一撈,收緊胳膊,把莫哀歲攏進懷裏,一陣溫熱又席卷而來。

莫哀歲抗拒著,被穆權臺忽略掉的腿在被子底下蜷起,趁其不備,攻其要害,直直地踹向穆權臺的腰側,她的手再稍微用力相配合著,只聽穆權臺悶哼一聲,莫哀歲便輕易地掙脫開了穆權臺的束縛。

莫哀歲借著床邊的床頭櫃站了起來,赤腳站在床邊,滿臉盡是厭惡,疏離。

莫哀歲手掌心的溫度與穆權臺的溫度像是兩種極端,此時,莫哀歲已經收回了手,而那冰涼的觸感還停留在穆權臺的手臂上。

穆權臺坐起身,不緊不慢地扣緊胸口早已散開的紐扣,這個舉動使得穆權臺手臂上的肌肉越發的明顯,他瞇著紅眸,平淡地看著莫哀歲,不知道在想什麽。

“穆權臺,我真覺得你有病。”

莫哀歲並不是出於譏諷才如此說,她是真的這樣認為,她寧願穆權臺一直保持他原先的樣子,漠視一切。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陰沈著眸子,像隱藏在黑暗裏的狼,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她,然後借著隨青臨與寧書青的存在處處去尋她的麻煩。

“你不覺得自己很廉價嗎?”莫哀歲擡起眼眸居高臨下地看向穆權臺,眼下是掩飾不住的青色痕跡,語氣中滿是譏諷,“爬/床的無數侍者,我這輩子沒見過也聽過千八百回了,但至於爬/床的聯邦政府元首,我還是頭一次見。”

這不是廉價是什麽?

這段時間,莫哀歲經常做夢,而這一晚,她罕見地沒有再夢見什麽讓她心悸的夢境,精神好像好了許多,但是在一天之初再見穆權臺,尤其是在床上見到他之後,莫哀歲從心底湧上來的厭惡重新浮現在心頭。

她根本想不通,穆權臺是如何認為她在情緒爆發之後,還會好好地同他說話。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莫哀歲猝然間攥緊了手指。

猛然繃緊的手腕肌肉使得傷口隱隱作痛。

心中頓生一種無力感。

聞言,穆權臺猛然擡起眸,唇角微微往下壓,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冷意,使得那清冷的臉上都結了層冰霜,擱置在被子上的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十分明顯。

室內無端地冷了幾分,極具壓迫感的氣息驟然間釋放,但是不久便被穆權臺斂得幹幹凈凈,不見一點兒異樣。

穆權臺陰沈著臉,生生壓下心中湧上的戾氣,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聽見的模樣。

穆權臺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副冰山容顏的模樣,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在背後,旁人不能窺探一二。

“再睡一會兒。”穆權臺置若罔聞地擡眸看了一眼時間,沈下聲音對莫哀歲道,“待會兒有人過來。”

莫哀歲剛才的話,如同打在一團棉花上一般,被無視了個一幹二凈。

見穆權臺再次忽視了自己的話之後,莫哀歲自嘲地笑笑,手背搭在泛涼的額頭上,只覺得自己現在吃藥吃糊塗了。

她竟然幻想穆權臺能夠聽進去她的話。

她早就應該知道了。

她根本威脅不了穆權臺,不論從哪個方面去威脅。

因為穆權臺什麽都不在意,所以這種威脅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當敵人的實力過於弱小時,你的威脅都像是在撒嬌,“可愛”至極。

什麽方法都不管用。

她只有像個囚/徒異樣被困在這裏。

穆權臺被莫哀歲話一刺,此時也沒了任何溫存的心思,他看了看莫哀歲警惕、厭嫌的模樣,只覺得索然無味起來,於是便起身離開,周身散發著冷厲的氣息。

穆權臺前腳還沒走,莫哀歲便卷起床上的物品朝穆權臺砸去,然後面無表情地拍了拍手,赫然一幅清理垃圾的嫌棄模樣。

穆權臺神情不變,只是眸子更冷了。

直到吃早飯,眾人也不見穆權臺的身影。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莫哀歲漠不關心,其他人則是不敢問。

劉師康來得很早,在莫哀歲吃過早飯準備吃藥的時候就來了。

阿姨聽到門鈴響的聲音,又看了一眼莫哀歲手上的藥片一眼,奈何門鈴催得緊,阿姨於是轉身去開門。

就在莫哀歲握著采尼配置的藥丸,猶豫著要不要吃的時候,擡頭便看到了信息素研究學的導師,劉師康。

他此時身著樸素的舊大衣,手裏面提著的公文包,正風塵仆仆地站在莫哀歲的面前。

“老、老師……”

還以為是幻覺,莫哀歲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周圍,最後又落在老師的那張熟悉的臉,才最終確定下來這並不是夢。

莫哀歲罕見地結巴起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來,手還保持著握著藥丸的姿勢,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自己的導師。

思量之間,手指一顫,掌心中的藥丸不慎灑落在地,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落地聲。

她之前因為種種事情,已經闊別自己喜歡的專業與實驗室已經很長時間了,此時再看到自己的導師,竟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觸。

再見到熟悉的人,莫哀歲反應慢了些,不知道導師來這裏的目的。

“老師,您怎麽來了……?”莫哀歲抿了抿唇,視線移到了地上的藥片身上,輕顫睫毛。

不止莫哀歲不知道說什麽好,就連準備好如何說服莫哀歲返回實驗室的劉師康都罕見的啞了聲,小老頭喉頭一陣哽咽。

莫哀歲的狀態比他預想的要差上許多。

莫哀歲消瘦了很多,幾乎是要瘦得脫了相,若不是模樣還有幾分相似,劉師康近乎都認不出莫哀歲來。

她眉眼間是消散不掉的愁緒,最讓人擔憂的是,莫哀歲手腕上莫名出現的、已經結痂的傷口,它們像是兩只醜陋的蜈蚣趴在那裏,十分的突兀。

看疤痕狀態,是新添的,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以莫哀歲目前這個狀態,網上所說的那個病情,極有可能遺傳下去,一個身體極不健康的人,如何在強壓下順利誕生出後代?

小白鼠在強壓之下都會抑制繁殖後代的欲望,怎麽到蟲族在前的星際人類在這裏就選擇性遺忘了?

縱使有超SSS+Alpha誕生,又能怎樣?

去掉遺傳病的風險,能否有十幾年安穩的生活提供給ta?

現在以極端的方式來逼迫莫哀歲就範,是要將莫哀歲活生生逼死嗎?

察覺到導師的視線,莫哀歲頗為不自然地反轉手腕,將傷口轉向自己,垂下手,借著長袖口掩飾住手腕上的傷口。

然後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看著導師,詢問道:“老師是來找穆權臺的?”

說這話的時候,莫哀歲的語氣帶著點希冀。

“……不是。”

見莫哀歲如此反應,劉師康知道她這是不想讓他看見,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也只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的樣子,生硬地將話題轉到新型蟲族上。

“是有關蟲族的事。”

劉師康欲言又止,莫哀歲瞬間明白了導師的意思。

她想起之前艾絲繡來的時候問的她那些問題,莫哀歲眼眸一亮,仿佛看到了自由在向她招手。

就連一旁監督莫哀歲吃藥的阿姨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接下來的話不能再繼續聽了。

“歲歲小姐,這藥……”阿姨面露難色,醫生特意囑托她們要親眼看著莫哀歲吃藥,她一走,可就看不到莫哀歲吃藥了。

“沒事,阿姨,你先放這裏吧,我待會就吃了。”莫哀歲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打發阿姨退下。

“好。”

等到客廳裏再無一人的時候,兩人才坐下,劉師康將新型蟲族的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

莫哀歲端坐在劉師康對面,認真的聽著劉師康說著,眉頭一直皺著,沒有放下來過。

事情遠比她想的要糟糕許多。

單單新型蟲族被人盜竊致使它逃逸這一點,就足以讓莫哀歲擔憂。

unity蟲的體型比其他種類的蟲族要小上許多,肉眼捕捉率較低,會有清理戰場時遺漏的可能。

因為體積小,所以它能夠通過五官或者傷口,鉆進人類的身體,從而通過釋放某種信號來控制人類。

一旦被寄生之後,很難通過肉眼的觀察出這些已經感染的人與正常人的區別,被感染者會潛伏在人群之中伺機而動,通過近距離的社交來擴大感染人群。

若她們不及早將被寄生的人排查出來,那蟲族泛濫開來將是遲早的事。

而且,聖畢茨德市人員密集,一旦感染,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我們需要盡快研制出抗unity試劑,不然,一旦它們大量幾乎寄生在人類身上……”劉師康剩下的話不必嚴明,莫哀歲也知道其嚴重性,“現如今,急缺科研人才,莫哀歲,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你能加入我們嗎?”

即使沒有劉顏一那篇論文做引子,他們最後也會找上莫哀歲,畢竟,同時修信息素研究學與智能AI兩門專業的人只有莫哀歲一個。

莫哀歲堅定地點點頭,但隨後便猶豫了起來:“聯邦政府知道這件事嗎?”

胳膊擰不過大腿,聯邦政府不點頭,即使莫哀歲再願意,她也出不去這裏。

這下輪到劉師康驚訝了:“穆權臺沒有和你提起這件事嗎?這件事最後是由他敲定的啊……”

小老頭鬧鬧頭,不知道穆權臺搞的這是哪一出。

穆權臺……

莫哀歲下意識皺了皺眉。

所以,他昨晚說的實際上是這一件事嗎?

*

轉眼到了下午。

穆權臺冷著臉將莫哀歲送到目的地,並將光腦還給了莫哀歲。

莫哀歲沒有在意穆權臺是什麽樣的神情,她接過光腦,將其扣在手腕上,沈默不語地下了車。

穿著淺咖色的長款羽絨服的莫哀歲在門前駐足,並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情緒後,才堅定地邁進聖畢茨德市最大的實驗室。

而莫哀歲身後的黑車,停在路邊久久都沒有離開。

許久沒有踏入實驗室,甫一進來,莫哀歲便感到一陣輕松,她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心裏面的歡呼雀躍都快要按捺不住了,如果沒有人,她是真想痛快地大喊一聲,把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憤懣大聲地呼喊出來。

但是她不能,她有著更加重要的任務。

莫哀歲抑制住自己愉悅的心情,迎向了那些前來歡迎的工作人員。

不管實驗室的這些人見到初出茅廬的莫哀歲是何想法,他們都對莫哀歲的到來表示歡迎,並耐心地地回答莫哀歲對於一切問題的疑問。

其中不乏莫哀歲面熟的大佬,而他們當中的一部分的人,也或多或少知道莫哀歲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的事,莫哀歲的名字也算是在界內小有名氣的了。

他們其實很難想象,莫哀歲是如何不耽誤她修的兩門專業課的同時,還能成功的在暗中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的。

這種對時間的管理、以及對專業知識的把握,已經遠超同齡的大有成果的Alpha的學生了。

要知道,Alpha生來就有優勢,他們精力充沛、不知疲倦,是研究各個學科的好手,但就是這樣一個在他們之前看來普普通通的Beta莫哀歲,成功研制出了Beta機甲與二次分化阻滯劑。

打了所有年輕科研者的臉,使其顏面盡失。

這種毅力與恒心,即便是Alpha也很少見。

客套過後,每個人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全星際的大佬幾乎全部雲集在這所實驗室,每個人負責的部分也不盡相同。

有的在研究unity的習性特點,有些人在研究unity的基因,而莫哀歲主修信息素研究學,於是便讓她跟著劉師康一同研究unity信息素這一塊。

研制蟲族抑制劑常見的思路便是以上三種。

考慮到劉顏一是受到莫哀歲論文的啟發,就莫哀歲之前發表的論文,劉師康與其他研究信息素的科研人員一同開了一個會議,重新確定了一些實驗細節。

莫哀歲筆記記得很是認真。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莫哀歲都在梳理目前的進度進行到了哪裏,忙的她並沒有時間去看光腦上的消息。

一天的研究結束後,莫哀歲收拾好東西,踏出實驗室。

莫哀歲雖然精疲力盡,但是內心很充實,思緒被各種實驗數據與實驗步驟占據,她幾乎沒有時間去想東想西,內耗自己的情緒。

而就在她關門的時候,莫哀歲手指一頓,她看見自己的光腦閃爍了一下。

是寧書青發來的消息,上面只有極短的兩個字——“恭喜。”

寧書青也知道自己去實驗室的事。

莫哀歲兀自翹起嘴角,頗為開心。

然而,莫哀歲細細向上翻去,卻發現,寧書青發來的消息並不少,但是全是已讀,自己的光腦接受消息欄中也沒有一條未讀信息。

莫哀歲斂了斂眸子。

有人看過她的光腦。

莫哀歲細細想了想,他們在上面並沒有說過什麽敏/感的話題,於是,安下心來給寧書青發去了消息。

待莫哀歲獨自走出實驗室的時候,外面黑夜早就悄然而至,穆權臺的車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車子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轉交口,牧野北原站在門廳前,身形單薄。

他推了推眼鏡框,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鏡片後的目光微沈。

今天是他來晚了。

明天,他會見到她的。

他不會看錯人的,不會……

莫哀歲梳理著有關unity的研究思路,忽然,她坐起身,看了看窗外,她這時才發現這不是回森源的路。

沒過多久,車子在一棟極具新陳代謝派風格的建築旁停下。

這時,莫哀歲才知道,這處是穆權臺的私宅。

*

莫哀歲加入實驗室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網絡。

網上的人持有不同的觀點,有些人認為,莫哀歲忙於工作,且實驗室高危環境將不利於備孕;

有些人認為,莫哀歲天賦極高,有了她的加入,或許很快就能研制出蟲族抑制劑,極大的緩解星際六戰區的戰士與武器壓,屆時,也能還莫哀歲一個自由;

也有些認為,這兩件事明明可以同時進行,何必吵得這麽厲害,莫哀歲完全可以居家辦公,一邊工作一邊備孕。

然而,在吵吵鬧鬧的網絡的另一角,不曾被關註過的角落裏,一個求救帖子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霧氣:臥槽!他爹個卵的,兄弟姐妹們,救救我!我弟弟突然不知道怎麽了,跟他X的恐怖電影裏演的一樣,他五官裏爬出來了許許多多的綠不拉幾的蟲子,還混合著像是鼻涕一樣的粘液!有沒有認識這種蟲子的大佬啊!快幫我看看,這個蟲子是幹什麽用的,有沒有毒,哪裏有特效藥來治我弟弟啊?]

[霧氣:頂一頂,求求了,別沈……]

[asjxxh:樓主你現在要趕緊帶著你弟弟去看看啊!在PAO求救沒有去醫院有用啊!]

[是無所謂:樓主能否說得再清楚一些,光靠你貧瘠的語言,我很難找到對應的習性的蟲子啊?拍個清晰點的圖片來看看。]

[霧氣:……沒抓到活的,有一個被我捏死的蟲子,大佬看看能夠判斷出來嗎?圖片.jpg,圖片.jpg,圖片.jpg。]

十幾分鐘後——

[是無所謂:幫你問過我導師與同學了,他們都沒見過這種蟲子,極有可能是未被收錄的蟲子,樓主趕緊帶著你弟弟去去醫院看看!然後將這只蟲子的屍體送去附近研究院檢驗一下!]

[deuyd:……我怎麽看著這個蟲子,不像是水星特有的啊,看這觸角與粘液、蟲卵,我怎麽感覺像是一種新型蟲族呢……?]

這個帖子一經發出,一度登上了PAO熱搜榜第一,越來越多的人現身說法。

[翠娥:我爸爸也被這種蟲子寄生了,他身上出現了好多蟲子,有些蟲子還爬進了我的嘴裏……救命,我不會死掉吧?]

[dee:我癱瘓的爺爺被寄生後站起來了!目前看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佚名:這種蟲子至今未造成一起死亡案件,它們對於我們而言,到底是好是壞?它能給我們帶來什麽?]

往後的時間裏,這些被寄生的事件層出不窮。

一時間,人心惶惶。

新型蟲族unity的消息再也瞞不住,聯邦政府下達了最後的期限——他們會趕在春節之前研制出抑制劑。

研究員們壓力越來越大,每天眉頭緊鎖著,周身籠罩著一層低氣壓。

莫哀歲白天在這個實驗室待著做研究,傍晚的時候便去自己的實驗室完成隨青臨剩餘的分化劑部分。

就這樣,這一星期內,莫哀歲往返兩處實驗室,兩點一線,來回奔波。

期間,她與寧書青只匆匆見過一面,也見到了寧書青身邊那個粘人的Omega之星塞太諾。因為他在,兩人也未說太多的話,便各自地奔赴到忙碌之中。

終於,在除夕夜的前兩天,莫哀歲完成了艾絲繡的分化試劑。

不止如此,在前後相隔不足一天的時間裏,基因組研制出了unity抑制劑,服下這種藥劑,蟲子會被逼出人體外!

這算是這好幾個月來的僅次於擊退蟲族外最好的消息!

研究院中,低氣壓也一掃而空,呈現著一片祥和的氛圍,嚴肅整潔的實驗室裏也開始了忙裏偷閑的張燈結彩的小活動。

一個年輕的Alpha跑過來準備給莫哀歲說些什麽的時候,沒有控制好力道,撞翻了桌子上盛放蟲子的一個玻璃器皿,男生也翻落在地,手指不慎按在了玻璃碎渣上,血液瞬間就滲了出來。

失去器皿禁錮的unity重獲自由,憑借著本能尋求宿主。

眼瞅著通體泛綠的unity爬到男生的血液中,試圖順著血液鉆進他的傷口上時,莫哀歲眼疾手快地使用容器扣住了蟲子,斷開血液接觸。

莫哀歲小心地安置好unity之後,這才將那男生扶起來。

“小心一些,趕緊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傷口。”莫哀歲掃了一眼正在使用觸角“敲擊”容器壁的unity一眼,長籲一口氣,說道,“實驗室unity比較多,見不得一點兒傷口,趕緊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嗯、嗯嗯!”

男生紅著臉看了莫哀歲一眼,低著頭跑了出去。

莫哀歲真的很好看,身上有一股微甜且安心的味道,像是什麽安神的信息素,只要待在她的身邊就會感到格外安心。

莫哀歲帶著防護手套,將玻璃碎渣掃起來,正準備將地上的血擦拭幹凈的時候,她發現了一點兒不對勁。

地上的Alpha的血液鮮艷得有些不太正常,莫哀歲顰眉冷凝,憑借著本能的直覺,找來了一些液體清理工具將這攤血液收集到一個試管內。

在之後是經高溫+紅、紫外線等一系列程序消殺這些涉血工具。

做完這些後,莫哀歲連忙趕過去找到那個男生,向他要了一些血液樣本。

男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莫哀歲關心他,也沒問發生了什麽事,直接給莫哀歲抽了一管的鮮血。

莫哀歲驚訝了一下:“……倒也不用這麽多。”

男生手上的傷口還沒徹底凝固,另一只完好的胳膊忍不住撓撓頭傻笑,說:“學姐以後還要的話,盡管說,我保準管夠!”

莫哀歲:“……”

莫哀歲返回實驗室,對比著來自同一個人的不同時間段的血液,為了對比的更加明顯一些,莫哀歲取出了幾滴血液,特意暴露在空氣中氧化了一會再進行對比。

然而,事情卻截然相反。

先前的血液遠比現在的已經氧化發褐色的血液還要鮮艷。

這……

莫哀歲將視線轉移到了一旁不斷“敲擊”器皿的unity一眼,唯一的變數則是這只unity。

先前的血液被蟲子爬過……

莫哀歲眸子閃了閃,沒有絲毫猶豫,她立即覆刻了一遍所有的步驟,結果,莫哀歲有了一個驚奇的發現——被unity接觸過的血液會維持鮮艷的樣子。

但是,這個現象僅僅只能夠維持數個小時,之後便會迅速的氧化,呈現褐色的狀態。

這個現象很不對勁,但為什麽研究unity特性的研究院沒有發現這一點呢?

莫哀歲覺得很不對勁。

為了排除個人身體帶來的影響,莫哀歲特意取了自己未分化前和分化後的血液做了實驗,結果發現,沒有上述變化;為了徹底弄清這個現象,莫哀歲還使用了隨青臨分化前後的血液進行實驗。

結果,莫哀歲發現,只有Alpha的血液被unity汙染後才會呈現鮮艷的狀態。

這就很不對勁了。

這具有極強的針對性。

莫哀歲擡眸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一點半。

時間還不算晚,莫哀歲當即坐回位置,準備開始研究這個引起這種現象的原因。

“歲歲,你怎麽還不走?”劉師康臉上掛著笑容,走過來對莫哀歲和藹地說道,“那邊的實驗室已經研究出來抑制劑了,你也不用這麽拼了,回家和家人們聚一聚吧,一起守歲,跨年。”

“……老師,我這還有一點兒,我做完就走!您先回家跟家人團聚吧,最近您也很勞累!”莫哀歲熟練地操作著各種儀器,忙來忙去,頭也不擡地對劉師康說。

劉老頭也知道莫哀歲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於是也沒有再進行勸說,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在各種先進的儀器加持下,莫哀歲趕在十一點之前,終於摸到了一些門道。

她通過感染的Alpha血液與正常的Alpha血液對比,她在感染血液中發現了一種活躍的分子,這種分子能夠與Alpha血液中的特殊蛋白結合,破壞其結構後便自動脫離已受破壞的特殊蛋白,接著四處游離,直到遇到下一個特殊蛋白,繼續破壞。

而且,這破壞的時間往往都持續在數個小時以上,期間,血液一直保持鮮艷的狀態。

等Alpha血液中的特殊蛋白被破壞完之後,血液才徹底氧化成褐色。

莫哀歲看著與二次分化阻滯劑的相同機制、相同原理的分子,心中震驚不已。

莫哀歲標記了其中一個分子,她發現,從她開始實驗到實驗結束,這個分子便一直保持活躍的狀態,好像,它的生命周期十分的長。

一直到除夕夜,這種分子仍在活躍著。

是了,這就明白了。

之前實驗的時候,一直拿Beta血液做的實驗,因為被寄生的往往是沒有精神力的Beta,而Alpha具有精神力,unity往往很難接近他們,甚至沒有接近他們的機會。

莫哀歲心中一陣澎湃,她看到了一個寧書青理想實現的法子,一個極其不人道的法子。

莫哀歲動搖了,她滿腦子裏都是這個有悖道德和人倫的方法,像是刻在腦子裏的咒語一樣,盤根錯節地深深地紮在腦海當中,揮散不去。

莫哀歲精神恍惚地回到住處,手腕上不斷閃爍的光腦被她無視得幹幹凈凈。

[寧書青:莫哀歲,你聽我書,你千萬不要想不開,你還有我,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你千萬不要做什麽傻事!]

[寧書青:歲歲,你現在在哪?給我發個消息好不好?我很擔心你……]

[寧書青:歲歲,接電話!]

莫哀歲摁開燈,刺眼的燈光使得她眼眸瞇起,正想著事的莫哀歲冷不丁被坐在沙發上的穆權臺嚇了一跳。

穆權臺視線停在莫哀歲通紅的眼眸上,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驟然冷了幾分。

紅眸陰沈得似是要凝結出冰來。

莫哀歲心臟驟然加快,任憑誰在想事情的時候發現屋子裏坐了一個默不作聲、一聲不吭的人的時候,都會被嚇到。

自從她被穆權臺安排到這裏,穆權臺就沒來過這裏,今日這是發了什麽風,中了什麽邪?

莫哀歲來不及質問什麽,便聽到穆權臺開口了。

穆權臺他聲音淡淡的,聽著有些冷:“你心疼了?”

“你在說什、什麽?”

莫哀歲根本不知道穆權臺在說什麽,她擰著眉,看著沙發上改變了姿勢,且極具攻略性的穆權臺。

莫哀歲腳步一頓,她看著穆權臺的眼眸,心生恐怖,腳步向後移動,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拔腿就跑。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莫哀歲無法形容那種感受,像是被不可名狀的東西盯上了一樣,恐懼迅速蔓延至莫哀歲的心頭,迅速攫住了莫哀歲的心神。

莫哀歲這番舉動直接引爆了強行忍耐、兀自平靜的穆權臺。

他眼神陰翳,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極快地扣住莫哀歲的手腕:“這麽舍不得他,不如一起慶祝慶祝。”

慶祝什麽?!

莫哀歲根本聽不懂穆權臺再說什麽,她面漏驚恐,並且啃咬、拍打著穆權臺的肩膀極力反抗。

這一刻,莫哀歲望著穆權臺那雙意味不明的眸子,隱隱約約,她好像知道穆權臺要做什麽了。一時間,她驚恐萬分。

“滾!”

她想也不想地甩了穆權臺一巴掌。

然而,她此前不能得手,這時亦不會在穆權臺盛怒之下得手。

穆權臺捏住莫哀歲的手,眸子裏一片淡漠與嘲諷,用力地禁錮住莫哀歲的後腰,用力之大,仿佛是要生生折斷莫哀歲的脊椎骨。

穆權臺近乎是拖著莫哀歲,徑直地走向主臥。

莫哀歲死死地咬住後牙槽,一聲不吭,眸子滿載著恨意與厭惡。

然而,在反抗的過程中,光腦驟然亮起,莫哀歲看到了光腦上彈出的消息,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她顧不得阻止穆權臺什麽,她不可置信地將消息翻來覆去地看了許多遍,直到被穆權臺打橫抱起,背部挨上了床時,莫哀歲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寧書青在消息裏說了什麽。

穆權臺勾起一抹笑,擼起礙事的碎發,朝她露出一個冰涼、奇異的笑:“反抗吧,越反抗,我越興奮。”

莫哀歲此時,根本聽不清穆權臺說了什麽,她只知道……

隨青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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