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狗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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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小狗的邀請
那是個陌生的男人，西裝革履，樣貌端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顏總監，介紹一下，這位是市場部的林經理。”
林經理看見顏星逸，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站起身來，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林凱，之前一直在陽城出差，今天剛回來。”
張總對林凱的態度算不上熱絡，可她平日裏也是這副不茍言笑的模樣，看不出他們二人之間是否存在嫌隙。
顏星逸輕輕往張總臉上掃了一眼，朝林凱微微頷首，握上對方的手：“你好，我是顏星逸。”
不知為何，林凱握的時間很長，也很用力，與其說是握，更像是捏住顏星逸的手，沒到疼痛的地步，卻也讓人感覺有些奇怪。正當顏星逸快忍不住要把手抽出來時，林凱卻又松開了。
他笑得如沐春風，並無異樣，顏星逸便只當那是林凱的個人習慣，畢竟更奇怪的人也不是沒有碰到過。
“顏總監還在總公司的時候就久仰大名，”林凱道，“沒想到有機會共事。”
顏星逸有些疑惑地望向張總，後者抽出一份文件，推到他的面前：“這是跟天傳合作的新項目，需要你和林經理一起做，沒問題吧，顏總監？”
張總的語氣不容置喙，顏星逸並非第一次和天傳合作，對他們的項目也是有信心的，一般跟大公司合作的項目體量都很大，需要合作完成也很正常。他僅翻開文件掃了兩眼，便點了頭：“沒問題。”
“太好了！”林凱再度朝他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顏星逸瞥了他的手一眼，這次他比較警惕，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就把手收了回來。
林凱倒也不介意，還是那幅笑吟吟的模樣，一手插著褲兜，跟在顏星逸身後，走出張總的辦公室。
顏星逸心裏記掛著手裏的文件，轉身便走，卻又被身後的林凱叫住：“顏總監！”
“？”
“是這樣，”林凱道，“我剛出差回來，你調來我們公司，我也沒能歡迎你，這不馬上要合作了，我想今晚請你吃個飯，也算熟悉熟悉。”
這種飯局純屬浪費時間，顏星逸冷淡拒絕：“不用，今晚有約。”
林凱卻誤會他的意思：“沒關系沒關系！今晚沒空，下次約也行。”
顏星逸本想徹底回絕，可又想到接下來要跟林凱合作，不適宜把關系搞得太僵，於是只道：“再說。”
“好，那我等你有空。”
林凱接受了他的說辭，並未繼續糾纏，轉頭往辦公室的另一頭走去。他在公司的人緣相當不錯，一路上能聽到不少員工跟他打招呼，其中還夾雜著說笑的聲音。
顏星逸毫不在意，頭也不回地關上辦公室的門。
他倒也沒有對林凱撒謊，顏星逸今晚確實有約，約他的人是劉康。
劉康還記得方明熙欠他一頓飯，找方明熙約飯的同時，順便把顏星逸也叫了出來。
方明熙把吃飯的地方定在一間全天供應的茶樓，晚餐時分，人流只增不少。
“有病吧，大晚上喝什麽茶？”
“喝夜茶，沒聽過嗎？”
方明熙嫌棄地睨了劉康一眼，把熱騰騰的鳳爪和蝦餃挪到顏星逸面前：“趁熱吃。”
“餵，我還沒夾呢！”
“你又不是夾不到。”
“你是真狗啊方明熙，”劉康滿腔汙言穢語無處發洩，陰陽怪氣地提醒道，“當初要不是有我介紹，今天有你獻殷勤的時候？”
顏星逸聞言，也有點不好意思，假如沒有劉康牽線，他估計也是沒法租到方明熙的屋子的，自己同樣欠劉康一句道謝。他想著，伸手把面前的蝦餃往劉康的方向推了推。
劉康捂住胸口，故意裝作老父親泫然若泣的模樣：“哎呀哎呀，還是我的阿逸好！”
“要吃就閉上你的嘴，小心噎死。”
方明熙咬牙切齒，劉康卻炫耀般夾起一塊蝦餃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然後張大嘴巴嗷嗚吃進去半個。
顏星逸笑了笑，安靜地聽方明熙和劉康插科打諢。他們確實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上一秒互相挖苦，下一秒又能聊到天南地北去，會讓人感覺有點像回到了高中時期，兩個有趣的同學在聊天，光是聽著不插話也不會覺得無聊。顏星逸喜歡聽他們聊起高中的舊事，能讓他從中窺探出他所不知道的方明熙的模樣。
劉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對了，方明熙，下個月有同學聚會，你去嗎？”
“去啊。”方明熙忽然想到什麽，輕輕撞了一下顏星逸的手臂，“哎，你們大學有同學聚會嗎？”
顏星逸看向劉康，遲疑道：“……有吧。”
劉康笑他：“阿逸從來都不去，你問這個。”
“為什麽不去？”
“不是跟你說過，有個學長……”
劉康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在方明熙的眼神警告下迅速噤聲，裝作若無其事地端起面前的空茶杯。
“學長？”顏星逸頓了一下，“你是說孔中振？”
劉康見他神情平靜，才敢問道：“他最近沒來找你了吧？”
方明熙皺起眉，他只從劉白那裏聽說在大學時期，有一個學長從大一就開始追求顏星逸，一直追到了大四，說是追求，其實就是糾纏不休。
但實際上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孔中振在畢業後也沒有放棄，甚至追到了鵬城。不如說，顏星逸會主動從總公司調來分公司，有一半原因都是因為孔中振陰魂不散的糾纏。
顏星逸神色古怪地彎了下唇角：“沒有。”
“沒事，”方明熙輕聲道，“就算他來了，我也會幫你的。”
劉康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散場之際，劉康和顏星逸站在茶樓門口等方明熙，他今天沒開車來，離開只能蹭車。
劉康看了看停車場的方向，暫時還沒有熟悉的車影，才小聲開口：“阿逸，我能問個問題嗎？”
“嗯。”
“呃，你……”劉康說得很艱難，“你對男人感興趣嗎？”
顏星逸垂下眼眸，若有所思。他從未向任何同學出過櫃，同事也並不知情，親人的知曉也不過是個意外。顏星逸向來很擅長隱藏秘密，畢竟為數不多的疏忽曾給他帶來銘記一生的教訓。
他並未正面回答：“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就隨便問問，”劉康打哈哈，“不過我看你對孔中振的態度，應該是不感興趣的吧！”
隨後他又想到，顏星逸在大學根本就沒談過戀愛，對誰都是一張冷臉，恐怕對女人也沒多大興趣。
顏星逸不置可否。
安靜了一會，劉康再度開口：“阿逸，你要不要考慮搬出來？”
顏星逸擡眼，盯著劉康看了好一陣，那眼神看得劉康心裏有些忐忑，半晌，他終於移開視線，問道：“方明熙讓你說的？”
“不是！真沒有！是我自己問的，他覺得你可好了！”
“那為什麽要搬？”
劉康張了張嘴，不遠處的車燈落在他們身上，是方明熙。
他用力嘆了口氣：“唉！當我沒問過吧！上車上車。”
到家以後，顏星逸照例躲在房間裏折騰他的手繩，方明熙卻突然敲響了門。
他把手背在身後，揚起眉：“能進去說嗎？”
顏星逸退開，讓他走了進來。
方明熙一眼就看見攤在桌上的材料，他親自挑選的那條綠色手繩已經編了一半，顏星逸的速度很慢，但成果不錯，還算整齊。而另一條紅色的，則原封不動地躺在桌角的塑料袋裏。
顏星逸輕咳一聲，上前一步把它們掃到角落擋起來：“你怎麽現在就看，這樣不就沒有驚喜了嗎？”
“沒關系啊。”方明熙並不在乎這個，“我給你驚喜就好了，喏。”
他把手伸出來，顏星逸這才發現他握著一個禮盒。
顏星逸有些驚訝：“送給我？”
方明熙點點頭，並催促他趕緊打開。
禮盒裏放的是一盞木雕燈，一只貓咪正跟在一只小狗身後散步，路過一棵木棉樹，樹枝花苞累累，開燈後，光源處恰好是天空中一輪明月。
“喜歡嗎？”
顏星逸點點頭，摸一下貓咪的頭，又摸一下小狗的頭，分明愛不釋手。
方明熙清了下嗓子，十分正經地：“咳咳，那麽現在，有一位小狗想邀請你每天去散步，你願意嗎？”
顏星逸好像沒聽清似的，楞楞地發出一聲：“啊？”
“散步！出去走走！一天到晚坐著對身體不好，手繩慢慢編不就好了。”
“你不是急著要……”
“是急，也沒那麽急，”方明熙摸了下鼻子，“哎，你去不去啊？”
他的聲音略微拖長，聽起來有點像撒嬌。
顏星逸的耳垂又紅了：“去啊，當然去！”
“那行，明天開始。”
方明熙目標達成，樂呵呵地道了句晚安，正要離開，又被顏星逸叫住了。
“方明熙。”他知道有些不合時宜，卻還是想要問，“你是不是跟劉康說了什麽？”
方明熙斂起笑容，肯定道：“他找你了。”
顏星逸不知道該不該老實交代，他想起臨走前劉康問的問題，害怕從方明熙那裏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可方明熙又給他送禮物，邀請他去散步，那應該真的跟方明熙沒關系吧？
“他問我要不要搬出去。”他吞吞吐吐地道，“是你……”
“不是！……你別聽他瞎講。”方明熙打斷他，無可奈何地扒了下頭發，聲音還是溫柔的，“我只是找他問了一下你大學的事情。”
“啊……”顏星逸眨了眨眼，“你怎麽不問我？”
他說完自己也沈默了。方明熙敢問，他也不一定敢說。
不過大學的事，應該還好吧？
果不其然，方明熙問：“你願意告訴我嗎？”
顏星逸有些猶豫地點了下頭：“你想問什麽？”
其實方明熙已經從劉康那裏打聽得七七八八。除了孔中振以外，顏星逸的大學時期過得也算順遂，學習成績優異，老師看重，同學友好，從來沒談過戀愛，據劉康所言，是因為高中有個心心念念的對象。
方明熙想起顏星逸發燒那天晚上提過一嘴的暗戀，兩者聯想，心酸又郁悶。再看到桌上的紅色手繩，樁樁件件都指向確實是有這麽一個人，那人占據過顏星逸的一段時光，收到過他編的第一條手繩，也許還有第一個擁抱，第一個吻。
可那人還是把顏星逸丟下了。真他媽沒眼光，廢物瞎子！
方明熙把拳頭握了又放，暗自把那人詆毀了一陣，終於舒服了些。他也不想再自討不愉快，便挑了個別的問：“那個孔什麽的，真的沒來找你了嗎？”
他在裏面吃官家飯呢，怎麽來？顏星逸本想告訴他確實沒有，話到嘴邊卻倏地一變：“最近沒有，但是也不知道會不會找過來。”
“來了也沒關系，我幫你對付他。”他又說了一遍。
“你有什麽辦法嗎？”
“打他一頓？”方明熙有些緊張地輕咳一聲，“或者……或者，我可以假裝成你的男朋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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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總對林凱的態度算不上熱絡，可她平日裏也是這副不茍言笑的模樣，看不出他們二人之間是否存在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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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林凱握的時間很長，也很用力，與其說是握，更像是捏住顏星逸的手，沒到疼痛的地步，卻也讓人感覺有些奇怪。正當顏星逸快忍不住要把手抽出來時，林凱卻又松開了。
他笑得如沐春風，並無異樣，顏星逸便只當那是林凱的個人習慣，畢竟更奇怪的人也不是沒有碰到過。
“顏總監還在總公司的時候就久仰大名，”林凱道，“沒想到有機會共事。”
顏星逸有些疑惑地望向張總，後者抽出一份文件，推到他的面前：“這是跟天傳合作的新項目，需要你和林經理一起做，沒問題吧，顏總監？”
張總的語氣不容置喙，顏星逸並非第一次和天傳合作，對他們的項目也是有信心的，一般跟大公司合作的項目體量都很大，需要合作完成也很正常。他僅翻開文件掃了兩眼，便點了頭：“沒問題。”
“太好了！”林凱再度朝他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顏星逸瞥了他的手一眼，這次他比較警惕，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就把手收了回來。
林凱倒也不介意，還是那幅笑吟吟的模樣，一手插著褲兜，跟在顏星逸身後，走出張總的辦公室。
顏星逸心裏記掛著手裏的文件，轉身便走，卻又被身後的林凱叫住：“顏總監！”
“？”
“是這樣，”林凱道，“我剛出差回來，你調來我們公司，我也沒能歡迎你，這不馬上要合作了，我想今晚請你吃個飯，也算熟悉熟悉。”
這種飯局純屬浪費時間，顏星逸冷淡拒絕：“不用，今晚有約。”
林凱卻誤會他的意思：“沒關系沒關系！今晚沒空，下次約也行。”
顏星逸本想徹底回絕，可又想到接下來要跟林凱合作，不適宜把關系搞得太僵，於是只道：“再說。”
“好，那我等你有空。”
林凱接受了他的說辭，並未繼續糾纏，轉頭往辦公室的另一頭走去。他在公司的人緣相當不錯，一路上能聽到不少員工跟他打招呼，其中還夾雜著說笑的聲音。
顏星逸毫不在意，頭也不回地關上辦公室的門。
他倒也沒有對林凱撒謊，顏星逸今晚確實有約，約他的人是劉康。
劉康還記得方明熙欠他一頓飯，找方明熙約飯的同時，順便把顏星逸也叫了出來。
方明熙把吃飯的地方定在一間全天供應的茶樓，晚餐時分，人流只增不少。
“有病吧，大晚上喝什麽茶？”
“喝夜茶，沒聽過嗎？”
方明熙嫌棄地睨了劉康一眼，把熱騰騰的鳳爪和蝦餃挪到顏星逸面前：“趁熱吃。”
“餵，我還沒夾呢！”
“你又不是夾不到。”
“你是真狗啊方明熙，”劉康滿腔汙言穢語無處發洩，陰陽怪氣地提醒道，“當初要不是有我介紹，今天有你獻殷勤的時候？”
顏星逸聞言，也有點不好意思，假如沒有劉康牽線，他估計也是沒法租到方明熙的屋子的，自己同樣欠劉康一句道謝。他想著，伸手把面前的蝦餃往劉康的方向推了推。
劉康捂住胸口，故意裝作老父親泫然若泣的模樣：“哎呀哎呀，還是我的阿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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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星逸笑了笑，安靜地聽方明熙和劉康插科打諢。他們確實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上一秒互相挖苦，下一秒又能聊到天南地北去，會讓人感覺有點像回到了高中時期，兩個有趣的同學在聊天，光是聽著不插話也不會覺得無聊。顏星逸喜歡聽他們聊起高中的舊事，能讓他從中窺探出他所不知道的方明熙的模樣。
劉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對了，方明熙，下個月有同學聚會，你去嗎？”
“去啊。”方明熙忽然想到什麽，輕輕撞了一下顏星逸的手臂，“哎，你們大學有同學聚會嗎？”
顏星逸看向劉康，遲疑道：“……有吧。”
劉康笑他：“阿逸從來都不去，你問這個。”
“為什麽不去？”
“不是跟你說過，有個學長……”
劉康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在方明熙的眼神警告下迅速噤聲，裝作若無其事地端起面前的空茶杯。
“學長？”顏星逸頓了一下，“你是說孔中振？”
劉康見他神情平靜，才敢問道：“他最近沒來找你了吧？”
方明熙皺起眉，他只從劉白那裏聽說在大學時期，有一個學長從大一就開始追求顏星逸，一直追到了大四，說是追求，其實就是糾纏不休。
但實際上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孔中振在畢業後也沒有放棄，甚至追到了鵬城。不如說，顏星逸會主動從總公司調來分公司，有一半原因都是因為孔中振陰魂不散的糾纏。
顏星逸神色古怪地彎了下唇角：“沒有。”
“沒事，”方明熙輕聲道，“就算他來了，我也會幫你的。”
劉康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散場之際，劉康和顏星逸站在茶樓門口等方明熙，他今天沒開車來，離開只能蹭車。
劉康看了看停車場的方向，暫時還沒有熟悉的車影，才小聲開口：“阿逸，我能問個問題嗎？”
“嗯。”
“呃，你……”劉康說得很艱難，“你對男人感興趣嗎？”
顏星逸垂下眼眸，若有所思。他從未向任何同學出過櫃，同事也並不知情，親人的知曉也不過是個意外。顏星逸向來很擅長隱藏秘密，畢竟為數不多的疏忽曾給他帶來銘記一生的教訓。
他並未正面回答：“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就隨便問問，”劉康打哈哈，“不過我看你對孔中振的態度，應該是不感興趣的吧！”
隨後他又想到，顏星逸在大學根本就沒談過戀愛，對誰都是一張冷臉，恐怕對女人也沒多大興趣。
顏星逸不置可否。
安靜了一會，劉康再度開口：“阿逸，你要不要考慮搬出來？”
顏星逸擡眼，盯著劉康看了好一陣，那眼神看得劉康心裏有些忐忑，半晌，他終於移開視線，問道：“方明熙讓你說的？”
“不是！真沒有！是我自己問的，他覺得你可好了！”
“那為什麽要搬？”
劉康張了張嘴，不遠處的車燈落在他們身上，是方明熙。
他用力嘆了口氣：“唉！當我沒問過吧！上車上車。”
到家以後，顏星逸照例躲在房間裏折騰他的手繩，方明熙卻突然敲響了門。
他把手背在身後，揚起眉：“能進去說嗎？”
顏星逸退開，讓他走了進來。
方明熙一眼就看見攤在桌上的材料，他親自挑選的那條綠色手繩已經編了一半，顏星逸的速度很慢，但成果不錯，還算整齊。而另一條紅色的，則原封不動地躺在桌角的塑料袋裏。
顏星逸輕咳一聲，上前一步把它們掃到角落擋起來：“你怎麽現在就看，這樣不就沒有驚喜了嗎？”
“沒關系啊。”方明熙並不在乎這個，“我給你驚喜就好了，喏。”
他把手伸出來，顏星逸這才發現他握著一個禮盒。
顏星逸有些驚訝：“送給我？”
方明熙點點頭，並催促他趕緊打開。
禮盒裏放的是一盞木雕燈，一只貓咪正跟在一只小狗身後散步，路過一棵木棉樹，樹枝花苞累累，開燈後，光源處恰好是天空中一輪明月。
“喜歡嗎？”
顏星逸點點頭，摸一下貓咪的頭，又摸一下小狗的頭，分明愛不釋手。
方明熙清了下嗓子，十分正經地：“咳咳，那麽現在，有一位小狗想邀請你每天去散步，你願意嗎？”
顏星逸好像沒聽清似的，楞楞地發出一聲：“啊？”
“散步！出去走走！一天到晚坐著對身體不好，手繩慢慢編不就好了。”
“你不是急著要……”
“是急，也沒那麽急，”方明熙摸了下鼻子，“哎，你去不去啊？”
他的聲音略微拖長，聽起來有點像撒嬌。
顏星逸的耳垂又紅了：“去啊，當然去！”
“那行，明天開始。”
方明熙目標達成，樂呵呵地道了句晚安，正要離開，又被顏星逸叫住了。
“方明熙。”他知道有些不合時宜，卻還是想要問，“你是不是跟劉康說了什麽？”
方明熙斂起笑容，肯定道：“他找你了。”
顏星逸不知道該不該老實交代，他想起臨走前劉康問的問題，害怕從方明熙那裏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可方明熙又給他送禮物，邀請他去散步，那應該真的跟方明熙沒關系吧？
“他問我要不要搬出去。”他吞吞吐吐地道，“是你……”
“不是！……你別聽他瞎講。”方明熙打斷他，無可奈何地扒了下頭發，聲音還是溫柔的，“我只是找他問了一下你大學的事情。”
“啊……”顏星逸眨了眨眼，“你怎麽不問我？”
他說完自己也沈默了。方明熙敢問，他也不一定敢說。
不過大學的事，應該還好吧？
果不其然，方明熙問：“你願意告訴我嗎？”
顏星逸有些猶豫地點了下頭：“你想問什麽？”
其實方明熙已經從劉康那裏打聽得七七八八。除了孔中振以外，顏星逸的大學時期過得也算順遂，學習成績優異，老師看重，同學友好，從來沒談過戀愛，據劉康所言，是因為高中有個心心念念的對象。
方明熙想起顏星逸發燒那天晚上提過一嘴的暗戀，兩者聯想，心酸又郁悶。再看到桌上的紅色手繩，樁樁件件都指向確實是有這麽一個人，那人占據過顏星逸的一段時光，收到過他編的第一條手繩，也許還有第一個擁抱，第一個吻。
可那人還是把顏星逸丟下了。真他媽沒眼光，廢物瞎子！
方明熙把拳頭握了又放，暗自把那人詆毀了一陣，終於舒服了些。他也不想再自討不愉快，便挑了個別的問：“那個孔什麽的，真的沒來找你了嗎？”
他在裏面吃官家飯呢，怎麽來？顏星逸本想告訴他確實沒有，話到嘴邊卻倏地一變：“最近沒有，但是也不知道會不會找過來。”
“來了也沒關系，我幫你對付他。”他又說了一遍。
“你有什麽辦法嗎？”
“打他一頓？”方明熙有些緊張地輕咳一聲，“或者……或者，我可以假裝成你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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