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自己哄自己的

十幾分鐘之後蕭泊言暖和了許多，身上不再那麽僵硬冰冷了，他站起來，在屋子裏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又將他們扔進洗衣機，最後晾曬。

他全程一言不發，就是默默清理著那個男人留下的痕跡，還幫餘阮把床單換了，確認沒什麽問題之後給餘阮遞了一件幹凈的衣服，將她推到洗手臺邊，勸她洗澡。

餘阮洗幹凈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離她近了些，嗅了嗅她身上，發現不再有那種味道之後表情才松弛許多。

她的餘光看了看那床，鋪的很整齊，她能想象出他的手是如何觸摸著有質感的布料，能想象他整理床鋪的模樣，但是餘阮想象不出他的心情。

他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做這種事情。

他又坐回了沙發上，從包裏拿出給她帶的年貨，煙花，糖果，零食，巧克力，還有草莓車厘子。

餘阮看著他從自己身邊經過去了開放式廚房，水靜靜的在草莓的表層劃過，細膩又無聲。

他將洗好的草莓放在盤子裏遞給她，手終於恢覆了正常的模樣，但是那種白皙裏透著些青紫，仍然是骨節分明的。

“很久沒有跟你一起過年了，餘阮。”，他淡淡的開口道，睫毛還是輕顫著。

他將草莓遞給她，問道：“八年了，你還喜歡吃草莓嗎？”

餘阮楞了楞，總覺得他好像說的不是草莓，記憶回溯到很久以前，和他一起守歲過年的每年，她笑了：“你該不會還記得吧，蕭泊言，我那時候跟你一起過年只不過是因為沒人陪我過年，現在有很多男人陪我過年了，誰還會惦記當初吃過的草莓阿。”

蕭泊言失笑：“我又成咬過一口的草莓了？餘阮你的嘴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什麽歪理，把上過床的男人比作吃過一口的草莓。

的確，蕭泊言現在明白了，她愛不愛吃草莓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小時候的餘阮沒人陪伴，而他剛好在她身邊，也許記得她愛吃草莓的只有自己，貪戀那些一起守歲的歲月的也只有自己。

他擡起頭，問道：“你還能餵我吃草莓嗎？以前你會幫我摘掉葉子的。”

餘阮有些不耐煩，但還是照做了，極其敷衍的從盤子裏拿出草莓來朝他伸手，他張口咬下，嘴唇輕觸著她的手指邊緣。

“今天太冷了，就在這裏過夜吧，我不是說了讓你不用來了，天氣……”

他忽的站起來，從背後雙手交疊圈住，把她困在懷裏，表情有些脆弱，唇貼在她耳邊質問道：“餘阮，我不來了，就可以跟他一直做下去嗎？和我說後天見面，是因為昨天他也在嗎？他是誰？又是哪一任前男友呢，你到底有多少任前男友。”

餘阮腳步停住了，被他抱著跌落在沙發上。

“他只是個過客，沒什麽名分的，算不上什麽前男友。”，看他那種受傷的表情，她終究還是解釋了，雖然這種解釋毫無意義，因為……她們還是發生了關系，而且他就在門外，該聽的聽了，該看的看了，就連犯罪現場也是他親自收拾的。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裏，貪婪的吸允著她身上的味道，他不想睜開眼睛，因為脖頸之間還有青青紫紫的吻痕，他看著覺得刺眼。

“這樣容易生病的，關系這麽亂怎麽行。”

餘阮有些意外，比起生氣，他最關心的事情居然是自己的身體，她解釋道：“你放心吧，我雖然過的混亂了點，但也不是誰都帶回家的，那個男人還不錯的。”

“同意這種開放式關系的人能有什麽好人。”，他的語氣有點著急，蕭泊言剛說完這句話，就自嘲著，是阿，如果真這樣，他又算什麽好人，就不允許別人單戀她嗎？

“對不起，我口不擇言了。”，他看她沒有反應，又道：“那我和他誰更重要……你選我是不是因為我更重要？”，前半句話是他真心想問，後半句話是他給自己找的臺階，他可以自己哄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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