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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緊張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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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殊就晃著她的胳膊,甜膩一笑,“我就知道舅母疼我!”

舒氏笑著拍拍她的手,“聽說你最近喜歡上了根雕,正好前幾日有管事供上來一件好的,我就給你留著了,你走的時候帶上”。

葉青殊噗嗤一笑,“舅母又在笑話我了,我哪裏喜歡什麽根雕,那天不過同表哥開個玩笑罷了”。

那天葉青殊和支其華的一番動靜,自然瞞不過舒氏這個當家主母。

舒氏自然也知道葉青殊根本不懂,也不喜歡根雕,那葉青殊怎會突然跟支其華要那尊千手觀音?

又恰恰是在自己說過那番話之後,就很值得琢磨了。

舒氏仔細打量著葉青殊的神色,葉青殊笑容粲然,純澈而坦然,沒有一絲避諱躲閃。

舒氏鼻頭一酸,眼眶瞬時就紅了,她勉強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態。

阿殊——

她果然沒白疼她一場,更沒有看錯她!

葉青殊晃著她的胳膊,撒嬌道,“這滿支國公府誰不知道那些個根雕啊木雕啊玉雕啊,是表哥的心頭寶!阿殊才不要,不然表哥又要怪我奪他所愛了!”

舒氏被她逗的笑出聲來,“那就讓你表哥和你說去,你們兄妹的事,我可管不著,否則兩面不落好就算了,還落得兩頭埋怨!”

“那我就吃虧跑一趟,替舅母將那根雕送給表哥去,正好表哥上次說要和兄長切磋切磋棋藝呢!”

舒氏笑著點頭,叮囑她好生吃飯,多穿些衣裳,這大冷天的別著了寒氣,又說上次見她那狐裘穿著好看,特意尋了些好皮子,一會給她帶回去,過年裁件新的穿,這才不放心的走了。

舒氏走遠後,葉青程就若有所思問道,“阿殊,你在與舅母打什麽啞謎?”

葉青殊雖不願瞞他,只這樣的事,到底不好意思說出口,沖他一擠眼,“你猜?”

葉青程失笑,見她不願說,也就不再追問,“累了吧?我們去那邊的亭子坐坐?”

兩人坐了一會,便有小丫頭送來了一個兩尺見方的匣子,兩人便又往沁蘭苑去。

葉青殊在支國公府肆意慣了,不太想走了,就叫了滑竿來,打趣道,“勞煩兄長為我押轎子了”。

葉青程挑眉,“阿殊好像很高興?”

葉青殊學著他的樣子一挑眉,“你猜?”

葉青程搖頭笑笑,不緊不慢走在滑竿旁陪她說些閑話。

兩人進了沁蘭苑,遠遠竟看見支其華在陽光最充足的地方系了個吊床,雙臂枕在腦後,懶洋洋的躺在上面,吊床還左右晃蕩著。

葉青殊一見就笑了,侍立在旁的石筆忙恭身行禮,“見過表少爺,表姑娘”。

支其華睜開眼睛,側過身子瞧了一眼,就要起來。

葉青殊忙道,“別,擾了表哥的雅興,就是我的錯了”。

支其華笑笑,卻還是令石筆伺候著起身,朝葉青程一抱拳,“真是失禮,請表弟和阿殊稍候,我稍後就到”。

石硯引著兩人進了勤徑齋,不一會,支其華就過來了,卻是已重換了衣裳,梳了頭發。

葉青殊嗔怪瞪了他一眼,支其華微微一笑,“阿殊這時候不是該在陪外祖母歇午覺,怎的有時間過來?”

“兄長說想逛逛園子,我就陪他走了走,正好碰到舅母,舅母說新得了座根雕,我就幫舅母送過來了”。

芳草奉上舒氏命人送來的匣子,支其華打開,卻是一尊喜上眉梢的沈香木根雕。

支其華來回打量摩挲了半晌,搖頭笑笑,“這根雕材質雖貴重,人工雕琢的痕跡卻太重,算不得上品,母親定是被人哄了,還巴巴的托你送過來”。

喜上眉梢——

舒氏的用意再明顯不過,支其華卻說出了這番話,態度亦坦然誠懇,這是,還不知道舒氏的心思?

葉青殊眸光在支其華身上溜了一圈,笑道,“舅母哪裏懂這些,瞧著喜慶便覺得稀罕唄,表哥,你上次不是說要同兄長切磋切磋棋藝麽?我將兄長帶過來了!”

支其華命人擺開棋盤,和葉青程下了起來,葉青殊就摸出荷包,一邊看一邊磕瓜子。

支其華瞧了她幾眼,見她兀自沒有自覺,搖頭失笑,“聽聞蜀中民風彪悍,阿殊去待了幾年,倒是頗得了幾分真味”。

葉青殊撇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嫌棄我磕瓜子吵著你了”。

“我怎會嫌你?只是提醒你外人在的時候萬不可如此,姑姑不管事,改日我同母親說說,給你請個教養嬤嬤好生學學”。

葉青殊繼續撇嘴,“你自己聽聽,還說不是在嫌我?”

支其華笑笑不再與她爭辯,認真下起棋來,葉青程棋風穩重,時有詭譎之筆,他也分不出心來。

兩人一盤棋足足下了將近半個時辰,最後葉青程贏了三子險勝。

支其華仔細看了看棋局,笑著一拱手,“表弟棋風奇詭,我輸了”。

“僥幸罷了,表哥謬讚了”。

葉青程倒了一杯茶,試了試溫度,遞到葉青殊手邊,“喝口水,小心上火”。

這小半個多時辰,葉青殊除了嗑瓜子就一直不停的拿著玉笛在手中轉,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葉青殊接過一口喝下,又十分自然的將杯子還給葉青程,瞧了瞧自己的手,“芳草,去打些水來”。

芳草打了水伺候葉青殊凈了手臉,葉青程又倒了杯茶遞到葉青殊手邊。

葉青殊依舊是一口喝下了,又將杯子還給了葉青程。

支其華瞧著,不知怎的就有些礙眼,擰眉開口道,“阿殊,是誰惹你生氣了?”

葉青殊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怎麽這麽說?”

“還是說,你是在緊張?”

葉青殊轉笛子的手一頓,支其華眉頭蹙的更緊了,“阿殊,發生什麽事了?”

葉青殊幹巴巴笑了笑,“哪裏有的事,我就是看著你們下棋無聊”。

緊張?

是的,是緊張!是害怕!

出嫁從夫,以夫為天,一想到要將自己的下半生交給其他人,即便那個人是支其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了,害怕了!

從上輩子走過來,她極度厭惡那種無法選擇、更無法左右自己命運的感覺。

自從明白舒氏和支其華的心意後,她無數次分析過其中的利弊,得出的結論都只有一個,如果她一定要嫁人,那麽嫁給支其華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她從來都不優柔寡斷,在這件事上卻遲疑的裹足不前,甚至一直催眠自己,她還小,她還有時間慢慢考慮,慢慢等待時勢的變化。

可今天,見舒氏小心翼翼的試探她的口風,她卻忍不住心酸了,心軟了,也沖動了。

那是疼愛了她幾十年的舅母,是疼惜了她幾十年的表哥,她怎麽能讓他們膽戰心驚,惶惶難安?

可她沖動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過後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了,害怕了,一輩子太長太長,長到她根本看不到終點,根本無法將之托付給另外一個人,即便他是她最敬愛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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