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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到山匪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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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到山匪窩裏

兮月以女子之身成了這秦州軍的軍醫,因為紫將軍就是個女人,且不輸任何男兒,是以秦州軍中對女子並無任何看輕,反而很是尊重。而兮月好歹是個學醫五百年之久的老人,此門技藝稱得上一聲高超,不過短短幾日時間,就得到了秦州軍上下的認可。

兮月進了秦州軍才知道,那日粥棚施粥之時,她能見到太子殿下和紫沅純屬撞了大運,而如今,她光明正大地徘徊在秦州軍中,卻一連幾日沒有瞧見他們的身影。

這個年代戰亂不停,軍中兵士更是經歷過無數的大小之戰,每個活到現在的人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傷,有的浮於表面,幾副藥便可治愈,有的則是陳年暗傷,需精心養護,兮月看不到那兩人,閑來無事,便每天在城中設診,給大家看看傷病。

軍中原本有個老醫師,近年來隨軍征戰,顛沛之下身體大不如前,如今來了兮月這樣一個不怕吃苦的小年輕,高興得胡子抖擻,再看她小小年紀醫術已經如此了得,心中更是敬佩,張羅著讓大家相信小陸醫師,有什麽盡管找她。於是,兮月擺下的桌案前,人頭攢動。

“小陸,城裏的藥材太少了,堅持不了幾日,必須想辦法再弄一些來。”兮月忙了一整天,負責在後方指揮煎藥的老醫師臉色凝重地宣告此消息。

“以往城中的藥材從何而來?”

“如今這世道,藥材商們為了舉家性命,早就不敢再各處運送,軍中有傷員,往往就是在附近的山裏采一些,能找到什麽就用什麽。秦州的情況已經比旁處好了太多,有不少庫存供我們用到現在。”

“您有何辦法?”

“秦州西面就有山,可山中地形覆雜,有一夥山匪時常出沒,我想親自去一趟找些藥,派一些士兵隨行保護。”

兮月看著老醫師蒼白的胡子,腿腳看起來倒尚算是靈便,但若是真遇到危險跑起來,恐怕……兇多吉少:“還是我去吧,山裏的藥我都認識。”

“這不行,我一個老頭子,就算真的回不來也沒什麽打緊,你一個姑娘家萬一落入歹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老醫師此擔憂的話一出,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惹來老醫師狠狠一瞪:“你笑什麽?”

此人正是與兮月一同到達秦州的人之一,一入了城,他便積極加入秦州軍,大家喚他二石,這兩日,他除了普通的作戰訓練,閑暇時間就來幫助兮月看顧病人。

二石摸摸鼻子:“老先生,你是沒見過陸姑娘的身手,拿著一柄劍三兩下就能將一夥賊人全打趴下,她可厲害著呢。”

於是,二石開始向老醫師講述他偶然見過兮月出手的樣子,因為本身對兮月就有敬仰之心,此時誇起人來,毫不謙虛,直將兮月說得可與紫將軍比肩!

兮月聽得臉紅,一掌拍在二石身上:“原來我這麽厲害啊,既如此,便不用再另派人了,你跟我進山就行,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這山裏的賊匪其實並沒有多厲害,但勝在人多,對山中地形熟悉,士兵想要捉拿他們往往要耗費巨大心力,況且各地隨處可能會有戰爭,將時間賭在他們太過不值。

老醫師另找了三人與兮月和二石一起,約定好明日一早幾人一起出發。

回住處的路上,二石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陸姑娘,我知道軍師的消息,你想聽嗎?”

軍師,正是如今北辰的身份,據說這個軍師腦子靈光,但卻身體文弱,兮月初聽此言覺得不可思議,他堂堂大荒戰神,歷個劫倒成了文人,一切讓紫沅將軍沖在前面。

兮月笑了:“你怎麽知道我要找他?”

“每當有士兵跟你閑聊兩句,你就要問軍師在哪兒,大家都傳開了,私下裏議論新來的小醫師喜歡軍師,都讚你膽子忒大,敢跟紫將軍搶男人!”

兮月:“……傳開了?”

“是啊,不過陸姑娘,你看著也不像見色起意的人,只見了軍師一面就喜歡他也太草率了。何況軍師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日後在一起多不方便。”

兮月:“……苦力活我可以幹。”

二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陸姑娘你!沒想到你已經陷入到如此地步……罷了,反正你也搶不過紫將軍,等撞到南墻你自然就會回頭了,到時候,才能看見身旁別的人。”

兮月震驚地發現二石說著說著竟然臉紅起來,還羞澀地看了她一眼,兮月沒忍住問:“……小石頭,你多大了?”

“我不小,馬上就十八了!總之,你如果被軍師傷了心,可以隨時來找我。”說完,二石便一溜煙跪了,倒叫原地的兮月哭笑不得。

只是兮月又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二石說知道北辰的下落,還沒說呢就跑了!她明明感應到北辰就離得不遠,可卻總不能遇到,也真是令人無奈!

第二天,兮月領著四個人進山了,如今她的神魂之力已經不弱,方圓幾裏有危險來臨她能及時感應得到,倒也不擔心一行人的安全,山中草藥種類多,數量也不少,一些很尋常可見的草藥已經能治平日裏大部分的傷病,幾人邊走邊聽著兮月的指揮,將藥草采起來裝好。

老醫師派來的三個人平日裏應該是給老醫師打過下手,有些藥草他們原來就認識,在兮月的指導下,很快就將背後的藥蔞塞了大半,二石卻有些扭捏,本身也不認識草藥,卻因為昨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跟兮月說話,兮月也是哭笑不得,由得他跟在旁人身後,笨拙地學著。

采藥只用手,嘴便在這個時候用來閑聊,有個士兵說:“我聽說,將軍和軍師也在山裏。”

兮月正在摘藥的手一抖,忙向那人看去,二石看她這麽在意,也顧不上別扭,走過來說:“我昨晚就想跟你說的,聽說是紫將軍想以秦州為據地,向外發展,所以要掃清周圍的威脅,這山中的流匪始終是個隱患,近日裏沒有外出作戰的計劃,紫將軍便想找個機會徹底解決他們。”

“軍師不是一介文弱書生,怎麽也進山了?”

一個士兵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有紫將軍在,怕什麽?紫將軍能保護好他的。”笑完後他想來軍中傳言,小醫師也喜歡軍師,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繼續采藥去了。

兮月有些怔楞,那日在施粥處時,北辰的目光略過她,陌生而冷淡,沒有任何停留,當時她心裏是怎麽想的呢?就想……經歷了那麽多,真的說忘就能忘掉嗎?

上一次躊躇滿志要拿下北辰時,上天都在幫他,又是失憶又是救命之恩的,開始就攢下了不少好感,這次重新從零開始,境遇跟以前比起來,卻是艱難不少。

想著想著,體內的業火似有異動,如今的北辰沒有了法術,用不了業火,倒是不用擔心會讓她疼得死去活來,可是,這突然間,他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你們就在這裏撿些常見的藥草就行,我往裏面走走,看看還有什麽?”

“不行,你一個人去裏面太危險了。”

“是啊,小醫師,不要單獨行動。”

兮月無奈,只得又跟著他們在此地磨了一會兒,可等著等著,她竟感覺到有一夥人正在往這邊靠近!本想讓大家趕緊出山,可她同時感覺到北辰也正離她越來越近。

還沒想好該怎麽跟大家說,這些人,又……走遠了,只是匆匆路過而已!可是,北辰為什麽也在其中啊?兮月擔心北辰早已經成了本能,除了神魂烙印作祟,更重要的是如今淪為凡人的北辰被傳得手無縛雞之力,若真是遇到危險,可怎麽辦?

“采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幾人看看,也確實是收獲滿滿,看兮月似乎有些著急的樣子,便聽話地一同下了山,剛回到秦州城,兮月就說自己還有事,一溜煙就與他們分開消失不見。

兮月自然是繞了個彎又重新進了山,沒什麽懸念地找到了山匪的據點,這群匪徒還挺聰明,占據了高處,周圍密林環布,且只有一條路可走,不算大的寨子前堆了許多石頭,若有人上山來攻,恐怕會被這高處的落石當頭砸下。

寨子裏幾步一哨,倒還挺像模像樣的,兮月隱了身形,尋著便來到寨子裏最亮堂的一間屋子前,窗邊,看向屋內,這一看,驚得她差點叫出聲!

燭光搖曳下,有一紅衣男子靜坐於床,唇紅齒白,面色雖冷,但清華高貴之感令人心折,此人正是兮月苦苦尋找的太子殿下北辰!

而屋裏,還有另外一人,竟然是個年輕的女子,也著紅衣,頗有幾分顏色,此刻,她正笑嘻嘻地看著北辰:“軍師大人,我曾遠遠地瞧過你一眼,只一眼,便發誓,一定要將你擄到我這山寨中,與我拜堂成親,只是那紫將軍太過難纏,叫我平白多等這麽些時日,我怎麽也沒想到,你會一個人來了這山裏,還被我碰見,你說,這是不是上天賜下的緣分?”

兮月只覺得一股心火升騰而起,顯些控制不住沖了出去,她盯著北辰,看他會有如何反應,若這女山賊敢非禮他,她冒著被神族發現處罰的風險,也絕不能讓她得逞!這幾日,只聽到這山中的匪徒人多,難打,怎麽從沒聽說還有這樣一個女山匪?秦州軍的情報,也太不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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