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她不歡（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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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她不歡（二十三）
淩重衍將箭鏃一根根緩緩推進面目猙獰的男人大腿內，神情冷靜平淡。
這箭鏃事先用烈火炙烤，插入人的身體，便有皮肉燒焦的氣味彌漫開。
受刑的男人只捱到第三根，就面容滿是驚慌恐懼，顫抖著聲音，啞聲道：“太子殿下饒命，我說，我什麽都說。”
淩重衍停下手中的動作，不顧男人的痛嚎，將他腿上的箭鏃一根根毫不拖泥帶水的拔了出來。
伴隨著男人慘烈的嚎叫，他淡聲吩咐：“給他止血，好好審。”
墨痕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是，屬下這就去辦。”
一旁的侍從手中拿著托盤，淩重衍拿過上面幹凈的帕子，一點一點擦凈手上的血汙。
他摘下了面具，溫雅的面容如畫，眉眼深邃動人，偏偏因為氣質太冷漠，十足的瘆人，
他平靜地說：“不必顧及他的身份，往後這種硬骨頭，只要留著一口氣，怎麽折騰都行。”
“屬下明白。”墨痕看了一眼氣若游絲的男人，暗暗嘆息。
好歹是別國貴族，在太子殿下手中，竟是被折騰得如此可憐。
自古對戰俘，總是寬宥為上。偏偏太子殿下毫不避諱，百無禁忌。
如今這樣的場景，不得不叫人覺得唏噓。
而此時，有侍衛從外邊跑進來。
他跪在淩重衍面前，語氣不安：“太子殿下，太子妃在外面，她說她要進來。屬下等勸不住，太子妃如今已經進來了。”
“太子妃跑的實在……實在太快了，屬下等沒有跟住。”
最後一句，摧垮了淩重衍的理智，
他的眉心一跳，看向侍衛的眼神駭人：“這是什麽地方，你們竟敢讓太子妃一個人進來！進來便算了，你們竟還能將人給跟丟？”
侍衛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整個人都在發抖。
墨痕見狀，硬著頭皮開口：“殿下，先去找太子妃才是正事。”
淩重衍面色陰晴不定，揮袖離開那刻，冷聲道：“今日執勤一幹人等，自去領罰。”
侍衛哪裏敢猶豫，連忙道：“屬下明白。”
而此時，蘇嬈已經走進了庭獄的裏面。
這裏關押的都是一些窮兇極惡的犯人，他們大多數都已經在這裏待了十數年，皆是未見過女色，如今看見蘇嬈，一個個都是眼冒綠光。
蘇嬈捏著手心的佛珠，感覺到上面有自己濡濕的汗水。
這佛珠是她去求的，過程之艱難，自不必說。
曾經也有人為了她，一跪一叩求過這個信物。而這次，一跪一叩的人成了她自己。
她想將這串佛珠送給淩重衍，無論如何，這都是自己的一份態度。
蘇嬈想的很清楚，她不能再讓淩重衍掌管庭獄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黑化值想要降低，無異於天方夜譚。
一個日日手染人命的人，怎麽可能生出溫存良善之意。蘇錦瑟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人命在淩重衍心中，實在是算不得什麽。
可是她若只是直言，淩重衍也是不會同意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親自來這裏找他。
一次不行，就兩次。
她會逼著他，逼著他為了自己放棄。
總歸，是不能讓他繼續天天和人命打交道的。
淩重衍找到蘇嬈的時候，她正站在一個刑房門口，看著裏面染著血的刑具，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
淩重衍的心驟然縮緊，他走向她時，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動作。
可是他擋不住周邊犯人恐懼的哀求：“太子殿下饒命！”
蘇嬈聽見了這些求饒聲，也聽見了淩重衍的腳步聲。
他從自己身後將自己抱住，清淡的冷香味中，還有有淡淡血腥。
蘇嬈聽見他在自己耳畔說：“嬈嬈，一個人亂跑什麽？我還有事要處理，我讓人帶你回家，好不好？”
淩重衍原本是想責備她的。
這樣的汙穢之地，她偏偏要進來，平白惹的自己擔心。可是他看見她這樣柔弱無依的模樣，責備的話梗在喉中，吐不出半個字。
他甚至有些自責，自責自己怎麽就讓她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蘇嬈聞言，沒有怎麽醞釀，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說：“阿衍，我們以後都不要來這裏了，好不好？”
淩重衍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嬈嬈，這是我的政務。”
蘇嬈用力將他推開，聲音帶著哭腔：“什麽樣的政務不能做，非要做這樣的？我不喜歡你這樣！我討厭死了！”
也許是她的話太過不加修飾，直白又任性，周遭安靜到沒有一點點聲音。
淩重衍的聲音淡了些，他扣住蘇嬈的肩膀，卻又不敢用力，聲音也透著無力：“嬈嬈，不許鬧了！”
蘇嬈覺得很生氣。
她雖是為了完成任務，可是更是真心在為他著想。這樣日日喊打喊殺，總歸是業債太重。
但淩重衍，他並不領情。
“我鬧什麽了！”蘇嬈的聲音高了幾度：“淩重衍，今日你若是不同我一道離開，今日你便不必來找我了！我不想見你！”
周遭，堪稱死寂。
誰人不知太子殿下手段狠戾，不留情面。不要說這樣的威脅，就算是好言好語的苦苦哀求，都不一定能叫他動容。
連墨痕見狀也是眉頭緊鎖。
這太子妃，今日是瘋了嗎？
而蘇嬈見淩重衍不說話，實在氣得厲害，她惡聲惡氣地說：“淩重衍，你不走，你非要留在這裏是不是？我告訴你！我現在很生氣！”
言畢，她扭頭就往外跑。
有丞相府侍衛想追過去，被淩重衍冷喝：“追什麽追！孤真是將她慣壞了！”
墨痕聞言，心中覺得解氣。
太子妃實在是太過恃寵而驕，怎麽能有女子對夫君的正事這般指手畫腳。
太子殿下雖說寵愛太子妃，但也還是有理智的。今日這般殺伐果決，不為兒女情長所擾，這才是他認識的太子殿下。
他頓感欣慰，正想問問淩重衍是否真的不用侍衛相送。卻見淩重衍臉色覆雜的看著通道盡頭。
之後，他開口，說出了叫墨痕驚耳駭目的話。
他說：“孤和嬈嬈置什麽氣？他是關心孤才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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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重衍將箭鏃一根根緩緩推進面目猙獰的男人大腿內，神情冷靜平淡。
這箭鏃事先用烈火炙烤，插入人的身體，便有皮肉燒焦的氣味彌漫開。
受刑的男人只捱到第三根，就面容滿是驚慌恐懼，顫抖著聲音，啞聲道：“太子殿下饒命，我說，我什麽都說。”
淩重衍停下手中的動作，不顧男人的痛嚎，將他腿上的箭鏃一根根毫不拖泥帶水的拔了出來。
伴隨著男人慘烈的嚎叫，他淡聲吩咐：“給他止血，好好審。”
墨痕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是，屬下這就去辦。”
一旁的侍從手中拿著托盤，淩重衍拿過上面幹凈的帕子，一點一點擦凈手上的血汙。
他摘下了面具，溫雅的面容如畫，眉眼深邃動人，偏偏因為氣質太冷漠，十足的瘆人，
他平靜地說：“不必顧及他的身份，往後這種硬骨頭，只要留著一口氣，怎麽折騰都行。”
“屬下明白。”墨痕看了一眼氣若游絲的男人，暗暗嘆息。
好歹是別國貴族，在太子殿下手中，竟是被折騰得如此可憐。
自古對戰俘，總是寬宥為上。偏偏太子殿下毫不避諱，百無禁忌。
如今這樣的場景，不得不叫人覺得唏噓。
而此時，有侍衛從外邊跑進來。
他跪在淩重衍面前，語氣不安：“太子殿下，太子妃在外面，她說她要進來。屬下等勸不住，太子妃如今已經進來了。”
“太子妃跑的實在……實在太快了，屬下等沒有跟住。”
最後一句，摧垮了淩重衍的理智，
他的眉心一跳，看向侍衛的眼神駭人：“這是什麽地方，你們竟敢讓太子妃一個人進來！進來便算了，你們竟還能將人給跟丟？”
侍衛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整個人都在發抖。
墨痕見狀，硬著頭皮開口：“殿下，先去找太子妃才是正事。”
淩重衍面色陰晴不定，揮袖離開那刻，冷聲道：“今日執勤一幹人等，自去領罰。”
侍衛哪裏敢猶豫，連忙道：“屬下明白。”
而此時，蘇嬈已經走進了庭獄的裏面。
這裏關押的都是一些窮兇極惡的犯人，他們大多數都已經在這裏待了十數年，皆是未見過女色，如今看見蘇嬈，一個個都是眼冒綠光。
蘇嬈捏著手心的佛珠，感覺到上面有自己濡濕的汗水。
這佛珠是她去求的，過程之艱難，自不必說。
曾經也有人為了她，一跪一叩求過這個信物。而這次，一跪一叩的人成了她自己。
她想將這串佛珠送給淩重衍，無論如何，這都是自己的一份態度。
蘇嬈想的很清楚，她不能再讓淩重衍掌管庭獄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黑化值想要降低，無異於天方夜譚。
一個日日手染人命的人，怎麽可能生出溫存良善之意。蘇錦瑟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人命在淩重衍心中，實在是算不得什麽。
可是她若只是直言，淩重衍也是不會同意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親自來這裏找他。
一次不行，就兩次。
她會逼著他，逼著他為了自己放棄。
總歸，是不能讓他繼續天天和人命打交道的。
淩重衍找到蘇嬈的時候，她正站在一個刑房門口，看著裏面染著血的刑具，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
淩重衍的心驟然縮緊，他走向她時，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動作。
可是他擋不住周邊犯人恐懼的哀求：“太子殿下饒命！”
蘇嬈聽見了這些求饒聲，也聽見了淩重衍的腳步聲。
他從自己身後將自己抱住，清淡的冷香味中，還有有淡淡血腥。
蘇嬈聽見他在自己耳畔說：“嬈嬈，一個人亂跑什麽？我還有事要處理，我讓人帶你回家，好不好？”
淩重衍原本是想責備她的。
這樣的汙穢之地，她偏偏要進來，平白惹的自己擔心。可是他看見她這樣柔弱無依的模樣，責備的話梗在喉中，吐不出半個字。
他甚至有些自責，自責自己怎麽就讓她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蘇嬈聞言，沒有怎麽醞釀，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說：“阿衍，我們以後都不要來這裏了，好不好？”
淩重衍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嬈嬈，這是我的政務。”
蘇嬈用力將他推開，聲音帶著哭腔：“什麽樣的政務不能做，非要做這樣的？我不喜歡你這樣！我討厭死了！”
也許是她的話太過不加修飾，直白又任性，周遭安靜到沒有一點點聲音。
淩重衍的聲音淡了些，他扣住蘇嬈的肩膀，卻又不敢用力，聲音也透著無力：“嬈嬈，不許鬧了！”
蘇嬈覺得很生氣。
她雖是為了完成任務，可是更是真心在為他著想。這樣日日喊打喊殺，總歸是業債太重。
但淩重衍，他並不領情。
“我鬧什麽了！”蘇嬈的聲音高了幾度：“淩重衍，今日你若是不同我一道離開，今日你便不必來找我了！我不想見你！”
周遭，堪稱死寂。
誰人不知太子殿下手段狠戾，不留情面。不要說這樣的威脅，就算是好言好語的苦苦哀求，都不一定能叫他動容。
連墨痕見狀也是眉頭緊鎖。
這太子妃，今日是瘋了嗎？
而蘇嬈見淩重衍不說話，實在氣得厲害，她惡聲惡氣地說：“淩重衍，你不走，你非要留在這裏是不是？我告訴你！我現在很生氣！”
言畢，她扭頭就往外跑。
有丞相府侍衛想追過去，被淩重衍冷喝：“追什麽追！孤真是將她慣壞了！”
墨痕聞言，心中覺得解氣。
太子妃實在是太過恃寵而驕，怎麽能有女子對夫君的正事這般指手畫腳。
太子殿下雖說寵愛太子妃，但也還是有理智的。今日這般殺伐果決，不為兒女情長所擾，這才是他認識的太子殿下。
他頓感欣慰，正想問問淩重衍是否真的不用侍衛相送。卻見淩重衍臉色覆雜的看著通道盡頭。
之後，他開口，說出了叫墨痕驚耳駭目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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