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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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我愛你
顏星逸宛如做了錯事的學生，手指揉搓著褲縫，明明誤會別人的是他，一雙貓瞳裏卻裝著委屈。
方明熙對顏星逸這副模樣向來是沒轍的，他無奈地揉了下眉心，長嘆一口氣。
這口氣嘆得顏星逸更慌，他伸出手抓住方明熙的衣袖，略帶討好地晃了兩下：“我錯了，你別生氣呀。”
“我沒生氣。”
不如說，方明熙氣的是自己。
事實上，謝君晨猜得一點也不錯。方知新的原意就是想撮合方明熙和楊帆輕，正如謝君晨說錯，要找人給方明熙撐腰，楊氏很合適，楊帆輕更是那個再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方明熙拒絕了。
他實在厭惡這種商業聯姻，把兩個人的一生當作商品，只要覺得能升值，就以合適為理由將他們綁在一塊。方明熙想起周行雲宣布訂婚的時候，夏子白三天三夜沒合眼，憔悴得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模樣，就對方知新的決定感到一陣反胃。
方明熙對此的態度極其強硬，方知新卻不願讓步。而當方明熙向他提出強烈抗議時，他問道：
“你喜歡的那個小情人，叫什麽來著？”
方明熙擰著眉反駁：“他不是什麽情人，你放尊重一點。”
“隨便是什麽，我記得他是在億興上班，負責徐隆的項目，沒錯吧？”方知新淡淡道，“我猜億興應該不會介意給這個項目換一個負責人的。”
方明熙對方知新的無恥感到火冒三丈，他雙手撐在紅木桌上，咬牙道：“你動他試試？！”
“那取決於你。”
方知新冷靜地合上文件，從眼鏡上方看向怒火中燒的方明熙：“我不懂你為什麽這麽生氣，只不過是訂婚而已，姓楊的也許根本活不到你和楊帆輕結婚，到時候你完全可以離婚，愛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怒氣達到頂點時，方明熙反而冷靜下來了，他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方知新：“所以你跟我媽結婚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是嗎？”
方知新皺起眉頭：“這不是一回事，你懂什麽……”
“是，我不懂！但我起碼還記得我媽是怎麽在那段日子熬過來的。”方明熙打斷他 ，“我不會和楊帆輕結婚，更不會跟她訂婚。我不是你，方知新，我做不到像你這麽無恥。”
他嗤笑一聲：“你可以死了這條心了，順便再想想，怎麽跟我媽解釋剛剛那些話。”
“方明熙！”
從方明熙進房以來，方知新臉上第一次露出惱怒的神情，他握起桌上的鎮紙，往方明熙的方向用力扔去。
方明熙側頭躲開，鎮紙越過他的肩砸在墻上，而同時，他也用力往桌前的椅子踹了一腳，房間內相繼響起兩聲巨響。
沒過多久，書房的木門被敲響，外面傳來一個溫婉的聲音：“知新，西西，你們怎麽啦？”
“沒事，我不小心把東西摔了。”
方知新率先開口，瞥了方明熙一眼。
“沒事，媽，”方明熙提高音量，“我想吃西瓜，能麻煩你幫我把它從冰箱裏拿出來嗎？”
“喔，好。”那個溫婉的聲音微頓，“你們別吵架哦。”
“知道了。”
方明熙撿起地上的鎮紙，扔回滿桌淩亂的文件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方知新。
方知新往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椅子撿起來。”
方明熙翻了個白眼，把自己踢倒的椅子放回了原位。
已近花甲的男人難得地露出了疲態，他脫下眼鏡，揉了下鼻根：“你給我出一個代替聯姻的方案。”
“你不能動阿逸。”
方知新瞪了他一眼：“三個月，你找得到我就不動。”
三個月，又是三個月。
方明熙最開始就打算只回天傳待三個月，然而上班哪有結束一說，如今三個月變六個月，方知新終於圖窮匕見，把他抓回來繼承家業的心思是一點都不藏，還要他自己去想辦法，坐穩繼承人的位置。
任方明熙再不情願，他也不得不承認，方知新有些話說得確實沒錯，現在的他根本保護不了顏星逸。
他新養的小貓如此漂亮，漂亮到惹得數不清的蟲子惦記。這不是小貓的錯，是蟲子們的錯，方明熙不會抱怨他的貓，只會任勞任怨地驅趕蟲子，偶爾一時疏忽，可能也會被蟲子叮上兩口。
他未有鎧甲，卻已有軟肋，這次是方知新，下次還會有誰，覬覦他漂亮的肋骨？
方明熙再也不想在方知新口中聽見顏星逸的名字了。
那段時間的他廢寢忘食，一邊在新銳公司裏尋找合作方，一邊為找一個能替代聯姻的方法撓破了頭，直到他和曉雲科技的負責人接觸時，在會議室見到本不該出現在此的楊帆輕。
楊帆輕曾問他，是什麽讓他決定拒絕楊氏。方明熙低頭看看纏在腕上的墨綠手繩，回答道：“一個很重要的人。”
楊帆輕露出了心領神會的表情。
方明熙最終只花一個月便和楊帆輕簽下了合同，把方知新開心得見牙不見眼，久違地誇他做得不錯。
方明熙不覺得這算什麽讚美，心底的白眼都要翻上了天。方知新得意洋洋的嘴臉讓他忍不住懷疑，這老頭對楊帆輕的狀況根本是早有預料，只不過是設了個局讓自己往裏跳，奈何他沒有證據。
他和楊帆輕的合作並沒有說的那麽簡單。方明熙總不能坐著看楊帆輕自己努力，不僅要幫她達到目的，還要解決她父親和那個不成器的草包弟弟，其中還有許多不可道的彎彎繞繞。
方明熙自然是不會說顏星逸這些危險的東西的，他只想告訴顏星逸，對方說的那些，自己做到了。
他想聽顏星逸再對自己說一次：“你做得很好。”
把楊帆輕介紹給顏星逸不過是方明熙的一點私心，假如他註定要呆在天傳，他希望能將顏星逸圈入自己的陣營。
可惜的是，他太久沒有出席這種場合，一心只想著把自己努力的成果呈現給顏星逸看，忘記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密切關註著，同時也忘記了，流言會以秒為速度發酵。
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終究是發生了，那些糟糕的流言還是傳進了顏星逸的耳中。
“阿逸，我不喜歡楊帆輕，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方明熙一字一句地道，“我只會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你懂嗎？”
顏星逸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方明熙喜歡的人早有具象，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要追溯到那個坐在江邊的孤獨背影……不，比那更早，或許是在爺爺的忌日那天，當他和方知新大吵一架之後，回家看到一盒十三街的蛋糕那一瞬，又可能要再往前，在木棉樹下的匆匆一面。
感情本就是無法用理智分析的。
他一直不敢確定顏星逸的心思。顏星逸總是很多秘密，而且藏得很好，方明熙用一些不算光彩的手段，才窺探到些許，甚至借哄騙偷來一些親密行為的機會，可這是不對的。
他再不敢窺探第二次，只能小心翼翼地猜測對方的想法。
方明熙覺得顏星逸應當也是喜歡自己的，可當他想要鼓起勇氣進一步的時候，卻不慎暴露了糟糕的一面。
他縮了回去，方明熙何嘗不是一個膽小鬼。
而此時此刻，方明熙忽然想起，剛剛踏下樓梯最後一階時，顏星逸的臉色如此蒼白。
他不敢想象，顏星逸是如何在那些流言中度過幾個小時，在見到楊帆輕的一刻，又是什麽心情。
密密麻麻的酸痛從心臟處蔓延，方明熙已顧不得太多，他轉過身，神情認真地看著顏星逸：
“我喜歡你。”
“不，不止是喜歡，”方明熙眼中流淌著溫柔的河，好似生怕他聽不見一樣，鄭重其事地重覆了一遍，“顏星逸，我愛你。”
顏星逸傻楞楞地看著方明熙，手心不知何時已冒了汗，五指情不自禁地蜷起，在方明熙的衣袖上攥出皺痕。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可沒有，因為方明熙說了兩遍。
顏星逸擡手捏捏自己的臉，確實是痛的，不是做夢。
方明熙失笑，握住他的手腕：“是真的，別捏，都紅了。”
顏星逸似乎又看到了那位法官，他興高采烈地給自己判處無罪釋放，並說要給他送一個禮物。
那個禮物就是你喜歡的人也會喜歡你。
顏星逸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左手的腕表上，銀色表帶半指寬，卻恰巧掩蓋住那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不堪的痕跡。
他從沒奢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幸運的一天，畢竟這十多年以來，他都一直以為自己像那個女人說的一樣，是不配被人喜歡的。
沒有人願意跟他當朋友，很正常，沒有人愛他，也很正常。
他之所以會相信方明熙也許會和楊帆輕訂婚，就是因為他覺得，楊帆輕很適合方明熙。
即便是現在，即便他已經知道方明熙和楊帆輕之間什麽也沒有，顏星逸也依舊覺得楊帆輕很適合站在方明熙身邊。
楊帆輕優秀，美麗，有魄力，野心勃勃，而不是像他這樣，敏感多疑，好似怪物，隨時可能把手上的刀指向方明熙，傷害他最喜歡的人。
可方明熙卻說，他愛他。
就好像八年前，他突如其來地跑到自己面前，對他說：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方明熙的臉忽然變得模糊起來，顏星逸只能聽見他的語氣慌亂不已：“你別哭啊……你想給我什麽答案都可以，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要是不喜歡我也沒關系的，不對，那還是有關系……”
顏星逸伸出手，抱住了他，方明熙整個人僵在原地。
參天大樹用了八年，終於開出了花，顏星逸側耳，能聽見花苞在他的心底相繼綻放，那是世界上最悅耳的聲音。
“方明熙，”他緩慢地回答，“我也愛你。”
當年沒能給出的回應，在這個晚上，顏星逸將它們連同自己的心，一並交到了方明熙的手上。
作者有話說：
給小方點播一首《人類不宜飛行》——
願叫這冰冷人間因我升溫
被困低窪裏人生拾回飛行
修好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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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新皺起眉頭：“這不是一回事，你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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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熙側頭躲開，鎮紙越過他的肩砸在墻上，而同時，他也用力往桌前的椅子踹了一腳，房間內相繼響起兩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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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方明熙再不情願，他也不得不承認，方知新有些話說得確實沒錯，現在的他根本保護不了顏星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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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楊帆輕的合作並沒有說的那麽簡單。方明熙總不能坐著看楊帆輕自己努力，不僅要幫她達到目的，還要解決她父親和那個不成器的草包弟弟，其中還有許多不可道的彎彎繞繞。
方明熙自然是不會說顏星逸這些危險的東西的，他只想告訴顏星逸，對方說的那些，自己做到了。
他想聽顏星逸再對自己說一次：“你做得很好。”
把楊帆輕介紹給顏星逸不過是方明熙的一點私心，假如他註定要呆在天傳，他希望能將顏星逸圈入自己的陣營。
可惜的是，他太久沒有出席這種場合，一心只想著把自己努力的成果呈現給顏星逸看，忘記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密切關註著，同時也忘記了，流言會以秒為速度發酵。
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終究是發生了，那些糟糕的流言還是傳進了顏星逸的耳中。
“阿逸，我不喜歡楊帆輕，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方明熙一字一句地道，“我只會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你懂嗎？”
顏星逸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方明熙喜歡的人早有具象，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要追溯到那個坐在江邊的孤獨背影……不，比那更早，或許是在爺爺的忌日那天，當他和方知新大吵一架之後，回家看到一盒十三街的蛋糕那一瞬，又可能要再往前，在木棉樹下的匆匆一面。
感情本就是無法用理智分析的。
他一直不敢確定顏星逸的心思。顏星逸總是很多秘密，而且藏得很好，方明熙用一些不算光彩的手段，才窺探到些許，甚至借哄騙偷來一些親密行為的機會，可這是不對的。
他再不敢窺探第二次，只能小心翼翼地猜測對方的想法。
方明熙覺得顏星逸應當也是喜歡自己的，可當他想要鼓起勇氣進一步的時候，卻不慎暴露了糟糕的一面。
他縮了回去，方明熙何嘗不是一個膽小鬼。
而此時此刻，方明熙忽然想起，剛剛踏下樓梯最後一階時，顏星逸的臉色如此蒼白。
他不敢想象，顏星逸是如何在那些流言中度過幾個小時，在見到楊帆輕的一刻，又是什麽心情。
密密麻麻的酸痛從心臟處蔓延，方明熙已顧不得太多，他轉過身，神情認真地看著顏星逸：
“我喜歡你。”
“不，不止是喜歡，”方明熙眼中流淌著溫柔的河，好似生怕他聽不見一樣，鄭重其事地重覆了一遍，“顏星逸，我愛你。”
顏星逸傻楞楞地看著方明熙，手心不知何時已冒了汗，五指情不自禁地蜷起，在方明熙的衣袖上攥出皺痕。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可沒有，因為方明熙說了兩遍。
顏星逸擡手捏捏自己的臉，確實是痛的，不是做夢。
方明熙失笑，握住他的手腕：“是真的，別捏，都紅了。”
顏星逸似乎又看到了那位法官，他興高采烈地給自己判處無罪釋放，並說要給他送一個禮物。
那個禮物就是你喜歡的人也會喜歡你。
顏星逸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左手的腕表上，銀色表帶半指寬，卻恰巧掩蓋住那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不堪的痕跡。
他從沒奢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幸運的一天，畢竟這十多年以來，他都一直以為自己像那個女人說的一樣，是不配被人喜歡的。
沒有人願意跟他當朋友，很正常，沒有人愛他，也很正常。
他之所以會相信方明熙也許會和楊帆輕訂婚，就是因為他覺得，楊帆輕很適合方明熙。
即便是現在，即便他已經知道方明熙和楊帆輕之間什麽也沒有，顏星逸也依舊覺得楊帆輕很適合站在方明熙身邊。
楊帆輕優秀，美麗，有魄力，野心勃勃，而不是像他這樣，敏感多疑，好似怪物，隨時可能把手上的刀指向方明熙，傷害他最喜歡的人。
可方明熙卻說，他愛他。
就好像八年前，他突如其來地跑到自己面前，對他說：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方明熙的臉忽然變得模糊起來，顏星逸只能聽見他的語氣慌亂不已：“你別哭啊……你想給我什麽答案都可以，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要是不喜歡我也沒關系的，不對，那還是有關系……”
顏星逸伸出手，抱住了他，方明熙整個人僵在原地。
參天大樹用了八年，終於開出了花，顏星逸側耳，能聽見花苞在他的心底相繼綻放，那是世界上最悅耳的聲音。
“方明熙，”他緩慢地回答，“我也愛你。”
當年沒能給出的回應，在這個晚上，顏星逸將它們連同自己的心，一並交到了方明熙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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