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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者與房子(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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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者與房子(十二)

邵盼晴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我們就是隨便邀請一下,要是你不想參與,更喜歡現在的狀況與居住環境的話,不加入我們也沒關系。我這邊也趕時間,就去招攬下一個人啦。”

她剛往後退開半步,祝梁雨就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動作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邵盼晴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她取出一件鑰匙形狀的東西,在祝梁雨手腕和腳腕處的電子鎖鏈上輕輕一碰,就聽到“嘀”的一聲,鎖鏈全被打開了。

“這又是什麽……”

“你探探不就知道了。”

被她這麽一提醒,祝梁雨才想起來,自己也是有星力傍身的星士。她施展出力量後發現,這把特制的鑰匙竟然是用星力幻化而成。

邵盼晴伸手輕輕一拍,鑰匙就消散於無形之中:“走吧,我先帶你離開這個地方,更具體的事兒,就等出去之後再解釋。”

這種開鎖手段,以及破壞防護裝置所依靠的,都是賀開哲的特殊星力。鎖鏈和防護裝置的原理是相同的,都是將星力註入電子產品中,不過鎖鏈能抑制被困者使用星力,而防護裝置將會放大星力,對象起到震懾與驅趕的作用。

賀開哲的星力則正好能破壞這些電子設備的內部結構,使其完全無效。

賀莊就是這麽死的。

那又是一樁私人恩怨,不過是一個本就沒多少良心的父親,為了進入上區,拋妻棄子的故事。

離開了關押室後,祝梁雨惡補了一下最新進展,隨後便陷入了疑惑之中:“你們的計劃——還沒有結束嗎?”

邵盼晴笑笑:“主角都還沒有登上舞臺,又怎麽可能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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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手突然死亡帶來的風波,讓任經武陷入了焦頭爛額的境地之中。賀莊的飛黃騰達有他的手筆,此人掌握了他太多秘密,光是處理賀莊的死亡可能會造成的隱患,就費去了他太多心力。

到這時候,他才有些後悔,不該將沒有星力傍身的賀莊提拔到這個位置,管理諸多重要之事。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他需要將其他大地上有財力、有勢力的人吸引到西方大地為自己所用,便決定要以普通人也能受到保護的裝置為噱頭。為達到目的,他才選中了賀莊。

賀莊作為原本就有些身份的普通人,他在公眾面前說出的話,比任經武更管用。正因為如此,任經武才會選中他。

他的妻子並不配合一些虛假的宣傳工作,這樣的人,自然沒有留著的必要。他的兒子倒是個星士,巧妙掩飾的話,可以招攬為下屬。

但是,賀莊普通人的身份同時也就意味著,當防護裝置失去效力時,他沒有半點抵禦的能力。

好容易將自己的臟事全部處理好,任經武又忙不疊開始安撫民眾。上區的貴族,和下區的普通民眾,都因為最近的事兒驚慌無措,他不得不動用輿論,盡可能地寬慰他們,避免由此產生更大的麻煩。

將最重要的幾個貴族勸好之後,他才有餘力去想最近這一樁樁的麻煩事究竟因何而起。

得知祝梁雨還沒死,任經武立刻安排下去,準備再與她好好地談一談。作為此案的前·主要負責人,她了解的情況一定比其他人多得多。

直到這時,他才從祝梁雨的上司那兒得到一個消息——祝梁雨竟然在關押室中消失了蹤影!

上司心裏清楚,最近領頭的幾位心情都不大好,事發之後就沒敢將此事上報,想著說不定就能把人抓回來,假裝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誰曾想,一晃一個多星期過去了,任經武忽然要見人,而他半點線索都沒有追查到。這事兒再不可能瞞得下去,所以他不得不將真相上報。

由此作為開端,任經武發現,和祝梁雨一樣突然消失的下屬竟然不止個位數。

他氣得在辦公室裏摔了一套上好的茶具。強行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後,他開始覆盤最近遭遇的種種。

隨後,他取來了祝梁雨查案時留下的諸多記錄,在其中發現了一張用簡單線條勾勒出的女性畫像。

這大概是祝梁雨的手筆,雖然很簡略,但是把握住了當事人的重要外貌特征。

在畫像的右下角,她還標註了一行小字——

顧彥案重要嫌疑人。

任經武通過那兩顆痣認出了畫像上的女性是誰。認出的瞬間,他如遭雷擊般呆在了椅子上。

邵盼晴竟然還活得好好的?!那麽……任司源呢?

一股強烈的不安席卷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塊地方,他急忙將上報的失蹤人員表查了一遍。

巧合的是,那些突然消失的下屬,大部分都是父親留給他的。

他意識到,情況可能要失控了,他必須得盡快解決此事,趕在任司源和那群人爆出父親所立遺囑的真相之前。

為此,他有必要親自前往北方大地一趟。他必須親眼見證任司源的死亡,並順手將那些不安分的勢力一一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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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大地。

屋子裏的人都發現,最近,任司源的心情不大好。

新來的那幾個不了解情況,表現得尤其緊張,生怕這個新頭領也是個喜怒無常、不好伺候的主。

但見邵盼晴、呂承業等幾人都沒什麽特別的表示,他們也就漸漸放下心來。

隨著來到屋子裏的人越來越多,原本還十分活躍的落照逐漸沈靜了下去。要不是偶爾還有一兩顆小小的水滴在自己手邊飛旋,任司源幾乎要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離別在即,他的情緒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等獨自一人進到房間,落照才用毛毯將他整個人卷了進去:“我不是還在這兒嘛,別傷心了。”

任司源小幅度地點點頭,再沒多說什麽。

同伴明明越來越多,他卻愈發感到了孤單與無措。想到今後註定要孤身一人,他決定要盡快調整心態,熟悉今後生活的新模式。

落照看出了他的心思,忽然連名帶姓地喊他道:“任司源。”

這是任司源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自己的全名,身體輕輕一顫,掀起毛毯的一個角,露出頭來:“怎麽了,你……你說就好。”

“你我暫時分別後,你才更要好好過。你和我都要認識不同的人、見識不同的風景,這樣才能在下次見面時,分享各自不同的生活。我會經歷你所經歷的一切,就像在這等待的時間裏,我們從未分開過。”

看著他一臉乖巧地擡頭,盯著墻壁聽並無形體的自己說話,落照卷起一塊毛巾,托起他的臉:“我知道,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我的存在一定非常重要。但你更要知道,我也許會是你以後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你要做的,是且一定是顧好你自己。”

任司源用略顯沈悶的聲音答應了下來,很難說清楚他究竟有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去。

總之,當他去往大廳,和其他人商量接下來專門針對任經武的計劃時,他的狀態已完全恢覆如常,看不出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針對任經武的計劃並不覆雜,只是要在將任經武引到北方大地後,逐步吞噬西方大地中屬於他的勢力。最近安宜等招募來的人,大都在他手底下工作了不算短的時間,已經各自將這部分的工作分了去。

最後需要任司源承擔的,不過是解決兄弟間的私人恩怨這一個小小的環節罷了。剛好,只有這部分事務,落照能陪著他一塊兒處理。

任經武出發去往北方大地前,還是做了許多準備的。

他親自出面,盡可能地安撫好了城中的貴族們,隨後將手頭的工作盡數交付給信任的重要下屬,組織隊伍搜尋失蹤的下屬,又抽出最為精銳的小隊作為護衛。出發前他認真做了前期的調查,以此為基礎劃出一條最為安全的探險之路並嚴格執行。

除此之外,他還帶上了一件秘密武器。

防護裝置是父親在世時就組織的一種研究。他接手以後,一直推進得不大順利。話雖如此,也算得到了一定的進展。利用相同的原理,星士也可以靠裝置放大自己的星力。這種放大唯一的缺陷是,它和他體內的星力一樣,並不穩定。

不過,任經武想著,弟弟還沒來得及知道防護裝置研究的進展,所以這是他的籌碼。

要不是任經武與他的好弟弟在關鍵信息上的差距實在太多,他勉強還能有幾分勝算。

可是,如今雙方之間大到了一定程度,所以他的準備除了讓他自己安心外,再沒有任何的效果。

進入宅子之前,任經武始終覺得勝算在我。他通過通訊儀接收到的消息好壞參半,他的隊伍和被弟弟招攬的隊伍各有勝負,從總體上看,他這頭的勝率更高些。

如此一來,他的計劃算是得到了推進。那些因為任司源出現而不安分的勢力,正在被他的力量所消滅。

往弟弟藏身的屋子去時,他遇上了不少阻礙,幸好護衛小隊越戰越勇、攻無不克,他最終,還是在狂風暴雪中,看見了那座屋子的大門。

展露在任經武眼前的屋子實在是太過……正常了,它可以出現在這片大陸的任何一處,卻絕不可能屹立在這樣的暴風雪中,狂風和暴雪都可以輕易地摧毀它。

可是,屋子本身沒有顯露出半點破損或垮塌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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