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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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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地面上的生活總是枯燥乏味的,我跟老朱依舊是醉生夢死在敦煌,他是無家可歸,獨自一人了無牽掛,我是不想回去,回去幹什麽,當一個少爺?但是就這麽過著操蛋的生活也不是個事兒,上一次在出醫院的時候,我們本來是要去找一個老人。

那個對鐵棺材,陰兵都相當似乎相當了解的老人,名字叫什麽來著?鄭碧山,但是因為上一次張天義來的突然,之後的一系列變故導致了當時無法成行。

我們就琢磨著,到底是現在出發去潼關,還是去找鄭碧山呢?

後來我們就琢磨著,千佛洞我們一直走到了盡頭,都沒有看到幾個陰兵,雖然我們不知道陰兵去了哪裏,而且大哥也基本上可以單挑一個。——盡管這樣,我們也不能忽略陰兵對我們實實在在的威脅,千佛洞我們是沒遇到幾個,那潼關呢?所以還是準備先去找那個鄭碧山。當然,找他並不只為了陰兵,還有女屍所在棺材裏的古字,還有就是,為什麽他那麽執著於找那個類似張家莊的鐵箱子。

想到這裏,我不禁道:老朱,你說我們以前,是不是根本就走進了一個誤區?總是以為真正的答案,是要靠我們去探索的,所以一步步的追尋著我老爹他們的足跡去找,可是你想過沒有,或許很多東西,被他們遇到之後,就沒了,屬於消耗品,比如說粽子,他們遇到之後,肯定要幹掉,那麽我們跟著他們,就看不到那個粽子了不是?

朱開華若有所思的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打開了這個思路,我閉上眼睛,從頭開始梳理,末了,開口道:關於我老爹他們,目前知情的,我們知道的,一個是我女朋友娜娜的五叔,還有就是我二哥他們一直想要挖出來的那個隱藏於幕後的人。

五叔我就不用說了,整一個陰陽怪氣的老頭,幕後的人更不用提。所以我們感覺,通過地面上,根本就找不到答案,但是轉念去想,高手是在民間的——我老爹他們是一步步的找線索,誰能保證他們去過的地方就沒有人發現呢?

說到這裏,我發現我無法去表達我的想法,就轉換個思路去說:也許,有另外的人,跟我老爹他們的目的一樣,比如說你認識的那個鄭碧山,甚至跟鄭碧山類似的人很多。我們可以找到他們,先去知道我父親在追尋什麽,知道這個答案之後再去找相對應的地點,這樣才會事半功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個無頭蒼蠅一樣。

我們兩個都屬於那種說幹就幹的性格,馬上收拾行李就準備出發,因為朱開華跟那個鄭碧山,也只是幾面之交,他沒有那個老頭的電話,好在他知道鄭碧山的地址,只是不確定,那個金盆洗手的老摸金校尉有沒有搬家。

我在臨走之前,給我老娘寫了一封信,之所以不打電話而是寫信,不只是怕我們的電話被監聽,而是很多事情,沒有辦法去用語言表達,就好像你讓我現在去覆述在整個千佛洞的經過,我只會感覺一團亂麻,根本就理不出頭緒,只能用文字去生硬的記錄下我們所有的經過。

做完這件事,我們去車站買票,輾轉反側,來到了北京,因為據朱開華所說,那個老頭,在潘家園子裏有好幾個鋪子。

到了北京之後,我們甚至都沒有去欣賞四九皇城的壯麗,風塵仆仆的直奔潘家園子。說起潘家園子,這裏就不多累贅了,但是拋開現在滿地的假貨仿古的古玩不說,我聽老人們講過,以前刨除好寶貝,很多人甚至是步行跑來這裏賣,所以說這裏就是倒鬥者的天堂。

後來雖然假貨多了,但是真貨也不少,甚至很多仗著眼力勁兒來這裏淘寶的,基本就是各憑本事,有點類似於賭玉,有可能幾塊錢買一個寶貝兒,也可能花幾萬買一個自制覆古的陶罐,不過到了現在,基本上,說句難聽的,想找一個真貨,比大海撈針都難。但是這裏依舊火爆,十有八九就是坑那些對古中國文化癡迷的外國佬了。

閑話不多說,說多了難免有湊字數之嫌,我們倆是來找人的,所以雖然我有在遍地假貨之中發現兩個璞玉的沖動,還是沒有去逛這個號稱最大的舊貨交易市場,過了外圍,我跟著朱開華走進一個鋪子。

這個鋪子倒是裝修的古色古香,名字起的也雅致,鑒寶軒。只沖這名字,就把大哥給我起的那個趙家古董行甩出去幾條大街,跟人家一比,哥們兒那店名兒完全就是一土鱉。

走進去一看,裏面的東西不多,但是擺的都很整齊,整個店面雖然不大,布置的卻是相當的得體,我一看就看到了店子裏放的一個青銅鼎,一下就好奇了,就問老朱道:乖乖,你說這玩意兒是真的不?倒賣青銅器,抓到可是掉頭的。

朱開華瞪了我一眼,也沒有吱聲,我們就站在店裏,不一會兒就走出一個穿長袍,帶了一個橢圓無框眼鏡的黑瘦中年人,上來招呼我們倆道:兩位爺,是自己看,還是我給介紹?小店裏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

我以前就是做這行的,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更不會去跟他爭,就算我看出哪個玩意兒是假的,也說不得,壞人家買賣是大忌,我看朱開華不說話,我道:我不買,只賣,你們掌櫃的呢?

那個帶眼鏡的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警惕的道:小店裏的東西,都正規的渠道,這裏不收,兩位爺要不到別處去看看?

說完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請我們倆出去。

我一琢磨,看來這在皇城腳下做生意還真得小心翼翼的,可是這場面我見多了,他請我們出去,並不是不要,而是謹慎。

我就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盯著他的眼睛道:真不要?小爺這東西要放出去,絕對搶破腦袋你信不信?

說完,我對他故作意味深長的一笑,拍了拍背包,道:帶泥的。

這句就是行裏的黑話,意思就是剛從鬥裏挖出來,泥巴都沒洗幹凈呢,這也是變相的提醒他,我們是正經的想賣東西,不是條子。

果不其然,我一說完,這個黑瘦中年人馬上換上一幅笑臉,問道:敢情兩位小兄弟一是行家裏手?怎麽稱呼兩位?

我就道:我叫趙三,這位叫王四,別的不說,趕了幾天路了,怎麽著,到老哥兒這,連個茶水都不管?

他歉意一笑,一擺手,又是一個擺手的手勢,只不過這次,是請我們倆進裏屋,這裏面又是自成一個小天地,我們剛一坐下,就有穿著旗袍的小妹來給我們倒茶,那個小妹長發披肩,穿著快開到大腿根的旗袍,兩條雪白的大腿,好懸沒把我眼珠子給晃下來。

媽的,差距啊!回頭我的鋪子裏也得請這麽個妹子,不對,要請一群,穿黑絲的,旗袍的,制服的,比基尼的!

可能是哥們兒長時間沒有碰過女人了,就那兩條大腿就把我晃的眼花,朱開華咳嗽了一聲把我驚醒,我一看,黑瘦中年人,跟倒茶的小妹,都看SB似的看著我。

我訕訕的咳嗽了一聲,沈聲道:這位兄臺,把你們掌櫃的請出來吧?

說起這個,還真有意思,在老北京這邊,還保留著滿清時候的傳統,老板不叫老板,叫掌櫃的,先生不叫先生,稱爺,甚至外面很多飯店都還存在店小二,還有老北京傳統似的吆喝,甚至我還曾看到一個段子,說的就是在老北京傳統店裏吃板鴨的故事。

話說張三李四來到一家烤鴨店裏吃烤鴨,進門小二就吆喝道:兩位爺,樓上還是樓下?大堂還是單間?

兩個人就坐了大堂,點了個烤鴨。小二就吆喝道:好叻,四號桌客人點了烤鴨一只。

兩個人看著這小二的形式,還感覺蠻有意思,等烤鴨上來,兩人吃完,喊小二結賬,四十九塊八,張三就對小二道:兩毛錢不用找了。

誰知道小二一吆喝,道:好叻,四號桌兩位爺打賞小費兩毛。

頓時,全店裏都在看他倆,他們倆只感覺無地自容,張三就道:哎呀,算了算了,這不是消費,兩毛錢找我吧。

這時候,小二又吆喝,道:好叻~四號桌兩位爺又把兩毛錢小費要回去啦。

好了,閑話不表,我要見掌櫃的,無非就是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外人說,可是或許是因為我剛才的表現太慫了,竟然盯著人家大腿失態。

這個黑瘦的中年人就笑著道:這位小哥兒,有什麽東西,先拿出來看看,要是老哥眼拙不認識寶貝,再叫掌櫃的出來也不遲。

我一聽就坐蠟了,這個人明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可是我們倆這麽出來的倉促,哪裏有什麽寶貝?千佛洞裏的青銅劍要拿過來,我保證能嚇死他,可是問題是那玩意兒被埋在了廢墟裏了不是?

可是這樣坐著多尷尬,沒準等下人家還以為我們倆忽悠人就趕出去了呢,再加上端茶小妹實在可人,我也不想丟臉,幹脆從口袋裏一摸,掏出那個畫有線條臉的鐵條子出來,這玩意兒我倒是隨身帶著的。

我手半捂著鐵條子,遞到中年人臉前,露出來一條縫,笑道:老哥,這玩意兒,見過沒?

我本來想著就是身上沒拿的出手的,隨便掏出個稀奇玩意兒忽悠下,誰知道這掌櫃的看到一眼,不等我縮回手,就臉色巨變,一把抓住我的手,緊張道:這位爺,能讓我再看一眼不?

我一聽這家夥對我的稱呼都變了,心裏也是一驚,莫非這廝認識這玩意兒!?

說不得我直接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笑著看著他,道:看清楚沒,值幾個數?

他的臉幾乎都貼在了鐵條子上,看清之後,臉刷的一下白了,渾身顫抖,幾乎站都站不住。

他對那個端茶的小妹道:去把大門給關上。說完轉身看著我,抹了抹臉,問道:這位爺,說一句實話,你跑遍北京,能認識這玩意兒的也超不過三個數,我鬥膽問一句,這東西,哪刨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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