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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現代IF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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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現代IF線(1)

華燈初上,京城地標建築雙子星大廈,一場慈善晚宴正在頂層的空中花園舉辦。

說是慈善晚宴,追究實際不過是達官顯貴,名流巨賈社交的聚會罷了。

季凜雲作為琉璃集團的副總裁,自然也在宴會邀請名單中,西裝革履,頭發抹上發膠盡數固定在腦後,劍眉鳳目,英俊非凡,只是雙眼略帶疲倦。

此時視線飄忽不定,在人群中似乎尋找什麽。

目光停在四點鐘的方向,一名梳著低馬尾,身穿煙灰色寬松的休閑西裝,纖細長手持著一只高腳香檳杯的女人。

這是他此行的目標對象——孟楚瑤,中珺集團大小姐,現任職副總裁一職。

雖然他和孟楚瑤職位相當,可中珺集團是世界前一百強企業,而琉璃集團不過是國內前兩百強企業。

季家表面看著光鮮,實則正在逐漸退後,從前集團排名能在中國企業中排到前五十名,如今漸漸退後至兩百名的行列。

他們急需要通過商業聯姻,挽救勢微的季氏集團,所以他們將目光投向了中珺集團的大小姐,孟楚瑤身上。

無論是年齡,相貌,婚配情況都與季凜雲很合適,更重要的是孟楚瑤是獨女,偌大的商業帝國怎能交由到一個女性身上。

與她聯姻,這中珺集團就是嫁妝。

雖然孟楚瑤常年衣著襯衫長褲,性格強勢,與季凜雲喜歡的嬌美理想型大相徑庭,但她身後的中珺集團是個香餑餑,倒也能勉強讓他接受這門聯姻。

他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手持酒杯,徑直向孟楚瑤大步邁去。

·

孟楚瑤側臉與身邊人聊天時,感受到一道強烈不加掩飾的目光黏在臉上。

她看向視線來源,目光的主人介紹他是琉璃集團的季凜雲後,神秘莫測歪笑著,時不時抿口酒。

當每個人說話時,他故作然於胸地插嘴說些萬能的話術。

而後將話題僵硬地拉到身外之物,高談闊論起身上的炫耀型財富,言談間眼神飄忽到她身上,刻意散發出一種金錢的魅力,實際上充滿了空洞。

還有旁若無人洩露出“迷不死你”的眼神,孟楚瑤是個體面人,閉上眼,暗暗翻了個白眼,笑問: “季先生眼睛看著有點斜視。”

身邊人一聽,低下頭忍笑。

季凜雲笑容一僵,半邊唇角收回來,臉色微青地環視一周,額角青筋挑了挑,終還是忍住了。

孟楚瑤沒理會他的變臉,反倒自在許多,因為他扭過臉,不再用惡心的目光看著她。

只是沒過一會,季凜雲像是忘了先前的難堪,神色自若的與她攀談,這回他改變了計劃。

繞過幾個人,緩慢而執著的插進中間位置,站在孟楚瑤身邊。

被擠走的人挑著眉,詫異世上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但礙於臉皮薄,一點點被擠走。

而後不論別人聊什麽內容,季凜雲都半側身,凝視著孟楚瑤,聲音壓低成沙啞的音質,單獨詢問她別的內容。

那沙啞並不平滑的聲線,聽得孟楚瑤手癢,想拿塊砂紙,打磨光滑。

孟楚瑤是個體面人,眾目睽睽之下只能強忍,十句敷衍一句。

耳朵遭受的折磨達到頂峰,孟楚瑤社交微笑即將分崩離析時,她放下香檳杯,提出失陪一會。

·

從衛生間出來,走入晚宴大廳,她並沒有再回到大堂中間,而是沿著墻壁,走到花園中。

室內的喧囂漸漸落在身後,耳邊只有輕柔拂過耳畔的風聲。

她站在露臺外,什麽也不想地俯視下方,高樓上的視野很好。

上方是深邃的墨藍色夜空,下方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燈。

夏風從側吹來,碎發脫離了桎梏,從耳後飄到臉上,癢癢的觸感。

孟楚瑤擡手將碎發挽至耳後,收回手時,餘光瞥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動作躊躇,黑影鬼鬼祟祟。

·

季凜影一向難以融入繁華的場所裏,孤零零地站在邊緣,啜飲香檳,目光遙遙望向斜前方。

水晶燈的映照下,孟楚瑤的肌膚如珍珠般瑩潤,淡妝卻不顯蒼白,恰到好處的優雅從容,珍珠耳環相得益彰,身形挺拔,如亭亭玉立的青竹。

側耳傾聽人說話時,認真地輕蹙眉,擡頭時註視對方淺笑。

季凜影慶幸他的視力很好,也慶幸她身形高挑,自己能清楚地看見孟楚瑤的所有微表情。

下一刻,他皺起眉,哥哥走向了孟楚瑤所在群體中。

沒多久,孟楚瑤的表情變了,眼神細微地表現出一點厭惡,當哥哥走到身邊時,閉眼再睜開時,眼神有一瞬銳利,很快又恢覆溫和。

當孟楚瑤離開,向衛生間走去,他皺著眉望向季凜雲,他在打什麽算盤。

季凜雲的態度很明顯,這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追求。

想起孟楚瑤對哥哥的厭煩,他心中沈著一口悶氣。

季凜雲算什麽東西,也配追求孟楚瑤。

西裝內袋的手機震動,他拿出來,滑動接聽, “什麽事。”

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聲音, “凜影,美國那邊公司突發情況……”

當他處理完公務,望向斜前方,不見孟楚瑤身影。

過去多久了,難道她不是去衛生間,而是被季凜雲煩走了嗎

他呼出口濁氣,扯了扯領帶,決定去露臺透口氣再離開。

名流們忙於應酬社交,造景極講究的露臺卻無人光顧。

不,有一個人,是他以為已經走的孟楚瑤。

她姿態閑適的站在玻璃扶欄前,兩手搭在上面,微仰頭,享受著涼爽的夏風吹拂。

月光下碎發搖曳,閃著柔和的銀光。

偌大的露臺只有孟楚瑤,他與她之間不再隔著重重人海。

胸間的沈郁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他們之間見面的機會寥寥無幾,唯有大型晚宴才有可能見到她。

孟楚瑤並不是所有大型聚會都會出現,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每場守株待兔。

盡管見到面,他也只能站在角落,遙遙註視著她。

像這次沒有旁人打擾,是頭一回。

他下意識有些激動,想要靠近,如果能和她說上話就好了。

他只在十六年前和孟楚瑤說過兩句話,後來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但他習慣了藏在遠處,躲在陰影裏,用目光膜拜她。

與她近點,再進近點的渴望驅使著他,不配的自卑感又牽絆著他的腳步。

碎步走近三步,再退後兩步,終是難以自制,走到三步之遠的扶欄站定。

思緒心猿意馬,霓虹燈模糊成一團,比風聲還要大是的心跳。

他們之間好近。

然而怦然沒多久,身邊人忽然朝他走來, “季凜雲,我們聊聊。”

她將自己認錯成哥哥了。

·

餘光鬼鬼祟祟的身影,孟楚瑤想要忽視,然後先前的美景無心再傷,平靜的心情天翻地覆。

等人一站定,立即朝他走去,決定好好奚落他,出口惡氣。

“你口中的藏品,奢華手表,豪華游艇,高檔餐廳,這些我都缺。”孟楚瑤逼近他, “你除了錢毫無魅力可言,對我沒有一點吸引力。”

他正面面向她,手掌緊扣扶欄,身體僵硬,因她的迫近,退後半步。

孟楚瑤滿意他的反應,奚落完他空泛的內在,準備奚落下他的相貌。

雖然他的相貌的確不俗,可自知英俊而表情油膩,目光又顯渾濁,行為舉止都透著作秀,令人作嘔。

她目光投向對面的人,彎月在他們身後,天臺燈光充足。

奚落完一番,發洩完心中惡氣後,她目光恢覆清明,終於看清他的表情。

長相和大堂內一樣,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很幹凈,肌膚白皙透紅,斜照的光映在他臉上,顯得五官深邃。

他比她要高半個頭,看著她時,稍垂著頭,睫羽半斂,落下一扇沒有縫隙陰影,像是躲避她的視線,眼睫一顫一顫,似乎想擡起,卻又瑟瑟垂下。

目光閃爍,落在她視線的更下方。

完全不是宴會裏,高高在上,略帶俯視的得意眼神。

這是兩個人。

臉皮這麽薄,臉上紅暈都蔓延到耳後,肯定不是季凜雲,後者臉皮堪比城墻,遭她如此羞辱,一定氣得胸膛起伏。

起初,她還以為是被氣得漲紅了臉。

再細看,耳後紅暈,閃爍的眼神,慌張的後退,不像是季凜雲該有反應。

她忍不住朝他靠近一步,再次確認沒有看錯,對方卻是如臨大敵,連連後退兩步,這下微側臉,目光徹底落在旁邊的地上。

他一副束手無策,任由宰割的摸樣,更加激起孟楚瑤敵退我進的心思。

這次快快走近兩步,第三步時,他狼狽退後,邊退邊擡手,掌心面向她, “你別過來了。”

孟楚瑤詫異地看著他的手,掌心寬大,十指修長,骨節分明,明顯微微發抖。

自省自己將他逼到這種地步

當孟楚瑤分神看向他的手時,季凜影終於有一絲喘氣的機會,借著她短暫的疏忽,才敢偷偷看一眼孟楚瑤。

好近!近得可以看見她臉上,月光照亮的細密絨毛。

她的眼簾即將掀起,再次望向他時,心跳漏了半拍,腦袋一片空白,他收回手轉身跑了。

孟楚瑤懵了,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高大的男人,面對她的迫近,狼狽逃跑的。

看著西服飛揚的衣擺,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她收回視線,後知後覺,大腦開始正常運轉。

她聽說過季凜雲一些訊息,比如他是個玩很花,爛泥扶不上墻的二世祖,似乎還有個弟弟。

兩人長得這麽像,一定是有血緣關系, 90%的可能,這個落荒而逃的男人是季凜雲的弟弟。

她罵的太投入,以致於本人也來不及告訴她,罵錯了人吧。

盡管她後面發現罵錯了人,但她光顧著觀察他的反應,而忘了道歉。

他的反應也太反常,弄得她有些心癢,手癢。

這種感覺還是頭一回,她收緊手心,心想這是什麽原因。

她回到晚宴中,找到自己的好友,問: “你知道季凜雲還有個弟弟麽叫什麽名字。”

好友奇怪地看著她,立即回話, “你不知道他”

孟楚瑤搖頭, “我記憶中他應該是有個弟弟,但是再多點的,就不知道了。”

“也是,你小學沒畢業就去國外念書了,去年才回過工作,只有寒暑假回國。”好友飲一口紅酒, “他這個人很孤僻,你不知道他這號人也正常。”

孤僻。孟楚瑤揚眉,還挺貼切他剛剛被嚇住,一聲不吱的樣子。

好友看出她的好奇,也不賣關子, “他還挺慘的,和季凜雲是同卵雙胞胎,因護士疏忽,和一個普通人家的死嬰互換。”

“直到七年後,養父母發現不對勁,去醫院大鬧。他才回到季家,可惜等回來時,季凜影性格已經養成,沈默寡言。”

“和我們那群小孩玩的時候,縮在角落裏不說話,有調皮的小孩想讓他說話,各種做實驗,就為了逗他說話,他楞是一聲不吭,只陰惻惻看著那個人。”好友想起什麽,端著高腳杯朝她指了指。

“那個時候你還沒出國,”好友擡頭看水晶燈,仔細回想, “似乎是九歲時候的事吧。有次你在場,你推倒那個起事的男孩,拉著季凜影走了。”

孟楚瑤眨眨眼,她的記憶中沒有季凜影的面孔。

“後來,大家嫌棄他太陰郁,都不和他玩了,不過他那天之後再也沒出現在我們的圈子裏。”好友舉杯,又喝一口香檳, “你怎麽問起他了”

“剛剛看見他了,他們兩兄弟長得挺像。”孟楚瑤並沒有告訴她露臺的插曲。

“的確,其實季凜影差不多是淡出這個圈子裏,只是去年,又開始參加一些隆重的宴會。”好友眼睛流露八卦之光, “不知道是不是兩兄弟要開始爭搶琉璃集團了。”

“淡出這個圈子”孟楚瑤又捕捉到有趣的信息,問。

“哦,忘了你九歲就出國了,不知道這些事。”好友從路過的燕尾服服務員的餐盤上,拿起兩杯紅酒,其中一杯遞給她。

她接過。

好友醉酒,臉上依舊光鮮動人,只是眼神已然飄忽,聲線拖曳含糊著,忍不住提醒: “你少喝點酒,別一會摔了。”

好友笑了笑,沒骨頭似得撞了下她的肩, “到時候還麻煩孟大小姐背我回去。”她低頭看著地面, “反正你穿是的皮鞋。”

而後板著臉,蔥指豎在唇中, “噓,聽我說完。”

“季凜影性子太陰郁,不僅融入不進小朋友的圈子,也融入不進季家,就這麽多年當個邊緣人,大學後就搬出去住了。”說著,她自己都有些可憐季凜影, “他也是慘,父母緣淺,季家也更看重大兒子季凜雲。”

許久沒說話,孟楚瑤回頭,好友已暈暈乎乎,持著酒杯的手徐徐垂落,她無奈地接過酒杯,扶著好友往回走。

之後的日子,孟楚瑤每天都會收到一捧花,賀卡上寫著“季凜雲贈”,每次字跡都不一樣。

第三天後,孟楚瑤讓助理直接丟垃圾桶處理,無需知會她。

漸漸地,京城的名流間,逐漸流傳季凜雲浪子回頭,愛上了孟家大小姐的傳聞。

但也有嘴毒的評,癩蛤蟆妄想天鵝。

·

每周日是季家共餐的日子,季凜影通常是趕在晚飯前兩小時抵達季宅。

在庭院空地停好車,他開的車子並不紮眼,是輛黑色入門級寶馬, i4電動轎跑eDrive35,售價四十萬出頭。

與旁邊紅色法拉利相比,顯得笨重許多。

季凜影踏上大理石臺階,別墅的大門已經敞開。

走進去,還沒看見人,已經聽到洪亮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回蕩。

“別看孟楚瑤和禁欲修女似的,其實這種女人最好拿捏了,稍微給點甜頭就拿下了。”

幾次宴會見面,孟楚瑤喜好穿著黑白灰西裝,但也有淺色系,有時是褲裝,有時是半身裙裝。

季凜影認為她的穿著註重優雅,颯爽和舒適,從未想到竟然從渣滓哥哥口中,聽到他用輕蔑的口吻,嘲諷這種著裝是修女。

剛踏進家門還沒30秒,他的拳頭就已經硬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季凜雲笑了兩聲,兩腿交叉搭在桌上,兩只手臂壓在沙發背上, “你可別胡說,我是真的陷入愛河,對孟楚瑤是真愛。”

聽得季凜影一陣惡寒, “照鏡子看看自己,孟楚瑤家世在季家之上,怎麽可能看上你。”

季凜雲霍地轉頭,看向這個不愛說話的弟弟,被他言語中的嘲諷刺痛,收起腿, “看不上我,難道看上你”

“呵!”用力地嗤笑一聲, “我為了這個家,犧牲我的婚姻讓季家更好。你呢,在這冷嘲熱諷,沒用的廢物東西。”

季凜影不在乎從他口中聽到貶低之詞,只要他的臟口不要再提及孟楚瑤就行。

季家的別墅看著陽光充裕,實則虛有其表,十年前就已經開始走向下坡路,一個變爛的家族怎麽值得迎娶孟楚瑤。

他不配,季凜雲更不配。

距離晚飯還有一個小時,他不言語,扭身往二樓最裏面的房間走。

關上門,靠在門上,掏出一直錄音的手機。

自他聽見孟楚瑤三個字起,立即點開錄音設備。

此時錄音時長已經有五分鐘,他戴上耳機聽了遍,確認後面對話都清楚錄入後,上傳雲盤。

手機屏幕熄滅,映照出季凜影迷茫的表情,他也弄不懂,自己為什麽會第一時間錄下。

或許是怕萬一吧,萬一季凜雲在圈子裏亂說,手段下作地汙蔑是孟楚瑤主動。

那時他會立即將錄音備份傳至所有人的手機裏,揭穿季凜雲的惡心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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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楚瑤: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罵絲你。

季凜影(男主):硬了,拳頭硬了。

換成現代背景了,對應一些設定也隨之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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