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雪天“龜行”的928路

第31章《雪天“龜行”的928路》

大學時，每周回家是一項技術性難題。“西成高鐵”開通前，戶縣大學城的學子們只能盼著“西戶高速”和“西戶快客”。前者說是高速，但因中途常拉人而導致速度較慢；後者雖快，卻僅在戶縣客運站發車，一路走高速，中途不停車，直達城南客運站。

這對很多學校建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郊區的學生們而言，周五的回家路真的很艱辛、很艱辛、很艱辛……

可能你想問，難道可憐得沒公交車？我當然不否認，的確存在這樣一輛車，它叫928路，是一輛由西安城南客運站運營往返戶縣的公交車。我大學四年就坐過一次，且異常印象深刻，也能理解很多同學寧願多花錢走高速，也不肯坐928的原因。

那是2017年年末冬天，戶縣和西安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據說高速車輛暫時不開了。但周五中午放學回家的我不信，直到校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望著眼前越下越大的雪，心中悲哀地意識到傳言不假，為安全起見，高速公路果然被暫時封了！

我只好在一輛慢騰騰的928姍姍到來後，和其他同樣被凍得打哆嗦的同學們一起擠，擠進去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因為人太太太多！我好不容易被“塞”進去，立馬又因裏面的擁擠感到一種“冰火兩重天”的“美妙”……

外面是冰天雪地，裏面卻很悶熱。下雪路滑，上高速有危險，很多人都乘坐便宜的928，花5塊錢慢騰騰地“搖”到西安。且不說低速路上行走本就慢，加之雪大的影響，導致那一段路整整走了快5個小時，紮紮實實擠了一路！

我從後門連拉帶拽地擠進去，只感到呼吸困難，還得買票。我說自己在電子正街下車，被擠得生無可戀的售票員要現金，不接受微信、支付寶轉賬。我別說掏錢，轉身都費勁。還好手機提前裝棉衣口袋，又得防“三只手”，因為擁擠的公交車最容易發生偷竊。

我只好拜托另一個帶現金的陌生女孩幫我付錢，隨後向她轉賬，接著便是令人煎熬的慢旅程！

到底是公交車，中途起碼有30多個站點，又逢下雪，車走得異常緩慢。每停到一處站點，我看見站牌前等候的黑壓壓的一群人就頭疼，心想他們別上車了。售票員卻不介意多賺錢，自個兒都被擠得臉紅脖子粗，還朝外面喊：“有呢有呢，擠一哈！擠一哈！”回頭對裏面的乘客說：“都往裏走走，擠一哈！理解一哈！”

我當場爆發，難以忍受不安全的超載、及司機和售票員的“唯利是圖”，大聲喊：“師傅！你讓我往哪兒擠？！”

見我這女子很“歪（陜西方言，兇蠻的意思）”，售票員也不敢再違規超載。此後又是一路顛簸，中途我好幾次快奔潰。上車的人雖不再增加，下車的人卻幾乎沒有。

一趟下來，直到行駛至西安的西萬路口，才下了近一半的人。還有何意義？再走上十多分鐘，就到終點站，潔癖的我也不願去坐那些剛被各式各樣的人坐過的臟兮兮的座位。

“電子正街下車！”

好不容易從車上脫離苦海，剛下車的我碰到讓我吐血的一幕，一輛西戶高速，靜靜地跟在928後面？！

我哭笑不得，嘆息自己今天倒黴的同時，也感覺世上很多事非常奇妙。

明明你等不住西戶高速，自認為它不來了。然後在928上受了一路的罪，卻不知它就跟在928後頭。要我當時能再耐心多等一會兒，或許就有不一樣的體驗……

這趟不愉快的出行也給人啟發，我原以為自己在928上顛簸快5個小時，根本難以堅持，可最終不還到西安？就是中途比以往苦一些。世上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兒，小到像我這次印象深刻的路途，大到日常生活中的各種挫折，都不過如此。

苦難是暫時的，生活永遠向陽。雪會化，路會通，就像那輛默默跟在928身後的西戶高速吧。

姒月喵

2020年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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