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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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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比和烏斯的爭鬥不是一日兩日,烏斯當左賢王勢力比較大,謝爾比為抗衡烏斯特別效忠圖曼。奈何這圖曼單於和烏斯的關系更為覆雜,匈奴王駕崩以後,有兒子繼承老子的老婆的風俗,早幾輩上烏斯和圖曼是一個祖上,但是圖曼是老子生的兒子,兒子再生兒子;烏斯是兒子娶了老子老婆生的兒子,雖然都是王族血統,可這輩分有點扯不清。烏斯年輕的時候很得他父王的喜歡,雖然陰差陽錯地沒當成單於,但是在自己本部落上很有控制力和發言權,所以在圖曼當單於以後,他就做了左賢王,根本不把右賢王謝爾比放在眼裏。

烏斯頭腦機靈,為人又很圓滑,在草原上深得匈奴幾個大部族的擁戴。謝爾比有心借圖曼的王權打壓烏斯,奈何烏斯不僅在幾個部落間布了盤根錯節的關系,而且本身也很有思想很有能耐,憑著實力穩固了匈奴在北方草原的勢力,扭轉了日漸的頹勢,而且幾次征討,把匈奴勢力進行了有效的擴充,西邊勢力逼近阿爾泰山,東邊擠壓鮮卑向遼東退卻。整個蒙古高原都逐漸在匈奴的掌控之下,不僅謝爾比感到了危機,圖曼也隱隱感覺到很大的不安。

因為,烏斯的確沒打算一直屈居籬下,他的野心甚至並不在於匈奴單於的位子,他還有更高遠的志向,做世界之王,整個有人的地方,都要向他低頭。目前烏斯眼裏最大的威脅,或者說最大的誘惑,就是魏朝,漢人的地盤了,那裏物產豐富、人員又很充足,是他開拓世界的很好的基地。魏朝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內部矛盾叢生,百姓民不聊生,官民對立矛盾很大就算了,偏偏護國的根據軍事上也是腐敗潰爛得一塌糊塗,所以,烏斯才借著旱災的由頭,發動了對南方的征伐。

至於鮮卑,烏斯連正眼都沒有看上過。鮮卑分裂成東西鮮卑後,勢力衰退得更加厲害,東鮮卑宇文部茍延殘喘退縮到幽州燕京,又想游牧又想耕讀,結果左右不是,戰鬥力下降得非常厲害;西鮮卑雖然還有股彪悍的血性在,但是領頭的人不行,沒有魄力不說,軍事指揮能力也是非常平平。一群獅子在一頭綿羊的帶領下,也會變成一群綿羊。上次攻擊西鮮卑,烏斯根本沒有出面,就是巴圖領著一個小部落十萬人馬,就徹底地掃蕩了鮮卑部族,還把他們最高軍事將領慕容駿俘獲了,關在匈奴王城。

烏斯策劃得很清楚,他讓巴圖回去,財寶美人和刀劍,恩威並施,借著增兵南下的機會,收服謝爾比的部落,進一步增強他在匈奴的勢力。巴圖帶著新援軍掃蕩西鮮卑後,就與他匯合,全力攻擊魏朝,蕩平中原。之後再向其他地方擴張。

圖曼單於的本部勢力並不大,烏斯控制了最大的幾個部落,謝爾比原本和圖曼靠的近,但自從謝爾比前年蹊蹺重病以後,謝爾比對下面部落的控制弱了,圖曼可以借助的最大力量也就空虛了,這單於的名頭,聽著是好聽,可是有點不頂用啊,烏斯那幫人是指揮不動了,眼看著謝爾比手下也要不聽使喚,這單於當的可就尷尬了。現在就是右谷蠡王胡曼還能指揮的動,但是明顯沒法抗衡烏斯。

烏斯這家夥,在草原上真的是為所欲為了。

巴圖在單於的大帳裏就敢公然威脅,可偏偏圖曼還拿他一點轍也沒有。如果他不答應,恐怕巴圖轉身出了大帳,就帶著謝爾比手下揚長而去。那時候,就更尷尬了。

“需要讓他們吃點苦頭。”圖曼心裏暗暗想,“最好讓他們在鮮卑面前就先碰個頭破血流。”心裏有了計較,圖曼嘴上也就軟了下來,他對巴圖說“既然雄鷹們都躍躍欲試,我也不能攔著他們去飛翔。南下之前,草原上還是要綏靖幹凈的,西鮮卑你們要收拾幹凈,我等著你們給我帶來新的酒碗。”

說著,圖曼揚起手中的酒碗,這是用之前砍下敵人的頭顱做的。

巴圖語氣依然是恭恭敬敬,但是行動上非常決絕,“尊敬的圖曼單於,一定給您帶來新的榮耀,二十萬精兵會在兩天內集結完畢,後天就會出兵。到時候不再叨擾您了,等我們回來再給您奉上戰利品。”說完,倒退著身子走出去。

估計巴圖走遠了,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胡曼才一下子蹦起來,嚷嚷道“大王您看這是什麽樣子!他們眼裏還有你嗎?二十萬大軍後頭就要出征,擺明了事先都已經全部都安排好了,這人、這糧草、這動靜……”

圖曼一揚手止住了胡曼,“不要啰嗦。他去就讓他去好了。”

圖曼面色更加陰郁,一雙眼睛閃爍不停,稍傾,他朝胡曼一勾手,胡曼趕緊貼過來。

圖曼小聲地說,“你去見一下慕容駿。”

“那個囚徒?”胡曼吃了一驚。

“沒錯。你去見見他,畢竟他是慕容王的弟弟,本王待他一向不薄,雖是囚徒,給他配的奴隸有好幾個,他身邊自己的侍衛還留個兩個照顧他。”圖曼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眼神,“這天寒地凍的,出去覓個食,走丟一兩個侍衛沒啥奇怪的,是吧?”

胡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嘴裏連連應道,“是啊是啊。我馬上去。這裏離鮮卑還有點路。”

圖曼咧開嘴,邪邪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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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在一定程度上像極了烏斯,有他的狡黠、有他的隱忍、有他的心狠。噶樂只有烏斯的狠與猛,卻少了他身上更多的狡猾。所以,在回去調兵、征伐鮮卑這件大事上,烏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巴圖。若不是巴圖與烏斯沒啥血緣關系,烏斯簡直就要把巴圖當做自己的接班人了。不過,烏斯心裏也想過,在他有朝一日坐上單於的位置,左賢王一定要給巴圖的。巴圖對此也了然於胸。巴圖的厲害,就在於他對於烏斯並不是盲從,往往在烏斯提出一條指令之後,他會根據實際情況變通執行,沒有對烏斯所有的指令唯唯諾諾,但結果都會是烏斯想要的結果。就像這一次,烏斯的指令就是回去調集二十萬人馬,本來烏斯是想從左右谷蠡王和其他人的手下調兵的,巴圖就把這改成了從謝爾比部落裏抽集人馬。

巴圖的判斷是,謝爾比一直是烏斯的死對頭,現在他重病,對部落的控制力正好非常虛弱,趁你病要你命,把你的人馬搜刮一空,即使是謝爾比遇到名醫有回天之力,等他再恢覆起來的時候,手下人沒了,也成不了事。至於烏斯所擔心的圖曼單於不許可,謝爾比部落不配合,巴圖有自己的辦法。

終於,這一次對圖曼連懵帶詐帶威脅,讓他下達了調兵的命令;對謝爾比的手下,巴圖又借著圖曼的指令,恩威並施,這二十萬兵馬算是很快動員好了。巴圖這麽快得手,也離不開烏斯長久以來對謝爾比部落的滲透,這不,謝爾比手下的悍將賈納特主動來找巴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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