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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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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清除

◎雪花◎

又是重整紅木, 又是收購股權,明達運通的股東會幾乎是風雲變幻,清掉了一大批原本屬於明家老二老三的勢力, 明道晗現在真真正正是明達運通的第一大股東, 說一不二的那種,餘下的小股東全部股權加起來都無法超過他。

這麽大的集團股權變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除了內部各種會議和決議, 還要準備對外的公告,今天的會議說是到五點結束,實際上一直到了晚上八點都沒有結束的苗頭。

在今天召開的股東大會上,明乾運和明坤哲壓根沒有出席, 只是由律師出具了有他們兩人簽字蓋章的同意股權劃轉的協議。

坐在首位的明道晗似笑非笑地看著餘下參會的股東, 手裏把玩著一只黑金鋼筆, 偶爾在實木的桌面上輕輕篤兩下,長長的會議桌兩邊坐著的股東,俱是低下頭不敢多言。

聽說……明家的跛子三爺上吊自殺了,妻子女兒全部出了車禍,一家人只剩下一只養在老宅裏的哈巴狗兒還在喘氣。

而明二爺也出國了, 不知道去了那個鳥不拉屎的小國家,國內的家產全都匆匆處理了,像是被人追一樣消失得飛快, 說不好聽的, 他人究竟是死是活都沒人知道。

能進到股東會都是人精,哪裏能看不出來如今是個什麽形勢?

跟眼前那位作對的……可都不得善終啊。

全行方趁著拿資料的空隙從辦公室裏出來給崔舒發了條消息。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反正就是這麽自然地第一次違反規矩把董事長的行程消息給透露了。

「還未結束, 還有兩項議程, 預計到十點」

都是給董事長做事……沒什麽關系吧。

他把還沒結束的消息發過去, 自言自語地低聲嘟囔了一句,然後順手把那條消息刪了。

崔舒看到消息也並沒有回,新來的傭人拿不準主家的口味,中餐西餐各類都做了一點,還有甜品茶點各種花樣,擺了滿滿一桌子。

阮從珺下樓來,吃了兩塊點心,夾了兩筷子脆皮鵝肉,吃了小半碗米飯。

崔舒在一旁遠遠地看著,一點一點把她吃過的東西記在心裏。

這時候才剛過八點,離全行方說好的十點還有好久,突然從門口傳來一陣動靜。

崔舒回頭看過去。

鎏金雕花的黑鐵大門從外打開,應該是下雪了,明道晗低著頭,一點碎雪從他的發梢、肩頭落下,他擡起頭,看到了崔舒。

“你還沒走?”

崔舒立刻低下頭,應道:“新來的傭人還不熟悉宅子裏的布局,剛剛給她們講完規矩。”

“嗯。”明道晗應了聲,擡起手掃落了肩頭的浮雪,沒有說話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董事長,您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崔舒適時道。

“回去吧。”明道晗看都沒有看他,直直走向正在餐廳裏用飯的阮從珺,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崔舒低下頭,沈默了一瞬,打開門往外走,一陣風夾雪撲面而來掃到了他的眼睛裏,門還沒關上,他聽到了一聲碎碗砸在地上的聲音。

“啊——”

“你滾!你不要碰我!”

身後傳來一聲尖叫聲,可是他沒有回頭,他的身體停頓了下,還是邁開了步子往外走。

風雪一下子將背後的聲音隔絕,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

全行方正靠在車子旁哈氣,他擡頭看到了走過來的崔舒,抱怨道:“沒想到現在就下雪了,凍死我了。”

見崔舒不搭話,全行方撇了撇嘴,“可不是我糊弄你哈,明明會議還沒結束,董事長突然發話先停了,說明天再說,非要趕回來。”

“這麽著急幹什麽……”全行方嘟嘟囔囔。

崔舒看了他一眼。

全行方突然感覺後脖子發毛,他這位不聲不響的“老同事”,怎麽看人的眼神這麽冷?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是天氣太冷了,他們走到莊園門口,全行方有輛車停在門口,方便送董事長回來以後自己開車回去,“我送你回去吧。”

崔舒還沒應話,突然迎面走過來一個人,從旁邊沖過來猛地一拳砸到了崔舒臉上。

崔舒被打倒在地,撐著手擡起頭,發現是一個老熟人。

明幼文。

全行方瞠目結舌,不知道怎麽回事,連忙去攔,“怎麽了,小少爺這是怎麽了?”

明幼文眼眶通紅,頭發倒豎,不停地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盯著崔舒,一把推開擋著他的全行方,看都沒看他一眼。

“哎,哎——”全行方被推到一旁,一臉懵。

崔舒t z擡起手抹了下嘴角,側過頭往覆蓋著薄雪的地上吐了口血沫,對著全行方道:

“你先回去吧。”

“這……”全行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幼文。

“沒事,你先走。”崔舒一只手撐在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雪。

旁邊的明幼文明顯按耐著憤怒,有話要對崔舒說,全行方猶豫了下,還是離開了,往自己車那邊走了。

全行方坐在車裏,握著方向盤,看著不遠處氣氛古怪的兩個人。

“你他媽……”明幼文上來又是一拳,直接打到了崔舒臉上,崔舒沒有躲,挨了他這一下,嘴角瞬間裂開了,一點血跡從他的嘴邊滲出來,他擡起手抹了下,看著手背上的血,下一瞬擡起手抓住了明幼文接著落下來的拳頭。

“你冷靜一點。”崔舒的手死死地攔住明幼文。

“我冷靜?”明幼文滿臉怒容,眼睛裏全是紅血絲,無比憎恨地看著崔舒,“你叫我冷靜?你他媽把她弄到哪去了?嗯?”

“你問我?你自己不是知道嗎?”崔舒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卻有些嘲諷,“你要是不知道,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你!”明幼文的視線下意識地看向崔舒的身後,華麗的占地龐大的別墅古宅在雪夜之中散發著暖黃色的燈光。

阮從珺一定就在這裏。

明幼文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開崔舒,懶得再與他糾纏,直接邁開步伐往莊園裏去。

崔舒這個時候卻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能進去。”

“我不能進?!”明幼文扭過頭,神色十分詫異和不耐煩,“你他媽倒真是我哥忠心的好狗啊,好狗不擋道!你給我放手!”

“不能進。”崔舒直直地看著他,拽著他胳膊的手一點都沒松。

“我沒有告訴他你們的事。”

“他還完全不知道。”

“……你說什麽?”明幼文的眼睛慢慢睜大了。

“他不知道,”崔舒重覆了一遍,“你、宮希嶺,還有那個醫生,他都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他。”

“你什麽意思?”明幼文冷靜了下來,怒火沈在眼眸裏,面色變得陰沈。

“我沒有什麽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現在沖進去,只會讓她的情況變得更糟。”

“讓她變成這種情況的不就是你嗎?如果你沒有動手她怎麽會在這裏!”明幼文道。

“我?”崔舒笑了一下,“你仿佛在說笑,找不到人出氣,所以出到我身上來了嗎?”

明幼文的回擊是直接一拳砸到了他臉上。

崔舒的身體因為這一擊踉蹌了一下,他吐出一口血沫,嘴裏的話仍舊沒停,“不是嗎?如果你真的怕你哥,你就不應該招惹你的嫂子,如果你不怕他,那你就更不應該招惹身份是你嫂子的女人。”

“我不知道!”明幼文眼眶通紅,幾乎是怒喊了一聲,“我不知道!她什麽都沒有告訴我,她什麽都不說!”

“難道不是因為你不可靠嗎?如果靠你的話,她恐怕只會一直在地獄。”崔舒道。

“那你難道就可靠?你就能幫到她?!”明幼文反問。

“我不能,所以我不會插手,至少不會讓她更加難受。”

“那你他媽有什麽資格說我?”明幼文撲了上來,直接抓著他的胳膊,兩個人一起摔到雪地裏。

遠處偷偷看著的全行方慌裏慌張地準備下車去拉開他們,還沒等他擰開車門,只看到那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停了下來。

崔舒從地上坐起來,曲起一條腿,一只胳膊擱在腿上,垂著頭不停地喘氣,呼出的起變成了一片白霧。

旁邊的明幼文,就這麽躺在地上,面無表情就這麽盯著天空,好像有一條水跡從他的眼尾滑落到了太陽穴。

全行方坐了回去,靜靜地坐在了車裏,沒有點著火,什麽也沒做,只是往後一靠,擡起手扯了扯襯衣的領帶。

這他媽什麽事啊。

三個男人在屋外,屋內的人全然不知。

明道晗一走進來,就將手搭在了阮從珺的肩上,阮從珺渾身一抖,手裏的瓷勺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啪地一聲碎成了幾截。

明道晗卻只是低頭看了一眼,笑著道:“怎麽了?勺子都沒拿穩。”

接著他的手很自然地往下,從她瘦削的肩膀往下,放在了她腰背處。

那種溫熱的體溫一傳過來,阮從珺渾身都發毛,她幾乎是應激一樣站了起來,凳子被她的動作帶動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劃拉聲音,她尖叫著:“啊——”

“你滾!你不要碰我!”

明道晗臉上的笑意一瞬間收斂了,他的神色變得難以辨別,“嗯?”

阮從珺已經打掉了他的手,轉身就要往樓上跑,客廳裏已經沒有人了,兩個新來的傭人看男主人回來了,還準備端湯過來,一看這場景,兩個人嚇得站在廚房那邊不知道怎麽做好。

明道晗瞥了她們一眼,兩個傭人嚇了一大跳,連忙縮著肩膀低著頭不敢看了。

阮從珺一路往樓上跑,但是還沒等她跑到房間裏把門反鎖起來,明道晗已經上樓來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往自己懷裏一帶。

阮從珺抗拒著推他,“不要!不要!!”

“不要什麽?”明道晗的腰.腹抵住她。

阮從珺往後退,想退出他的控制,他卻步步緊逼,直至將她壓在了走廊的墻角,空曠的走廊,左右兩邊一邊是明幼文以前的房間,一邊是他們的臥室。

雖然此刻無人,但這裏本來應該是人來人往的走廊啊。

阮從珺閉著眼睛大喊,“明道晗,你真是個畜生!!”

“……”明道晗悶悶笑了幾聲,他將阮從用珺背對著他的姿勢壓在墻上,她的兩個手腕被他一只手抓起來,她不得不仰起頭,而他另一只手則用力地掐著她的腰,把她往下壓。

明道晗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發絲,在她的後頸處輕嗅了一下。

“啊……沒錯,對於你,我就是禽獸。”

“啊……”阮從珺忍不住叫了一聲。

她閉上眼睛,雪白的臉上全是淚痕,鼻尖也紅紅,嘴唇也咬出了血。

明道晗滿足一樣喟嘆了一聲。

……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全行方就過來接明道晗去開會了。

明道晗坐在後座,神情愉悅饜足,帶著一絲前段時間從未有過的放松。

“開會之前,先去療養院那邊一趟吧,還有點事要跟老爺子談一談。”明道晗道。

“是。”全行方收回偷偷從後視鏡看他的視線,打轉方向盤往山頂療養院去了。

到了山頂療養院,出來迎接他們的,依舊是那位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她披著一個皮草的披肩,從木質別墅的樓梯上下來,埋怨道:“怎麽下著雪還過來啦,你爸爸他最近身體不好,還沒起來呢。”

“無妨,我只是過來說幾句話。”明道晗道。

全行方把車開到療養院門口,跟著明道晗走到了別墅主樓的門口就停著了,在門口守著。

他此刻假裝雕塑,不敢多看多說。

明道晗往樓上走,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在他旁邊絮絮叨叨,“你爸爸最近脾氣好倔的,以前愛吃的東西也不喜歡了,昨天非嚷嚷著要吃米線,米線這種東西,他都好多年不吃啦,這幾天非要……”

明道晗一邊往裏面走,一邊笑著聽,“還是阿姨細心,不然哪有人受得了他這個脾氣。”

旗袍女人捂著嘴笑了,看了他一眼,走到最裏面將那扇房門推開一條縫,輕聲道:“快進去吧,你們父子倆談心,我就不進去了。”

明道晗看了她一眼,沒應是或者不是,直接推開了房門往裏走。

裏面是一套非常豪華的療養間,外間擺了一個四疊的山水屏風,兩邊博古架上放著不少古玩珍寶,明道晗轉過那個屏風往裏面去,一些的現代化的治療儀器漸漸多了起來。

大門漸漸闔上,穿著旗袍的女人並沒有走遠,她將耳朵貼在門縫那裏偷聽。

明道晗轉過插著不少管子的監護器,走到了病床前。

一個頭發全白,只有眉毛還有一點青黑的滿臉皺紋的老人在床上躺著,呼吸微弱,旁邊的監護器屏幕上顯示著他的心跳。

“爸爸?爸爸?”明道晗彎下腰,先是側耳聽了聽老人的呼吸,這才輕聲叫道。

“……”老人費力地掀開了眼皮,渾濁的目光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老人這才驚了一下,“……你,是你!”

“爸爸。”明道晗微微笑道。

他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爸爸,我來看你了。”

“你還過來幹什麽!”老人額頭上的青筋迸了起來,顯然非常憤怒,但是抽動了幾下,卻連手都擡不起來。

明道晗拉過被子,將老人的手捂進被子裏,“您又說笑了,我是你的兒子啊,能過來幹什麽呢?”

“你把,你把乾運、坤、坤哲他們怎麽了?!你是不是把他們都殺了?啊?”老人抖抖索t z索地擡起手,反手抓住了明道晗的手。

明道晗神色淡淡地抽出被老人死死抓在掌心的手,用被子蓋好後輕輕拍了拍,“您說什麽呢,我怎麽會做那種事?二叔已經出國了,三叔妻兒出事,自己想不開跟著去了。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你、你個畜生!!”老人激動得指著明道晗罵。

“……”明道晗輕輕笑了下,“在您的嘴裏聽到這句話倒是好笑。”

“不過也是,大概也是血緣吧,您當初做下那些畜生事的時候,也應該想到會有報應。”

“我、我,我哪裏對不住你?我是你的老子!我培養你,我給你吃給你喝……”

“養只狗也會丟點吃的喝的,您逼死了我媽,讓十三歲的我一個人帶著才三歲的幼文跪在門後求您的時候,您可沒說這話啊。”

“這都多久的事了,你還記著!你果然還在恨我……”

“真是好笑,原來為了小三逼死了原配,不該讓人恨的。”

“你就算恨我,你也不應該害死你的幾個叔叔!他們擋著你的路了,你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老老實實,何必做的這麽絕!”

“一百種方法?你是說像你一樣,搶了二叔的老婆,還讓人家懷孕給你生下一個繼承人?還是說準備讓那個孩子不明不白地讓二叔捏著鼻子認下?”

“那也是你弟弟!”老人暴怒著急促地喘了幾口氣。

“我只有幼文一個弟弟。”明道晗聲色淡淡。

“那種雜種,就不應該出生,啊,對了,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那個雜種,就是我殺的,我把那個女人推下樓梯……”他靠近床上的老人,聲音很低,在他的耳邊道。

“你!”老人的眼睛圓睜,用力到血絲都蔓延到他渾濁發黃的眼白。

他的胸膛不停起伏,旁邊的監護器數字轉紅,開始發出滴滴滴的聲音,嘴巴張著明顯還有不少話要說,可是卻只能喘著粗氣。

“啊!!!”

還不等老人把話說出口,門口突然傳過來一聲尖叫。

“我就說是你!就是你!!你這個惡毒的狗崽子!!”穿著旗袍的女人猛地沖進來,對著明道晗不停地摔打。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害得我再也沒有孩子!!你那麽小的年紀就那麽惡毒!”

她臉上的黑色眼線膏被眼淚沖出兩條灰黑的淚痕,眼眶通紅,瘋子一樣對著明道晗不停地捶打過去。

明道晗一把捏住了女人的手腕。

“啊——”旗袍女人驚疑地擡起頭。

“阿姨。”明道晗吐字很重,不像是尊稱,反而像嘲諷,“我叫你阿姨,是因為你年紀比我長,而並不是因為你是什麽重要的人。”

“你能明白嗎?嗯?”

“所以不要做一些讓我困擾的動作,就像你之前一樣,老老實實地,安安靜靜地當好一個傭人,一個保姆,給我的父親,你的出軌對象做好吃的米線就可以了,你說呢?”

“你、你……”旗袍女人又驚又怒地看著他。

明道晗松開了女人的手,他整了整衣領,擡起手動了下脖子,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幾乎不能動彈,只能口歪眼斜看著他喘氣的老人。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想要的東西,只能自己去搶,去爭,要不然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重要的東西一個個失去。”

“感謝你的教育,爸爸。”他輕輕拍了拍床上的被子,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了。

留下床上不停喘氣,張著嘴瞪大眼睛的老人顫抖著對他伸出手,旁邊跌坐在一旁神情狼狽的女人怨恨地盯著他。

明道晗走出療養院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全行方看他出來了,趕緊跟了上來。

“讓人把這裏封起來,以後除了必要的物資運輸,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明道晗吩咐道。

“是。”全行方應下了。

療養院外面是一片樹林,天空中飄著雪,白棕色的樹枝往天空豎立著,掛著淺淺一層薄雪,越往遠處越是一片朦朧的白。

明道晗駐足,欣賞著這寂靜的天地。

所有的障礙都已經清除了。

沒有人可以再阻礙他,妨礙他,從他身邊奪走任何一樣東西。

他伸出一只手,接過一片雪花。

“今天的會議是到幾點?”他側過頭,問全行方。

“上午是四個小時,到中午一點鐘結束。”

“壓到兩個小時吧,中午我要回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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