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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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阿枝，這是我的母親。”◎
一百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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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元洲通常只有在被孤魚與虞枝一同氣到的時候, 才會露出這樣一副難言的神情。
現在，孤元洲看起來像是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卻又怎麽都說不出口來。
他的視線在謝折身上轉了又轉, 過了好一會兒，才轉向了虞枝，“你跟我過來。”
船身輕輕晃動著，悠悠地, 順著水波漾開。
孤魚從船艙裏探出半個腦袋，她對著謝折小大人一般招了招手，“你進來吧，老頭兒要和阿枝單獨說話。”
那模樣, 簡直不將謝折當外人了。
虞枝回眸看向孤魚，輕輕瞪了她一眼。
只是探出半個腦袋來的小姑娘顯然並不害怕虞枝，反倒對著虞枝擠眉弄眼的。
等著謝折也彎腰進了船艙，孤元洲才輕哼一聲道, “別看了, 人都進去了。”
虞枝這才收回視線轉過頭來。
孤元洲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臉上, 虞枝眸光閃了閃, “有什麽事兒他們兩個都聽不得？”
“你與那龍族小子,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孤元洲眼皮微挑, 他看著虞枝, 輕哼了一聲，“下山不過短短數月，怎麽就與那小子眉來眼去了。”
虞枝臉頰有些發燙，可嘴上卻是毫不認輸, “說到哪兒去了, 我與謝折是生死之交, 過命的交情，怎麽叫你一說，變得那麽奇怪。”
孤元洲又哼了一聲，他瞥了眼虞枝，又看向船艙的方向，“阿枝，天底下不錯的人修千千萬，你何須同一個龍族有什麽牽扯。”
帶著水汽的風落在了虞枝的臉上，微微有些涼。
在那涼意之下，虞枝亂跳的心，竟也變得平靜下來。
“從前你同我說起龍族時，可不是這樣的話頭。”
孤元洲看向虞枝，視線裏似是有幾分不滿，“從前提起龍族與現在提起龍族能是一回事兒麽？”
“不說旁的，就說本該滅族的龍族，非但不曾滅族，年少的龍子仍舊活得風生水起，這趟渾水，就不是你該淌的。”
虞枝眨了眨眼，沒說話。
孤元洲見狀知曉虞枝那股子倔勁兒又上來了，嘆了口氣，語氣柔和兩分。
“阿枝，我不是阻撓你與龍族的人往來，這龍族秘密多如牛毛，若是只與他們當個普通朋友，自是沒什麽問題，可你與那謝折，分明……”孤元洲頓了頓，臉上的神色頗有幾分不自在。
“我與他如何？”
偏偏虞枝此時又像是個看不懂眼色的小孩子，非要問出個一二三來。
孤元洲長嘆一口氣，聲音低了兩分，“偏偏你與那謝折，情非泛泛！我雖是年紀大了，卻也是從你這個年紀經過的，你們看彼此的眼神，分明就是有情人。”
虞枝默了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年輕人嘛，感情豐富也沒什麽問題。”
“謝折長相俊秀，與我又有生死之交，我心動，也是人之常情。”
“阿枝——”孤元洲擡眸看向虞枝，他的語氣無端沈重，看向面前的人時，也帶了幾分嘆息，“我自是知曉你大小便苦修，年紀輕輕便修為深厚。”
“可便是你修為再深厚，除非你能化神立道，你的壽數，終究是有限的。”
“而龍族身上有神脈，他們便是自出生起便不修煉，那也有漫長沒有盡頭的壽數，阿枝，你與他在一起，註定不是什麽長久……”
“師父。”虞枝擡眸看向面前的人，她輕笑一聲，打斷了面前人的話，只是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虛浮，“我與任何人，都不見得能長久。”
孤元洲原先要說的話盡數哽在了咽喉中，他微微凝眸看著面前的人，面容微顫，似有所感。
虞枝回頭，看了眼船艙的方向，她的聲音有些輕，甚至比那風聲還要輕柔些。“只是下山這麽久，遇到了不少人，謝折讓我覺得……”
虞枝頓了頓，她的聲音在空中消散。
這讓孤元洲有些疑惑地朝著她的方向看過去，而此時，眉眼微微舒展開的少女衣袂翩躚。
“……十分熟悉，以及……安心。”
虞枝向來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孤元洲心中知曉。
這些勸阻的話，多說無益。
小船很快靠岸。
謝折先下了船，虞枝跟在他身後，彎腰下船時，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白皙的手。
是謝折。
虞枝彎腰的動作頓了頓，片刻後，她擡眸看向謝折，眉眼彎彎，嘴角也笑出一顆淺淺的梨渦。
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孤元洲冷哼了一聲。
至於跟在他身側的孤魚，則是掩唇笑得鈴鐺被風吹動一般。
等到站定，虞枝擡眸去看面前的村子，這才發覺，這村子裏，竟是安靜得可怖。
“村裏……”虞枝的聲音頓住，在她的視線盡頭，是抱著長劍，站在街邊的彌夜。
彌夜身側，站著一個比他矮上半頭的少女，女子穿著白衣，眉心微微蹙起。
似是聽到了聲音，站在那兒的兩人同時轉過頭來。
虞枝的視線與那少女的，撞在一處。
不知為何，那少女似是楞了一瞬——在她看清謝折同虞枝牽著的雙手時。
“彌月，你怎麽也來了？”謝折看清了面前站著的人，有些疑惑。
彌月的視線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而後緩緩上移，落在了虞枝的臉上。
虞枝叫一個陌生的姑娘這樣直勾勾盯著，下意識想要抽開手去。
可謝折卻是將她握得牢牢的，察覺虞枝正在掙脫，他還頗有幾分疑惑地垂眸看了過來。
只是瞅了半晌，沒從虞枝臉上看出個所以然來，謝折索性擡頭看向彌月，“這便是上回我同你說的阿枝。”
彌月停在了二人身前，她擡眸看向謝折道，“聖女也在。”
謝折一楞。
虞枝更是一楞，聖女，是說龍族聖女嗎？
龍族有族主，亦有聖女。
而族主與聖女，則是一對夫妻，其中一個是龍族命定之人。
謝折的母親，便是龍族的命定之人，所以選定她為聖女。
是以，無論謝折的父親是不是龍族，或是是否天資聰穎，得虧天道，他都是龍族的族主。只不過，龍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聖女決斷。
“母親為何會來此。”謝折有些許訝然，龍族人已經避世不出多年，除了他這般耐不住性子的外，大多數都避世不出。
而謝折的母親身為龍族聖女，這些年，更是未曾踏出過龍族避世之地半步，為何今日，竟會到這小漁村來。
彌月輕輕搖了搖頭，“許是因為……謝長安的緣故。”
“這村子裏的人……”虞枝頓了頓，先前與孤遠山對上時，曾聽得一言半句，那日夜裏，聽孤遠山的話頭，就算斬日宗與她不起什麽齟齬，這村子裏的人也是不會放過她的。
“似是也想對我不利。”虞枝看向謝折，將那日的事情小聲說給謝折聽了。
謝折還未說話時，彌月面上閃過一絲了然。
“你與陳珠有齟齬，鮫人一族自是不會輕易放過你。”
虞枝看向彌月，她有些驚訝，“這村子中的人，是鮫人一族？”
她先前並未有半點察覺，足以見得，這村子中的人，遮掩得極好。
彌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準確地說，從前他們的確是鮫人一族，至於現在……”
“經過數百年的時間，他們鮫人一族的血脈已經越來越單薄，也只剩一小部分人，仍舊擁有著鮫人的能力。”
“少主，聖女請你同虞姑娘過去。”方才站得還遠的彌夜走了過來，他看向虞枝，抿了抿唇，“虞姑娘，這是上次你為了救我弄壞的賠禮。”
只見彌夜從懷裏摸出一團白帕子。
勉強能夠看出帕子裏包著的是一只簪子。
虞枝眨了眨眼，還不等她說話，彌夜已經將那簪子塞進了虞枝的懷裏。
孤元洲在遠處看著，連連搖頭。
孤魚歪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人，有些疑惑，“阿爺為何這樣的表情？”
孤元洲嘖了一聲，他俯身將人抱起，悠悠嘆了一口氣道，“你瞧你阿枝姐姐身邊的人，不是妖族，便是魔族，這一個個的，叫我怎麽能看得上。”
孤元洲這邊的反應，虞枝並不知曉。
她還沒來得及同彌夜道謝，便叫謝折扯著手腕走開了。
等到走開了些，謝折才松開了手，垂眸朝著虞枝看過去，他看起來，似是有幾分不滿。
虞枝頗有些奇怪地看向面前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謝折才啞著嗓子開口，“彌夜那小子眼光不好，挑選的簪子定是不襯你，我給你送旁的簪子，前些年，我得了塊極好的玉料，等回去後，我請匠人替你打一支新簪子。”
虞枝有幾分無奈，她正要開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溫和的女聲。
“阿折，這位就是你不久前同我提過的，想娶的人族女子？”
站在虞枝面前的人擡眸看向她身後，他嘴角微彎，“是，母親，她便是我與你說的那位虞枝姑娘。”
而虞枝則是背脊微僵，原先要說的話也盡數忘了。
她看向謝折的眼眸微微瞪圓，帶了些疑惑和些許的惱怒。
可謝折卻是笑了笑，他半垂下頭，湊到虞枝耳邊，“阿枝，這是我的母親。”
虞枝在謝折的力道下緩緩轉過身去，她的唇舌間擠出伯母二字，只是當虞枝看清身後那人的臉時，卻是猛地一楞。
這張端莊大方的臉，她一定是見過的。
虞枝的腦袋傳來一陣刺痛，她退後兩步，視線仍舊直勾勾地落在面前那婦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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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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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孤元洲看起來像是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卻又怎麽都說不出口來。
他的視線在謝折身上轉了又轉, 過了好一會兒，才轉向了虞枝，“你跟我過來。”
船身輕輕晃動著，悠悠地, 順著水波漾開。
孤魚從船艙裏探出半個腦袋，她對著謝折小大人一般招了招手，“你進來吧，老頭兒要和阿枝單獨說話。”
那模樣, 簡直不將謝折當外人了。
虞枝回眸看向孤魚，輕輕瞪了她一眼。
只是探出半個腦袋來的小姑娘顯然並不害怕虞枝，反倒對著虞枝擠眉弄眼的。
等著謝折也彎腰進了船艙，孤元洲才輕哼一聲道, “別看了, 人都進去了。”
虞枝這才收回視線轉過頭來。
孤元洲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臉上, 虞枝眸光閃了閃, “有什麽事兒他們兩個都聽不得？”
“你與那龍族小子,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孤元洲眼皮微挑, 他看著虞枝, 輕哼了一聲，“下山不過短短數月，怎麽就與那小子眉來眼去了。”
虞枝臉頰有些發燙，可嘴上卻是毫不認輸, “說到哪兒去了, 我與謝折是生死之交, 過命的交情，怎麽叫你一說，變得那麽奇怪。”
孤元洲又哼了一聲，他瞥了眼虞枝，又看向船艙的方向，“阿枝，天底下不錯的人修千千萬，你何須同一個龍族有什麽牽扯。”
帶著水汽的風落在了虞枝的臉上，微微有些涼。
在那涼意之下，虞枝亂跳的心，竟也變得平靜下來。
“從前你同我說起龍族時，可不是這樣的話頭。”
孤元洲看向虞枝，視線裏似是有幾分不滿，“從前提起龍族與現在提起龍族能是一回事兒麽？”
“不說旁的，就說本該滅族的龍族，非但不曾滅族，年少的龍子仍舊活得風生水起，這趟渾水，就不是你該淌的。”
虞枝眨了眨眼，沒說話。
孤元洲見狀知曉虞枝那股子倔勁兒又上來了，嘆了口氣，語氣柔和兩分。
“阿枝，我不是阻撓你與龍族的人往來，這龍族秘密多如牛毛，若是只與他們當個普通朋友，自是沒什麽問題，可你與那謝折，分明……”孤元洲頓了頓，臉上的神色頗有幾分不自在。
“我與他如何？”
偏偏虞枝此時又像是個看不懂眼色的小孩子，非要問出個一二三來。
孤元洲長嘆一口氣，聲音低了兩分，“偏偏你與那謝折，情非泛泛！我雖是年紀大了，卻也是從你這個年紀經過的，你們看彼此的眼神，分明就是有情人。”
虞枝默了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年輕人嘛，感情豐富也沒什麽問題。”
“謝折長相俊秀，與我又有生死之交，我心動，也是人之常情。”
“阿枝——”孤元洲擡眸看向虞枝，他的語氣無端沈重，看向面前的人時，也帶了幾分嘆息，“我自是知曉你大小便苦修，年紀輕輕便修為深厚。”
“可便是你修為再深厚，除非你能化神立道，你的壽數，終究是有限的。”
“而龍族身上有神脈，他們便是自出生起便不修煉，那也有漫長沒有盡頭的壽數，阿枝，你與他在一起，註定不是什麽長久……”
“師父。”虞枝擡眸看向面前的人，她輕笑一聲，打斷了面前人的話，只是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虛浮，“我與任何人，都不見得能長久。”
孤元洲原先要說的話盡數哽在了咽喉中，他微微凝眸看著面前的人，面容微顫，似有所感。
虞枝回頭，看了眼船艙的方向，她的聲音有些輕，甚至比那風聲還要輕柔些。“只是下山這麽久，遇到了不少人，謝折讓我覺得……”
虞枝頓了頓，她的聲音在空中消散。
這讓孤元洲有些疑惑地朝著她的方向看過去，而此時，眉眼微微舒展開的少女衣袂翩躚。
“……十分熟悉，以及……安心。”
虞枝向來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孤元洲心中知曉。
這些勸阻的話，多說無益。
小船很快靠岸。
謝折先下了船，虞枝跟在他身後，彎腰下船時，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白皙的手。
是謝折。
虞枝彎腰的動作頓了頓，片刻後，她擡眸看向謝折，眉眼彎彎，嘴角也笑出一顆淺淺的梨渦。
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孤元洲冷哼了一聲。
至於跟在他身側的孤魚，則是掩唇笑得鈴鐺被風吹動一般。
等到站定，虞枝擡眸去看面前的村子，這才發覺，這村子裏，竟是安靜得可怖。
“村裏……”虞枝的聲音頓住，在她的視線盡頭，是抱著長劍，站在街邊的彌夜。
彌夜身側，站著一個比他矮上半頭的少女，女子穿著白衣，眉心微微蹙起。
似是聽到了聲音，站在那兒的兩人同時轉過頭來。
虞枝的視線與那少女的，撞在一處。
不知為何，那少女似是楞了一瞬——在她看清謝折同虞枝牽著的雙手時。
“彌月，你怎麽也來了？”謝折看清了面前站著的人，有些疑惑。
彌月的視線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而後緩緩上移，落在了虞枝的臉上。
虞枝叫一個陌生的姑娘這樣直勾勾盯著，下意識想要抽開手去。
可謝折卻是將她握得牢牢的，察覺虞枝正在掙脫，他還頗有幾分疑惑地垂眸看了過來。
只是瞅了半晌，沒從虞枝臉上看出個所以然來，謝折索性擡頭看向彌月，“這便是上回我同你說的阿枝。”
彌月停在了二人身前，她擡眸看向謝折道，“聖女也在。”
謝折一楞。
虞枝更是一楞，聖女，是說龍族聖女嗎？
龍族有族主，亦有聖女。
而族主與聖女，則是一對夫妻，其中一個是龍族命定之人。
謝折的母親，便是龍族的命定之人，所以選定她為聖女。
是以，無論謝折的父親是不是龍族，或是是否天資聰穎，得虧天道，他都是龍族的族主。只不過，龍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聖女決斷。
“母親為何會來此。”謝折有些許訝然，龍族人已經避世不出多年，除了他這般耐不住性子的外，大多數都避世不出。
而謝折的母親身為龍族聖女，這些年，更是未曾踏出過龍族避世之地半步，為何今日，竟會到這小漁村來。
彌月輕輕搖了搖頭，“許是因為……謝長安的緣故。”
“這村子裏的人……”虞枝頓了頓，先前與孤遠山對上時，曾聽得一言半句，那日夜裏，聽孤遠山的話頭，就算斬日宗與她不起什麽齟齬，這村子裏的人也是不會放過她的。
“似是也想對我不利。”虞枝看向謝折，將那日的事情小聲說給謝折聽了。
謝折還未說話時，彌月面上閃過一絲了然。
“你與陳珠有齟齬，鮫人一族自是不會輕易放過你。”
虞枝看向彌月，她有些驚訝，“這村子中的人，是鮫人一族？”
她先前並未有半點察覺，足以見得，這村子中的人，遮掩得極好。
彌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準確地說，從前他們的確是鮫人一族，至於現在……”
“經過數百年的時間，他們鮫人一族的血脈已經越來越單薄，也只剩一小部分人，仍舊擁有著鮫人的能力。”
“少主，聖女請你同虞姑娘過去。”方才站得還遠的彌夜走了過來，他看向虞枝，抿了抿唇，“虞姑娘，這是上次你為了救我弄壞的賠禮。”
只見彌夜從懷裏摸出一團白帕子。
勉強能夠看出帕子裏包著的是一只簪子。
虞枝眨了眨眼，還不等她說話，彌夜已經將那簪子塞進了虞枝的懷裏。
孤元洲在遠處看著，連連搖頭。
孤魚歪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人，有些疑惑，“阿爺為何這樣的表情？”
孤元洲嘖了一聲，他俯身將人抱起，悠悠嘆了一口氣道，“你瞧你阿枝姐姐身邊的人，不是妖族，便是魔族，這一個個的，叫我怎麽能看得上。”
孤元洲這邊的反應，虞枝並不知曉。
她還沒來得及同彌夜道謝，便叫謝折扯著手腕走開了。
等到走開了些，謝折才松開了手，垂眸朝著虞枝看過去，他看起來，似是有幾分不滿。
虞枝頗有些奇怪地看向面前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謝折才啞著嗓子開口，“彌夜那小子眼光不好，挑選的簪子定是不襯你，我給你送旁的簪子，前些年，我得了塊極好的玉料，等回去後，我請匠人替你打一支新簪子。”
虞枝有幾分無奈，她正要開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溫和的女聲。
“阿折，這位就是你不久前同我提過的，想娶的人族女子？”
站在虞枝面前的人擡眸看向她身後，他嘴角微彎，“是，母親，她便是我與你說的那位虞枝姑娘。”
而虞枝則是背脊微僵，原先要說的話也盡數忘了。
她看向謝折的眼眸微微瞪圓，帶了些疑惑和些許的惱怒。
可謝折卻是笑了笑，他半垂下頭，湊到虞枝耳邊，“阿枝，這是我的母親。”
虞枝在謝折的力道下緩緩轉過身去，她的唇舌間擠出伯母二字，只是當虞枝看清身後那人的臉時，卻是猛地一楞。
這張端莊大方的臉，她一定是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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