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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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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阿枝,你怎麽偏偏對我這樣狠心。”◎

六十四

-

彌夜守在藥桶旁, 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也不知是第幾次腦袋猛地一點,彌夜猛地清醒,卻對上了謝折那雙漆黑發亮, 沒什麽波瀾的眼睛。

彌夜緩緩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少主,你醒了!”

謝折應了一聲, 他擡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有幾分疲憊,“阿枝可有什麽不高興?”

彌夜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謝折在問什麽, “虞姑娘看著也沒有特別不高興,她還請我幫她尋一盆纏絲草來……”

謝折聽著彌夜的話,微微有些出神。

他看著淺綠色的水珠順著手臂緩緩淌落,耳邊是彌夜的聲音。

“也不知這纏絲草有什麽用——”彌夜撓了撓頭, 頗有幾分疑惑, “難道虞姑娘想要種些奇怪的花草?少主——少主, 你在聽我說話嗎?”

謝折擡眼看向了彌夜, 他應了一聲, 輕輕動了動, “拿一套幹凈的衣服過來。”

彌夜先是搖頭, “阿姐說你要在藥桶裏泡滿三個時辰。”

謝折挑眉看向彌夜,“我心中有數,你去把衣服先給我拿過來。”

彌夜這才點頭應了一聲好。

他轉身出了藥廬,只是剛從屋子裏走出來, 便迎面撞上了看起來有些慌張的彌月。

“阿姐?”彌夜有些疑惑。

彌月叫彌夜的這一聲阿姐喚得回神, 她的視線緩慢地落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你怎麽出來了。”

“少主醒了。”彌夜道,“我去給他取件幹凈的衣服來。”

彌月點了點頭,她擡手,將彌夜身後尚未關上的門緩緩關上了。

彌夜看著彌月的動作,稍稍有些不解。

然而緊接著,彌月做了件讓彌夜更加不解的事情。

只見她擡手撚訣,竟是將藥廬的門封印上了。

“阿姐?你這是何意,為何要將少主關起來?”彌夜不解發問。

彌月擡眼瞪向面前的人,她張了張唇,聲音有些顫,“虞姑娘不見了。”

彌夜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困倦了,彌月這話在他腦子裏轉了幾個來回,他才反應過來虞姑娘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了呢?”彌夜驚詫道,“虞姑娘一個普通人,就算是想跑,也沒辦法從村子裏離開呀。”

彌月皺眉看著面前的人,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彌夜叫她盯著,心中漸漸升起了一絲涼意,“有人……將她送出去了。”

而這個,能夠自作主張,將虞姑娘送出村子的人,除了彌星還能有誰。

彌夜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盯著面前的人,聲音越發幹啞,“阿姐,現在該怎麽辦?”

“得先找到虞姑娘和兄長。”彌月低聲道,“不能叫少主知曉,兄長傷勢未好全,應當走不遠,我們分頭去尋。”

彌夜此時也沒了主張,聽彌月這樣講,連番點頭應是。

他與彌月一人往東,一人往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村子重歸寂靜,只餘那一輪銀月,沈寂又荒涼。

藥廬中,謝折仰頭靠在木桶上,他的頭微微後仰,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喉結處微微凸起,隨著他的動作,上下緩緩滾動。

方才,彌夜說虞枝向他討一盆纏絲草。

彌夜不知纏絲草的用處,謝折卻是知道的。

纏絲草是修好斷裂武器的第一步,也就意味著,虞枝願意重新替他修補長槍。

謝折眸光閃了閃,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幾乎按捺不住自己想要立刻見到虞枝的心情。

只是理智告訴他,應當要忍耐一下。

謝折閉上眼,呼吸變得綿長。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驀然睜開眼,擡眼看向一側的燭火,紅燭上,爬滿了蠟油,距離彌夜離開,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謝折眸光微凝。

從藥廬離開去取一件衣服,再怎麽樣,最多用上一炷香的工夫。

可是從彌夜離開到現在,怎麽也得半個時辰了。

去拿衣服的人仍舊沒有回來。

謝折緩緩坐直了身子,四周並沒有動靜,顯然不是村子裏出了事,可倘若不是什麽大事,彌夜絕不會這樣沒個交代地離開。

謝折的心突地跳了一下,他擡手,將一旁放著的,上面仍舊染有血跡的衣服喚來手中。

藥桶中的淺綠色液體隨著謝折的動作飛濺出來。

從藥桶中離開的瞬間,謝折便察覺到了體內靈氣的湧動有些難以控制,他深吸一口氣,將那靈氣的湧動暫壓了下去。

謝折伸手去推藥廬緊閉的門。

只是那門卻是紋絲未動,感受到門上湧動的氣息,謝折冷笑一聲。

只見他擡手一劈,門上湧動著的成片靈氣碎作兩半,緩緩消散。

與此同時,剛剛追上彌星的彌月動作一頓,唇邊竟是溢出一縷血絲。

“兄長!”彌月顧不上自己心肺間翻湧的疼痛,她擡手按在了胸口的圍著,忍著痛擡高了聲音,“你這樣做,少主會嚴懲的你的!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前面的人將虞枝扛在肩上,他立在一根稍粗壯些的枝條上,轉頭看向彌月,“這個女人,不能留在少主身邊。”

彌月間彌星停了下來,心中松了半口氣,她停在了彌星幾步遠的地方,滿臉誠懇,“兄長,少主如今並不是什麽只知玩樂的少年了,出事後,少主成長了許多,你無須擔心他因為一個女人而忘記正事。”

彌月本以為,彌星是怕謝折耽於美色,忘了龍族之仇,遂開口勸道,“兄長,前些日子我與你閑聊,不是也將少主這些年做的事情一一告知你了嗎?他如今已經能夠撐起龍族的責任了,你該更信任他些。”

“我並非不信阿折。”彌星眼眸中有光輕閃,他看向面前滿臉緊張的妹妹,緩緩吐出一口氣,“阿折將族人安置得很好,我醒來後,見到了許多族人,他們每個人都很尊敬阿折,我知曉,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需要我敦促鞭策的少年,而是成長為了可以扛起龍族重擔的男人。”

“可是彌月,阿折會因為這個女人失去分寸與判斷力。”彌星的聲音陡然變得嚴肅,他看向面前的人,“我不能叫阿折面臨半點威脅。彌月,你我身為少主從小的近衛,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彌月眸光閃了閃。

少主近衛。

這些年的顛沛流離,與謝折少有相聚,讓彌月很少聽到這幾個字了。

他們兄妹三人,名字是由亡故聖女賜下的,他們與謝折一同長大,是謝折的近衛。

他們要做的事情,唯一的事情,便是要顧好謝折的安危。

只是這些年,龍族發生了許多事,彌星失蹤後,彌月與彌夜在謝折的安排下,做了許多旁的事。

時間久了,彌月竟也有些忘了,她最初的職責。

“可是虞姑娘只是個普通人,我曾替她把過脈,虞姑娘體內沒有靈根,也存不住靈氣。”彌月低聲道,“饒是她會一些劍術,也傷不到少主的。”

“彌月。”彌星開口,打斷了面前人的低語,“這世上最能傷人的,從不是手中的劍。”

“謝折為了她,一再受傷,於公於私,她都不應該繼續留在阿折的身邊。”彌星重覆道。

彌月熟悉自己的這位兄長,知曉他這樣說,便是下了十足的決定。

“兄長想要怎麽做?”彌月抿了抿唇,她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虞姑娘是無辜的,我問過彌夜,這位姑娘,是少主將她擄回來的,我們不能因為少主就枉害一條人命。”

彌星神色微頓,他當然想過將這位虞姑娘殺了,一了百了。

可是他終究沒有下得去手,倘若下得去手,彌星也無須在這樣的寒風裏,帶著虞枝疾行這般久。

兩人僵持了片刻。

被彌星一掌劈暈的虞枝終於醒了過來,她清醒過來的瞬間便覺得天旋地轉,寒風刮在她的臉上,宛若一柄鋒利小刀。

“大哥,能不能先讓我下來。”虞枝頭朝下被彌星扛在肩上,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腦袋上湧,先前吃的東西也在胃裏四下攪動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虞枝盡數嘔出來。

虞枝突然出聲,彌星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彌月趁著彌星微楞的功夫,已經落在了他們的那根樹枝上,樹枝陡然承重,向下彎了彎。

“兄長,少主已經破除了我留在門上的禁術。”彌月苦笑一聲,“他定然是追來了,你可知曉,少主不過是猜測虞姑娘出事,便顧不上自己的安危,追了出來,倘若虞姑娘失蹤或是死了,他又會是何反應?”

“兄長,即便你擔憂少主因為虞姑娘受傷出事,也不能叫他現在因為虞姑娘而發狂!”

彌星瞳孔輕顫,他盯著面前的人,托著虞枝腿窩的手竟也有些發僵。

他先前只想著快些將這人送走,竟是不知,謝折對這位姑娘,竟是情深至此。

“兄長,少主如今不是什麽不聽勸的性子,你現在回頭,一切都來得及,若是等少主追上來,發現這一切,那麽你與他這麽多年的兄弟之情,便蕩然無存了!”彌月心中焦急,她看向彌星,“兄長!少主泡藥的時間未曾到三個時辰,難道你想他承受著怨魂反噬的痛苦來追我們嗎?當務之急,是先將少主的傷治好!”

“謝折……”虞枝腦袋朝下,難受極了,只能抓得住彌月字句中的只言片語,她開口說話時,覺得有些頭昏腦漲,“傷得很重嗎?”

彌星緩緩松了手,將趴在自己肩上的放了下來,只是仍舊反剪著虞枝的手,以防她逃跑。

虞枝雙腳踩在樹幹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她看向彌月,有些疑惑,“我們回來那日,我見他臉色好了許多,為何會叫怨魂反噬?”

彌月看向虞枝,她神色覆雜,“怨魂冢的主人是鳳凰殘影,在鳳凰殘影的地盤,少主並沒能直接壓制他們,不知為何,少主沒有選擇直接破了怨魂,而是以龍血為媒,化解了那些怨魂。於怨魂而言,龍血是最滋養的補品,自然會湧入少主體內。少主以真龍之軀才能堪堪壓制反噬之痛,可他龍骨缺失,這一招,幾乎是於刀劍行走,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滅!”

虞枝聽得腦袋發疼。

她的視線在彌月和彌星之間掃了一圈,正當她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卻忽然見到彌星臉色一變。

虞枝循著彌星的視線看去,謝折追過來了。

謝折與平日看起來,有些不同。

他周身有黑雲圍繞,頭頂龍角,眼尾似也有點點發亮的鱗片,擡眼朝著彌星看過來時,似是在看一個死人。

謝折停在了三人外十來米的地方。

只見他緩緩擡手,掌心當中,龍氣凝結。

彌月看得駭然,她起身朝著謝折的方向而去,“少主,請饒兄長一命!”

謝折竟是起了殺意。

一時之間,謝折外的三個人,心思各異。

彌星盯著面前這個,從前總是跟著自己,像是個小尾巴的少年,緩緩閉上了眼,好似無論謝折要如何對他,他都甘之如飴。

而虞枝則是目光在謝折與彌星之間打了個轉,也不知怎麽想的,突然掙開了彌星的桎梏,往前走了半步,像是朝著謝折走近了半步,卻又將彌星擋了個嚴實。

“我就跑了又如何?”虞枝看向謝折,“你連閣樓都不讓我出,還不許人逃跑嗎?而且,我跑了,至於你們幾位一同來追嗎?!”

謝折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而彌月與彌星皆是看向了虞枝,眼底寫滿了驚訝。

“少……”彌星開口,像是想要說什麽。

虞枝卻是又一次急急開口,打斷了彌星的話,“謝折,怎麽,你想再殺我一次不成?”

“逃?”謝折收了手上的動作,他似是踏著縈繞在身側的黑雲而來,少年身上的白衣上,沾有已經幹涸的血跡,看著有些駭人。“阿枝,你想從我身邊逃走?”

叫謝折那雙有些陌生的眼睛盯著,虞枝心中也有些許發怵。

只是頂都頂了,哪有退縮的道理。

虞枝雙手微微握成了拳,她擡眸看向面前的男人,聲音高了些,“為何不想逃?謝折,你總不會當真覺得我會乖乖留下來,等著你說的什麽成親吧?”

謝折看起來,並沒有發怒,他只是垂著眼,朝著虞枝看過來,眸光中,甚至有著幾分漫不經心。

虞枝咽了一口口水,她瞥了眼一旁的彌星,繼續道,“要不是你的人追來得迅速,我早就藏起來了,還輪得到你在這兒質問我?”

謝折輕輕點了點頭,虞枝叫他盯得心裏有些發怵,她張了張唇,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聽謝折開口道,“那麽現在呢,我追上來了,你還要逃嗎?”

“逃又如何,不逃又如何?”

“阿枝。”謝折俯下身,他冰涼的手緩緩扣上了虞枝的咽喉,“我不想逼你。”

“可我知曉,你最在意你的滿慈師姐還有明遠。”謝折眸光澄凈,落在虞枝的眼裏,讓她覺得有兩分陌生。“你乖乖留下,我不動他們。”

虞枝心頭微顫,她看向謝折,“你威脅我?!”

謝折竟是勾唇笑了起來,少年眼眸中,似是春日山花盡放,滿是絢爛,“是,阿枝,我在威脅你。”

“你乖乖留下,我便留他們一條命。”謝折的頭埋得更低了些,他靠在虞枝的耳邊,宛若親昵絮語,“若不乖乖留下,阿枝,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

虞枝胸膛微微起伏,她死死盯著面前的人,沒有再開口。

而謝折則是兀自伸手,將人攬進了懷裏,他的眸光從彌星身上冷冷掃過,“回去吧。”

虞枝被謝折親自送回了閣樓。

回到閣樓後,虞枝在桌邊坐了下來,她背對著謝折,看著不大願意搭理謝折的模樣。

謝折也不惱,他只是靠著門邊站著,直到有人送來了他吩咐的東西。

那是一截精細的鏈子。

謝折擡手將那鏈子接了過來,在手中把玩著,銀鏈很長,隨著謝折的動作,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虞枝轉頭去看,待她看清謝折手中的東西時,眸光微凝,“謝折,你想做什麽?”

謝折不答,他只是走到了虞枝身邊,單膝跪了下去。

虞枝能夠感受到,謝折微涼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腕,她微微發力掙了掙,卻是沒有掙脫謝折的手。

謝折將手中的銀鏈在虞枝腳踝上轉了兩圈,銀鏈冰涼,激得虞枝抖了抖。

謝折擡眸看向了被他握著腳踝的人,“阿枝,我殺過你,可你卻仍是不怕我。”他聲音微涼,聲音不帶半點起伏,“你不怕我,那便不能好好在我身邊待著。那我只能將你鎖在我身邊。”

“謝折!”虞枝盯著面前的人,死死咬住了牙關。

謝折唇角微勾,笑了起來,“怎麽?你想說其實是彌星想要將你送走,而不是你自己逃走的?”

虞枝微楞,她盯著面前的人,一時不知面前的人究竟知道多少,想做什麽。

謝折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虞枝的腳踝,似是在把玩什麽稀世珍寶,“阿枝,你怎麽能對每個人都這樣好,這樣心軟,偏偏對我,這樣狠心。”

最後一個音落下,謝折松開了手,他將銀鏈的另一端鎖在了床柱上。

“在我消氣前,你便都這樣在閣樓裏待著吧。”謝折頓了頓,“也無需擔憂無聊,想來用不了多久,你從前的朋友……寧雁靈,會來陪著你的。”

謝折眸光微黯,他看著面前的人,突然擡手,順著那雙唇摩挲兩下。

就在虞枝要發怒前,他又收回手,緩緩站直了身子,“等我忙完了手頭的事再來陪你,既然【逃】了一夜,今日就好好補眠吧。”

謝折出了閣樓。

彌星,彌月,彌夜都候在閣樓下。

他眸光微涼,從三人身上掃過。

“彌夜。”謝折突然開口。

彌夜聞言往前走了半步,他應了一聲,“少主有何吩咐。”

“龍族重現於世一事想來已經傳開了去,從今日起,你便在外行走,為龍族,重擇福地,若是……”謝折頓了頓,“若是有修士想要受我龍族恩惠,來者不拒。”

“是。”彌夜低聲應道,他領命離開,離開前,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兄長和阿姐。

彌月抿了抿唇,她看向謝折,“少主,你方才藥浴的時間不夠,屬下再替你把脈診治,重新配一服藥吧。”

謝折搖了搖頭,他沒有看彌月,聲音微涼,“我體內那些怨魂已經叫我壓了下去,無須憂心。彌月,先前我們準備的那些魔修,可以出世了,關淩城那兒,有不屬於我們的魔修作亂,只是那亂子不大,那便由我們去添上一把火。”

“是。”彌月應下,她看向謝折,欲言又止。

可謝折卻是已經擡腳走向了彌星,“彌星,你與我過來,我有話要與你單獨去講。”

彌星擡腳跟上了謝折的步子。

謝折去的地方,不是議事的書房,而是演武場。

演武場兩側,放了兩個武器架,上頭,刀槍劍斧一應俱全。

謝折停在了其中一個武器架前,只見他右腳一挑,長劍出鞘,飛向彌星。

彌星擡手,接住了長劍。

而謝折自己,則是握住了其中一桿長槍的槍桿。

他立於演武臺上,擡眸看向彌星,“龍族出事後,你我便再不曾切磋過——”謝折微微擡起下巴,“來——”

彌星沈默片刻,提著長劍朝著謝折的方向襲去。

從前,他們二人常有這樣切磋的時候。

只是那時候,謝折比彌星小上不少,平日練習也不怎麽勤奮,自是比不上既有天賦平日又努力的彌星。

每一次,都是謝折叫彌星在十招內卸了武器。

唯有這次不同。

彌星受□□許久,而謝折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少年。

不過三招,彌星便單膝跪在臺子上,靠長劍撐地,勉強穩住了身形。

謝折手中長槍送出,槍頭抵在彌星的咽喉處。

“不要再動她的主意。”謝折聲音微冷,他沒有說是誰,可是他也好,彌星也罷,都知道這句話中的她是誰。

彌星擡眼看向謝折,他聲音微啞,“少主,您不該在自己身邊留這樣一個死穴。”

謝折眸光淡淡,他看向彌星,“彌星,她不是我的死穴。”

她是謝折苦修黃泉道的唯一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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