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斯在潯陽府衙的大殿之上，掌燈細看那幅乾坤地理圖。巴圖立在一旁，右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烏斯端詳良久，最後用手指在越州的位置彈了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巴圖說，“越州刺史胡菁是外強中幹之輩，明裏鼓噪兵強馬壯要與我決一死戰，暗地裏驚慌失措，只求保他的榮華富貴。我看，下一個拿他動手最合適，都不用真打，只需派一萬鐵甲騎兵到建德桐廬一帶巡游一番，我看他就不戰自亂了。呵呵。”

巴圖一俯身，口中道，“大王英明，算無遺策。大王先前率鐵騎直取荊州要害，出乎所有人意料，實乃神來之筆。想必這一次也是定然可以不戰而勝。不過～”巴圖頓了一頓沒有接著往下說。烏斯擡眼看了看巴圖，“說吧，巴圖，你什麽時候也像男人一樣扭扭捏捏，吞吞吐吐了，這可不像你啊。”

巴圖又是深深一躬，“大王，我軍離家日久，從王城被鮮卑宵小偷襲以來，諸多將士家人不知生死，一眾勇士多有掛念，如今我軍不斷向南進攻，離草原越來越遠……”

說到這裏，巴圖擡眼看了一看烏斯，見他毫無異常反應，擔心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不由得停住了話。

烏斯擡手，示意巴圖繼續，巴圖心一橫繼續說到，“為防軍心不穩，鞏固後方，末將的建議是回師並州，擊破自衛軍的防線，然後從並州北部回歸草原，克覆王城。等到後方穩定以後，再南征不遲。”

烏斯定定地望著巴圖，良久才開口，“想必，這不是你一人的想法吧，他們不敢說，讓你來找我說，對嗎？”

巴圖只是把腰伏得更低了，並沒有回答。

“哈哈哈哈，”烏斯放聲大笑，“巴圖，你說這人啊，他在乎什麽?我們提著腦袋馬上廝殺，又是為了什麽?”

巴圖一動不動，沈默不語。

烏斯接著說，“你跟我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最開始滅凱末爾，橫掃桑曼，到做了左賢王，到擊破鮮卑，馬踏並州，你說，你最開心的是什麽，最在意的是什麽。將士有家，征戰有死傷，他們有情緒，我不怪他們，但是巴圖啊巴圖，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現在是征服中原的最好時機，皇權即喪，各地諸侯尚未形成氣候，是最好的攻擊機會。若是耽擱了時間，等這些中原人緩過勁來，我們一個一個很難啃掉。草原王城，我們早晚會拿回來，收拾江南以後，拿回王城易如反掌。”

烏斯忽地站起，端起酒碗豪飲一氣，擲在地上，“將士們隨我廝殺，無外乎圖名圖利，巴圖，我既然滅了大魏，就不再做什麽左賢王了，我要做皇，天下的皇，最大的皇！明日我就要登基，什麽禮啊，祭天啊，狗屁，我們匈奴人沒那麽多繁文縟節。從今以後，你便是征討大元帥，各位將軍通通升職，賞將士們金元美女，讓他們重新安家。大軍在此休整五日，以做慶祝。嗯，只有一個例外，著莫永率鐵甲騎兵速速向越州突襲，待越州投降後，即封莫永為江南王，休整治理越州閩州。”

巴圖直起身，拜了又拜，“謝皇上，不知我們這個王朝國號叫什麽，哪裏建都。”

烏斯豪邁地一揮手，“都城不要著急建，我們還要打仗呢，我到哪裏，哪裏就是都城。國號麼，就叫做乾，乾坤的乾！我要把整個乾坤握於掌中！”

五天後，烏斯喜氣洋洋地接到了胡菁的降書，以大乾皇帝的身份，分封了巴圖等一眾將官為王侯。同時，烏斯還下了征討閩州、南越、蜀州的詔書，勢力擴展到西至瞿塘峽，東臨大海，北接幽燕，南至南嶺，儼然一個新興的中原帝國。華夏最富庶的地方，盡在其掌控之中。

烏斯隨後率各部統領順江而下，在金陵休整，同時下達了極具恐怖的征妻令，凡家有成年女性者均要向烏斯的軍隊貢獻一名女性，作為軍卒的妻子。

此令一出，天下嘩然。被占領的地方人心惶惶，家家關門閉戶，匈奴兵則喜不自勝，明火執仗地四處入戶搶奪自己的媳婦。四十萬軍卒，就是四十萬頭餓狼！江南富庶之地，轉眼之間就變成了良家女子的地獄。

烏斯滿不在乎占領地的民怨，對於他來說，刀，是最有效的統治工具。這些文文弱弱嘰嘰歪歪的南蠻人，不管心裏如何不滿，見到了帶血的馬刀，就如同老鼠見到貓兒一樣老老實實，求著不被殺。

一波一波的南朝文人，在他占領以後，搖著尾巴來求功名富貴，恨不能做他的走狗。烏斯相信，這幫沒有品相的所謂文人，如果是女人的話，會搖著屁股求著烏斯去操他們，還會以此為榮。

烏斯對於這幫人是打心底裏厭惡至極，懶得見這些鼻涕蟲，交給巴圖他們打理去了。這幫孫子有了一官半職立即由搖尾乞憐變成趾高氣揚，幫著匈奴震懾民眾，維持治安，壓制各種不滿情緒。

對於軍心穩定，烏斯很滿意。他已經在乾坤地理圖上瞄著下一個目標了，但在此時，豫州傳來了令他暴跳如雷的消息。

烏斯在金陵大殿上把緊急信報撕個粉碎，大聲罵到，“廢物！牛屎！牛屎不如！堅城利刃的，居然被一幫烏合之眾給打下來了，趙才逃到哪裏去了?”

信使跪在大殿之上害怕得瑟瑟發抖，生怕烏斯一個不痛快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趕緊回稟道，“皇上息怒，趙將軍洛陽城破以後向東撤離，現在應該在汴梁附近。”

“牛屎不如的東西，帶了十萬漢兵卻連個洛陽城都守不住，都該殺！”大殿裏響徹著烏斯的聲音。烏斯確實憤怒，因為自衛軍的進攻，打亂了他的計劃。烏斯原本逆流而上，攜滅越之威直插蜀州，但洛陽丟失，自衛軍第一軍團和冀州的第二軍團完全會師，一下子對他的後方形成了很大的威脅，烏斯有些坐不住了。

巴圖勸烏斯道，“那些個自衛軍也確實不能小覷，他們前一段蟄伏了一些時間，但從在並州交手的情況看，他們是非常難纏的對手。並州留守的部隊在他們的壓迫下，已經完全斷了和我們的聯系，這次自衛軍又突然向豫州發起進攻，皇上，我們不能再對他們坐視不管了。”

“殺！”烏斯用拳頭猛地擂了下座椅，“把這些討厭的牛蠅們通通殺光！去，告訴趙才，要是汴梁再丟，我就把他剁碎了餵狗。巴圖，整軍，我要禦駕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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