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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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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活得下來便能活下來,活不下來,那也是命。◎

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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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一路上, 都能感受到妖獸的靈氣波動,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為有謝折在的緣故,除了先前那一只夢貘, 並沒有旁的妖獸頗不長眼地湊上來。

反倒是先前因為他們殺死了夢貘而飽餐了一頓的山貓一直遠遠跟在虞枝同謝折的身後。

那群山貓大約五只,為首的那只山貓身上底色並非棕灰色,反倒是透亮的白色。

黑色的花紋襯得那領頭山貓頗有幾分俊秀。

虞枝原先有些惴惴不安的心在將信送出後也松弛了兩分,她時不時回眸看一眼那幾只山貓。

兩人趕了半日的路, 謝折停了下來,他看了虞枝一眼,“你在這兒歇上一會兒,我去尋些吃食來。”

趕路時還不覺得, 一旦停了下來,虞枝便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雙腿仿佛灌了鉛水一般重。

她沒有堅持要與謝折同去,而是尋了一處還算平整的枯木坐了下來。

撩開裙擺,褲子上有細細密密的紅色血痕沁了出來。

那是從草叢中過時留下的痕跡, 虞枝用清水將傷口清理好, 又敷上一層藥, 整個人才好似活過來了一般, 她靠在樹幹上, 長長舒了一口氣。

當她擡眼, 才發覺先前那遠遠跟著的五只山貓, 竟是靠得更近了些。

領頭的那只白色底紋的山貓竟是到了虞枝的十幾米外,虞枝看向那只山貓,輕輕眨了眨眼。

那只山貓看著並沒有什麽惡意,它身子微微俯著, 並未露出獠牙和尖利的爪子。

而是十分緩慢地朝著虞枝走了過去。

虞枝放下裙擺, 她有些遲疑地看向那只山貓, 而後從腰間煙羅袋裏,尋摸出來一片肉幹,朝著那山貓扔了過去。

肉幹落在了山貓面前。

那只山貓並沒有立刻動作,反倒是身後遠遠跟著的另外幾只山貓看著蠢蠢欲動,似是想要上來撲搶那塊肉幹。

只是白底山貓回頭對著另幾只山貓齜了齜牙,另外幾只這才安靜下來,俯下身子,停下了靠近的動作。

也是那白底山貓的一轉身,虞枝才看清,原來這群山貓並非五只,而是六只。

有一只不過巴掌大小的小山貓跟在那只白底山貓背後。

小山貓也是白色的底毛,看著該是那只大山貓的後代,只是小山貓看著有些膽怯,緊緊貼著白底山貓的腹部,縮成一個毛團子大小。

虞枝蹲下了身子,她看向那只小山貓,低低呀了一聲。

那只小山貓的右後腿上有個看著十分駭人的傷口,似是被什麽利爪抓破後,一直未能得到妥善處理,所以原本的小傷口變成了大傷口,看著頗有些嚴重。

她伸出手,只是並沒有立刻提著小山貓的脖子將它提過來,只是伸手懸在半空,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一大一小兩只山貓。

大山貓擡眸深深望了虞枝一眼,而後忽然擡爪,將靠在它身邊的小山貓推向了虞枝的方向。

小山貓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樣叫了起來。

那一聲聲的,聽得人心肝發顫。

只是大山貓已經回頭走遠了,聽到小山貓的叫聲,它停了停,回頭看向了虞枝的方向,那雙好看透綠的眼睛閃著光亮,片刻後,大山貓再次回頭,領著其他四只大山貓消失在了山林之間。

只剩那只小山貓,歪歪扭扭地站在虞枝面前,發出細細的叫聲。

虞枝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小山貓看著十分纖弱,腦袋都有些支撐不住,它仰起頭看向虞枝,又叫了兩聲。

虞枝伸手,去抓那只小山貓。

小山貓晃了晃腦袋,在虞枝的手靠近時也擡起了前掌,似是要撓抓一般,只是當它聞到了虞枝的味道,便又收回了爪子,身子一歪,整個倒在了虞枝的手掌當中,叫聲細細密密的,只是與方才相比,少了幾分淒厲,反倒多了兩分撒嬌的意思。

虞枝將小山貓抱了起來,坐回了方才的枯枝旁。

等到謝折用葉子綁著一只處理好的山雞和魚回來時,虞枝面前,已經多了一只顫顫巍巍,跳來跳去的小山貓。

小山貓察覺到了謝折的氣息,猛地蹦了一下,擋在虞枝面前,對著謝折齜牙咧嘴,看著兇悍極了,只是身子一晃一晃的,看著不穩極了,給那兇悍,大打了個折扣。

謝折微微挑眉,“哪兒來的小東西。”

眼瞧著謝折一副想要將小山貓踢開的樣子,虞枝慌忙將小山貓重新抱回了懷裏,她瞪了謝折一眼,“方才那群跟著我們的山貓送來的。”一邊說,虞枝一邊扭著小山貓的後腿,示意謝折去看小山貓腿上的傷口。

“我給它簡單處理了傷口,若是一直放著不管,肯定活不了多久了。”

謝折的視線從小山貓身上掃過,他走到虞枝身側坐了下來,聲音平淡,“從前剎地,有許多這樣成群結隊的山貓,只是如今看起來,只剩那零星幾只。”

謝折垂首處理著手中帶回來的野味,山雞已經叫他放了血,褪過毛了。

用鋒利的匕首沿著山雞的骨縫將一大塊山雞分解成了數塊小的肉塊,幹凈的竹子被劈成細細的長條,從肉塊之間穿了過去。

穿好的肉塊被謝折放在了篝火上方。

他轉而繼續處理另一條魚。

山貓聞見了肉味兒,蹦跶著想要從虞枝的身上跳下來。

只是跳下來了,看見謝折後,便又小聲叫著,忙不疊地後退。

等到撞上虞枝的小腿,才摔了個四腳朝天。

謝折瞥了那小山貓一眼,而後手起刀落,割下來一塊山雞胸脯肉丟到了小山貓面前。

小山貓喉嚨中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

也不用虞枝去幫它,費了半天勁兒從地上爬坐起來,身子扭動著,撲殺獵物一般,朝著那塊山雞胸脯肉撲了過去。

謝折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只是用餘光瞥了眼那小山貓,“看著瘦條條養不活的模樣,撲殺獵物的動作,倒還是似模似樣的。”

小山貓吃飽喝足,靠在謝折身側趴了下來,看著已然將虞枝當作了自己的母親。

它腿上的傷口,謝折從林子裏隨意摘了兩棵草藥,隨意用石頭碾碎後,敷在了小山貓的右後腿上,用一根布條將那傷口綁好,看著頗有幾分粗糙。

虞枝看著直皺眉,她小心翼翼地將小山貓在腿上放好,有些不確定道,“這樣當真能好嗎?我身上帶著一些簡單傷藥,當真用這兩個不知名藥草就可以了嗎?”

謝折將一根烤熟的雞翅遞到了虞枝面前,“剎地裏的活物無須那般精細地養著,活得下來便能活下來,活不下來,那也是命。”

虞枝輕哼了一聲,她接過雞翅,小口啃著,擡眸看向謝折,“那你幼時若是傷了,難不成也這樣,用這樣簡單的藥草敷一敷,就算了結了嗎?”

謝折卻是擡眼看向虞枝,十分自然地應了一聲,“龍族若是那般脆弱,還是趁早死了為好。”

虞枝擡手戳了戳謝折的肩,她眼睛微微瞪圓,“你總不能用這樣小一只山貓去類比你們有著神族血脈的龍族。”

謝折擡手,將虞枝嘴邊沾上的肉末擦了擦。

而小山貓似乎也聞到了烤熟肉類的味道,閉著眼,蹬了蹬腿,哼唧了好幾聲。

在這危機四伏的剎地裏,竟是少有幾分安寧。

虞枝吃飽喝足後,頗為閑適地擡手伸了個懶腰。

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謝折的視線下落,落在了虞枝有些艷紅的腳踝處。

他眉心微皺,擡手捉住了虞枝的腳踝。

虞枝叫他的動作惹得整個人微微後仰,她聲音裏帶著因為癢意而彌漫出耳朵笑,“你做什麽?”

“什麽時候弄傷的?”謝折看向虞枝,眉心緊皺。

虞枝動了動腳踝,臉上滿是一副不在乎的神色,“叫灌木刮傷了,沒什麽事,過一夜就好了。”

比起虞枝臉上的滿不在乎,謝折反倒是滿臉的如臨大敵。

他的指腹輕輕按在了虞枝小腿上方的傷口上,那些傷口細細密密的,不深,可是左一道,右一道,錯落著,看得人眼熱。

謝折的臉色看起來些微有些陰沈,他擡眸看著虞枝,緩緩吐出一口氣,“你對著白鷹,對著山貓,倒是無比細心,怎麽到了自己身上,反倒這般不在意?”

虞枝抿了抿唇,她直起腰,看向謝折的眸光有些閃爍。

“你可知剎地中,多的是會嗅著腥味兒而來的妖獸?倘若……倘若你惹來妖獸時,我卻恰好不在,該如何?”

“有妖獸來了,自然是要打的,打不過就跑便是了。”虞枝眨了眨眼,只是她聲音忽然頓住,“謝折,你是看到了我腿上的傷口,而不是聞見了血腥味兒。”

謝折握著虞枝腳踝的手掌微僵,他貼著虞枝皮膚的指腹似是輕輕跳動著,過了許久,才聽到他的聲音繼續道,“虞枝,我在說你受傷的事兒!”

只是虞枝目光灼灼將謝折給盯著,似是面前的人不說個子醜寅卯來,她定是不會就此了事的。

謝折頗有些無奈地避開目光,他輕嘆了一口氣道,“先前耗費了些心力,嗅覺受到了一些影響,別擔心,很快就會好了。”

虞枝聽著,仍舊有些疑慮,她的目光於謝折身上打量兩個來回,才低聲道,“你發誓,沒有騙我。”

謝折聲音低了兩分,只見他擡起了左手,聲音微低,一雙眸子,映出了虞枝的臉。

“我發誓。”

“倘若我欺騙了虞枝,便叫我龍魂散盡,三界遍尋而不得。”

“叫我形滅神聚,困於天道之外,求不得生,求不得死,日覆一日,飽受褪鱗抽骨之痛。”

謝折似乎還要繼續說什麽。

虞枝叫他說得心中難受,慌忙擡手掩住了他的唇,“呸呸,胡說些什麽呢,哪有人賭咒發誓像你這般的。”

謝折卻是順勢在虞枝掌心當中印下一吻,他低低笑了一聲,並未解釋什麽。

指尖的熱意傳遍了虞枝全身,她驀然收回手,輕咳兩聲,掩去了那幾乎爬上臉來的情緒。

謝折沒有再說什麽,他只是垂眸看向虞枝的腳踝,仔細檢查過每一處傷口,見的確都上過藥了,才輕柔地替虞枝穿上了鞋襪。

“之後的路仍是難走,這樣的灌木只多不少。”謝折頓了頓,“我背著你走吧。”

虞枝正要拒絕,卻又聽謝折正色道,“再往裏去,許是有許多有毒的草木,若是叫那些劃傷,便不是這般簡單的傷口了。”

“好。”虞枝應下了謝折的話。

兩人將先前燃起的篝火用松軟的泥土撲滅,謝折在虞枝面前半蹲下身來。

小山貓半夢半醒地趴在虞枝鬥篷的帽子裏,睡得四仰八叉,前腳翹著。

虞枝踩在枯木上,趴在了謝折的背上。

謝折背著她,繼續往剎地深淵的入口去。

平時並不大看得出來,謝折的背竟是這樣寬厚,虞枝趴在上面,絲毫不覺得局促。

她的腦袋擱在了謝折在的右肩上,微微側過頭,正能看見謝折棱角分明的側臉。

“早知這樣,便叫白鷹與我們一道進來了。”虞枝低聲道。

謝折咽喉中滾過含混的笑意,他看著前方的窄路,“不過叫鋒利些的草片從羽毛之間擦過,你就心疼成了那副模樣,若是叫它跟進來,你不是更要心疼得眼淚汪汪。”

虞枝抿了抿唇,她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只是謝折又繼續道,“便是你先前不說,我也不會帶著白鷹進來的,如今我們是為了探查剎地深淵,若是剎地深淵中的魔修當真尋到了逃脫的出口,我們那般大張旗鼓,不是叫他們警惕。”

虞枝應了一聲,兩人之間一時無話。

四下偶有雀鳥蟲鳴聲,只是那聲音同樣很遠,似是從幾百尺外傳來的一般。

這叫人心生半分恍惚。

好像這一條路,永遠走不到盡頭,他們這樣相攜而走的時間也走不到盡頭一般。

“虞枝。”謝折忽然開口。

虞枝低低應了一聲。

“睡一會兒吧。”謝折輕聲道,聲音若是珠玉落盤,清脆悅耳,“我會一直背著你走下去的。”

……

剎地入口處。

祝知禮看著那被劈作兩半的玉石微微有些蹙眉,他擡眼看向了面前遮天蔽日的山林,停下了步子。

祝知禮在拿到聞人祝給他的紙條後,便忙不疊地尋了小路,想要在何滿慈之前找到虞枝。

可是找到虞枝後,他又該如何同虞枝開口呢?

難道告知虞枝,何滿慈叫他的父親以麒麟骨控制了,正要來擄她回蒼羽宗不成。

且不論虞枝會不會信祝知禮的話,何滿慈先前本就是跟著祝知禮去的蒼羽宗,如今她出事了,自己本就難辭其咎。

祝知禮眼眸垂了垂,他手掌當中,攥緊了虞枝先前送給他的劍穗。

劍穗上的綢帶是虞枝自己編織的,有些歪歪扭扭的,並不精細,可祝知禮這些年,卻是將其當作什麽寶貝一般小心保存著。

現在,那劍穗抵在手掌當中,竟是有些刺人,讓祝知禮有些進退兩難。

若是等在這兒,等到何滿慈出現呢。

祝知禮眸光暗了暗,只是那樣,免不得與何滿慈刀劍相向。

思緒在心中轉了幾圈,祝知禮心中有了決斷,他閃身進了山林,樹影晃了晃,沒了動靜。

扈易軒與何滿慈二人是騎馬來的。

只是等他們趕到剎地的入口,那兩匹馬身上,已經布滿了傷口,看著出氣長,進氣短,沒有多少生息了。

何滿慈勒停了馬,她端坐於馬背上,微微蹙眉看向前方。

放眼望去的山林深谷,並沒有路,更別提是供駿馬行走的地方了。

扈易軒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剎地,他輕車熟路地翻身下馬。

馬兒背上的重量驟然撤去,那匹棕褐色的馬鼻翼前噴出一抹白氣,前腿一彎,重重磕在了地上。

扈易軒見狀並不在意,只是擡腳在那棕褐色的馬肚子上踢了一腳。

駿馬吃痛,發出哀鳴聲。

扈易軒察覺到何滿慈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雙手一攤,“本就是活不成的。”

何滿慈收回了落在扈易軒身上的視線,她翻身下馬,擡手輕輕摸了摸載著她的那匹白馬的腦袋。

白馬似是頗為通人性,它垂下頭,濕潤的鼻頭抵在了何滿慈的掌心。

扈易軒嗤了一聲,“我還第一次見,叫麒麟骨剝奪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麽堵在了咽喉中。

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瞳中,似是染上了一縷紅。

扈易軒面前,方才還擡手撫摸白馬的人突然出劍,一劍刺穿了那白馬的咽喉。

白馬連一聲哀嚎都未能發出來,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激得一片塵埃。

何滿慈收劍,轉身走到了扈易軒身前,她眸光淡淡,見扈易軒滿臉的詫異,冷嗤一聲道,“不是你說的嗎,本就是活不成的。”

扈易軒眸光輕閃,他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去,扯開了話題,“我會用尋人蟲,只要跟上它們,就能找到虞枝了。”

何滿慈應了一聲,她雙臂抱肩,看著眉宇間有一絲不耐,眼眸裏,卻是升騰起嗜血的殺意。

扈易軒叫何滿慈的視線盯得心裏發怵,他轉過身去,擡腳往剎地山谷走。

心中,卻是有些打鼓。

先前他只是聽說,叫麒麟骨剝奪了身體的人,會變得嗜血無情,是最好用的武器。

那時,扈易軒還有些嗤之以鼻,就算麒麟骨再怎麽厲害,又怎麽能叫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變得冷血無情呢。

可是現在看,卻是他先前太過淺薄了。

何滿慈心善的名聲在外,誰都知曉,明遠的大弟子,修為深厚,天賦異稟,最重要,還有一顆仁善之心。

可是現在,身側的人身上,哪裏看得出半分仁善。

扈易軒不住打了個寒戰,他一時有些不分明,這何滿慈是死了嗎?若是死了,那又是什麽操縱著這具身體行走說話。

可若是她沒死,那麽她的意識如今又在何處,是不是正藏在身體中的某處,看著自己的一切呢。

越想,扈易軒心中便越是發寒。

他輕咳兩聲,正要開口轉移話題時,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劍鳴聲。

扈易軒眼眸微微放大,他後仰躲過,那鋒利的箭矢擦著他的臉頰而過,死死釘入了一旁的樹幹裏,幾乎只剩箭羽裸露在外,可見其力道之大。

扈易軒直起腰,看向了箭矢飛來處,“什麽人?!”

何滿慈的反應快過扈易軒,在箭矢飛出的瞬間,她已經提劍而落。

鏗一聲響。

是長劍相撞時發出的聲音。

劍氣播散開來,震得樹葉颯颯響,枝幹細些的樹,竟是叫那劍氣斬落,散了一地。

“小公子!”扈易軒驚詫出聲。

只是何滿慈的劍,絲毫沒有因為面前的人是祝知禮而有半分收意。

她招招淩厲,皆是奔著取祝知禮性命而去的。

何滿慈如今叫麒麟骨所控,祝知禮本就遜她三分,加上心中仍有顧慮,所以出劍並不淩厲,反倒滿是遲疑。

一來一回,便已然落了下風。

“滿慈師姐!”祝知禮叫劍柄上傳來的力震得連退數步,他直覺心肺之間有氣攪動,幾乎痛得他直不起腰來。

然而,何滿慈只是冷漠地投來一眼,下一刻,手中長劍再次送出,竟是想要直取祝知禮的性命。

“何滿慈,不能殺他!”扈易軒慌忙道,“他是主人唯一的子嗣,若是他被你殺了,你我都討不到好處去!”

何滿慈堪堪收劍。

劍尖從祝知禮的心口劃過,將其外衫劃出了一道口子。

“小公子,你怎麽在這兒。”扈易軒跑至祝知禮身前停下,他看了眼面上毫無波瀾的何滿慈,抿了抿唇道,“主人知曉嗎?”

祝知禮並未看向扈易軒,他盯著何滿慈的方向,“你們來剎地做什麽?”

扈易軒遲疑片刻,見祝知禮臉色越發難看,才低聲道,“小公子,我們是為了鎮山骨而來——”

他聲音頓了頓,似是有些不知該不該開口。

祝知禮這才擡眸看向了扈易軒,“是我母親讓你們來的,還是我父親。”

扈易軒微微有些詫異,他看向祝知禮,似是有些不明白,為何祝知禮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正當扈易軒揣摩不定聞人祝的主意,不知該怎麽說的時候。

何滿慈忽然開口道,“祝知禮,蒼羽宗宗主的命令何時需要同你一一解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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