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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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
太陽當空, 白天似乎很少有行人走動。
人跡稀少的巷子前，來了七個人, 四個Alpha裏混入了三個鼻青臉腫的Beta 。
為首的亞瑟穿了一件紫色寬T，下半身則搭配了一件黑色工裝褲，腳踩白鞋。
亞瑟這顏色鮮亮的穿著與賽巴斯市裏滿是泥濘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
亞瑟拉下墨鏡，因陽光刺眼，不禁瞇起眼，眼前短暫黑了片刻，釋放精神力掃視了一下周圍環境。
除了他有在在暗中尋找莫哀歲之外, 聽說艾什那邊的人也在找莫哀歲，他不能讓皇家的人趕在他之前將莫哀歲帶走。
亞瑟為了盡快找到莫哀歲的蹤跡縮短時間，他在那三個Beta出發趕往賽巴斯市的同時, 也帶著自己家族的人來到了賽巴斯市。
與其大動幹戈地將賽巴斯市翻個底朝天，倒不如直接將那三個惡心人的Beta直接送到莫哀歲的眼前, 受不住氣的兩個人勢必會動手。
一旦動手，位置坐標便會暴露個徹徹底底。
一切都在按照亞瑟既定的計劃行事。
在接到這三個廢物的消息後, 亞瑟迅速動身趕到這個荒涼泥濘的小巷子裏，看到眼前的景象，亞瑟差點兒氣笑。
“亞瑟大人……就是這兒，就在這裏……”田野村行指著自己被偷襲的巷子，吞了吞口水，神情還帶著些許餘悸, 偷瞄了亞瑟一眼然後說道, “他們跑進巷子後左轉進了另外一個巷子……”
“也就是說, 你們沒有確定準確的位置。”亞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 薄唇微張，語氣透著一絲輕蔑, “廢物。”
比他們強的打不過就算了，三個Beta都打不過一個早就從Alpha退化成Beta的人。
往常只能轉身欺負一些比他們更為弱小、不具備任何力量的弱者，甚至采用的方法還是一些偷襲這種卑劣的方式。
想到這裏，亞瑟的眼神中蒙了一層陰翳。
這種人應該一了百了的死去，省得活在世上礙眼。
被罵“廢物”的三個Beta聞言也只是低頭哈腰，鼻青臉腫的他們臉上個個堆滿了笑，絲毫沒有任何不快之色，仿佛並不在意亞瑟對他們的評價，仍舊低眉順眼地聽著。
Alpha的社會地位本就遠在他們Beta 之上，他們沒有做好事情，被教訓也是應該的。
利歐偷偷提了一下褲子，然而，力氣過大，襠部卡在了隱隱作痛的下/體附近，疼的他冷汗直流。
“喲，被以其人之身還其人之道了？”亞瑟勾了勾唇，眸中冷冽一閃而過。
雖然他看不上那個廢物Beta隨青臨，但在教訓他們三個Beta這件事上，他們的想法倒是難得一致。
只可惜，隨青臨到底手軟了，沒有決心弄死他們，留了他們一命。
就這樣優柔寡斷的Beta也配肖想莫哀歲？
畢竟死灰也能覆燃。
“沒你們什麽事了，滾吧。”
“哎！亞瑟大人您慢走。”田野村行奴才相十足，低三下四，點頭哈腰的屁滾尿流的趕緊離開，幾個人沖進了巷子裏。
亞瑟收回眼神，往外走，而就在路過從家族帶出來的人時，朝他微微頷首。
接受到信號的Alpha涵垨點頭，瞬間明白了亞瑟的意思。
這幾個人今天必須要死在這裏。
涵垨收斂了精神力威壓，繼續往前走，在走到巷子盡頭的時候迅速掉頭，看著那三個Beta與他們背道而馳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巷子之後，涵垨撿起地上那個沾著血液的棍子，手掌處已經纏繞了紗布，盡量避免手的本體碰觸到而留下痕跡。
涵垨握著棍子，悄無聲息地跟上了那三個踉蹌的身影。
外面雖然是艷陽當空的白天，但在巷子裏受到建築物和樹木的影響，光線要暗上許多。幾個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著，涵垨在後面緊跟不舍，眼看距離越來越近，他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操！馬勒戈壁的！不就是SSS+Alpha嗎？有什麽好神氣的？！”為首的田野村行，收起了剛剛那副卑微到極致的神情，隨口往地上吐了一口混著血絲的粘痰，神色不屈，眼神憤恨至極，“在我們面前還擺起譜了？媽的，我們Beta的數量那麽多，還怕他一個Alpha？”
話雖然這麽說，但田野村行三人的心裏清楚，不管他們Beta的數量再多，再怎麽肩負整個社會乃至整個星球的基礎運行，也無濟於事。
所以田野村行的話其餘兩個人並沒有搭腔，“快點兒的，這裏太危險，我可不想交代在這。”
Alpha生來聰慧，他們90%的Beta窮其一生也無法達到Alpha的高度，不僅如此，Alpha還擁有他們不曾擁有的精神力。
光是這一條就足以遠遠甩開他們幾個等級，更不用說Alpha自身的身體強度了。
歷史上曾經發生過Alpha與Beta之間的□□，但是，歷史上的Beta低估了精神力的力量——它能夠瞬間摧毀半徑30米內的人的意識，將他們直接變成傻子。更不用提，後來的世家發明了僅能被Alpha駕駛的機甲，無形中，間接提高了Alpha的力量。
那是一場勝負毫無懸殊的□□，說是□□，實際上自始至終被打爆的也只是Beta而已。
在那之後，Alpha與Beta再也沒有發生過□□，在社會中各司其職，平常井水不犯河水，也倒是相安無事。
Beta後代能與Alpha同校就讀足以能說明這點。
但是，隱形的歧視仍然存在，沒有人願意生來就低人一等，低一個性別一等。
就像現在這樣，面對Alpha的指責與侮辱，他們甚至不能為自己辯解一句。
“哈哈哈，田野村行你小子變臉的速度可真快。”伊民笑了一聲，結果扯動了嘴角的傷，忍不住呼痛起來。
“哼！論變臉我可沒有這群Alpha快。看看他們著急找莫哀歲的樣子，多搞笑啊！”田野村行哈哈大笑，“媽的，你們聽說了嗎？不只亞瑟在找莫哀歲，穆權臺也在找，就應該讓他們狗咬狗！”
“你咋知道的？”伊民不敢相信，誰不知道穆家的消息是除了名的難打聽，“都在找莫哀歲？這是為什麽？難道高高在上的Alpha喜歡上了一個Beta？不太可能吧？”
“別管，我們好好吃瓜就行。”田野村行擺了擺手，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再說，誰不知道Beta只有給人做情人的份？我們瞎操什麽心？”
“他媽的，少說兩句吧……被亞瑟聽見了，我們可沒有好果子吃。”利歐嘟囔了幾句，“走慢點啊，不知道我他媽的屁股還疼著呢？”
“那個Beta與我們明明是同類，怎麽對我們下這麽重的手？”
“呵呵呵，你還指望著我們Beta之間互幫互助團結一致呢？那群Alpha巴不得從內部分裂我們，看我們互毆打架的笑話，不然，為什麽穆權臺在看見我們和莫哀歲的時候不出來阻止？是阻止不了嗎？追根揭底，還不是想他媽看我們Beta的笑話？”田野村行不屑地說。
“高高在上的樣子做給誰看啊，呸！”
現在扮作關心的樣子很是拙劣，連他們都比不上。
“真他媽的後悔，怎麽他媽的在罩雙性Beta的時候沒再多看一眼，不然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操，別讓老子逮到那個賤人艾絲繡！”說到這，簡直是戳到了幾個人的肺管子，利歐錘了一下墻，痛的直嚷嚷，“哎對，再怎麽走來著？我們得避開那群打群架拼火/槍的那個巷子，搞不好一個不註意就會死在那裏……”
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一路走來竟然沒有遇到恐怖分子……
“左邊，左邊……”伊民拖著腳步，他站在兩人之前努力地分辨著方向，見兩個人拖著腳步聲越來越慢，伊民不耐煩的扭過頭正準備催促的時候。
突然間！
他看到了提棍子跑來了的Alpha！
來人蒙著臉，身上的威壓是怎麽壓都壓不住，這不是Alpha是什麽？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伊民他一邊拖著腿一邊大聲地喊叫。
“快跑！操，再不跑就死在這裏了！他媽的有人要宰我們！”
田野村行與利歐頭也不敢回，忍著痛慌不擇路地往前跑了起來。
他們以為是那幾條巷子裏拼火的那幫子要殺他們洩憤，兩人一時間也不敢回頭查看身後的情況。
涵垨見此迅速加快了奔跑速度。
這三個人，今天只能死在這裏。
“救命！救命！救救我們——”
田野村行目眥欲裂，驚恐到了極點，但是他壓根不敢回頭看，咬著牙拼命地跑。
他在心裏期盼著能有一個人對他們伸出援助伸手。
“赫赫——”
“赫赫——”
田野村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嗓子眼火辣辣一片，供氧不足的他眼前開始飄起白茫茫的“雪花”。
跑不動了，田野村行越跑越慢，已經逐步落後於兩個夥伴。
他想停下來休息休息……
他好像已經感覺到從身後傳來的淩冽的殺氣，田野村行渾身一個機靈，再次爆發出求生的欲望，他奮進向前跑出拐角，卻不慎摔落在地。
千鈞一發之際，一群身穿深藍色制服的聯邦警察出現在一臉驚恐的Beta面前。
涵垨攀上墻體一翻，整個人消失在巷子拐角，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救救我們，後面有人——”
看到聯邦警察的出現，三個人都松了一口氣，等田野村行再次回頭指向剛剛的那個人的時候，那個追殺他們的人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仿佛一切都是幻覺，可是剛剛明明距離是那麽的近，近在咫尺。
“哪有什麽人？”
“你們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莫哀歲被隨青臨扶起時，手掌心裏全是冷汗，她顫抖著聲音說：“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
說完這句話後，莫哀歲瞥到了剛剛被穆權臺扔在桌子上的筆記本，她抓了抓頭發。
再三思量下，莫哀歲帶著筆記本跑向廚房點燃竈臺，一把火將筆記燒了個一幹二凈，然後取出藏在窗簾盒裏備用的、可吞服的二次分化阻滯劑空瓶，將空瓶子砸碎後沖進了馬桶裏。
洗手臺上的水珠倒映著莫哀歲的臉。
“那三個Beta估計不是穆權臺找來的……”莫哀歲閉了閉眼眸，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他們翻找物品的那段時間，就是我們教訓那三個人時，時間對應不上。木全臺剛走，後續可能還有人過來，趁他們趕來之前，我們要盡快地離開這裏。”
隨青臨聽到莫哀歲這麽說，卻是搖了搖頭，神情比以往都要沈重：“我們恐怕是走不掉的。”
“？？為什麽這麽說？”莫哀歲擡起頭，“還有什麽事是被我們忽視了的？”
隨青臨張開手，將手中的物品遞到莫哀歲的眼前。
一管Omega清熱抑制劑靜靜地躺在隨青臨瘦削略帶一層薄繭的手掌中。
莫哀歲拿起那管還帶著隨青臨體溫的不知名透明色液體，摩挲了一下。
“是什麽？”忽然間，莫哀歲猜到了這管液體是什麽後，她擡起頭，語氣裏充滿了不可置信，“這是……”
“Omega清熱抑制劑。”隨青臨捏了捏拳。
“我們最近沒有在做這個啊，你是從哪來的？”
話剛出口，莫哀歲就反應過來了：“穆權臺給的？他們還沒走！”
隨青臨神情有些落寞，蒼白的話語無時無刻的嘲諷著自己，“是……你的信息素讓一眾Alpha無法靠近，所以，他們放了我，要我給你註射這個。”
“穆權臺的人站在我們周邊監視著這裏，我們就算是我們出去了也跑不遠。”
莫哀歲深吸一口氣，眼眶泛出紅血絲，面露焦急。
難道他們只能被困在這裏了嗎？
不……
天無絕人之路。
一定還有挽救的方法……
莫哀歲沈默下來，在出租屋裏焦急不安地來回踱步。
一定會有辦法，只是她一時還沒想起來。
快想想，快想想……
忽然，一道淒厲害怕的聲音劃破天際，淒厲的叫囂在安靜的幾幢建築群之內。
“救命！救命！救救我們——”
“有人要殺我們！”
這裏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著這種殺人越貨的場景，莫哀歲與隨青臨對此見怪不怪，但是，那個喊救命的聲音之熟悉，讓莫哀歲蹙起了眉頭。
“你們說你們見過莫哀歲？”為首的男子神情肅穆，語氣凝重，“在那裏見到的？”
“就在這附近！”
一個男人抽著冷氣回覆。
莫哀歲站在客廳中便將樓下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見樓底下的對話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後，莫哀歲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子處，整個人隱藏在墻壁內，掀起窗簾一角，謹慎地往外瞄了一眼。
待看清那群壯漢身上的制服時，莫哀歲瞳孔皺縮，驚了一跳。
是警察！
莫哀歲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下去。
從Beta警察他們與田野村行的對話中看出，他們只是單純在這裏碰見了而已。
只是，警察為什麽也來找她？
難道是她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的事情暴露了？
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莫哀歲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她在這個書中世界過了一年，除了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這件事，從未違反過什麽法律。
而她年滿16周歲，與父母吵架然後被迫離家出走的事也並不違法。
就算是勸她回去，也不應該出動這麽多警察而無監護人在場的身影。
窗臺下的警察聲音略帶焦急的詢問，位於他們上方的莫哀歲眉宇輕折起。
恐怕她猜的沒錯，警察為她而來。
那大概率是與研制違法的藥物的關系了。
察覺到這個可能的莫哀歲，心沈了幾分，分化成Omega的軌跡仿佛無法更改……
電光火石之間。
莫哀歲渾身一個機靈，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心裏有了一個大體地計劃後，莫哀歲拉開客廳那邊的窗簾推開窗戶。
莫哀歲這一連串的動作發生的猝不及防，快到隨青臨來不及阻止，他快步過來。
“你有計劃了？”
“有，但是很冒險。”莫哀歲認真地看著隨青臨，“我需要你和寧書青的配合。”
隨青臨站在莫哀歲身邊，神色平靜地將莫哀歲地計劃牢牢記在心裏，他拍了拍莫哀歲的肩。
“確實很冒險，但是卻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證你在分化之前的安全與選擇自由。”
他知道，這是莫哀歲能夠擺脫Alpha糾纏徹底阻止二次分化成Omega最後的機會了。
成敗在此一舉。
莫哀歲眼眶忽然一熱，忍了忍中將滾動欲出的淚水。
“他們要走了。”
隨青臨站在窗戶拐角輕聲道。
樓下的對話越來越少，急救人員到來後，將那三個人擡上了擔架。
“我們要趕在他們走之間讓他們發現我們。”
隨青臨沖莫哀歲點點頭。
他動作迅速地將墻角裏快要死掉植物搬到上面，莫哀歲則拿了一個塑料器皿取來水，猛烈地將水倒在植物上。
不出所料。
一半的水都傾灑出去。
將下面的聯邦警察給淋了個落湯雞。
莫哀歲慌裏慌張地伸出頭去：“對不起對不起！”
下一秒，莫哀歲睜大眼睛，迅速將頭縮回去，猛地關上窗戶，拉上窗簾，一氣呵成。
“就是她就是她！就在這棟樓裏面！”躺在擔架、仰面朝上的田野村行也被淋了一身，正想咒罵，卻不曾想看到了莫哀歲的臉，隨之，他情緒激動的指著剛剛莫哀歲出現的那個窗口，他忍不住尖叫一聲，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公雞，“就在那裏！莫哀歲和那個Beta還打傷了我們三個！我們有身上的傷口作證。”
“時間不多了。”莫哀歲關上窗戶，聽著樓下雜亂的腳步聲，緊張地手指都在打顫，心“撲通撲通”地急速跳動，她迅速打開撿來的二手光腦登上自己的賬號，迅速給寧書青發去消息。
[莫哀歲：我需要你的幫助……]
做完這一切後，莫哀歲與隨青臨對視了一眼，囑咐道。
“這件事發生在賽巴斯市，局勢混亂，聯邦政府輕易插手此事恐怕會引起□□，而且，你身份特殊，聯邦政府肯定不會把你牽扯進來，所以，你會比我早放出來。”莫哀歲緊握隨青臨的手道，“屆時你出來之後去找寧書青，一定要趕在我生日的當天來找我。”
因為，在莫哀歲與隨青臨動手之前，就杜絕了一切被發現是他們動手的可能。
沒有指紋，沒有監控，沒有血跡，沒有腳印……
“好！”
“那就麻煩你，以‘男朋友’的名義與我一起接受‘指控’吧……”
隨青臨溫柔笑笑。
“那你這個‘男朋友’可能會不稱職，對‘女朋友’的所作所為以及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哦。”
莫哀歲與隨青臨相視一笑，帶著一絲倔強與釋然。
他們將一起走入到黎明前的黑暗。
“砰——警察！舉起手來！”門被大力破開，一群人從外面蜂擁而入。
莫哀歲嚇得縮成一團，而隨青臨的眼神中卻帶了一股迷茫，仿佛完全不知情為什麽他們會被警察扣下。
隨青臨：“我要求見我的律師！”
看到這一幕的亞瑟笑的咬牙切齒。
*
莫哀歲如願地被警察帶回聖畢茨德市。
因為指控的罪名不同，莫哀歲與隨青臨被分到了不同的房間裏，分開審訊，他們彼此不知道對方的進度。
進入監獄之前，莫哀歲全身被搜查了一遍，除了搜出來銀行卡身份證與亂七八糟的卡之外，警察再也沒有發現任何違禁的物品。
這還是莫哀歲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蹲監獄。
莫哀歲隨著沈默的審訊專員通過一個狹窄的連廊，新奇地打量著這個冰冷無人氣的監獄。
墻壁由冷冰冰毫無人情味的金屬制作而成，有的建築空間通高，自有玻璃幕墻，形成了一個個狹小、采光、觀景的中庭空間。
這裏像是充滿高科感的囚籠，分明能看到陽光，能感受到它的溫度，但依然給人一種冰冷的感受。
一路穿過眾多禁閉室，也沒有見過什麽人，狹小的地方竟生出了些空曠感。
因為不是因為殺人進入監獄，故，警察也沒有給莫哀歲帶上鐐銬。
相對來說，莫哀歲的行動還是自由的。
終於，在警察的帶領下，莫哀歲抵達審訊室。
莫哀歲面臨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引起社會動蕩的罪名。
面對警察審問的十幾個小時，莫哀歲沒有承認任何罪行，只道：“我不知道，我從沒有研制過什麽二次分化阻滯劑，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沈默。”
偌大的空間裏，再次傳來警察的質問聲。
“那是汙蔑。希望警察能夠調研清楚，誰主張誰舉證，我還希望不要汙蔑任何一個遵紀守法、對聯邦政府充滿信任的的公民。”莫哀歲雙手放在桌面上，激動地反駁，“我絕對不會承認那些自己不曾做過的事！”
除此之外，再多的話莫哀歲是怎麽也不肯再說了。
莫哀歲一臉淡然，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焦慮。
她在期待寧書青的到來，萬分懇切。
她獨自坐在監獄床鋪上，一遍又一遍的覆盤自己的計劃，一遍又一遍的呼叫“溫舟舟”。
“莫哀歲，有人找你。”
在莫哀歲嘀嘀咕咕的聲音裏，門突然響了。
莫哀歲眼睛一亮，立即道：“來了！”
莫哀歲的眼神中帶著一股希冀，帶著一絲的歡快，她坐在監獄會面大廳裏，隔著安全玻璃在人群中搜索這寧書青的身影。
但是在寧書青來之前，莫哀歲倒是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弗道危。
“讓姐姐失望了，你要等待的人沒來，來的人是我。”弗道危走過來坐下，隔著玻璃，還是對著莫哀歲赫然一笑。
但弗道危眼白裏浮現絲絲紅血絲，看起來很是滄桑。
“哦，然後呢？”
監獄會見大廳裏，莫哀歲面無表情地看向弗道危，看著這副倒胃口的樣子，莫哀歲就想要扣掉電話。
“姐姐，你不是一直在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嗎？為什麽自投羅網後又不承認了呢？”弗道危伸手，將手貼在透明玻璃上，不解地道，“從購買Omega血液開始……”
這句話，似是在挑釁。
聞言，莫哀歲握緊了手中的電話，面無表情地回視之。
他果然想到了這一點……
那她是不是還得誇讚他一句猜的真準？
莫哀歲：“哦。”
“……”弗道危嘆氣一聲，“姐姐，你逃不過的，成為Omega，是你的宿命。”
莫哀歲：“哦。”
弗道危：“……”
弗道危氣笑了，但同時，他又無可奈何。
他觸碰不到裏面的莫哀歲，手指在玻璃上滑動了一下，仿佛裏面是一件摸不到的絕世珍寶。
莫哀歲那邊的亮度稍暗一些，弗道危還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它與莫哀歲還有些距離。
“沒事，姐姐。等到生日一過，一切皆成定局。”
莫哀歲千言萬語化作一字：“哦。”
就在莫哀歲想要掛掉電話的時候，監獄會見大廳門口突然引起一陣騷動。
一個身穿名貴西裝的酷似律師的Beta急匆匆地趕來，身後緊跟著的是她名義上的“親人”，莫盟，尤蘭，孟月笙。
“停止使用二次分化阻滯劑的，自然分化成Omega，聯邦政府將會免除你的罪名！”那個Beta急擦了擦額角的汗，趕在莫哀歲扣下電話之前說道，“莫哀歲！這是救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①
“聯邦政府可真大度。”
莫哀歲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這種偽救星她見多了，想罷，沖著站在他們身後的人微微揚起下巴。
隱藏在偽救星之後的，才是真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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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當空, 白天似乎很少有行人走動。
人跡稀少的巷子前，來了七個人, 四個Alpha裏混入了三個鼻青臉腫的Beta 。
為首的亞瑟穿了一件紫色寬T，下半身則搭配了一件黑色工裝褲，腳踩白鞋。
亞瑟這顏色鮮亮的穿著與賽巴斯市裏滿是泥濘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
亞瑟拉下墨鏡，因陽光刺眼，不禁瞇起眼，眼前短暫黑了片刻，釋放精神力掃視了一下周圍環境。
除了他有在在暗中尋找莫哀歲之外, 聽說艾什那邊的人也在找莫哀歲，他不能讓皇家的人趕在他之前將莫哀歲帶走。
亞瑟為了盡快找到莫哀歲的蹤跡縮短時間，他在那三個Beta出發趕往賽巴斯市的同時, 也帶著自己家族的人來到了賽巴斯市。
與其大動幹戈地將賽巴斯市翻個底朝天，倒不如直接將那三個惡心人的Beta直接送到莫哀歲的眼前, 受不住氣的兩個人勢必會動手。
一旦動手，位置坐標便會暴露個徹徹底底。
一切都在按照亞瑟既定的計劃行事。
在接到這三個廢物的消息後, 亞瑟迅速動身趕到這個荒涼泥濘的小巷子裏，看到眼前的景象，亞瑟差點兒氣笑。
“亞瑟大人……就是這兒，就在這裏……”田野村行指著自己被偷襲的巷子，吞了吞口水，神情還帶著些許餘悸, 偷瞄了亞瑟一眼然後說道, “他們跑進巷子後左轉進了另外一個巷子……”
“也就是說, 你們沒有確定準確的位置。”亞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 薄唇微張，語氣透著一絲輕蔑, “廢物。”
比他們強的打不過就算了，三個Beta都打不過一個早就從Alpha退化成Beta的人。
往常只能轉身欺負一些比他們更為弱小、不具備任何力量的弱者，甚至采用的方法還是一些偷襲這種卑劣的方式。
想到這裏，亞瑟的眼神中蒙了一層陰翳。
這種人應該一了百了的死去，省得活在世上礙眼。
被罵“廢物”的三個Beta聞言也只是低頭哈腰，鼻青臉腫的他們臉上個個堆滿了笑，絲毫沒有任何不快之色，仿佛並不在意亞瑟對他們的評價，仍舊低眉順眼地聽著。
Alpha的社會地位本就遠在他們Beta 之上，他們沒有做好事情，被教訓也是應該的。
利歐偷偷提了一下褲子，然而，力氣過大，襠部卡在了隱隱作痛的下/體附近，疼的他冷汗直流。
“喲，被以其人之身還其人之道了？”亞瑟勾了勾唇，眸中冷冽一閃而過。
雖然他看不上那個廢物Beta隨青臨，但在教訓他們三個Beta這件事上，他們的想法倒是難得一致。
只可惜，隨青臨到底手軟了，沒有決心弄死他們，留了他們一命。
就這樣優柔寡斷的Beta也配肖想莫哀歲？
畢竟死灰也能覆燃。
“沒你們什麽事了，滾吧。”
“哎！亞瑟大人您慢走。”田野村行奴才相十足，低三下四，點頭哈腰的屁滾尿流的趕緊離開，幾個人沖進了巷子裏。
亞瑟收回眼神，往外走，而就在路過從家族帶出來的人時，朝他微微頷首。
接受到信號的Alpha涵垨點頭，瞬間明白了亞瑟的意思。
這幾個人今天必須要死在這裏。
涵垨收斂了精神力威壓，繼續往前走，在走到巷子盡頭的時候迅速掉頭，看著那三個Beta與他們背道而馳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巷子之後，涵垨撿起地上那個沾著血液的棍子，手掌處已經纏繞了紗布，盡量避免手的本體碰觸到而留下痕跡。
涵垨握著棍子，悄無聲息地跟上了那三個踉蹌的身影。
外面雖然是艷陽當空的白天，但在巷子裏受到建築物和樹木的影響，光線要暗上許多。幾個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著，涵垨在後面緊跟不舍，眼看距離越來越近，他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操！馬勒戈壁的！不就是SSS+Alpha嗎？有什麽好神氣的？！”為首的田野村行，收起了剛剛那副卑微到極致的神情，隨口往地上吐了一口混著血絲的粘痰，神色不屈，眼神憤恨至極，“在我們面前還擺起譜了？媽的，我們Beta的數量那麽多，還怕他一個Alpha？”
話雖然這麽說，但田野村行三人的心裏清楚，不管他們Beta的數量再多，再怎麽肩負整個社會乃至整個星球的基礎運行，也無濟於事。
所以田野村行的話其餘兩個人並沒有搭腔，“快點兒的，這裏太危險，我可不想交代在這。”
Alpha生來聰慧，他們90%的Beta窮其一生也無法達到Alpha的高度，不僅如此，Alpha還擁有他們不曾擁有的精神力。
光是這一條就足以遠遠甩開他們幾個等級，更不用說Alpha自身的身體強度了。
歷史上曾經發生過Alpha與Beta之間的□□，但是，歷史上的Beta低估了精神力的力量——它能夠瞬間摧毀半徑30米內的人的意識，將他們直接變成傻子。更不用提，後來的世家發明了僅能被Alpha駕駛的機甲，無形中，間接提高了Alpha的力量。
那是一場勝負毫無懸殊的□□，說是□□，實際上自始至終被打爆的也只是Beta而已。
在那之後，Alpha與Beta再也沒有發生過□□，在社會中各司其職，平常井水不犯河水，也倒是相安無事。
Beta後代能與Alpha同校就讀足以能說明這點。
但是，隱形的歧視仍然存在，沒有人願意生來就低人一等，低一個性別一等。
就像現在這樣，面對Alpha的指責與侮辱，他們甚至不能為自己辯解一句。
“哈哈哈，田野村行你小子變臉的速度可真快。”伊民笑了一聲，結果扯動了嘴角的傷，忍不住呼痛起來。
“哼！論變臉我可沒有這群Alpha快。看看他們著急找莫哀歲的樣子，多搞笑啊！”田野村行哈哈大笑，“媽的，你們聽說了嗎？不只亞瑟在找莫哀歲，穆權臺也在找，就應該讓他們狗咬狗！”
“你咋知道的？”伊民不敢相信，誰不知道穆家的消息是除了名的難打聽，“都在找莫哀歲？這是為什麽？難道高高在上的Alpha喜歡上了一個Beta？不太可能吧？”
“別管，我們好好吃瓜就行。”田野村行擺了擺手，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再說，誰不知道Beta只有給人做情人的份？我們瞎操什麽心？”
“他媽的，少說兩句吧……被亞瑟聽見了，我們可沒有好果子吃。”利歐嘟囔了幾句，“走慢點啊，不知道我他媽的屁股還疼著呢？”
“那個Beta與我們明明是同類，怎麽對我們下這麽重的手？”
“呵呵呵，你還指望著我們Beta之間互幫互助團結一致呢？那群Alpha巴不得從內部分裂我們，看我們互毆打架的笑話，不然，為什麽穆權臺在看見我們和莫哀歲的時候不出來阻止？是阻止不了嗎？追根揭底，還不是想他媽看我們Beta的笑話？”田野村行不屑地說。
“高高在上的樣子做給誰看啊，呸！”
現在扮作關心的樣子很是拙劣，連他們都比不上。
“真他媽的後悔，怎麽他媽的在罩雙性Beta的時候沒再多看一眼，不然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操，別讓老子逮到那個賤人艾絲繡！”說到這，簡直是戳到了幾個人的肺管子，利歐錘了一下墻，痛的直嚷嚷，“哎對，再怎麽走來著？我們得避開那群打群架拼火/槍的那個巷子，搞不好一個不註意就會死在那裏……”
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一路走來竟然沒有遇到恐怖分子……
“左邊，左邊……”伊民拖著腳步，他站在兩人之前努力地分辨著方向，見兩個人拖著腳步聲越來越慢，伊民不耐煩的扭過頭正準備催促的時候。
突然間！
他看到了提棍子跑來了的Alpha！
來人蒙著臉，身上的威壓是怎麽壓都壓不住，這不是Alpha是什麽？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伊民他一邊拖著腿一邊大聲地喊叫。
“快跑！操，再不跑就死在這裏了！他媽的有人要宰我們！”
田野村行與利歐頭也不敢回，忍著痛慌不擇路地往前跑了起來。
他們以為是那幾條巷子裏拼火的那幫子要殺他們洩憤，兩人一時間也不敢回頭查看身後的情況。
涵垨見此迅速加快了奔跑速度。
這三個人，今天只能死在這裏。
“救命！救命！救救我們——”
田野村行目眥欲裂，驚恐到了極點，但是他壓根不敢回頭看，咬著牙拼命地跑。
他在心裏期盼著能有一個人對他們伸出援助伸手。
“赫赫——”
“赫赫——”
田野村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嗓子眼火辣辣一片，供氧不足的他眼前開始飄起白茫茫的“雪花”。
跑不動了，田野村行越跑越慢，已經逐步落後於兩個夥伴。
他想停下來休息休息……
他好像已經感覺到從身後傳來的淩冽的殺氣，田野村行渾身一個機靈，再次爆發出求生的欲望，他奮進向前跑出拐角，卻不慎摔落在地。
千鈞一發之際，一群身穿深藍色制服的聯邦警察出現在一臉驚恐的Beta面前。
涵垨攀上墻體一翻，整個人消失在巷子拐角，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救救我們，後面有人——”
看到聯邦警察的出現，三個人都松了一口氣，等田野村行再次回頭指向剛剛的那個人的時候，那個追殺他們的人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仿佛一切都是幻覺，可是剛剛明明距離是那麽的近，近在咫尺。
“哪有什麽人？”
“你們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莫哀歲被隨青臨扶起時，手掌心裏全是冷汗，她顫抖著聲音說：“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
說完這句話後，莫哀歲瞥到了剛剛被穆權臺扔在桌子上的筆記本，她抓了抓頭發。
再三思量下，莫哀歲帶著筆記本跑向廚房點燃竈臺，一把火將筆記燒了個一幹二凈，然後取出藏在窗簾盒裏備用的、可吞服的二次分化阻滯劑空瓶，將空瓶子砸碎後沖進了馬桶裏。
洗手臺上的水珠倒映著莫哀歲的臉。
“那三個Beta估計不是穆權臺找來的……”莫哀歲閉了閉眼眸，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他們翻找物品的那段時間，就是我們教訓那三個人時，時間對應不上。木全臺剛走，後續可能還有人過來，趁他們趕來之前，我們要盡快地離開這裏。”
隨青臨聽到莫哀歲這麽說，卻是搖了搖頭，神情比以往都要沈重：“我們恐怕是走不掉的。”
“？？為什麽這麽說？”莫哀歲擡起頭，“還有什麽事是被我們忽視了的？”
隨青臨張開手，將手中的物品遞到莫哀歲的眼前。
一管Omega清熱抑制劑靜靜地躺在隨青臨瘦削略帶一層薄繭的手掌中。
莫哀歲拿起那管還帶著隨青臨體溫的不知名透明色液體，摩挲了一下。
“是什麽？”忽然間，莫哀歲猜到了這管液體是什麽後，她擡起頭，語氣裏充滿了不可置信，“這是……”
“Omega清熱抑制劑。”隨青臨捏了捏拳。
“我們最近沒有在做這個啊，你是從哪來的？”
話剛出口，莫哀歲就反應過來了：“穆權臺給的？他們還沒走！”
隨青臨神情有些落寞，蒼白的話語無時無刻的嘲諷著自己，“是……你的信息素讓一眾Alpha無法靠近，所以，他們放了我，要我給你註射這個。”
“穆權臺的人站在我們周邊監視著這裏，我們就算是我們出去了也跑不遠。”
莫哀歲深吸一口氣，眼眶泛出紅血絲，面露焦急。
難道他們只能被困在這裏了嗎？
不……
天無絕人之路。
一定還有挽救的方法……
莫哀歲沈默下來，在出租屋裏焦急不安地來回踱步。
一定會有辦法，只是她一時還沒想起來。
快想想，快想想……
忽然，一道淒厲害怕的聲音劃破天際，淒厲的叫囂在安靜的幾幢建築群之內。
“救命！救命！救救我們——”
“有人要殺我們！”
這裏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著這種殺人越貨的場景，莫哀歲與隨青臨對此見怪不怪，但是，那個喊救命的聲音之熟悉，讓莫哀歲蹙起了眉頭。
“你們說你們見過莫哀歲？”為首的男子神情肅穆，語氣凝重，“在那裏見到的？”
“就在這附近！”
一個男人抽著冷氣回覆。
莫哀歲站在客廳中便將樓下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見樓底下的對話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後，莫哀歲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子處，整個人隱藏在墻壁內，掀起窗簾一角，謹慎地往外瞄了一眼。
待看清那群壯漢身上的制服時，莫哀歲瞳孔皺縮，驚了一跳。
是警察！
莫哀歲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下去。
從Beta警察他們與田野村行的對話中看出，他們只是單純在這裏碰見了而已。
只是，警察為什麽也來找她？
難道是她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的事情暴露了？
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莫哀歲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她在這個書中世界過了一年，除了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這件事，從未違反過什麽法律。
而她年滿16周歲，與父母吵架然後被迫離家出走的事也並不違法。
就算是勸她回去，也不應該出動這麽多警察而無監護人在場的身影。
窗臺下的警察聲音略帶焦急的詢問，位於他們上方的莫哀歲眉宇輕折起。
恐怕她猜的沒錯，警察為她而來。
那大概率是與研制違法的藥物的關系了。
察覺到這個可能的莫哀歲，心沈了幾分，分化成Omega的軌跡仿佛無法更改……
電光火石之間。
莫哀歲渾身一個機靈，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心裏有了一個大體地計劃後，莫哀歲拉開客廳那邊的窗簾推開窗戶。
莫哀歲這一連串的動作發生的猝不及防，快到隨青臨來不及阻止，他快步過來。
“你有計劃了？”
“有，但是很冒險。”莫哀歲認真地看著隨青臨，“我需要你和寧書青的配合。”
隨青臨站在莫哀歲身邊，神色平靜地將莫哀歲地計劃牢牢記在心裏，他拍了拍莫哀歲的肩。
“確實很冒險，但是卻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證你在分化之前的安全與選擇自由。”
他知道，這是莫哀歲能夠擺脫Alpha糾纏徹底阻止二次分化成Omega最後的機會了。
成敗在此一舉。
莫哀歲眼眶忽然一熱，忍了忍中將滾動欲出的淚水。
“他們要走了。”
隨青臨站在窗戶拐角輕聲道。
樓下的對話越來越少，急救人員到來後，將那三個人擡上了擔架。
“我們要趕在他們走之間讓他們發現我們。”
隨青臨沖莫哀歲點點頭。
他動作迅速地將墻角裏快要死掉植物搬到上面，莫哀歲則拿了一個塑料器皿取來水，猛烈地將水倒在植物上。
不出所料。
一半的水都傾灑出去。
將下面的聯邦警察給淋了個落湯雞。
莫哀歲慌裏慌張地伸出頭去：“對不起對不起！”
下一秒，莫哀歲睜大眼睛，迅速將頭縮回去，猛地關上窗戶，拉上窗簾，一氣呵成。
“就是她就是她！就在這棟樓裏面！”躺在擔架、仰面朝上的田野村行也被淋了一身，正想咒罵，卻不曾想看到了莫哀歲的臉，隨之，他情緒激動的指著剛剛莫哀歲出現的那個窗口，他忍不住尖叫一聲，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公雞，“就在那裏！莫哀歲和那個Beta還打傷了我們三個！我們有身上的傷口作證。”
“時間不多了。”莫哀歲關上窗戶，聽著樓下雜亂的腳步聲，緊張地手指都在打顫，心“撲通撲通”地急速跳動，她迅速打開撿來的二手光腦登上自己的賬號，迅速給寧書青發去消息。
[莫哀歲：我需要你的幫助……]
做完這一切後，莫哀歲與隨青臨對視了一眼，囑咐道。
“這件事發生在賽巴斯市，局勢混亂，聯邦政府輕易插手此事恐怕會引起□□，而且，你身份特殊，聯邦政府肯定不會把你牽扯進來，所以，你會比我早放出來。”莫哀歲緊握隨青臨的手道，“屆時你出來之後去找寧書青，一定要趕在我生日的當天來找我。”
因為，在莫哀歲與隨青臨動手之前，就杜絕了一切被發現是他們動手的可能。
沒有指紋，沒有監控，沒有血跡，沒有腳印……
“好！”
“那就麻煩你，以‘男朋友’的名義與我一起接受‘指控’吧……”
隨青臨溫柔笑笑。
“那你這個‘男朋友’可能會不稱職，對‘女朋友’的所作所為以及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哦。”
莫哀歲與隨青臨相視一笑，帶著一絲倔強與釋然。
他們將一起走入到黎明前的黑暗。
“砰——警察！舉起手來！”門被大力破開，一群人從外面蜂擁而入。
莫哀歲嚇得縮成一團，而隨青臨的眼神中卻帶了一股迷茫，仿佛完全不知情為什麽他們會被警察扣下。
隨青臨：“我要求見我的律師！”
看到這一幕的亞瑟笑的咬牙切齒。
*
莫哀歲如願地被警察帶回聖畢茨德市。
因為指控的罪名不同，莫哀歲與隨青臨被分到了不同的房間裏，分開審訊，他們彼此不知道對方的進度。
進入監獄之前，莫哀歲全身被搜查了一遍，除了搜出來銀行卡身份證與亂七八糟的卡之外，警察再也沒有發現任何違禁的物品。
這還是莫哀歲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蹲監獄。
莫哀歲隨著沈默的審訊專員通過一個狹窄的連廊，新奇地打量著這個冰冷無人氣的監獄。
墻壁由冷冰冰毫無人情味的金屬制作而成，有的建築空間通高，自有玻璃幕墻，形成了一個個狹小、采光、觀景的中庭空間。
這裏像是充滿高科感的囚籠，分明能看到陽光，能感受到它的溫度，但依然給人一種冰冷的感受。
一路穿過眾多禁閉室，也沒有見過什麽人，狹小的地方竟生出了些空曠感。
因為不是因為殺人進入監獄，故，警察也沒有給莫哀歲帶上鐐銬。
相對來說，莫哀歲的行動還是自由的。
終於，在警察的帶領下，莫哀歲抵達審訊室。
莫哀歲面臨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引起社會動蕩的罪名。
面對警察審問的十幾個小時，莫哀歲沒有承認任何罪行，只道：“我不知道，我從沒有研制過什麽二次分化阻滯劑，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沈默。”
偌大的空間裏，再次傳來警察的質問聲。
“那是汙蔑。希望警察能夠調研清楚，誰主張誰舉證，我還希望不要汙蔑任何一個遵紀守法、對聯邦政府充滿信任的的公民。”莫哀歲雙手放在桌面上，激動地反駁，“我絕對不會承認那些自己不曾做過的事！”
除此之外，再多的話莫哀歲是怎麽也不肯再說了。
莫哀歲一臉淡然，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焦慮。
她在期待寧書青的到來，萬分懇切。
她獨自坐在監獄床鋪上，一遍又一遍的覆盤自己的計劃，一遍又一遍的呼叫“溫舟舟”。
“莫哀歲，有人找你。”
在莫哀歲嘀嘀咕咕的聲音裏，門突然響了。
莫哀歲眼睛一亮，立即道：“來了！”
莫哀歲的眼神中帶著一股希冀，帶著一絲的歡快，她坐在監獄會面大廳裏，隔著安全玻璃在人群中搜索這寧書青的身影。
但是在寧書青來之前，莫哀歲倒是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弗道危。
“讓姐姐失望了，你要等待的人沒來，來的人是我。”弗道危走過來坐下，隔著玻璃，還是對著莫哀歲赫然一笑。
但弗道危眼白裏浮現絲絲紅血絲，看起來很是滄桑。
“哦，然後呢？”
監獄會見大廳裏，莫哀歲面無表情地看向弗道危，看著這副倒胃口的樣子，莫哀歲就想要扣掉電話。
“姐姐，你不是一直在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嗎？為什麽自投羅網後又不承認了呢？”弗道危伸手，將手貼在透明玻璃上，不解地道，“從購買Omega血液開始……”
這句話，似是在挑釁。
聞言，莫哀歲握緊了手中的電話，面無表情地回視之。
他果然想到了這一點……
那她是不是還得誇讚他一句猜的真準？
莫哀歲：“哦。”
“……”弗道危嘆氣一聲，“姐姐，你逃不過的，成為Omega，是你的宿命。”
莫哀歲：“哦。”
弗道危：“……”
弗道危氣笑了，但同時，他又無可奈何。
他觸碰不到裏面的莫哀歲，手指在玻璃上滑動了一下，仿佛裏面是一件摸不到的絕世珍寶。
莫哀歲那邊的亮度稍暗一些，弗道危還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它與莫哀歲還有些距離。
“沒事，姐姐。等到生日一過，一切皆成定局。”
莫哀歲千言萬語化作一字：“哦。”
就在莫哀歲想要掛掉電話的時候，監獄會見大廳門口突然引起一陣騷動。
一個身穿名貴西裝的酷似律師的Beta急匆匆地趕來，身後緊跟著的是她名義上的“親人”，莫盟，尤蘭，孟月笙。
“停止使用二次分化阻滯劑的，自然分化成Omega，聯邦政府將會免除你的罪名！”那個Beta急擦了擦額角的汗，趕在莫哀歲扣下電話之前說道，“莫哀歲！這是救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①
“聯邦政府可真大度。”
莫哀歲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這種偽救星她見多了，想罷，沖著站在他們身後的人微微揚起下巴。
隱藏在偽救星之後的，才是真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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