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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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想到熱搜這個事情, 莫哀歲手中轉動的筆便即刻停了下來。
她平靜的眼眸逐漸變的幽暗、深沈，嘴角翹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前有赫得溫風波, 後有弗道危PAO熱搜。
拜他們這些Alpha所賜，莫哀歲活兩輩子第一次像現在這般受“歡迎”。
莫哀歲一陣冷笑，精致的眉眼籠罩了一層陰霾。
她對此反感至極。
樁柱件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那一起是她莫哀歲想要的、想經歷的？
但莫哀歲沒有多少時間再去思索與二次分化阻滯劑之外的事了。
因為，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
距離這句身體的生日還有兩個多月，莫哀歲必須利用好為數不多的時間及時將二次分化阻滯劑研制出來。
莫哀歲收回思緒, 隨後將其他的事情拋之腦後。
她翻開紙質的筆記本，垂下眸子，目光停在記錄著上一次實驗數據的紙上——那紙上用只有莫哀歲自己能夠看的懂的拆分漢字表述著上一次的實驗結果。
不怪莫哀歲處事小心謹慎。
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在這個世界茍且偷生, 沒實在沒辦法將心安穩地放回她的肚子裏面。
多一份的小心，莫哀歲便會安全一分。
莫哀歲幹凈纖秀的手指點在白凈的紙上, 拔開筆帽，寫下一步的實驗思路——抑制翻譯後的蛋白修飾。
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其實就是抑制基因的表達。
抑制基因的表達無非四種方式。
基因敲除、抑制轉錄、抑制翻譯與抑制翻譯後的蛋白修飾。①
其中最一勞永逸的方式就是進行基因手術, 敲掉一直表達二次分化的那段基因，從根源上徹底解決二次分化的可能。
但，莫哀歲也只能想一想。
在這個世界裏，聯邦政府明令禁止基因改造，他們能夠接受的最大的“基因手術”就是“基因美容”了。
而且，沒有哪個正規醫生敢搭上自己前途“迎難而上”。
莫哀歲也不敢去黑市手術。
在那裏進行手術, 危險重重。
一覺睡去, 莫哀歲很難保證自己是否還會再次醒來, 身上是否缺少一些重要“零件”。
出於種種現實考慮, 莫哀歲最終選擇了在星際中相對容易實現的技術——抑制翻譯後的蛋白修飾。
莫哀歲自己一個人進行實驗，優缺點都很明顯。
優點為安全性高, 被發現的幾率低。
缺點則是，實驗周期長，修了雙學位的她很有可能忙不過來。
忙不過來也要自己做。
她不能波及到隨青臨身上。
現在那些最關鍵的物質已經全部提取出來了，共計3種物質。
因自己的昏迷而沒拿到手的那份物質應該還在隨青臨手裏。
算上他手中的那一份3種物質，一共六種。
她接下來要做的是先拿到隨青臨手中的那份物質，然後與她手中的物質進行對比。
這一步驟相對於上一步來說簡單不少。
她只需要在兩個提取物之間對比，對比哪些物質是Alpha、Omega共有的，哪些是Alpha、Omega所特有的。
而那些Omega特有物質才真的算的上是實驗最關鍵數據，也是她阻止二次分化的關鍵。
當然，實驗不是一拍腦袋想當然的事。
在此之前莫哀歲她首先需要排除那個共有物質的也是關鍵物質的可能性。
當完成以上對比操作得到那個關鍵物質後，接下來莫哀歲就要分析這些物質的蛋白質結構組成了。
她需要根據蛋白質結構找到對蛋白質折疊起重要作用的相關部件，破壞相關節點的結構，使其不能夠形成正確的結構，從而抑制翻譯後的蛋白修飾，達到抑制基因表達的結果。
莫哀歲在紙上勾勾畫畫，走珠筆的筆尖在“皿水”二字上停了下來。
血液。
她之前購買的那份10ml的Omega血液還剩不到3ml。
接下來的實驗她必須謹慎使用，不能在實驗完成之前耗盡這為數不多的血液樣本。
當初的她初生牛犢不怕虎，想盡各種辦法弄來了珍貴的Omega血液樣本。
而下現在經受各方實力“毒打”下的莫哀歲沒有把握在聯邦政府下再弄來一份Omega血液了，其是當她得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底底下時。
一個不註意，她就得在牢獄裏等待二次分化了。
莫哀歲：“……”
這個笑話真冷。
莫哀歲無聲地嘲諷了自己一下。
長時間不寫字，握筆太久後她手腕有些用不上力。
莫哀歲停下來按了按指關節歇息了一下。
忽然莫哀歲擡起了眸子，她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距離上課鈴聲響起還有兩分鐘，就在這個時候，越來越多的同學開始湧入大階梯教室。
莫哀歲扭過頭，眸底閃過一絲驚異與不安。
一眼望過去，教室內用來隔開陌生人的的空餘位置除了莫哀歲右側還有兩個空位外都坐滿了人，甚至還有人搬來凳子坐在後排。
Omega中有Alpha，Alpha中有Beta，Beta中有Omega。
三大性別之間的隔膜似乎就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莫哀歲隱隱能察覺到，隱藏在人群中有一雙又一雙的眸子，像是古怪的森林裏面閃爍著眼眸的蝙蝠，隱晦地打量著她。
他們在混亂的種群中竊竊私語。
莫哀歲睫毛一顫，飛快地收回慌亂地眼眸。
筆尖挨在紙上，印出一團邊緣毛毛的黑點。
沈寂在身體的那段時間，莫哀歲以旁觀者的視角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
如今故事重現，莫哀歲發現自己對這種隱晦的目光仍然有些畏懼。
她不知道何時會突然冒出一個問她要信息素的Beta，何地冒出一個檢查她生/殖/器/官的同學，又會因何事得罪一個Alpha……
但對比起之前，莫哀歲這種畏懼情緒還是好了些許。
莫哀歲垂下眼簾，掩蓋住眸底的情緒。
公共課老師此時終於打開3D全息投影儀。
淡藍色巨型虛擬機甲模型投影在階梯教室半空中。
隨著儀器轉動，那機甲投影也在慢速旋轉著。
這能夠讓全階級教室內的學生看清楚機甲外觀和靠近門口一側的具體結構節點示意圖。
操作完這一切的老師掏出配套的能夠照在虛擬機甲上的激光筆。
老師站在講臺旁按了按，發現激光筆還能夠正常使用。
忽然，老師動作一頓，然後扶了扶差點兒滑掉的極厚眼鏡。
他欣慰地看著講臺下一眾愛學習的學生，有些熱淚盈眶。
他教書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盛況，上座率竟達到了可怕的數字——100%！
這足以讓他在一眾同事面前吹噓炫耀。
老師擰起衣領處的衣角頗為感性地擦了擦眼角。
“同學們最近是不是都看了機甲對抗賽開始對機甲結構這門課感興趣了？”
老師頭發稀疏，依稀可見自額頭反射的燈光，可愛可親的臉上笑意滿滿。
“在機甲對抗賽中，你們最喜歡哪一位Alpha？”
看著一屋子滿滿當當的學生，老師講課的欲/望達到任課以來的最高峰，他試圖用年輕人喜歡的話題將授課內容引出來。
“赫得溫！他進攻猛烈、拳拳到肉，打的對手是毫無反抗能力，我就喜歡這種硬剛！”
“明明是亞瑟好不好？赫得溫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莽夫！”
“你他媽的把嘴巴給我放幹凈點！放學你等著！”
“弗道危！表面弟弟實際爆發力極強，反差感才是最吊的！”
“皇子艾什·埃爾維斯！就喜歡那種溫柔那款的！”
“尤蘭！”
“當然是穆權臺了！他操作機甲的動作冷冽利索，從來不做多餘的步驟，一出手就將對手往絕路上逼，且他的動作十分具有觀賞性。綜上所述，穆權臺是這道題目的不二人選！”
老師笑瞇瞇地掃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每個同學都在踴躍發言，除了……
忽然老師的眼神與第一排的莫哀歲對視了一下。
莫哀歲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師就叫了她。
“這位同學，你最喜歡哪一位Alpha呢？”
老師伸手示意了一下莫哀歲回答一下這個自由度極高的問題。
這個同學漂漂亮亮的，就是人有點兒孤僻。
課堂上的視線隨著老師手部的示意方向紛紛看向莫哀歲。
莫哀歲僵硬著身體緩緩站起身。
她抿了抿唇。
即便大階梯教室內的同學目光已經很收斂了，但莫哀歲仍能察覺到背後那種隱晦的打量和看好戲的不明意味，她亦能聽見那種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猜猜看，你們覺得，她會說赫得溫還是會說弗道危？畢竟她只和這兩個Alpha有所關聯。”
“……都有關聯了還選他們兩個幹什麽？如果我是她，我就會選擇說出那些沒有關聯的Alpha名字！”
“？？為什麽啊？有什麽說法嗎？”
“說出那個Alpha的名字不就有關聯了嗎？”
“還得是你，腦袋轉的就是快昂！”
“哈哈哈，沒辦法，誰讓我聰明呢。”
“我個人投穆權臺一票。他個人魅力太大，應該無人能夠抵擋住。”
“穆權臺＋1！”
“加我身份證！強勢冷漠的那一款才是最香的！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我說的！”
穆權臺……？
聽到這個名字，莫哀歲背後的汗毛突然根根豎起，那個一臉冷漠的臉好似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用他看螻蟻的眼神蔑視地看著她。
莫哀歲莫名打了一個寒戰，眼睫顫了一下。
“同學？”
莫哀歲猛然回神。
身前是一臉熱切的老師，身後是看好戲的同學。
莫哀歲啞了聲。
她根本沒有看過此次軍事競賽，也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對不起老師，我最近生病沒有看機甲對抗賽，所以也沒喜歡的Alpha選手。”
莫哀歲本想說她最喜歡的Alpha是寧書青，但話到嘴邊她還是咽了回去。
寧書青的情況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她作為唯一一個代表三年級參加競賽的女Alpha，寧書青的一舉一動被人無限放大。
她剛剛才上了一次熱搜，她絕不能給寧書青惹上什麽麻煩……
“咦～猜錯了！”
“真裝啊，和3S+Alpha糾纏的最多的就是她了，還沒看過比賽、沒喜歡的Alpha……她那是不喜歡Alpha的樣子嗎？”
“哈哈哈哈哈！”
“你說的對！給你點個讚！”
“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慣的她！”
“女生嘛，不喜歡機甲很正常。”
“emmm，雖然我也不喜歡莫哀歲……但沒有一種可能，莫哀歲修的一門專業與機甲有關？除此之外，莫哀歲的課程設計還獲得了新人賽一等獎？”
“……然後呢？新人賽會很厲害嗎？她能和3S+的Alpha打成平手嗎？”
“你他爹的是杠精吧？你是用你小腦思考問題的嗎？”
“有一說一，我覺得她真的挺酷的，能先後迷倒兩個Alpha……”
“……這還酷？那不是綠茶婊嗎？誰知道她背後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勾/引他們。”
“沒人覺得她很裝嗎？”
“那也很酷啊！你什麽時候見過SSS＋的Alpha對Beta上心過？帶入莫哀歲的視角看弗道危大人因我和Beta異性在一起而吃醋，簡直不要太爽！要是我能和莫哀歲做朋友也學到這種手段就好了……”
“弗道危他不是皇家學院的人嘛，他很有可能不知道莫哀歲曾經到底做過什麽事，只是一時被她引誘了而已……可能是那什麽信息素……”
“……發明信息素的事，莫哀歲不是在討論室澄清過一次了嗎？”
“是嘛？我不知道，不過，哪又怎麽樣？關我什麽事？”
“有一說一，她長得可真醜，一看就是一副婊/子樣！”
教室後援響起竊竊私語的起哄聲，他們肆意的對莫哀歲評頭論足，嘲笑、諷刺她的回答。
莫哀歲站著，能夠將教室內所有的聲音盡收耳底。
她此時多麽想對他們說一句，垃圾，去你大爺的。
但是她不能，也不可以。
在這個階級，就連性別都十分分明的世界，Beta不能如此行事。
老師似乎也沒想到莫哀歲是這個回答，他楞了楞，然後才點點頭讓莫哀歲坐下。
老師年紀頗大且耳背，自然也沒聽到班級的討論，他只覺得上課氣氛十分的輕松。
“沒關系啊沒關系，這位同學得好好愛護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了身體，再聰明的腦袋都無濟於事。”
“哈哈哈哈，愛護個屁。”
“怎麽可能愛護身體呢，她全部的心思都用來勾/引Alpha了吧！”
莫哀歲緩慢地坐下，眨眨眼，眸低一片陰暗，然後將手指捏出一片青痕。
下課鈴聲還沒響起之前，莫哀歲就收拾好了書包，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等待鈴聲的響起。
被她期待著的鈴聲終於響起。
莫哀歲松了一口氣，終於得此時機從讓她窒息的環境中脫離出來。
然而，莫哀歲還未開心幾秒，便立即被打入了寒冷的極獄。
“姐姐……等到你了，去吃飯嗎？”
黃色的發梢打著卷，迎著夏日的微風顫動著好似再和莫哀歲打著招呼。
如果滅有發生那些事的話，莫哀歲會認為眼前的少年溫柔可親。
但，莫哀歲面無表情的與弗道危對視，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網上的痕跡可抹去，可記憶裏的卻不會。
少年站在陽光下。
白體恤的一角被弗道危塞進淺色牛仔褲中，腳上一雙潔白的板鞋與上衣搭配，顯得他整個人青春洋溢無比。
這種簡潔利索的裝扮讓莫哀歲晃了神。
但很快，莫哀歲發現，弗道危這一身淺色的衣服有些熟悉，她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那天，他是不是也穿成這樣晃了姐姐的神。”弗道危微微歪著頭，他捕捉到了莫哀歲的眼神變化，介於少年與成年的沙啞嗓音響起，“我穿成這個樣子，姐姐是不是也會喜歡我？”
莫哀歲回過神，眼前發冷。
弗道危模仿了隨青臨的穿搭，怪不得她會覺得有些熟悉。
莫哀歲在此時終於發現了，她發現之前的自己是多麽的愚蠢，她竟然將希望寄托在那群Alpha身上。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靠那個承諾規避一些沒必要的麻煩，躲避他們的欺/淩，然而麻煩的火車如脫韁的野馬，總是會脫離預定的軌道駛向未知的方向。
莫哀歲她根本拿捏不準那些養尊處優、頤指氣使的Alpha的想法，也無法準確地預判他們捉摸不透的行為，就像現在這般。
“瘋子！”
莫哀歲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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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熱搜這個事情, 莫哀歲手中轉動的筆便即刻停了下來。
她平靜的眼眸逐漸變的幽暗、深沈，嘴角翹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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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他們這些Alpha所賜，莫哀歲活兩輩子第一次像現在這般受“歡迎”。
莫哀歲一陣冷笑，精致的眉眼籠罩了一層陰霾。
她對此反感至極。
樁柱件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那一起是她莫哀歲想要的、想經歷的？
但莫哀歲沒有多少時間再去思索與二次分化阻滯劑之外的事了。
因為，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
距離這句身體的生日還有兩個多月，莫哀歲必須利用好為數不多的時間及時將二次分化阻滯劑研制出來。
莫哀歲收回思緒, 隨後將其他的事情拋之腦後。
她翻開紙質的筆記本，垂下眸子，目光停在記錄著上一次實驗數據的紙上——那紙上用只有莫哀歲自己能夠看的懂的拆分漢字表述著上一次的實驗結果。
不怪莫哀歲處事小心謹慎。
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在這個世界茍且偷生, 沒實在沒辦法將心安穩地放回她的肚子裏面。
多一份的小心，莫哀歲便會安全一分。
莫哀歲幹凈纖秀的手指點在白凈的紙上, 拔開筆帽，寫下一步的實驗思路——抑制翻譯後的蛋白修飾。
研制二次分化阻滯劑其實就是抑制基因的表達。
抑制基因的表達無非四種方式。
基因敲除、抑制轉錄、抑制翻譯與抑制翻譯後的蛋白修飾。①
其中最一勞永逸的方式就是進行基因手術, 敲掉一直表達二次分化的那段基因，從根源上徹底解決二次分化的可能。
但，莫哀歲也只能想一想。
在這個世界裏，聯邦政府明令禁止基因改造，他們能夠接受的最大的“基因手術”就是“基因美容”了。
而且，沒有哪個正規醫生敢搭上自己前途“迎難而上”。
莫哀歲也不敢去黑市手術。
在那裏進行手術, 危險重重。
一覺睡去, 莫哀歲很難保證自己是否還會再次醒來, 身上是否缺少一些重要“零件”。
出於種種現實考慮, 莫哀歲最終選擇了在星際中相對容易實現的技術——抑制翻譯後的蛋白修飾。
莫哀歲自己一個人進行實驗，優缺點都很明顯。
優點為安全性高, 被發現的幾率低。
缺點則是，實驗周期長，修了雙學位的她很有可能忙不過來。
忙不過來也要自己做。
她不能波及到隨青臨身上。
現在那些最關鍵的物質已經全部提取出來了，共計3種物質。
因自己的昏迷而沒拿到手的那份物質應該還在隨青臨手裏。
算上他手中的那一份3種物質，一共六種。
她接下來要做的是先拿到隨青臨手中的那份物質，然後與她手中的物質進行對比。
這一步驟相對於上一步來說簡單不少。
她只需要在兩個提取物之間對比，對比哪些物質是Alpha、Omega共有的，哪些是Alpha、Omega所特有的。
而那些Omega特有物質才真的算的上是實驗最關鍵數據，也是她阻止二次分化的關鍵。
當然，實驗不是一拍腦袋想當然的事。
在此之前莫哀歲她首先需要排除那個共有物質的也是關鍵物質的可能性。
當完成以上對比操作得到那個關鍵物質後，接下來莫哀歲就要分析這些物質的蛋白質結構組成了。
她需要根據蛋白質結構找到對蛋白質折疊起重要作用的相關部件，破壞相關節點的結構，使其不能夠形成正確的結構，從而抑制翻譯後的蛋白修飾，達到抑制基因表達的結果。
莫哀歲在紙上勾勾畫畫，走珠筆的筆尖在“皿水”二字上停了下來。
血液。
她之前購買的那份10ml的Omega血液還剩不到3ml。
接下來的實驗她必須謹慎使用，不能在實驗完成之前耗盡這為數不多的血液樣本。
當初的她初生牛犢不怕虎，想盡各種辦法弄來了珍貴的Omega血液樣本。
而下現在經受各方實力“毒打”下的莫哀歲沒有把握在聯邦政府下再弄來一份Omega血液了，其是當她得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底底下時。
一個不註意，她就得在牢獄裏等待二次分化了。
莫哀歲：“……”
這個笑話真冷。
莫哀歲無聲地嘲諷了自己一下。
長時間不寫字，握筆太久後她手腕有些用不上力。
莫哀歲停下來按了按指關節歇息了一下。
忽然莫哀歲擡起了眸子，她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距離上課鈴聲響起還有兩分鐘，就在這個時候，越來越多的同學開始湧入大階梯教室。
莫哀歲扭過頭，眸底閃過一絲驚異與不安。
一眼望過去，教室內用來隔開陌生人的的空餘位置除了莫哀歲右側還有兩個空位外都坐滿了人，甚至還有人搬來凳子坐在後排。
Omega中有Alpha，Alpha中有Beta，Beta中有Omega。
三大性別之間的隔膜似乎就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莫哀歲隱隱能察覺到，隱藏在人群中有一雙又一雙的眸子，像是古怪的森林裏面閃爍著眼眸的蝙蝠，隱晦地打量著她。
他們在混亂的種群中竊竊私語。
莫哀歲睫毛一顫，飛快地收回慌亂地眼眸。
筆尖挨在紙上，印出一團邊緣毛毛的黑點。
沈寂在身體的那段時間，莫哀歲以旁觀者的視角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
如今故事重現，莫哀歲發現自己對這種隱晦的目光仍然有些畏懼。
她不知道何時會突然冒出一個問她要信息素的Beta，何地冒出一個檢查她生/殖/器/官的同學，又會因何事得罪一個Alpha……
但對比起之前，莫哀歲這種畏懼情緒還是好了些許。
莫哀歲垂下眼簾，掩蓋住眸底的情緒。
公共課老師此時終於打開3D全息投影儀。
淡藍色巨型虛擬機甲模型投影在階梯教室半空中。
隨著儀器轉動，那機甲投影也在慢速旋轉著。
這能夠讓全階級教室內的學生看清楚機甲外觀和靠近門口一側的具體結構節點示意圖。
操作完這一切的老師掏出配套的能夠照在虛擬機甲上的激光筆。
老師站在講臺旁按了按，發現激光筆還能夠正常使用。
忽然，老師動作一頓，然後扶了扶差點兒滑掉的極厚眼鏡。
他欣慰地看著講臺下一眾愛學習的學生，有些熱淚盈眶。
他教書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盛況，上座率竟達到了可怕的數字——100%！
這足以讓他在一眾同事面前吹噓炫耀。
老師擰起衣領處的衣角頗為感性地擦了擦眼角。
“同學們最近是不是都看了機甲對抗賽開始對機甲結構這門課感興趣了？”
老師頭發稀疏，依稀可見自額頭反射的燈光，可愛可親的臉上笑意滿滿。
“在機甲對抗賽中，你們最喜歡哪一位Alpha？”
看著一屋子滿滿當當的學生，老師講課的欲/望達到任課以來的最高峰，他試圖用年輕人喜歡的話題將授課內容引出來。
“赫得溫！他進攻猛烈、拳拳到肉，打的對手是毫無反抗能力，我就喜歡這種硬剛！”
“明明是亞瑟好不好？赫得溫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莽夫！”
“你他媽的把嘴巴給我放幹凈點！放學你等著！”
“弗道危！表面弟弟實際爆發力極強，反差感才是最吊的！”
“皇子艾什·埃爾維斯！就喜歡那種溫柔那款的！”
“尤蘭！”
“當然是穆權臺了！他操作機甲的動作冷冽利索，從來不做多餘的步驟，一出手就將對手往絕路上逼，且他的動作十分具有觀賞性。綜上所述，穆權臺是這道題目的不二人選！”
老師笑瞇瞇地掃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每個同學都在踴躍發言，除了……
忽然老師的眼神與第一排的莫哀歲對視了一下。
莫哀歲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師就叫了她。
“這位同學，你最喜歡哪一位Alpha呢？”
老師伸手示意了一下莫哀歲回答一下這個自由度極高的問題。
這個同學漂漂亮亮的，就是人有點兒孤僻。
課堂上的視線隨著老師手部的示意方向紛紛看向莫哀歲。
莫哀歲僵硬著身體緩緩站起身。
她抿了抿唇。
即便大階梯教室內的同學目光已經很收斂了，但莫哀歲仍能察覺到背後那種隱晦的打量和看好戲的不明意味，她亦能聽見那種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猜猜看，你們覺得，她會說赫得溫還是會說弗道危？畢竟她只和這兩個Alpha有所關聯。”
“……都有關聯了還選他們兩個幹什麽？如果我是她，我就會選擇說出那些沒有關聯的Alpha名字！”
“？？為什麽啊？有什麽說法嗎？”
“說出那個Alpha的名字不就有關聯了嗎？”
“還得是你，腦袋轉的就是快昂！”
“哈哈哈，沒辦法，誰讓我聰明呢。”
“我個人投穆權臺一票。他個人魅力太大，應該無人能夠抵擋住。”
“穆權臺＋1！”
“加我身份證！強勢冷漠的那一款才是最香的！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我說的！”
穆權臺……？
聽到這個名字，莫哀歲背後的汗毛突然根根豎起，那個一臉冷漠的臉好似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用他看螻蟻的眼神蔑視地看著她。
莫哀歲莫名打了一個寒戰，眼睫顫了一下。
“同學？”
莫哀歲猛然回神。
身前是一臉熱切的老師，身後是看好戲的同學。
莫哀歲啞了聲。
她根本沒有看過此次軍事競賽，也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對不起老師，我最近生病沒有看機甲對抗賽，所以也沒喜歡的Alpha選手。”
莫哀歲本想說她最喜歡的Alpha是寧書青，但話到嘴邊她還是咽了回去。
寧書青的情況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她作為唯一一個代表三年級參加競賽的女Alpha，寧書青的一舉一動被人無限放大。
她剛剛才上了一次熱搜，她絕不能給寧書青惹上什麽麻煩……
“咦～猜錯了！”
“真裝啊，和3S+Alpha糾纏的最多的就是她了，還沒看過比賽、沒喜歡的Alpha……她那是不喜歡Alpha的樣子嗎？”
“哈哈哈哈哈！”
“你說的對！給你點個讚！”
“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慣的她！”
“女生嘛，不喜歡機甲很正常。”
“emmm，雖然我也不喜歡莫哀歲……但沒有一種可能，莫哀歲修的一門專業與機甲有關？除此之外，莫哀歲的課程設計還獲得了新人賽一等獎？”
“……然後呢？新人賽會很厲害嗎？她能和3S+的Alpha打成平手嗎？”
“你他爹的是杠精吧？你是用你小腦思考問題的嗎？”
“有一說一，我覺得她真的挺酷的，能先後迷倒兩個Alpha……”
“……這還酷？那不是綠茶婊嗎？誰知道她背後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勾/引他們。”
“沒人覺得她很裝嗎？”
“那也很酷啊！你什麽時候見過SSS＋的Alpha對Beta上心過？帶入莫哀歲的視角看弗道危大人因我和Beta異性在一起而吃醋，簡直不要太爽！要是我能和莫哀歲做朋友也學到這種手段就好了……”
“弗道危他不是皇家學院的人嘛，他很有可能不知道莫哀歲曾經到底做過什麽事，只是一時被她引誘了而已……可能是那什麽信息素……”
“……發明信息素的事，莫哀歲不是在討論室澄清過一次了嗎？”
“是嘛？我不知道，不過，哪又怎麽樣？關我什麽事？”
“有一說一，她長得可真醜，一看就是一副婊/子樣！”
教室後援響起竊竊私語的起哄聲，他們肆意的對莫哀歲評頭論足，嘲笑、諷刺她的回答。
莫哀歲站著，能夠將教室內所有的聲音盡收耳底。
她此時多麽想對他們說一句，垃圾，去你大爺的。
但是她不能，也不可以。
在這個階級，就連性別都十分分明的世界，Beta不能如此行事。
老師似乎也沒想到莫哀歲是這個回答，他楞了楞，然後才點點頭讓莫哀歲坐下。
老師年紀頗大且耳背，自然也沒聽到班級的討論，他只覺得上課氣氛十分的輕松。
“沒關系啊沒關系，這位同學得好好愛護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了身體，再聰明的腦袋都無濟於事。”
“哈哈哈哈，愛護個屁。”
“怎麽可能愛護身體呢，她全部的心思都用來勾/引Alpha了吧！”
莫哀歲緩慢地坐下，眨眨眼，眸低一片陰暗，然後將手指捏出一片青痕。
下課鈴聲還沒響起之前，莫哀歲就收拾好了書包，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等待鈴聲的響起。
被她期待著的鈴聲終於響起。
莫哀歲松了一口氣，終於得此時機從讓她窒息的環境中脫離出來。
然而，莫哀歲還未開心幾秒，便立即被打入了寒冷的極獄。
“姐姐……等到你了，去吃飯嗎？”
黃色的發梢打著卷，迎著夏日的微風顫動著好似再和莫哀歲打著招呼。
如果滅有發生那些事的話，莫哀歲會認為眼前的少年溫柔可親。
但，莫哀歲面無表情的與弗道危對視，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網上的痕跡可抹去，可記憶裏的卻不會。
少年站在陽光下。
白體恤的一角被弗道危塞進淺色牛仔褲中，腳上一雙潔白的板鞋與上衣搭配，顯得他整個人青春洋溢無比。
這種簡潔利索的裝扮讓莫哀歲晃了神。
但很快，莫哀歲發現，弗道危這一身淺色的衣服有些熟悉，她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那天，他是不是也穿成這樣晃了姐姐的神。”弗道危微微歪著頭，他捕捉到了莫哀歲的眼神變化，介於少年與成年的沙啞嗓音響起，“我穿成這個樣子，姐姐是不是也會喜歡我？”
莫哀歲回過神，眼前發冷。
弗道危模仿了隨青臨的穿搭，怪不得她會覺得有些熟悉。
莫哀歲在此時終於發現了，她發現之前的自己是多麽的愚蠢，她竟然將希望寄托在那群Alpha身上。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靠那個承諾規避一些沒必要的麻煩，躲避他們的欺/淩，然而麻煩的火車如脫韁的野馬，總是會脫離預定的軌道駛向未知的方向。
莫哀歲她根本拿捏不準那些養尊處優、頤指氣使的Alpha的想法，也無法準確地預判他們捉摸不透的行為，就像現在這般。
“瘋子！”
莫哀歲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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