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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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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逃,秘而不宣,羽林軍精銳加上暗地裏調動的其它勤王隊伍和汴梁守軍,不過兩萬。曹哲想著的,是以此為據點,匯集更多各地的勤王軍、民軍,擋住匈奴人的攻勢。畢竟作為大魏皇帝,急急如喪家之犬,退得太後,無法威儀天下。假若汴梁再擋不住,再向東南撤退,但是曹力的到來,打破了曹哲的如意算盤。

作為大魏皇帝,曹哲最忌諱的一個人不是烏斯,不是各地群起雲湧的反賊,他最想除之的,是曹力,這個當朝丞相。

曹力為官甚久,朝中遍布他的門生故舊,其人野心勃勃,但深藏不露,曹哲即位以後,多個皇子莫名其妙地夭亡,導致他現在的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幾個皇子都很小,立不了太子。曹哲悄悄調查,暗暗處死了幾個太醫和宮女宦官,但是查來查去,線索總是在即將顯出真兇時候斷了。作為皇帝,曹哲堅信這幕後就是曹力指使。沒人敢如此藐視皇權,也沒人有如此能量滲透到內宮來。人的欲望沒有止境,曹力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曹哲清楚地感覺到這個人不簡單不滿足,幾次在朝堂上的較量,都是斬而不死,皇帝的很多想法都能被他們這些官僚輕輕化解。作為至高無上的皇帝,怎麽能被這樣的人牽著鼻子走。

曹哲心裏的殺機已經動了好多次了,這次匈奴來襲不過是給了他徹底清洗曹力勢力的機會。為此,曹哲不惜搭上京師重地,不惜葬送所剩無幾的軍力,還有百萬都城百姓。這一切,都是為了把曹力這波勢力徹底鏟除。如今,城丟了,人沒了,曹力這個家夥居然還跑出來了,那整個計謀不就成為天大的笑話了嗎?

曹力也感覺到了危機與陌路,本以為天衣無縫的妙局,誰知道居然在布局開始之前,獵物就溜了,假如龍歸大海,再想去借機除掉,不說機會難覓,就是在實力上也不一定能滅得了啰。畢竟他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掌握正統。局勢已經非常不利於自己了,剛才皇帝已經明顯地起了殺心,若不是有虎賁軍在外面牽制,說不定皇帝小兒找個理由就把自己給哢嚓了。要救自己,只能靠自己。時不我待啊,必須當機立斷。

曹力回到虎賁軍中,並不出城,直接找了陳昌合計,他倆都感到已經沒有後路了,曹力焦急地對陳昌說,“軍師,關鍵時刻,你一定要想個法子啊。”

陳昌一手撫頭,一手按住腰間的佩劍,良久突出八個字“以假亂真撥亂反正。”

夜,不平靜。汴梁城的百姓們,早就嗅到了不正常的味道。今天來的一撥軍隊,進城之後就控制了兩個城門和半座城池,原先的駐軍也是刀槍戒備森嚴,在城內中心大街與另一波人馬隔街對峙。曹哲逃到汴梁的消息一直封鎖著,所以民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隱隱約約地風聞京師失守,曹丞相撤到汴梁來要重新組織抵抗。

街上空無一人,忽明忽暗的氣死風燈在風裏搖曳著,詭異的安靜讓這個城市裏充滿了危險的氣息。突然,北城爆發出陣陣吶喊,“殺假皇帝啊!有人冒充皇帝犯上作亂啊!”接著就是陣陣腳步和兵器撞擊的聲音,身著黑色盔甲的虎賁軍一擁而出。

“曹力老匹夫,終於動手了!”曹哲緊緊攥起拳頭,忽地站起。“我今天就要會會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著,曹哲就要往外走,汴梁府尹高桐慌忙攔住,忙不疊地勸,“陛下千萬不要以身試險,此等奸賊心狠手辣,他既然公開作亂,定然是下定了心要不利於陛下。陛下還是向觀音寺去躲一躲吧。”

曹哲仰天長嘯,“躲,躲到哪裏去。朕乃堂堂天子,倒是要讓臣子追得抱頭鼠竄嗎?朕若不去,豈不是正中那奸賊的下懷,朕只有去了,才會讓奸佞之徒的謠言粉碎。你若真擔心我,就與我同去吧。”

高桐苦苦相勸,抱著曹哲的大腿不松。曹哲急得一腳把他蹬在地上,帶領禦林軍消失在黑暗中。

曹哲並不是一時沖動,在曹力找陳昌商議的時候,他也在緊急調兵遣將,曹哲心裏清楚他的兵比曹力多,但戰鬥力不如虎賁軍,主動進攻的話討不到便宜,而且曹力在暗處,也難以捕捉到他的行蹤,因此就以靜制動,引誘曹力出來進攻。

而曹力,的確選擇了魚死網破的決定。虎賁軍們攜著兇煞的狠命之氣,快速地向府衙沖擊,沿途的守軍拼命抵抗,但被虎賁軍殺得屍橫遍野,守軍節節敗退。

曹力提著一口寶劍,走在隊伍的後面,看著前面勢如破竹的攻擊,心裏稍稍輕松了一些,陳昌不在他身邊,被他派去搜索他的家眷去了。如果家眷尋不著,曹力感覺猶如武林高手被人捏住了褲襠,那是有力也使不出的。

火把燃起了街旁邊的房子,木制的房屋一間連著一間,很快燒成一片,濃煙烈火中傳出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曹力絲毫不為所動,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虎賁軍的鉤鐮槍隊是他們的絕招,在一線廝殺的,就是陣線整齊的鉤鐮隊,多次擊敗蜀中的起義軍,這次在汴梁城裏依然是大開殺戒,羽林軍和汴梁守軍根本抵擋不住,急得羽林軍統領霍節揮刀砍倒了幾個退卻的士兵仍然無濟於事。一眾守軍逐漸退到了一片空地,是府衙不遠前的一個小廣場,平常裏還用來做過刑場,一陣箭雨過後,逼退了虎賁軍的淩厲攻勢,虎賁軍與羽林軍各占一側,中間空出了一片空地。火把隱約間,羽林軍陣型後出現了一個金盔金甲打扮的人,提高了聲音喊到,“曹力,別藏著掖著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敢造反,不敢見朕麼?”

對面遙遙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大魏皇帝,為民盡心,為國盡命,匈奴賊人重重圍困之下,皇上帶領我們眾志成城,和匈奴人決死一戰,不曾有任何的退卻,哪裏有雞鳴狗盜之徒敢冒充我們皇上招搖撞騙?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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