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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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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季尋昨天喝了酒,早上頭緊了一陣。

現在他可以想睡到幾點都成,赫連古渚說是只給一周,實則在等季尋先開口。

什麽時候好了,什麽時候去赫連家的各處產業轉轉。

老頭子的意向也明顯。

並且毫無顧忌。

但是關於自己到底好沒好這件事,季尋想了挺久。

最後他坐起來,洗漱完穿著睡衣去了院子。

太陽出來的早,曬在身上暖和不少。

季尋在外頭的長椅上躺著,伸手摸煙,晃悠悠地曬太陽,之後找人在院子裏豎了畫板。

他手癢閑不住,但是真的要下手的時候,線稿是亂的。

季尋突然伸手抓著顏料板猛地扣在白布上。

睡衣上也星星點點沾了不少。

只要還能想起他的一分一毫,季尋現在都惡心的想吐。

*

中午季尋窩在自己的陽臺小坪上抽煙,薄煙就順著太陽往上飄蕩。

“春捂秋凍,”寧肖過來給季尋肩膀上搭了件兒衣服, “又瘦了。”

季尋轉頭,看見寧肖白襯衫的袖口兒往上卷著,對方正看著自己。

季尋瘦了,半個多月掉了十斤。

“煙也別抽了,”寧肖把小粥面點端上來, “煙又不當飯吃。”

“謝了,”季尋把剛點著的煙掐了,盯著那碗粥剛抿了一口,就看見院子裏進了幾個高大的男人。

單論皮相,都是一個口味。

麥色皮,身材勻稱,有四五個都低著頭往裏走,但是看側臉,也知道人不難看。

“是赫連城的養的,”寧肖說。

季尋當下就明白了,這個時候,季尋咂巴著嘴,扭臉對著寧肖笑,

“我也想要。”

*

江家宅子。

淩木木看著搓著手在樓下等著江一妄下來,她自從在上次婚禮上崴了腳,到現在走起路來還是不方便。

從早上被助理帶回來,精神狀態簡直差得嚇人,淩木木想找他談,又怕刺激到他。

自從江都市來了赫連家,江耀城也開始忙於工作,現在兩家不管在哪兒都在暗裏較勁。

要是長遠下去,淩木木又想起季尋。

多好的孩子。

淩木木正糾結的時候,樓上有了動靜。

淩木木趕緊過去, “一妄”

“媽,”江一妄系著領帶下來, “我早飯不吃了,直接去公司。”

“但是你不是才——”淩木木沒說完,突然就不說話了。

因為她從來沒有看見江一妄這樣的表情。

整個人都精神煥發,甚至臉上還帶了點兒笑。

雖然這是一個人正常人打起精神的正面反應,但是淩木木卻覺得後背發涼。

她就算還想再說,但是江一妄已經帶著汪祁蕤走到門口兒。

這個時候院子裏的狼犬搖著尾巴湊上去,江一妄冷眼瞧著,吩咐汪祁蕤, “把這些畜生,都送了吧。”

*

季尋的房間裏,現在了一排人。

季尋歪著頭窩在沙發裏,看著被他半路截胡的幾個大個子。

不得不感嘆,赫連城的品味確實還可以。

季尋天生有看美人的本事,但看身材能過眼。

“脫了,”季尋用腳指著其中的一個。

然後又補了一句, “內\\褲也脫掉。”

與此同時,赫連城在屋子裏摔東西。

“我操,我操,我操,我操,我操——”

赫連城在屋子裏漫步目的的發怔,嘴裏喃喃的都是罵人的詞兒。

最後他坐在沙發上,想著自己未來可能悲慘處境。

生日那天,沒人記得,以前熱絡捧場的,從小看他長大的姨娘姊妹,現在再也沒有和他聯系過。

就連父親,連原本就不多的溫存也沒了。

為什麽憑什麽

如果是這樣,為什麽父親要把他抱回家,讓他享受這些年的虛假。

落差能死人的。

赫連城沒穿衣服,自己往床上趴,手裏捏著自己的姓器,痛苦又不能避免的爽感讓他開始叫著寧肖的名字。

“怎麽我叫的人還沒來,”赫連城放空自己,看著天花板問。

站在門口兒看他發了半天瘋的小孩兒戰戰兢兢回他, “您叫的人讓季少爺弄走了。”

赫連城眼睛直直盯著,半晌才說。

“我早晚弄死他。”

*

五月到了底。

天氣越發得熱了。

稍微一動,身上就會出點兒汗,只不過江城市的圈子裏出了一件稀罕事兒。

赫連家的少爺開始養男人了。

“這有什麽稀奇的,”一個人撐著半條胳膊把酒放下,因為舞池的聲音大,他也嚷著嗓子喊, “誰不知道赫連城就是個玩咖,早在安覃的時候,他玩兒男人就是出了名兒的。”

“你看,才一個星期沒出來,你這信息更新就跟不上了,我說的赫連家的少爺,是那個赫連季尋,就是之前遺珠歸匣的那個,”另一個笑話他, “現在他才是赫連家寶貝少爺,原來那個赫連古渚還養著就算是這些年的父子情分了,現在雖然也是好吃好喝招待著,但是地位上肯定不入貨真價實來的放心。”

“不過說真的,赫連城還真的沒虧啥,好歹也過了十八年的奢侈日子,再說現在人還好好待在那個富貴地,不少吃不缺穿,我要是他早就感恩戴德了,”另一個把酒喝了,開始收拾著站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也別在這兒想美事了,就一打工的,這些事自己聽聽就行了。”

“老大要的活兒趕不出來,以後連這些八卦都聽不著了,”那人臨走又調侃。 “聽說季尋比起赫連城要野多了,男人一天一換,一次就是四五個,都是光著進去的,我妹江映科技的,以前跟季尋共過事,說那小孩兒看著乖得很,她跟同事鬧矛盾的時候還幫她來著。”

“這人啊,還真就不能光看表面,誰知道以前這麽乖——”

就在這桌兒說話的時候,隔壁掀了桌。

聲音挺大,周圍的都瞧過去。

“江董”

生意正談著,突然坐在對面的江一妄的手突然擡起來,高腳的小桌就歪了,那頭的江一妄也跟著站起來。

汪祁蕤彎腰把桌子扶正。

就低頭站在江一妄後面。

“這酒難喝,”江一妄說。

連桌的人都跟著附和, “是是是,難喝難喝。”

“我去趟衛生間,”江一妄頷首,就轉身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哪句話惹到江董不開心,但是又看剛才江一妄的面色照舊,又覺得剛才是自己眼花了。

好像這裏的酒,的確難喝。

汪祁蕤開車,送江一妄回公司的時候,眼睛往後視鏡瞧了幾次。

江一妄的心情好像並沒有太大起伏,路上的時候甚至還在接電話。

關於季尋的傳言,到那兒都能聽見。

但是江一妄的反應,令人琢磨不透。

下午的時候江一妄約了馬場。

那裏還有客戶。

自從江一妄上次的助理被辭退之後,江一妄的助理就被換成了汪祁蕤。

至於原因,他本人並不清楚,他約好了馬場時間,又幫著江一妄準備騎馬的用具,盡力做好一個助理的工作。

*

“想不想去馬場”寧肖正幫季尋揉著太陽穴, “你畫了這麽久,就沒想出去玩玩”

季尋閉著眼,還在想剛才男人的身體。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這種裸模不好找,有些時候,來來回回就是那些。

畫了幾天新的,練了個手熟,現在腕關節還在腫脹發酸。

其實,玩玩也行。

騎馬這種事,他以前也沒做過。

他倒是騎過人。

季尋回神,按下心裏的惡心。

“那就去,”季尋坐起來,把衣服穿好, “約個人少的時間。”

江都市頂級的馬場位置不遠,季尋去到就挑了一批紅褐色的公馬。

叫“火神”,看著漂亮,就是性子野了點兒。

“這個怕是不行,”餵馬的工作人員抱歉道, “這匹是老顧客的了,要是以前他沒項目的時候可以申請,但是今天太不湊巧了他也預約了時間過來。”

季尋哦了一聲,這種奪人之美的事兒他不屑幹,就只是摸了一把這匹“火神”的紅鬃毛, “真好看。”

“它老主顧是誰啊”季尋想知道跟他有一樣審美的老爺,以後說不定還能找他教個馬。

“江董的,”工作人員聲音不大。

季尋手一頓,問, “哪個江董。”

工作人員臉不可思議。

在江都市玩兒馬的居然不知道江董,就覺得季尋外行, “江一妄。”他說。

“那這馬我要了,”季尋改了主意, “我今天就要騎它。”

“這…這真的不行, “工作人員想著江一妄他哪敢得罪,但是等他看到寧肖,就跑過去。

寧肖家裏顯赫,他是知道的,寧肖來的時候跟外頭的那些公子小姐可不一樣,他待人溫和,講理通情,正打算讓他勸勸眼前這個不知江都市的天有多高的小孩兒。

“小尋,”寧肖已經換了衣服, “你要是不會的話,我教你。”

寧夏笑著介紹, “我們家少爺,頭一次來,您給選匹溫的。”

季尋牽著“火神”,捧著它正在吐息的嘴, “我喜歡它。”

“那就給他這個,”寧肖拍著馴馬人的肩膀, “錢的話無所謂。”

工作人員急得直嚎嚎, “這馬有主兒,就是——”

他這正說著,就看見對面來了人。

“來了,他來了。”

寧肖順著他指的方向往外看。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來。

對面的江一妄瞧見這頭,也停住了。

季尋拉著繩子笑著問, “我想騎你的馬。”

江一妄走過來,就站到季尋面前問, “你喜歡嗎”

季尋搖頭, “不喜歡。”

“但是我想騎。”他又補充了一句。

江一妄過去把馬牽出來,他右手有傷,就換了左手, “上去。”

季尋踩著腳蹬,墊腳蓄力,騎跨上去。

然後接過江一妄手裏的繩子,他和江一妄的視線在這個過程中沒斷過。

季尋知道江一妄想幹什麽,這時候他夾了馬肚。

“火神”叫了一聲跑出去。

寧肖小跑兩步,直接解了另一匹馬追上去。

江一妄則是站在原地,消化著季尋剛才的眼神。

季尋在生氣。

江一妄牽馬也跟上去。

馬場這個時間來人不多,季尋拽著馬繩顛著馬小跑。

平衡的問題他花了十分鐘去適應,之後跟“火神”相處的還算融洽。

場地很大,季尋從小跑開始慢慢開始加快速度。

“你先下來,”寧肖跟在季尋身後, “這馬認主,等會兒反應過來,要顛你的。”

季尋扭頭, “認了主我也讓它換掉。”

“這馬以後就是我的了,”季尋抽繩, “火神”的速度又快了點兒。

馬這種動物,興奮起來會覺得人累贅。

季尋察覺“火神”的興奮,就用腿去傳達命令。

這個時候“火神”開始變得不受控制,腳在地上焦躁轉圈,後蹄翹起,馬尾亂甩。

幾圈下來,季尋的手有點兒酸,但是身子還是穩穩坐在它身上。

直到“火神”整個前半身猛地向地面紮跳。

就像跳水的俯沖一樣,一下又一下慣性很大。

這個時候追到人的寧肖下了馬,但是季尋的馬現在已經不受控制。

馬現在興奮亂叫,根本近不了人。

江一妄從側面接近,伸手試圖讓馬安靜下來。

坐在馬上的季尋自己一手勒著馬繩,強迫馬頭擡起。

季尋在殺它的傲氣。

這種掌控欲讓原本只是興奮的火神,開始明白季尋的意思,它的動作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誇張和暴躁。

瘋狂嘶叫甩背,但是始終被在他背上的季尋死死拽住。

江一妄開始後退。

因為他開始發現,在這件事上,季尋有把握。

季尋的頭上出了汗,他的手開始變得酸痛無比,後背緊繃發力,跟火神僵持。

這樣的過程不斷重覆,人和馬交替休息。

半個小時,季尋的後背完全遢濕,坐著的火神也不精神。

最後季尋再次夾馬肚的時候,火神耷拉著腦袋順從他的意思往前走。

季尋後背也收了力道,配合火神的節奏,圍著馬場又跑了兩圈。

最後放馬歸舍的時候,季尋呼吸已經亂了。

他大口呼吸,汗順著往下淌。

江一妄看著季尋,熟悉又陌生。

以前季尋的手,只會捏筆。

季尋的手背的骨壑裏淌著精汗,是季尋的味道。

江一妄解了自己馬帽上的扣子,要和季尋說話,但是季尋已經擡腳要走。

“季尋,”江一妄伸手叫住他,他的手勾上季尋帶汗的手指, “還在生氣”

季尋回頭,對江一妄像是搞錯狀況似的詢問感到可笑, “我沒生氣。”

他把手從江一妄的涼手裏抽出來, “你的馬現在是我的了。”

“我說了,你喜歡的話都可以送你,”江一妄過去跟季尋並肩, “你什麽時候回來。”

季尋仰臉看著江一妄現在絲毫沒有開玩笑的臉,突然笑了,

“這大白天的,您做什麽夢呢。”

*

從馬場甩了江一妄,季尋讓寧肖安排地方洗澡。

下午換了幾匹馬,但是感覺上都不如“火神”,季尋解了身上的扣子,聽見門口兒窸窣。

就把衣服重新穿好,墊腳側身摸到門口兒。

如果是寧肖的話,他不會不打招呼。

如果是——

“季尋,”江一妄的聲音傳過來。

季尋恍惚了一下,就看見江一妄徑直進來。

馬場的貴賓接待裏面有房間,因為寧肖說出門去拿忘了的帽子,所以季尋沒鎖門。

“你還在鬧別扭, “江一妄過去坐下, “不見我,拉黑我,放我鴿子,我都可以默認你這麽做。”

“但是你不能一直這樣,”江一妄擡頭, “家裏的狗我送走了,你…”

“江一妄,”季尋直接掐了對方過的話, “我以前居然沒覺得你能這麽蠢。”

原來江一妄直到現在都以為自己在鬧脾氣。

“還有一件事,”江一妄這個時候突然站起來,他伸手從季尋的領口兒那探進去, “你要學會潔身自好。”

季尋用手背把他的手彈開, “你什麽意思。”

“就算氣我,你也要有個界限,”江一妄盯著自己那只手。

當季尋從回憶裏跳脫出來的時候,都沒能好好審視江一妄。

現在越發覺得,他真的是個無可救藥的垃圾。

這個時候寧肖拿了帽子回來,看見正在對峙的兩個人。

氣氛並不好。

“我玩兒的人多了,你要玩兒嗎”季尋貼著寧肖的身子過去,手往裏探。

“他也玩兒我,”季尋坐在沙發上,兩腿翹起, “江一妄,你也是真的不會說謊。”

“操過我的人都說,”

“我可棒了。”

江一妄突然沖到季尋那兒,捏著季尋的嘴, “我,讓,你,別,說,了。”

江一妄的整個身子都在抖,他的腦子裏剛才跟隨季尋有了畫面。

“你現在是要跟我玩兒真的是嗎”

江一妄發現現在的季尋眼裏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七年都溫軟乖巧的季尋就像是一張不切實際的皮囊。

現在已經完全爛掉了。

“玩兒啊,為什麽不玩兒,”季尋把臉別到一邊,碎發蓋在一只眼睛上。

“想玩兒嗎”

季尋把自己打開,他後仰撐著沙發,身上隱隱汗味沒消。

這在以前,是江一妄所不允許的。

他懷裏抱著的季尋永遠會乖乖洗澡,會主動親吻。

會在適當的時間配合江一妄叫出來。

他甚至在做,愛的時候還在照顧江一妄的情緒。

季尋順著江一妄往下看。

他那兒的東西早就沒出息似的高高表態。

就像是條沒出息的狗。

但是江一妄沒能吻下來,他跟季尋鼻尖相對,薄熱的氣息在兩個人中間游走。

江一妄跪在季尋身子前頭,但是就算是人近在咫尺,還是有什麽不對。

和以前不一樣了。

“你還親不親”季尋側臉,鼻尖輕掃著江一妄過去, “寧肖等著呢。”

江一妄大腦的某個點被季尋狠戳,痛感從頭到腳,讓江一妄撐著太陽穴皺眉頭。

最後重新站起來,背對著季尋,他把外套摘了,搭在胳膊上,才回頭, “季尋,我不是非你不可。”

季尋臉色潮紅,笑著回瞪他。

“巧了,我也是。”

寧肖作為這場矛盾的局外人,看著江一妄陰郁的臉色。

他出門的時候,連周遭的氣壓都是低的。

現在看來,江一妄是真的惱了。

“高興了”寧肖把季尋的馬術套裝放好。

季尋把腿收了,自己玩兒著指甲,盯著江一妄離開的方向道, “高興,我瞧他那張黑臉就高興。”

“他應該是誤會了,”寧肖說, “現在外有都在傳,你養了一屋子的精壯男人。”

季尋嗯了一聲,又說, “剛才把你牽扯進去的事兒抱歉。”

“你跟他們不一樣,”季尋穿著衣服往浴間走, “我是故意氣他的。”

寧肖靠在門口,看著季尋進去,才說, “我到希望是一樣。”

*

晚上十一點,街口上的車還熱熱鬧鬧的。

江一妄開車經過季尋之前的店面,房子還在招租,但是原來出自季尋手筆的裝修沒變。

江一妄把車速放緩,繼而加速。

轟鳴聲拉扯長遠,最後街上徹底消失。

回家的時候淩木木的腿上還裹著毯子,旁邊有專門的人照看。

看見一妄回來,她先是起身,但是看著那張臉,淩木木就是有天大的好奇都壓下了。

淩木木稍微往後退了一步。

此時她兒子的臉上的表情,簡直陰郁得可怕。

*

天氣一天熱過一天,尤其是白天,季尋能躺在他的陽臺小平上睡著。

現在他白天覺多,吃飯比起以前也好了點兒。

兩腮的肉也慢慢長起來。

在六月初,季尋就主動找到赫連古渚,表示自己狀態調整好,可以對家裏的事多了解一些。

這件事,赫連古渚交給了赫連城。

“小城啊,家裏的產業你熟,你就帶著你弟弟多瞧兩眼,他要是有什麽不懂你也多幫襯一下。”赫連古渚就是翻了下眼皮,簡單交代,然後就把兩個兄弟請出去了。

赫連城低頭答應。

出了門,赫連城直接對著季尋甩臉子, “你他媽現在裝個屁,在爸面前就裝乖小孩兒”

季尋回他, “我看你裝得也挺開心。”

赫連城看著站在季尋身後的寧肖, “你過來。”

寧肖就瞧了季尋的臉色,在得到肯定之後,就挪步過去。

赫連城什麽話的都沒說只是突然勾著寧肖的脖子,對著他的嘴親上去。

但是因為寧肖側臉,最後赫連城就只親到耳下。

赫連城眼神耷下來,再看季尋的眼神就又多了一分怨念。

赫連家產業廣,比較重要的就是地產,另外收購的江映還有其他小廠在江都市正在準備。

江映上了新項目的游戲代理,另外還有自助研發的游戲項目。

現在這些都是寧肖在跟。

寧肖也從原來的經理,現在成為股東之一。

按照赫連古渚的說法,現在季尋剛回家,是不適合在領導層擔任職位,所以就給了技術管理崗輪崗。

先技術後管理。

至於位置讓季尋挑,季尋就回了美術組。

回組的當天,江映從上到下的管理層都出來了,把胸牌擦得鋥亮,雙手交叉站在門口的兩邊。

姜小宛和姜司朝也在。

他們兩個站在最前頭,其次就是跟在姜司朝後頭的陳若。

一行人裏腦袋最低。

季尋走到他跟前就停了, “學長,好久不見。”

陳若沒擡頭,只是顫著音應了一聲。

陳若右手搓著褲縫,幹笑一聲, “董事長。”

季尋雖然掛技術部的名兒,但是實際職位還是公司最高。

“之前偷過我的稿子,是你吧”季尋伸手把陳若的腦袋掰起來。

陳若臉上擠了個幹笑。

“讓李來曉在那天發瘋的也是你吧”季尋接著問。

陳若就笑不出來了。

陳若偷偷拉著姜司朝的衣角,結果姜司朝轉身,朝陳若臉上就是一巴掌。

“誰給你的膽子,這些垃圾事都瞞著我!”姜司朝一巴掌把陳若直接翻在地上。

季尋才認識姜小宛嘴裏的那個哥哥。

看著不到三十歲,五官硬朗英氣,稍微黑了點兒,但是打起來人來也算是心意到了。

被一巴掌扇在地上的陳若突然跪坐起來,他頭發被扇散了,一個良好的精英形象現在添了幾分破落。

“你打我!”陳若站起來不是先找季尋的麻煩,而是對著姜司朝搖頭, “你為了自保就可以當著這些人的面兒打我”

姜司朝擡手又朝陳若臉上扇了兩次。

這次陳若沒能爬起來。

季尋看著陳若,對著人力的姜夏妍道, “陳先生的離職記得上午辦好。”

姜夏妍利索答應。

季尋又擡眼看著姜司朝。

對方笑著,在等獎賞。

季尋卻說, “今天陳若這幾巴掌按理說應該我來。”

“但是換成你,”季尋語氣冷下來, “也跟他一樣惡心。”

姜司朝笑幹在臉上,挺大一個字杵在那兒尷尬。

姜小宛戳他,他才反映過來,說了聲, “謝謝董事長。”

季尋興致沒了,直接去了美術組。

當時帶他的沈韓束現在已經成了組長,見到季尋都恭恭敬敬。

季尋一上午跟著赫連城小走了一圈兒,赫連城就要拉著寧肖去吃飯。

“以前不都是這樣嗎”赫連城就當著江映陪著巡視的人面,對寧肖拉扯, “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寧肖只是低著頭,站在季尋身後,對赫連城現在所有的情緒全都充耳不聞。

赫連城突然伸手把手機往寧肖頭上砸, “狗東西!你這個狗東西!我養你這麽久,你現在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季尋擡眼,站過去彎腰把手機撿起來, “好好的幹嘛動手呢。”

赫連城冷眼配合冷哼, “就你會裝好人——”

他話完沒說還,眼前一黑,捂著額頭叫起來。

剛才被扔掉的手機現在重新砸在他額頭上。

朝他扔手機的人是對面的季尋。

“你動手的話,”

“我會忍不住的。”季尋臉上帶笑,沒怎麽生氣,但是下手重,要是看兩邊兒的出血量,明顯是赫連城更勝一籌。

“我操,季尋你不要太過分!我教訓我的狗你有你他媽什麽事兒啊!”

季尋側了半步擋在寧肖前面, “他不是狗,他是人。”

寧肖微微側頭,垂著的手指動了下。

季尋心裏惡心的要命,透過赫連城的那張臉,讓他想起一張更惡心的臉。

季尋一腳蹬在赫連城的肚子上, “以後他歸我了,你這雙手別碰,記住了”

江映科技的那群人就呆呆看著赫連家的兩個少爺當眾起沖突,誰也不敢勸。

但是現在看起來,誰是赫連家的說話算數的少爺實在是太明顯。

赫連城的眼睛只是狠狠瞪著季尋,但是他不敢還手。

赫連城直接推開人沖出去,所有的忍耐到了極限之後,所能做的選擇也只是逃避。

這場沖突散得也快,季尋帶著寧肖去醫院看頭。

寧肖脫了外套端坐在那兒,季尋就坐在旁邊瞧著。

他的眉眼必須配合著笑,看起來才更有沖擊力。

季尋就歪著頭看著醫生給寧肖的腦袋上放紗布,當時看的時候沒瞧出來,其實裏頭已經被砸了細小的坑,削皮帶肉,整個沒了一塊兒。

寧肖的臉上有點細微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人說話。

“今天需要拆線,結束之後中午的會在高新區的十三棟B座,關於會議材料,我已經——”

季尋聽著聲音耳熟,等他擡頭的時候正巧撞見也在擡頭的江一妄。

季尋視線挪到他的右手上。

上次馬場見面的時候季尋就發現了,江一妄右手有傷。

對面的江一妄也看見季尋,以及他旁邊坐著的寧肖。

此時季尋很自覺地站在寧肖旁邊,幫著醫生按紗布。

“這樣就行了,這幾天註意防水和傷口感染,”因為還要塗藥的緣故,寧肖需要坐著等待十五分鐘。

這個時候江一妄坐下,手臂伸出來。

季尋看見上面有一道很嚴重劃傷,江一妄擡頭一直在看他,但是沒說話。

季尋胳膊擡著,用鑷子拿著給寧肖保持傷口穩定。

這個過程中,季尋有的時候會低頭湊過去瞧。

對江一妄,視若無睹。

“你這個還沒長好,”護士查看傷口之後給了結論, “你要是著急現在拆也行,就是會很疼。”

“你過兩天再來的話,應該就可以了。”

“不用,就現在,”江一妄身子坐穩,就盯著季尋看。

“小尋,”這個時候一直坐著的寧肖突然開口, “我額頭有點兒癢。”

“你幫我點一下。”

季尋就低頭湊近,問, “哪個地方。”

寧肖就指揮著季尋在自己額頭上找來找去,兩個人的關系看起來分外和諧。

“先生,你放松點兒,”小護士拆線到一半,發現對方的胳膊現在硬得嚇人,拆到中間的時候有撕裂出血。

江一妄眼神淡淡,嗯了一聲。

江一妄拆線結束之後,季尋和寧肖已經走了。

現在江一妄的視線裏只剩了兩個圓凳,落在空檔的房間裏。

出了醫院,江一妄低頭抽煙,汪祁蕤提醒他, “還有十分鐘。”

江一妄把手裏的煙掐滅,轉頭交代汪祁蕤, “給我弄幾個人來。”

汪祁蕤以為是公司要招人,就下意識問江董的需求。

但是江一妄只說, “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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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狗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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