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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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樓梯間
看到顏星逸，方明熙也頗為詫異，礙於外人在場，他很快便收斂起所有情緒，包括那點煩躁與尷尬。
電梯其實還有很多位置，徐總的秘書卻有些躊躇不前，方明熙見狀，往旁邊挪了一步：“進來吧。”
聞言，秘書也不再猶豫，按著電梯朝顏星逸笑：“顏總請。”
顏星逸走進電梯，才發現方明熙身後還站著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約莫是三四十歲的年紀，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雙眸藏在金絲眼鏡後，身穿深灰色西裝，文質彬彬。他看見顏星逸，溫和地笑笑，輕輕點了點頭。
出於禮貌，顏星逸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外人太多，顏星逸不敢亂看，垂著眼眸站在方明熙身側。他的目光落在身側那人的袖口處，扣子是一顆淡金色貓眼石，好似八仔的眼睛，光一眼就能看出來，必定十分名貴。
也不知道方明熙平時是把這些東西放哪，在家好像從沒見過。
再靠近一些，顏星逸還能聞到淡淡的古龍水香。
人是那個人，明明今早還和自己在被窩裏胡鬧，此時卻一反往日，西裝革履，穿著打扮是陌生的，氣味也是陌生的。
耳邊想起熟悉的聲音：“劉秘書，這位是？”
嗯，連語氣也是陌生的。顏星逸想。
“噢，這位是億興的顏總監，這位是肖助理。”劉秘書不知他為何突然會對顏星逸感興趣，連忙介紹道，“顏總監，這位是方總。”
這個稱呼讓顏星逸感覺到一絲尷尬，他用餘光往肖欣欣的方向瞥了一眼，後者垂著腦袋，憋笑憋得仿佛要厥過去。
一只手遞到自己面前。顏星逸擡起眼眸，方明熙微微彎著唇角：“你好，我是方明熙。”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詭異感覺變得格外強烈。他稍稍定神，握上那只大手：“你好，我是顏星逸。”
方明熙自動忽略劉秘書介紹的另一個人，桃花眼只盯著顏星逸：“顏總監一表人才，希望以後有機會共事。”
這種套話顏星逸聽得不少，從方明熙嘴裏說出來，總好像有別的意思。
思緒往不合時宜的方向滑去，顏星逸連忙抑制住，輕咳一聲：“我也很期待。”
方明熙笑了笑，不再說話。
狹小的空間重歸安靜，顯示屏的數字跳到6，電梯門緩緩打開。邁出去之前，方明熙彬彬有禮地朝顏星逸道別：“顏總監，再見。”
“……再見。”
顏星逸蜷起被方明熙觸碰過的左手，掌心仍舊殘留著麻癢。
電梯最終停在負一樓。劉秘書和肖欣欣先一步走出去，顏星逸本跟在他們身後，忽然又停下腳步：“我掉了東西，想上去找找。”
劉秘書連忙道：“我幫您找吧，是掉到了哪裏？會議室嗎？”
“可能掉在半路，沒事，我自己上去找就行。”顏星逸道，“肖助，你先去開車。”
“那我跟您一起上去……”
肖欣欣打斷他：“劉秘書，我對你們這停車場不熟，能幫我找找車不？”
“啊，這……”
一邊是肖總的千金，一邊是合作方的負責人。劉秘書顯得很為難，肖欣欣卻推著他往外走，小聲撒嬌攀關系：
“沒事，顏總監不是第一次來，他找得到路的，而且樓上還有別人幫忙不是？劉叔你就先幫幫我吧，要是他待會下來，我還沒把車開出來就完啦！”
劉秘書自然拗不過她：“好吧好吧。”
她扭頭望向剛才的電梯，門已經悄然合上，頓時舒了一口氣。
雖然浮誇了點，好歹有用。肖欣欣暗自得意，她可真是她哥的貼心小棉襖，這回總能將功補過了吧？
電梯再度回到6樓，離下班還有一小時，電梯間寂靜無人。顏星逸不知具體是哪處，又不敢踏足別人的辦公區域，只得沿著辦公室外面的走廊走。直至經過安全出口的鐵門，一只手忽然伸出，將他拽入其中。
一股陌生的古龍水香再次鉆進了他的鼻子，他不禁皺了下眉頭，顏星逸擡起頭，撞進方明熙擔憂的眼神裏：
“阿逸，怎麽啦？”
“沒什麽。”顏星逸聳了聳鼻子，問他，“小方總怎麽不好好上班？”
“你別這麽喊我啊，”方明熙對這個稱呼顯然感到很郁悶，小聲嘟囔，“我這是為了誰還債呀？”
顏星逸不明所以：“什麽？”
“沒什麽。”方明熙話鋒一轉，“我剛看徐隆的秘書跟你一起，你在跟他那個項目？”
“嗯，過來開個會。”
“早知道我也申請去跟那個項目了……啊對，你們公司叫什麽來著？億什麽？”
“億興。”
“哦，記住了。”方明熙想了想，“哎，阿逸，在這裏見到我，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啊？”
“我又不蠢。”
其實自己已經在上電梯前驚訝過了。顏星逸輕輕抿唇，想起方明熙在電梯裏的冷淡語氣，決定不要告訴他。
“好吧。”
顏星逸看他把指骨掰得哢哢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疑惑道：“你把我叫上來就問這些？”
“當然不是！”方明熙臉上很難得地流露著不好意思的神色，“我能抱你一下嗎？”
顏星逸不由得楞了楞。
方明熙撓了下臉頰：“如果不行……”
“可以。”
他話音落下，便被方明熙抱進了懷裏。
顏星逸和方明熙之前又不是沒抱過，只不過每回都發生在一些壞事後，如此平靜的擁抱還是第一次。
方明熙抱得很緊，是顏星逸熟悉的那種姿勢，脖頸靠在顏星逸的頸窩，下巴抵著他的肩，皮膚嚴絲合縫地貼著，好似他們就是兩塊拼圖，天生就應該這樣嵌在一塊。
樓梯間很安靜，靜到顏星逸不僅能聽見方明熙的心跳，還能聽見他的呼吸，比平時要急促些。
原來方明熙也會緊張啊，顏星逸想。
他任由方明熙抱著，忽然又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偷情的氛圍，他倆卻在這裏擁抱。
方明熙放開他時耳朵還有點紅，顏星逸盯著它看了一陣，沒來由地想起昨天晚上意亂情迷間，借著月色在同一處看到的那抹紅色。
“阿逸？”
方明熙充完電，整個人都精神多了，看顏星逸望著自己出神，忍不住打趣他：“幹嘛這麽看著我？”
顏星逸猛然回神，一雙眼睛掃過方明熙的臉，後者的唇角掛著他熟悉的笑。
電梯裏匆匆一瞥，如今認真打量，方明熙今日其實要比平日裏更帥些。他把頭發都梳了上去，完全露出那張優越的臉，顯得精神之外，還多了幾分成熟感。
顏星逸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打扮，只是在上一回，方明熙依舊是散發著隨性的氣質，如今他把西裝扣到最上面一顆紐扣，領帶也打得整整齊齊，只讓人覺得嚴謹禁欲。
這幾個詞總和方明熙扯不上關系，難怪顏星逸會覺得陌生，可再看那雙明亮的眼眸，以及唇角的壞笑，又的的確確是他熟悉的那個方明熙。
其實這樣的方明熙好像也別有一番風味。顏星逸認真品了品，視線落在方明熙的領帶結上，思緒猶如坐上高達，一路飛奔至大氣層邊緣。
他覺得有些口幹，舔了舔嘴唇，移開目光：“沒看什麽啊。”
方明熙挑起眉，顯然是不信的，好在也沒有追問。他的目光隨著顏星逸的動作，落在那雙淡粉的唇瓣上，方明熙忽然想起什麽，低聲問道：“傷好點了嗎？讓我看看。”
顏星逸下意識地用舌頭輕頂右腮的傷口，方明熙捏起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樓梯間燈光昏暗，顏星逸都不知道方明熙能看到多少，滿心的註意力都留給了唇瓣上覆著的拇指，指腹溫暖又帶著薄繭，似有若無地摩挲，令他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
他們靠得極近，呼吸交纏，顏星逸沒忍住，視線在那張近在咫尺的薄唇上流連。
顏星逸很喜歡方明熙的嘴唇。上唇有些像丘比特的弓箭，唇珠飽滿且明顯，他記得，這種唇形也被叫索吻唇。
雖然已經做過許多親密的事，可他和方明熙始終沒有接過吻。方明熙一旦興奮起來，時常會用那種想把他拆吃入腹的眼神看他。然而每每顏星逸以為他要親上來，他卻又總是咬在別的位置，或徑直抽離。
就好比現在。
明明暧昧到極點，方明熙卻放下了手：“回去幫你噴點西瓜霜。”
“哦。”
顏星逸只覺下唇火辣辣的，忍不住又舔了一下。
方明熙匆匆挪開眼神，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有些不舍地道：“我得回去了，不然莊叔要罵我。”
顏星逸腦海裏浮現出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原來他就是莊叔。
方明熙實屬太像趕在十二點前離開的灰姑娘，顏星逸不禁被自己的想象逗笑，眉眼微微彎起：“好，你快去吧。”
灰姑娘陰陽怪氣：“你怎麽一點都不挽留我啊？這麽想我走？我記得你出完外勤就下班了吧，趕著去廝混？”
“沒有啊，”顏星逸努力把笑意抿下去，無辜地朝他眨眨眼睛，“我趕著回家做飯。”
近來顏星逸的廚藝在方明熙的教導下突飛猛進，這幾天方明熙回家回得晚，倒是顏星逸在下廚。
方明熙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尖，輕咳一聲：“要不，今晚讓我來做吧。”
“你不用加班嗎？”
“不加！”
方明熙很郁悶，為了上這個破班，他已經好幾天沒進過廚房，連午飯也沒空替顏星逸準備。方明熙因為這件事去跟顏星逸道歉時，顏星逸卻說，沒關系，他可以自己做。
這回答沒讓方明熙感到欣慰，只覺哪哪都不得勁。
顏星逸拗不過他，只好道：“那我去超市買點食材吧。”萬年工作狂的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早點回家。”
方明熙眼睛一亮：“一定！”
離開前，他還再三承諾絕對不加班。
外勤結束後自動下班是真的，只不過多數時候顏星逸會選擇回公司再待一會，今日偷了個小懶，讓肖欣欣直接把自己送回家附近。
自己的每次偷懶似乎都跟方明熙有關。顏星逸暗暗檢討，只檢討出些好處來，於是決定下次還敢。
他拎著從超市買回來的新鮮肉菜，走到小區門口，一輛出租車恰巧停在路邊。出租車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跟在它身後的瑪莎拉蒂，寶藍色的跑車在此處顯得格格不入，顏星逸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出租車的車門先一步打開，夏子白從車上邁下來，原本臉色頗為糟糕，見到顏星逸，眉間才稍稍舒展：
“阿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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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秘書也不再猶豫，按著電梯朝顏星逸笑：“顏總請。”
顏星逸走進電梯，才發現方明熙身後還站著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約莫是三四十歲的年紀，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雙眸藏在金絲眼鏡後，身穿深灰色西裝，文質彬彬。他看見顏星逸，溫和地笑笑，輕輕點了點頭。
出於禮貌，顏星逸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外人太多，顏星逸不敢亂看，垂著眼眸站在方明熙身側。他的目光落在身側那人的袖口處，扣子是一顆淡金色貓眼石，好似八仔的眼睛，光一眼就能看出來，必定十分名貴。
也不知道方明熙平時是把這些東西放哪，在家好像從沒見過。
再靠近一些，顏星逸還能聞到淡淡的古龍水香。
人是那個人，明明今早還和自己在被窩裏胡鬧，此時卻一反往日，西裝革履，穿著打扮是陌生的，氣味也是陌生的。
耳邊想起熟悉的聲音：“劉秘書，這位是？”
嗯，連語氣也是陌生的。顏星逸想。
“噢，這位是億興的顏總監，這位是肖助理。”劉秘書不知他為何突然會對顏星逸感興趣，連忙介紹道，“顏總監，這位是方總。”
這個稱呼讓顏星逸感覺到一絲尷尬，他用餘光往肖欣欣的方向瞥了一眼，後者垂著腦袋，憋笑憋得仿佛要厥過去。
一只手遞到自己面前。顏星逸擡起眼眸，方明熙微微彎著唇角：“你好，我是方明熙。”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詭異感覺變得格外強烈。他稍稍定神，握上那只大手：“你好，我是顏星逸。”
方明熙自動忽略劉秘書介紹的另一個人，桃花眼只盯著顏星逸：“顏總監一表人才，希望以後有機會共事。”
這種套話顏星逸聽得不少，從方明熙嘴裏說出來，總好像有別的意思。
思緒往不合時宜的方向滑去，顏星逸連忙抑制住，輕咳一聲：“我也很期待。”
方明熙笑了笑，不再說話。
狹小的空間重歸安靜，顯示屏的數字跳到6，電梯門緩緩打開。邁出去之前，方明熙彬彬有禮地朝顏星逸道別：“顏總監，再見。”
“……再見。”
顏星逸蜷起被方明熙觸碰過的左手，掌心仍舊殘留著麻癢。
電梯最終停在負一樓。劉秘書和肖欣欣先一步走出去，顏星逸本跟在他們身後，忽然又停下腳步：“我掉了東西，想上去找找。”
劉秘書連忙道：“我幫您找吧，是掉到了哪裏？會議室嗎？”
“可能掉在半路，沒事，我自己上去找就行。”顏星逸道，“肖助，你先去開車。”
“那我跟您一起上去……”
肖欣欣打斷他：“劉秘書，我對你們這停車場不熟，能幫我找找車不？”
“啊，這……”
一邊是肖總的千金，一邊是合作方的負責人。劉秘書顯得很為難，肖欣欣卻推著他往外走，小聲撒嬌攀關系：
“沒事，顏總監不是第一次來，他找得到路的，而且樓上還有別人幫忙不是？劉叔你就先幫幫我吧，要是他待會下來，我還沒把車開出來就完啦！”
劉秘書自然拗不過她：“好吧好吧。”
她扭頭望向剛才的電梯，門已經悄然合上，頓時舒了一口氣。
雖然浮誇了點，好歹有用。肖欣欣暗自得意，她可真是她哥的貼心小棉襖，這回總能將功補過了吧？
電梯再度回到6樓，離下班還有一小時，電梯間寂靜無人。顏星逸不知具體是哪處，又不敢踏足別人的辦公區域，只得沿著辦公室外面的走廊走。直至經過安全出口的鐵門，一只手忽然伸出，將他拽入其中。
一股陌生的古龍水香再次鉆進了他的鼻子，他不禁皺了下眉頭，顏星逸擡起頭，撞進方明熙擔憂的眼神裏：
“阿逸，怎麽啦？”
“沒什麽。”顏星逸聳了聳鼻子，問他，“小方總怎麽不好好上班？”
“你別這麽喊我啊，”方明熙對這個稱呼顯然感到很郁悶，小聲嘟囔，“我這是為了誰還債呀？”
顏星逸不明所以：“什麽？”
“沒什麽。”方明熙話鋒一轉，“我剛看徐隆的秘書跟你一起，你在跟他那個項目？”
“嗯，過來開個會。”
“早知道我也申請去跟那個項目了……啊對，你們公司叫什麽來著？億什麽？”
“億興。”
“哦，記住了。”方明熙想了想，“哎，阿逸，在這裏見到我，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啊？”
“我又不蠢。”
其實自己已經在上電梯前驚訝過了。顏星逸輕輕抿唇，想起方明熙在電梯裏的冷淡語氣，決定不要告訴他。
“好吧。”
顏星逸看他把指骨掰得哢哢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疑惑道：“你把我叫上來就問這些？”
“當然不是！”方明熙臉上很難得地流露著不好意思的神色，“我能抱你一下嗎？”
顏星逸不由得楞了楞。
方明熙撓了下臉頰：“如果不行……”
“可以。”
他話音落下，便被方明熙抱進了懷裏。
顏星逸和方明熙之前又不是沒抱過，只不過每回都發生在一些壞事後，如此平靜的擁抱還是第一次。
方明熙抱得很緊，是顏星逸熟悉的那種姿勢，脖頸靠在顏星逸的頸窩，下巴抵著他的肩，皮膚嚴絲合縫地貼著，好似他們就是兩塊拼圖，天生就應該這樣嵌在一塊。
樓梯間很安靜，靜到顏星逸不僅能聽見方明熙的心跳，還能聽見他的呼吸，比平時要急促些。
原來方明熙也會緊張啊，顏星逸想。
他任由方明熙抱著，忽然又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偷情的氛圍，他倆卻在這裏擁抱。
方明熙放開他時耳朵還有點紅，顏星逸盯著它看了一陣，沒來由地想起昨天晚上意亂情迷間，借著月色在同一處看到的那抹紅色。
“阿逸？”
方明熙充完電，整個人都精神多了，看顏星逸望著自己出神，忍不住打趣他：“幹嘛這麽看著我？”
顏星逸猛然回神，一雙眼睛掃過方明熙的臉，後者的唇角掛著他熟悉的笑。
電梯裏匆匆一瞥，如今認真打量，方明熙今日其實要比平日裏更帥些。他把頭發都梳了上去，完全露出那張優越的臉，顯得精神之外，還多了幾分成熟感。
顏星逸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打扮，只是在上一回，方明熙依舊是散發著隨性的氣質，如今他把西裝扣到最上面一顆紐扣，領帶也打得整整齊齊，只讓人覺得嚴謹禁欲。
這幾個詞總和方明熙扯不上關系，難怪顏星逸會覺得陌生，可再看那雙明亮的眼眸，以及唇角的壞笑，又的的確確是他熟悉的那個方明熙。
其實這樣的方明熙好像也別有一番風味。顏星逸認真品了品，視線落在方明熙的領帶結上，思緒猶如坐上高達，一路飛奔至大氣層邊緣。
他覺得有些口幹，舔了舔嘴唇，移開目光：“沒看什麽啊。”
方明熙挑起眉，顯然是不信的，好在也沒有追問。他的目光隨著顏星逸的動作，落在那雙淡粉的唇瓣上，方明熙忽然想起什麽，低聲問道：“傷好點了嗎？讓我看看。”
顏星逸下意識地用舌頭輕頂右腮的傷口，方明熙捏起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樓梯間燈光昏暗，顏星逸都不知道方明熙能看到多少，滿心的註意力都留給了唇瓣上覆著的拇指，指腹溫暖又帶著薄繭，似有若無地摩挲，令他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
他們靠得極近，呼吸交纏，顏星逸沒忍住，視線在那張近在咫尺的薄唇上流連。
顏星逸很喜歡方明熙的嘴唇。上唇有些像丘比特的弓箭，唇珠飽滿且明顯，他記得，這種唇形也被叫索吻唇。
雖然已經做過許多親密的事，可他和方明熙始終沒有接過吻。方明熙一旦興奮起來，時常會用那種想把他拆吃入腹的眼神看他。然而每每顏星逸以為他要親上來，他卻又總是咬在別的位置，或徑直抽離。
就好比現在。
明明暧昧到極點，方明熙卻放下了手：“回去幫你噴點西瓜霜。”
“哦。”
顏星逸只覺下唇火辣辣的，忍不住又舔了一下。
方明熙匆匆挪開眼神，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有些不舍地道：“我得回去了，不然莊叔要罵我。”
顏星逸腦海裏浮現出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原來他就是莊叔。
方明熙實屬太像趕在十二點前離開的灰姑娘，顏星逸不禁被自己的想象逗笑，眉眼微微彎起：“好，你快去吧。”
灰姑娘陰陽怪氣：“你怎麽一點都不挽留我啊？這麽想我走？我記得你出完外勤就下班了吧，趕著去廝混？”
“沒有啊，”顏星逸努力把笑意抿下去，無辜地朝他眨眨眼睛，“我趕著回家做飯。”
近來顏星逸的廚藝在方明熙的教導下突飛猛進，這幾天方明熙回家回得晚，倒是顏星逸在下廚。
方明熙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尖，輕咳一聲：“要不，今晚讓我來做吧。”
“你不用加班嗎？”
“不加！”
方明熙很郁悶，為了上這個破班，他已經好幾天沒進過廚房，連午飯也沒空替顏星逸準備。方明熙因為這件事去跟顏星逸道歉時，顏星逸卻說，沒關系，他可以自己做。
這回答沒讓方明熙感到欣慰，只覺哪哪都不得勁。
顏星逸拗不過他，只好道：“那我去超市買點食材吧。”萬年工作狂的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早點回家。”
方明熙眼睛一亮：“一定！”
離開前，他還再三承諾絕對不加班。
外勤結束後自動下班是真的，只不過多數時候顏星逸會選擇回公司再待一會，今日偷了個小懶，讓肖欣欣直接把自己送回家附近。
自己的每次偷懶似乎都跟方明熙有關。顏星逸暗暗檢討，只檢討出些好處來，於是決定下次還敢。
他拎著從超市買回來的新鮮肉菜，走到小區門口，一輛出租車恰巧停在路邊。出租車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跟在它身後的瑪莎拉蒂，寶藍色的跑車在此處顯得格格不入，顏星逸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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