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位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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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兩位師尊
謝涼宸見桑銀由試探著吃，慢慢到放開了吃，心下暗喜。
沈雲移吃起火鍋來比桑銀自然多了，完全不需要心理建設，就算從來沒吃過火鍋，他接受起來也很快，吃得很開心。
一個仙風道骨的人，一只手挽著白袖子，一只手夾著肥牛卷在涮，這場景還真是有些夢幻。
桑銀吃起火鍋可愛極了，每嘗試一種新食物，臉上都會震驚一次，可愛得簡直惹人憐。
謝涼宸還特意兌換了一碟兔子慕斯，專門給師尊吃的。
桑銀對著躺在抹茶粉裏的小兔子，一直不忍心下口，最後還是謝涼宸直接拿勺子叉起一塊兔子屁股硬生生塞進桑銀嘴裏，他才被迫吃了下去。
謝涼宸招呼著兩位師尊吃好喝好之後，終於到了重頭戲。
沈雲移吃飽之後就把筷子放了下來，環抱著手臂，似乎想看看謝涼宸又想做些什麽。
只見謝涼宸舉起手中的一杯抹茶生椰，激情澎湃地站了起來：
“兩位師尊，今天是我謝涼宸人生中的大日子！”
沈雲移嘴角含著一抹淺笑，不作聲色，瞇起的雙眸墨色深沈。
桑銀則低著頭，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小湯匙，輕輕戳著殘缺不全的兔子慕斯，不知道在想什麽。
“宸兒從小無父無母，幸虧師尊把我撿走，這才得以長大成人。師尊，我敬你一杯！”
謝涼宸端起自己的抹茶生椰，桑銀終於回過神來，也拿起了手邊的一杯清茶。
二人的杯子相撞，發出一聲脆響，桑銀臉上卻不見歡喜。
宸兒要走的這條路，他為她鋪平了。
可是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鑄造師終究不屬於武道，宸兒想要在這條路上行走，不知何時才會擁有自保的能力？
謝涼宸吸了一口抹茶生椰，又豪情萬丈地對著沈雲移說：
“沈師尊，雖然我們也才剛認識，但是不影響我們之後將會成為一對牛逼哄哄的師徒。”
沈雲移臉上的微笑有一絲僵硬。
他還以為謝涼宸起碼會弄個正經儀式，沒想到就這麽直接在餐桌上拜師。
算了，都吃著這什麽火鍋了，他還指望這拜師儀式有多正經？
幸好沈雲移本來也不是什麽非常將就繁文縟節的人，他無奈地淺笑了一下，舉起酒杯，和謝涼宸碰了碰。
謝涼宸見沈雲移並沒有拒絕，開心得將抹茶生椰一飲而盡。
正當沈雲移以為謝涼宸會對自己行跪拜之禮，正式結成師徒關系時，謝涼宸卻突然轉身走向後面。
沈雲移和桑銀也是現在才註意到，這小房間內竟掛著一片碎花幕布。
這幕布的顏色和房間顏色極為搭配，兩人一開始還以為是謝涼宸有什麽閨房之物，不便被他們看到才遮上的，所以沒太註意。
可是下一刻，只見謝涼宸單手拽住幕布一角，往外使勁一揚——
那一刻，沈雲移的眸子閃過一絲震驚。
兩把太師椅，中間一張小桌子，上面擺著拜師需要的所有用具，凈手凈心的水盆，還有兩小盒開智用的朱砂。
原來剛才的火鍋不過只是開場戲，謝涼宸在酒席上與自己碰杯，只不過是再次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收她為徒。
這些布置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原來這小妮子從來沒忘記過尊師重道。
有意思，沈雲移瞇起了眼睛。
謝涼宸轉過身來，鄭重地朝二位師尊俯身：“請師尊和沈師尊上座。”
桑銀有些遲鈍地看著謝涼宸：“吾……也要上座？”
“當然，”謝涼宸的眸子裏滿是堅定，“師尊您從小把我帶大，這十八年來，宸兒還未曾向您行過拜師之禮，如今必須補上。”
桑銀眼眸中蕩起了覆雜的神色，有震撼，有感動，更多的是震驚。
他從小把宸兒撫養大，宸兒也從小叫師尊叫到大，這師徒關系維持得理所當然，這麽多年來桑銀從未提起過拜師一事。可是他沒想到宸兒原來一直惦記著，這讓桑銀有一種孩子一瞬間長大了懂事了的感覺。
沈雲移看桑銀滯在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等什麽呢，上座啊。”
桑銀這才回過神來，走到了右邊的位置，輕輕坐下。
沈雲移見桑銀坐在了師父的位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主動走向師母的位置，也端坐了下來。
謝涼宸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反正就那兩個位置，誰當爸爸誰當媽媽有什麽區別？
沈雲移見桑銀一直是一副呆楞楞的神態，嘆了口氣，決定自己來主導這場拜師儀式。
拜師儀式第一禮，便是拜祖師或行業保護神，表示對本行業敬重。
座上這二位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高人，桑銀年紀輕輕登頂劍道之巔，沈雲移在鑄造手藝上空前絕後，這兩位便是祖師爺。
謝涼宸幹脆地利落行了第一禮。
第二禮便是行拜師禮，謝涼宸拜得依舊即為幹脆，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從身後拿出兩個大紙包，將其恭敬獻上。
沈雲移甚至不用猜，就知道裏面包的是六禮束脩。
謝涼宸這姑娘看起來大大咧咧，快嘴快舌，實際上該有的禮節是一點都沒少。
沈雲移悄悄向桑銀真氣傳音道：“阿銀，你把你家孩子教得不錯嘛。”
桑銀真想說自己從來沒教過謝涼宸這些，想了想卻還是沒說出口，手中的六禮束脩似有千斤重。
桑銀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點都不了解他親手帶大的孩子。
他曾以為宸兒單純可愛不谙世事，沒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宸兒早已自己把自己培養成一個成熟的人。
沈雲移笑瞇瞇地收下紙包，然後指了指身旁的水盆，說：“來凈手吧。”
謝涼宸點了點頭，乖乖上前，將手浸入水中，認真地搓洗起來。
謝涼宸攪動的水聲若有似無地傳進桑銀的耳朵裏，就像在他心上微微撓起癢來，那種感覺十分微妙。
他用餘光望著謝涼宸的側臉，她正專心致志地凈手，黑色的胎記雖然遍布大半張側顏，但依然能看得出她的底子。
纖長的睫毛，小巧的水滴鼻，俏皮的雙唇，就算被烏黑的胎記蓋住，也能看出這分明是很可愛的長相。
可是桑銀這些年來尋遍法子，找遍藥方，各種方法都試過了，還是無法消除謝涼宸臉上的胎記。
她也曾整日為容貌哭哭啼啼，哭著鬧著說自己長得不如其他姑娘好看，可是，桑銀這幾個月來似乎好久未曾聽到她提起容貌醜陋的事情了。
她不再為長相和劍脈哭哭啼啼，也不再整日纏著桑銀撒嬌耍賴，而是開始忙起了鑄造，甚至自己籌劃拜師儀式。
她開始真正為自己考慮，為自己的人生規劃了。
凈手之後，謝涼宸擦幹凈手上的水分，來到了最後一個環節，朱砂啟智。
“師尊，請為我點上朱砂。”謝涼宸把朱砂捧到桑銀面前。
沈浸在思緒中的桑銀半天聽不到謝涼宸的聲音，黑睫一顫，張開眼，眼神由覆雜轉為清明：“好。”
桑銀溫暖修長的手指握著毛筆，略帶顫抖地蘸上朱砂，輕輕在她眉心落下一點，就像是觸碰著一件極為珍貴的瓷器，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溫柔細致。
“宸兒，你真的長大了。”他輕聲感嘆道。
謝涼宸擡起臉蛋笑了笑，這時另一只毛筆又伸了過來，只見沈雲移又在相同的地方繼續蓋了一筆，末了，還曲起手指輕輕彈了彈她的腦門，說：
“小屁孩，以後跟著我可不許咋咋呼呼，免得敗了我沈雲移的名聲，知道了嗎？”
謝涼宸仰著頭，開朗地露出了八顆牙齒：
“是！”
師徒三人相視而笑，正是其樂融融的場景，一個弟子突然著急忙慌地闖了進來——
“師尊，不好了，張連城師兄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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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涼宸見桑銀由試探著吃，慢慢到放開了吃，心下暗喜。
沈雲移吃起火鍋來比桑銀自然多了，完全不需要心理建設，就算從來沒吃過火鍋，他接受起來也很快，吃得很開心。
一個仙風道骨的人，一只手挽著白袖子，一只手夾著肥牛卷在涮，這場景還真是有些夢幻。
桑銀吃起火鍋可愛極了，每嘗試一種新食物，臉上都會震驚一次，可愛得簡直惹人憐。
謝涼宸還特意兌換了一碟兔子慕斯，專門給師尊吃的。
桑銀對著躺在抹茶粉裏的小兔子，一直不忍心下口，最後還是謝涼宸直接拿勺子叉起一塊兔子屁股硬生生塞進桑銀嘴裏，他才被迫吃了下去。
謝涼宸招呼著兩位師尊吃好喝好之後，終於到了重頭戲。
沈雲移吃飽之後就把筷子放了下來，環抱著手臂，似乎想看看謝涼宸又想做些什麽。
只見謝涼宸舉起手中的一杯抹茶生椰，激情澎湃地站了起來：
“兩位師尊，今天是我謝涼宸人生中的大日子！”
沈雲移嘴角含著一抹淺笑，不作聲色，瞇起的雙眸墨色深沈。
桑銀則低著頭，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小湯匙，輕輕戳著殘缺不全的兔子慕斯，不知道在想什麽。
“宸兒從小無父無母，幸虧師尊把我撿走，這才得以長大成人。師尊，我敬你一杯！”
謝涼宸端起自己的抹茶生椰，桑銀終於回過神來，也拿起了手邊的一杯清茶。
二人的杯子相撞，發出一聲脆響，桑銀臉上卻不見歡喜。
宸兒要走的這條路，他為她鋪平了。
可是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鑄造師終究不屬於武道，宸兒想要在這條路上行走，不知何時才會擁有自保的能力？
謝涼宸吸了一口抹茶生椰，又豪情萬丈地對著沈雲移說：
“沈師尊，雖然我們也才剛認識，但是不影響我們之後將會成為一對牛逼哄哄的師徒。”
沈雲移臉上的微笑有一絲僵硬。
他還以為謝涼宸起碼會弄個正經儀式，沒想到就這麽直接在餐桌上拜師。
算了，都吃著這什麽火鍋了，他還指望這拜師儀式有多正經？
幸好沈雲移本來也不是什麽非常將就繁文縟節的人，他無奈地淺笑了一下，舉起酒杯，和謝涼宸碰了碰。
謝涼宸見沈雲移並沒有拒絕，開心得將抹茶生椰一飲而盡。
正當沈雲移以為謝涼宸會對自己行跪拜之禮，正式結成師徒關系時，謝涼宸卻突然轉身走向後面。
沈雲移和桑銀也是現在才註意到，這小房間內竟掛著一片碎花幕布。
這幕布的顏色和房間顏色極為搭配，兩人一開始還以為是謝涼宸有什麽閨房之物，不便被他們看到才遮上的，所以沒太註意。
可是下一刻，只見謝涼宸單手拽住幕布一角，往外使勁一揚——
那一刻，沈雲移的眸子閃過一絲震驚。
兩把太師椅，中間一張小桌子，上面擺著拜師需要的所有用具，凈手凈心的水盆，還有兩小盒開智用的朱砂。
原來剛才的火鍋不過只是開場戲，謝涼宸在酒席上與自己碰杯，只不過是再次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收她為徒。
這些布置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原來這小妮子從來沒忘記過尊師重道。
有意思，沈雲移瞇起了眼睛。
謝涼宸轉過身來，鄭重地朝二位師尊俯身：“請師尊和沈師尊上座。”
桑銀有些遲鈍地看著謝涼宸：“吾……也要上座？”
“當然，”謝涼宸的眸子裏滿是堅定，“師尊您從小把我帶大，這十八年來，宸兒還未曾向您行過拜師之禮，如今必須補上。”
桑銀眼眸中蕩起了覆雜的神色，有震撼，有感動，更多的是震驚。
他從小把宸兒撫養大，宸兒也從小叫師尊叫到大，這師徒關系維持得理所當然，這麽多年來桑銀從未提起過拜師一事。可是他沒想到宸兒原來一直惦記著，這讓桑銀有一種孩子一瞬間長大了懂事了的感覺。
沈雲移看桑銀滯在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等什麽呢，上座啊。”
桑銀這才回過神來，走到了右邊的位置，輕輕坐下。
沈雲移見桑銀坐在了師父的位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主動走向師母的位置，也端坐了下來。
謝涼宸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反正就那兩個位置，誰當爸爸誰當媽媽有什麽區別？
沈雲移見桑銀一直是一副呆楞楞的神態，嘆了口氣，決定自己來主導這場拜師儀式。
拜師儀式第一禮，便是拜祖師或行業保護神，表示對本行業敬重。
座上這二位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高人，桑銀年紀輕輕登頂劍道之巔，沈雲移在鑄造手藝上空前絕後，這兩位便是祖師爺。
謝涼宸幹脆地利落行了第一禮。
第二禮便是行拜師禮，謝涼宸拜得依舊即為幹脆，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從身後拿出兩個大紙包，將其恭敬獻上。
沈雲移甚至不用猜，就知道裏面包的是六禮束脩。
謝涼宸這姑娘看起來大大咧咧，快嘴快舌，實際上該有的禮節是一點都沒少。
沈雲移悄悄向桑銀真氣傳音道：“阿銀，你把你家孩子教得不錯嘛。”
桑銀真想說自己從來沒教過謝涼宸這些，想了想卻還是沒說出口，手中的六禮束脩似有千斤重。
桑銀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點都不了解他親手帶大的孩子。
他曾以為宸兒單純可愛不谙世事，沒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宸兒早已自己把自己培養成一個成熟的人。
沈雲移笑瞇瞇地收下紙包，然後指了指身旁的水盆，說：“來凈手吧。”
謝涼宸點了點頭，乖乖上前，將手浸入水中，認真地搓洗起來。
謝涼宸攪動的水聲若有似無地傳進桑銀的耳朵裏，就像在他心上微微撓起癢來，那種感覺十分微妙。
他用餘光望著謝涼宸的側臉，她正專心致志地凈手，黑色的胎記雖然遍布大半張側顏，但依然能看得出她的底子。
纖長的睫毛，小巧的水滴鼻，俏皮的雙唇，就算被烏黑的胎記蓋住，也能看出這分明是很可愛的長相。
可是桑銀這些年來尋遍法子，找遍藥方，各種方法都試過了，還是無法消除謝涼宸臉上的胎記。
她也曾整日為容貌哭哭啼啼，哭著鬧著說自己長得不如其他姑娘好看，可是，桑銀這幾個月來似乎好久未曾聽到她提起容貌醜陋的事情了。
她不再為長相和劍脈哭哭啼啼，也不再整日纏著桑銀撒嬌耍賴，而是開始忙起了鑄造，甚至自己籌劃拜師儀式。
她開始真正為自己考慮，為自己的人生規劃了。
凈手之後，謝涼宸擦幹凈手上的水分，來到了最後一個環節，朱砂啟智。
“師尊，請為我點上朱砂。”謝涼宸把朱砂捧到桑銀面前。
沈浸在思緒中的桑銀半天聽不到謝涼宸的聲音，黑睫一顫，張開眼，眼神由覆雜轉為清明：“好。”
桑銀溫暖修長的手指握著毛筆，略帶顫抖地蘸上朱砂，輕輕在她眉心落下一點，就像是觸碰著一件極為珍貴的瓷器，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溫柔細致。
“宸兒，你真的長大了。”他輕聲感嘆道。
謝涼宸擡起臉蛋笑了笑，這時另一只毛筆又伸了過來，只見沈雲移又在相同的地方繼續蓋了一筆，末了，還曲起手指輕輕彈了彈她的腦門，說：
“小屁孩，以後跟著我可不許咋咋呼呼，免得敗了我沈雲移的名聲，知道了嗎？”
謝涼宸仰著頭，開朗地露出了八顆牙齒：
“是！”
師徒三人相視而笑，正是其樂融融的場景，一個弟子突然著急忙慌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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