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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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江一妄的前戲，很糟糕。
這是季尋第一次體驗之後得出的結論。
季尋側臥在床上沒動，因為江一妄的東西還在裏面。
尺寸很好，但季尋不快活。
可能是缺乏技巧，季尋想。
還有前戲很爛，不如沒有。
季尋一直躺到江一妄起床，然後連帶把他的東西一塊兒抽走。
季尋頓時覺得身上輕快不少。
但是他還是沒跟江一妄一樣坐起來。
原因就是他會在坐起來的瞬間流出涼東西。
“我今天還有工作，”江一妄站起來打著領帶，一次嘗試失敗了之後，轉頭對著季尋說，“我不會弄，你幫我。”
季尋沒辦法，起身的時候下身兜著力氣，他隨手抓了一件黑T，穿上才發現是江一妄昨天賣力幹活兒的工裝。
這衣服季尋穿著大，想蓋住的地方都能蓋住。
“你去哪上班，”江一妄盯著眼前的季尋，視線往下，就能看見裏頭。
空蕩蕩的。
“江映科技，”季尋沒穿鞋，稍微墊著腳從江一妄的脖子那兒繞了一圈，又重新回去，“原畫師，我其實還比較喜——”
“那個公司？”江一妄伸手調整了下領帶的姿勢，“很垃圾。”
季尋的手停了一下，眼也跟著低下來，“畢了業想做設計，游戲原畫方面，其實我——”
“餵，”江一妄擡手接了個電話，示意季尋先安靜一下。
“半小時安排開會，”江一妄安排好了，掛了電話接著剛才的話說，“你可以不用工作。”
“或者去我公司，媽也放心，”江一妄轉過來對著季尋，“我給你找畫室。”
季尋停了手，腿上一涼。
從根兒往下開始發粘。
“我去趟洗手間，”季尋擡腳往後走，這樣的感覺實在是讓他受不了。
江一妄站在原地，看見季尋腿上的東西，伸手把人拽住。
像是忽然而起的沖動，因為直到季尋回頭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麽。
“我有點兒難受，”季尋說。
於是江一妄出於本能吻上去。
季尋掙著他的手，江一妄則是吻得更深。
兩個人在已經放涼的空氣裏較勁，僵持之下，季尋放松牙關。
繼續一路顛搡著被江一妄按在床上。
江一妄解著他的領帶。
在一分鐘之前被季尋系好的那條。
“該遲到了，”季尋試圖阻止江一妄現在的行為，他脖子上一陣陣的發燙。
江一妄喘著氣，眼神往下，盯著季尋的腿，“流下來了。”
季尋嗯了一聲，“我想去洗了。”
季尋說完自己身上一輕，他的小腹墊在江一妄的手臂上，整個人就被江一妄攔腰橫著摟起來。
腹部受刺激的結果就是越流越多。
“江一妄，”季尋想讓江一妄放他下來。
“閉上嘴，”江一妄氣息不穩，他開了衛生間的門，然後把人放在浴缸裏。
“姜小宛好像說過，”江一妄彎腰，身子蓋過坐在浴缸裏的季尋，“得洗。”
江一妄並不知道每次結束之後還有這麽覆雜的工作。
但是現在的季尋很香很艷。
他饞了。
江一妄湊近，出於本能地命令，
“趴下。”
“張開。”
“嗯？”江一妄命令式的口氣很密，季尋下意識抱著胳膊在浴室忍不住發抖，他想問什麽意思，突然站在外面的江一妄就進來了。
兩個人男人擠在一條浴缸裏，季尋突然底下被人探了手。
之後就是另一條冷冰冰的指令，
“放松。”
“不然進不去。”
*
鋪天蓋地的大雪，季尋被江家的司機送到江映科技。
季尋托著下巴，早上後面的不適比以前少了一點兒。
不過更令他吃驚的是，姜小宛居然在教江一妄這些。
而且江一妄居然也會真的照做。
只不過技術奇爛無比罷了。
“到了，少爺，”司機把車停穩，下車幫季尋開了車門。
季尋回神下車，對著司機鞠了一躬，說了聲謝謝。
司機受寵若驚，趕緊低頭。
雖然季尋跟江家的關系不錯，但是基本上不會自覺享受江家第二個少爺的身份，他自己住宿舍、自己找工作，從上了大學開始，他就不會再伸手往江家要錢了，最近自己接單也小賺了一筆，論生活綽綽有餘。
今天早上是江一妄執意要送，季尋勉強答應。
江一妄的改變，季尋看得見，改變他只需要時間。
江映科技是未來最火爆的互聯公司旗下的游戲動畫分公司，按照書裏的時間線，江一妄第一次得罪主角攻就是因為一個月後的商業合作。
避免雙方的第一次沖突，也是季尋來這兒的目的之一。
雖然早上被江一妄折騰了半個小時，打著清洗的名義用手做了一次，當事人也作為補償找了司機送他來公司。
季尋才得以在實習的第一天沒有遲到。
江映科技現在已經初見規模，本部位於這座城中大廈的中上層。
季尋進了電梯，裏面已經滿滿當當都是人，季尋抱著包往邊兒上靠，他進來的晚，在電梯門口勉強住腳。
電梯裏人雖多，但是看樣子倒是都熟，就幾分鐘的空兒，都能聊起來。
“我死了，昨天的方案我沒做完，醒了發現自己鉆桌底了，希望今天早會能順利過去。”
“你今天怎麽來這麽早？”
“來的早？我就沒回去，下樓買早餐上去接著幹唄。”
“昨天那客戶沒把我折騰死，啊啊啊還得早起，這活兒真的幹到我上火。”
這棟樓上有不少公司的總部，電梯裏都是輕聲抱怨的聲音。
就在電梯門馬上要關上的時候，門口兒外面突然又出現了一只皮鞋。
一身高定，手腕上掛著一塊百菲力的表殼子，就算不認識牌子，但是表盤中間的綠鉆的確貨真價實。
身子直，眼睛到鼻子都透著優雅，右眼眼角上有顆小痣。
嘴不笑的時候，是平唇，心思藏得極好。
他頭發長，用發膠固定服帖自然，一絲不茍這個詞，活像是從他身上扣下來的。
總歸來說，是張好臉。
季尋快速打量一遍就收了眼神，又因為正好站在電梯門口就順便摁了下開門鍵。
等人進來的時候，電梯裏就沒人敢出聲兒了，只有電梯因為超重而發出滴滴的聲音。
季尋因為離門口兒最近，就主動出去了。
但是這個時候電梯還是在響。
剛才進去的那個人也退出來，電梯這才緩緩上去。
“你原本可以不用出來，”那人突然開口。
季尋就順著聲音的來向擡頭笑笑，“沒關系，我時間還夠。”
聲音加分，給好臉加成。
“那就好，”對方也沒多說，兩個人就這麽站著等著下一次電梯。
中間來等電梯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們只站在外圍，都沒往電梯跟前湊。
他跟旁邊這個人就像是隔離在人群之外的異類。
直到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
“你怎麽也在這兒？”
姜小宛的聲音最好認，季尋原本都已經準備回頭打招呼了，突然聽見剛才的那人先接了話，“姜副董，早。”
“寧肖？你也是那邊專梯壞了才——”
“小尋！！！”江小宛說話的時候還是喜歡轉彎，因為他看見了站在寧肖身邊的季尋。
“你這就是來上班了？我帶你去人事啊，”姜小宛過去就去拉季尋的手。
但是季尋現在還正在消化“寧肖”這個名字。
“寧肖，這是——”
寧肖重新轉回來做自我介紹，然後伸手，“江映歡迎你。”
季尋看著全書主角攻，沒伸手，只是說，“謝謝寧副董。”
寧肖眉尾動了下，看著明顯情緒冷下來的季尋突然笑了，“電梯來了。”
對方笑起來的時候，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突然鮮活。
剛才只算是好臉的評價可以再上一級。
笑起來的寧肖，有張絕臉。
*
季尋十分鐘就辦完了入職手續。
姜夏妍坐在工位上，看見一個季尋，身側左右個站著一個副董。
來的架勢活像是倆門神。
就這原本半個小時的入職，速度直接飆到十五分鐘直接把人送到工位。
季尋領了自己的工牌，找到自己的桌子，很快周圍的的人就圍上來寒暄。
他因為是實習崗，所以名義上有個“前輩”，是美術設計組的沈韓束。
三十六歲，聽他說自己入職已經五年了。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原組長因為地區調動空出來的職位，就應該是他的。
季尋低頭都應著，上午幫著沈韓束跑了兩趟腿，中午在公司吃工作餐。
中間沈韓束交代，公司跟誰說話都行，就是見了陳若繞道走。
那個人，爛人一個。
這個季尋早先領教，所以第一天他不打算拿著陳若找樂子。
食堂規格三葷一素，季尋端著餐盤在餐廳找到座位的時候，身邊就湊過來一個人。
不是陳若，季尋也不認識，但是眼熟。
季尋在西餐區，刀叉磕在盤子上叮咚響，自顧吃著。
“你好，我是李來曉”，那人放下盤子就開始伸手，“我是技術部的，晚上一塊兒喝酒。”
“美術組那群人摳的很，新人來了連個飯都不請，就讓你吃工作餐？”
季尋低頭吃完，端著盤子要走，但還是很禮貌表示感謝，“跨組挺不好意思的。”
“這算什麽，晚上都是入職不到一年的同事，以前都沒想著這麽個事兒，這不正好明天周天，晚上多喝點兒也沒事，都是，說起來都是沾你的光，”李來曉把人攔住，等著季尋說話。
“那就謝謝了，”季尋答應。
李來曉那邊才放人，“這才對，看你不大，剛畢業？”
“還在實習，”季尋說。
“那就是二十三四歲？”李來曉拍了拍季尋的肩膀，“能喝酒就行。”
“能喝，”季尋端著盤子問，“我可以走了嗎”
李來曉嘿嘿兩聲，囑咐道，“下班去技術組等我，我開車送你過去。”
“謝謝李哥，”季尋點頭。
心裏想的卻是這個李來曉直接拿著所有入職一年的新職員做幌子，自己不去就臭一身，李來曉怎麽看都不是個好東西。
晚上七點，江一妄直接派人來接。
季尋對晚上聚餐的事兒也實話實說。
江一妄在電話裏的口氣不是很好，“這種場合不去就行了。”
“都是同事，”季尋堅持，“我晚上會早回去，你——”
江一妄的電話掛了。
季尋舉著手機對著空蕩蕩的電話音聽了半分鐘才掛。
*
季尋按時在技術組門口等著李來曉。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就到了一間酒吧門口，地方偏，但是場地大，裏面已經稀稀拉拉坐著十幾口同事。
看年紀的確都不大。
這裏是間日式的大隔間，季尋脫了鞋撩開簾子坐進去。
酒場正熱，見了季尋都站起來招呼。
“看起來好小啊，過來這邊坐，讓姐姐瞧瞧。”
“這邊這邊，”大家都熱情招手。
季尋笑著坐過去。
但是等人看見從簾子後面跟出來的李來曉，都沒多少表情了，有人甚至低聲說了聲，“誰把他給招來了。”
李來曉進來就自若坐下，特地坐在季尋旁邊。
然後大家都開始各喝各的，聊也還聊，但是沒之前這麽熱絡。
李來曉一定要點酒，勸了一圈兒。
有幾個被勸煩了直接翻臉走了，李來曉還是自說自話，“今天既然都是借著季尋入職來的，那你是不是得再來一杯？”
季尋擡手就喝，幹脆得很。
李來曉越說越來勁，就盯著季尋微微發紅的臉笑，“以後都是同事，一個個兒敬一杯，以後都好說話。”
李來曉說著把季尋剛放下的酒杯倒滿了，等著他喝。
“李來曉，算了吧，他也喝了這麽多了，再圍著人來一圈兒，太過分了 ，”有個女生直接說不同意。
李來曉眼睛瞪過去，因為喝了酒，說話也沒有剛才圓滑，直來直去刺人，“任媛媛，你他媽說誰過分？”
“說你呢，怎麽了？”被叫任媛媛的女生站起來，她兩步過來從季尋手裏把酒拿過來，“你別聽他的，這酒說不喝就不喝。”
李來曉也翻臉，“你有病吧？！我操——”
他說著就要站起來，但是被季尋一只手摁下去。
李來曉擡頭罵，“你他媽幹嘛？這女的煩 死了。”
一群人眼看著李來曉要發酒瘋，就都借口有事退了。
最後桌上就剩了季尋跟另一個跟李來曉嗆聲的任媛媛。
“一起走吧，”任媛媛順著額頭的上的頭發抓了一把，“我沒喝酒，開車送你回去。”
“誰說你們能走了？”李來曉坐在門口兒，晃悠著站起來，抓著季尋往裏，“我讓你喝你就得喝。”
任媛媛這個時候罵了一聲，“我日，李來曉你丫傻逼吧！”說完擡頭直接拿了桌上的酒往他臉上潑。
“走了，理這個醉鬼幹嘛？！”任媛媛拉著季尋的手擋開門簾就走。
出了門就是一陣涼意，任媛媛下意識把耳朵捂上，“好家夥！真夠冷的！”
“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任媛媛走到一輛塗裝的摩托車旁邊，拍了拍後車座，“別理李來曉那個傻逼，仗著陳若人事兒不幹。”
季尋盯著任媛媛，客氣禮貌，“等會有人接我，你可以先走，謝謝你。”
“那不行，你喝了這麽多酒，萬一李來曉追上要難為你怎麽辦，要不我先帶你去——”
她話沒說完，突然被季尋拉過去。
接著毫無防備撞進季尋的懷裏，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味道。
在她腦後突然砰的一聲，任媛媛的頭被季尋護著，等轉過來的時候，發現季尋的整個右胳膊都紅了。
“李來曉你瘋了！！”任媛媛把沖出來酒氣沖天的李來曉推開，就過去看季尋的胳膊。
高脖的酒瓶兒硬生生把季尋手腕砸腫了，炸出來的碎玻璃有的紮到肉裏。
“天哪，我送你去醫院，”任媛媛說完就要扶著季尋上車。
季尋甩手，站起來，盯著胳膊上的血擡眼去瞧李來曉。
正要去架人的任媛媛被季尋現在的眼神嚇得不敢動，酒桌上的季尋都是乖乖糯糯的，喝酒點頭，聽見他們說好玩兒的都會跟著傻樂。
所以任媛媛就想多幫著這個弟弟，但是現在這個眼神——
可比李來曉可怕多了。
*
在酒紅裝飾的長條兒林肯裏，江一妄側著腦袋往外瞧。
他的眼睛也盯在季尋那條出血的胳膊上。
就把嘴裏的煙掐了，朝著司機說了聲，“讓家裏準備好醫生。”
“要兩個。”
司機點頭。
說完江一妄重新閉上眼睛，把身上的西裝外套扔了，動了下脖子。
自己擡腳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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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妄的前戲，很糟糕。
這是季尋第一次體驗之後得出的結論。
季尋側臥在床上沒動，因為江一妄的東西還在裏面。
尺寸很好，但季尋不快活。
可能是缺乏技巧，季尋想。
還有前戲很爛，不如沒有。
季尋一直躺到江一妄起床，然後連帶把他的東西一塊兒抽走。
季尋頓時覺得身上輕快不少。
但是他還是沒跟江一妄一樣坐起來。
原因就是他會在坐起來的瞬間流出涼東西。
“我今天還有工作，”江一妄站起來打著領帶，一次嘗試失敗了之後，轉頭對著季尋說，“我不會弄，你幫我。”
季尋沒辦法，起身的時候下身兜著力氣，他隨手抓了一件黑T，穿上才發現是江一妄昨天賣力幹活兒的工裝。
這衣服季尋穿著大，想蓋住的地方都能蓋住。
“你去哪上班，”江一妄盯著眼前的季尋，視線往下，就能看見裏頭。
空蕩蕩的。
“江映科技，”季尋沒穿鞋，稍微墊著腳從江一妄的脖子那兒繞了一圈，又重新回去，“原畫師，我其實還比較喜——”
“那個公司？”江一妄伸手調整了下領帶的姿勢，“很垃圾。”
季尋的手停了一下，眼也跟著低下來，“畢了業想做設計，游戲原畫方面，其實我——”
“餵，”江一妄擡手接了個電話，示意季尋先安靜一下。
“半小時安排開會，”江一妄安排好了，掛了電話接著剛才的話說，“你可以不用工作。”
“或者去我公司，媽也放心，”江一妄轉過來對著季尋，“我給你找畫室。”
季尋停了手，腿上一涼。
從根兒往下開始發粘。
“我去趟洗手間，”季尋擡腳往後走，這樣的感覺實在是讓他受不了。
江一妄站在原地，看見季尋腿上的東西，伸手把人拽住。
像是忽然而起的沖動，因為直到季尋回頭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麽。
“我有點兒難受，”季尋說。
於是江一妄出於本能吻上去。
季尋掙著他的手，江一妄則是吻得更深。
兩個人在已經放涼的空氣裏較勁，僵持之下，季尋放松牙關。
繼續一路顛搡著被江一妄按在床上。
江一妄解著他的領帶。
在一分鐘之前被季尋系好的那條。
“該遲到了，”季尋試圖阻止江一妄現在的行為，他脖子上一陣陣的發燙。
江一妄喘著氣，眼神往下，盯著季尋的腿，“流下來了。”
季尋嗯了一聲，“我想去洗了。”
季尋說完自己身上一輕，他的小腹墊在江一妄的手臂上，整個人就被江一妄攔腰橫著摟起來。
腹部受刺激的結果就是越流越多。
“江一妄，”季尋想讓江一妄放他下來。
“閉上嘴，”江一妄氣息不穩，他開了衛生間的門，然後把人放在浴缸裏。
“姜小宛好像說過，”江一妄彎腰，身子蓋過坐在浴缸裏的季尋，“得洗。”
江一妄並不知道每次結束之後還有這麽覆雜的工作。
但是現在的季尋很香很艷。
他饞了。
江一妄湊近，出於本能地命令，
“趴下。”
“張開。”
“嗯？”江一妄命令式的口氣很密，季尋下意識抱著胳膊在浴室忍不住發抖，他想問什麽意思，突然站在外面的江一妄就進來了。
兩個人男人擠在一條浴缸裏，季尋突然底下被人探了手。
之後就是另一條冷冰冰的指令，
“放松。”
“不然進不去。”
*
鋪天蓋地的大雪，季尋被江家的司機送到江映科技。
季尋托著下巴，早上後面的不適比以前少了一點兒。
不過更令他吃驚的是，姜小宛居然在教江一妄這些。
而且江一妄居然也會真的照做。
只不過技術奇爛無比罷了。
“到了，少爺，”司機把車停穩，下車幫季尋開了車門。
季尋回神下車，對著司機鞠了一躬，說了聲謝謝。
司機受寵若驚，趕緊低頭。
雖然季尋跟江家的關系不錯，但是基本上不會自覺享受江家第二個少爺的身份，他自己住宿舍、自己找工作，從上了大學開始，他就不會再伸手往江家要錢了，最近自己接單也小賺了一筆，論生活綽綽有餘。
今天早上是江一妄執意要送，季尋勉強答應。
江一妄的改變，季尋看得見，改變他只需要時間。
江映科技是未來最火爆的互聯公司旗下的游戲動畫分公司，按照書裏的時間線，江一妄第一次得罪主角攻就是因為一個月後的商業合作。
避免雙方的第一次沖突，也是季尋來這兒的目的之一。
雖然早上被江一妄折騰了半個小時，打著清洗的名義用手做了一次，當事人也作為補償找了司機送他來公司。
季尋才得以在實習的第一天沒有遲到。
江映科技現在已經初見規模，本部位於這座城中大廈的中上層。
季尋進了電梯，裏面已經滿滿當當都是人，季尋抱著包往邊兒上靠，他進來的晚，在電梯門口勉強住腳。
電梯裏人雖多，但是看樣子倒是都熟，就幾分鐘的空兒，都能聊起來。
“我死了，昨天的方案我沒做完，醒了發現自己鉆桌底了，希望今天早會能順利過去。”
“你今天怎麽來這麽早？”
“來的早？我就沒回去，下樓買早餐上去接著幹唄。”
“昨天那客戶沒把我折騰死，啊啊啊還得早起，這活兒真的幹到我上火。”
這棟樓上有不少公司的總部，電梯裏都是輕聲抱怨的聲音。
就在電梯門馬上要關上的時候，門口兒外面突然又出現了一只皮鞋。
一身高定，手腕上掛著一塊百菲力的表殼子，就算不認識牌子，但是表盤中間的綠鉆的確貨真價實。
身子直，眼睛到鼻子都透著優雅，右眼眼角上有顆小痣。
嘴不笑的時候，是平唇，心思藏得極好。
他頭發長，用發膠固定服帖自然，一絲不茍這個詞，活像是從他身上扣下來的。
總歸來說，是張好臉。
季尋快速打量一遍就收了眼神，又因為正好站在電梯門口就順便摁了下開門鍵。
等人進來的時候，電梯裏就沒人敢出聲兒了，只有電梯因為超重而發出滴滴的聲音。
季尋因為離門口兒最近，就主動出去了。
但是這個時候電梯還是在響。
剛才進去的那個人也退出來，電梯這才緩緩上去。
“你原本可以不用出來，”那人突然開口。
季尋就順著聲音的來向擡頭笑笑，“沒關系，我時間還夠。”
聲音加分，給好臉加成。
“那就好，”對方也沒多說，兩個人就這麽站著等著下一次電梯。
中間來等電梯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們只站在外圍，都沒往電梯跟前湊。
他跟旁邊這個人就像是隔離在人群之外的異類。
直到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
“你怎麽也在這兒？”
姜小宛的聲音最好認，季尋原本都已經準備回頭打招呼了，突然聽見剛才的那人先接了話，“姜副董，早。”
“寧肖？你也是那邊專梯壞了才——”
“小尋！！！”江小宛說話的時候還是喜歡轉彎，因為他看見了站在寧肖身邊的季尋。
“你這就是來上班了？我帶你去人事啊，”姜小宛過去就去拉季尋的手。
但是季尋現在還正在消化“寧肖”這個名字。
“寧肖，這是——”
寧肖重新轉回來做自我介紹，然後伸手，“江映歡迎你。”
季尋看著全書主角攻，沒伸手，只是說，“謝謝寧副董。”
寧肖眉尾動了下，看著明顯情緒冷下來的季尋突然笑了，“電梯來了。”
對方笑起來的時候，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突然鮮活。
剛才只算是好臉的評價可以再上一級。
笑起來的寧肖，有張絕臉。
*
季尋十分鐘就辦完了入職手續。
姜夏妍坐在工位上，看見一個季尋，身側左右個站著一個副董。
來的架勢活像是倆門神。
就這原本半個小時的入職，速度直接飆到十五分鐘直接把人送到工位。
季尋領了自己的工牌，找到自己的桌子，很快周圍的的人就圍上來寒暄。
他因為是實習崗，所以名義上有個“前輩”，是美術設計組的沈韓束。
三十六歲，聽他說自己入職已經五年了。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原組長因為地區調動空出來的職位，就應該是他的。
季尋低頭都應著，上午幫著沈韓束跑了兩趟腿，中午在公司吃工作餐。
中間沈韓束交代，公司跟誰說話都行，就是見了陳若繞道走。
那個人，爛人一個。
這個季尋早先領教，所以第一天他不打算拿著陳若找樂子。
食堂規格三葷一素，季尋端著餐盤在餐廳找到座位的時候，身邊就湊過來一個人。
不是陳若，季尋也不認識，但是眼熟。
季尋在西餐區，刀叉磕在盤子上叮咚響，自顧吃著。
“你好，我是李來曉”，那人放下盤子就開始伸手，“我是技術部的，晚上一塊兒喝酒。”
“美術組那群人摳的很，新人來了連個飯都不請，就讓你吃工作餐？”
季尋低頭吃完，端著盤子要走，但還是很禮貌表示感謝，“跨組挺不好意思的。”
“這算什麽，晚上都是入職不到一年的同事，以前都沒想著這麽個事兒，這不正好明天周天，晚上多喝點兒也沒事，都是，說起來都是沾你的光，”李來曉把人攔住，等著季尋說話。
“那就謝謝了，”季尋答應。
李來曉那邊才放人，“這才對，看你不大，剛畢業？”
“還在實習，”季尋說。
“那就是二十三四歲？”李來曉拍了拍季尋的肩膀，“能喝酒就行。”
“能喝，”季尋端著盤子問，“我可以走了嗎”
李來曉嘿嘿兩聲，囑咐道，“下班去技術組等我，我開車送你過去。”
“謝謝李哥，”季尋點頭。
心裏想的卻是這個李來曉直接拿著所有入職一年的新職員做幌子，自己不去就臭一身，李來曉怎麽看都不是個好東西。
晚上七點，江一妄直接派人來接。
季尋對晚上聚餐的事兒也實話實說。
江一妄在電話裏的口氣不是很好，“這種場合不去就行了。”
“都是同事，”季尋堅持，“我晚上會早回去，你——”
江一妄的電話掛了。
季尋舉著手機對著空蕩蕩的電話音聽了半分鐘才掛。
*
季尋按時在技術組門口等著李來曉。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就到了一間酒吧門口，地方偏，但是場地大，裏面已經稀稀拉拉坐著十幾口同事。
看年紀的確都不大。
這裏是間日式的大隔間，季尋脫了鞋撩開簾子坐進去。
酒場正熱，見了季尋都站起來招呼。
“看起來好小啊，過來這邊坐，讓姐姐瞧瞧。”
“這邊這邊，”大家都熱情招手。
季尋笑著坐過去。
但是等人看見從簾子後面跟出來的李來曉，都沒多少表情了，有人甚至低聲說了聲，“誰把他給招來了。”
李來曉進來就自若坐下，特地坐在季尋旁邊。
然後大家都開始各喝各的，聊也還聊，但是沒之前這麽熱絡。
李來曉一定要點酒，勸了一圈兒。
有幾個被勸煩了直接翻臉走了，李來曉還是自說自話，“今天既然都是借著季尋入職來的，那你是不是得再來一杯？”
季尋擡手就喝，幹脆得很。
李來曉越說越來勁，就盯著季尋微微發紅的臉笑，“以後都是同事，一個個兒敬一杯，以後都好說話。”
李來曉說著把季尋剛放下的酒杯倒滿了，等著他喝。
“李來曉，算了吧，他也喝了這麽多了，再圍著人來一圈兒，太過分了 ，”有個女生直接說不同意。
李來曉眼睛瞪過去，因為喝了酒，說話也沒有剛才圓滑，直來直去刺人，“任媛媛，你他媽說誰過分？”
“說你呢，怎麽了？”被叫任媛媛的女生站起來，她兩步過來從季尋手裏把酒拿過來，“你別聽他的，這酒說不喝就不喝。”
李來曉也翻臉，“你有病吧？！我操——”
他說著就要站起來，但是被季尋一只手摁下去。
李來曉擡頭罵，“你他媽幹嘛？這女的煩 死了。”
一群人眼看著李來曉要發酒瘋，就都借口有事退了。
最後桌上就剩了季尋跟另一個跟李來曉嗆聲的任媛媛。
“一起走吧，”任媛媛順著額頭的上的頭發抓了一把，“我沒喝酒，開車送你回去。”
“誰說你們能走了？”李來曉坐在門口兒，晃悠著站起來，抓著季尋往裏，“我讓你喝你就得喝。”
任媛媛這個時候罵了一聲，“我日，李來曉你丫傻逼吧！”說完擡頭直接拿了桌上的酒往他臉上潑。
“走了，理這個醉鬼幹嘛？！”任媛媛拉著季尋的手擋開門簾就走。
出了門就是一陣涼意，任媛媛下意識把耳朵捂上，“好家夥！真夠冷的！”
“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任媛媛走到一輛塗裝的摩托車旁邊，拍了拍後車座，“別理李來曉那個傻逼，仗著陳若人事兒不幹。”
季尋盯著任媛媛，客氣禮貌，“等會有人接我，你可以先走，謝謝你。”
“那不行，你喝了這麽多酒，萬一李來曉追上要難為你怎麽辦，要不我先帶你去——”
她話沒說完，突然被季尋拉過去。
接著毫無防備撞進季尋的懷裏，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味道。
在她腦後突然砰的一聲，任媛媛的頭被季尋護著，等轉過來的時候，發現季尋的整個右胳膊都紅了。
“李來曉你瘋了！！”任媛媛把沖出來酒氣沖天的李來曉推開，就過去看季尋的胳膊。
高脖的酒瓶兒硬生生把季尋手腕砸腫了，炸出來的碎玻璃有的紮到肉裏。
“天哪，我送你去醫院，”任媛媛說完就要扶著季尋上車。
季尋甩手，站起來，盯著胳膊上的血擡眼去瞧李來曉。
正要去架人的任媛媛被季尋現在的眼神嚇得不敢動，酒桌上的季尋都是乖乖糯糯的，喝酒點頭，聽見他們說好玩兒的都會跟著傻樂。
所以任媛媛就想多幫著這個弟弟，但是現在這個眼神——
可比李來曉可怕多了。
*
在酒紅裝飾的長條兒林肯裏，江一妄側著腦袋往外瞧。
他的眼睛也盯在季尋那條出血的胳膊上。
就把嘴裏的煙掐了，朝著司機說了聲，“讓家裏準備好醫生。”
“要兩個。”
司機點頭。
說完江一妄重新閉上眼睛，把身上的西裝外套扔了，動了下脖子。
自己擡腳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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