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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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一人一統相顧無言。
“流氓系統，你出來解釋一下。”
燕禾冷笑。
她怎麽會不清楚系統的小心思。
有意裝瞎，趁機推銷。
虛空中的光球，驚叫兩聲。
[“唉呀！眼鏡怎麽碎了！好可惜哦！”]
看見宿主大人臉色陰沈，光球聲音漸漸弱下去，心虛地對手指：[“本統忘了……”]
“說明你之前記得，”燕禾沒讓光球糊弄過去，語氣肯定，“故意看人笑話，可太過分了。”
光球確實存在過這個想法，但被宿主挑明了拆臺後，顯得它很小心眼。
它明知道宿主大人眼神不好，身體虛弱，還慫恿她開對精神消耗大的鐳射眼。
雖然初衷是為了趕緊找到穿越者，但從結果上看，和戴眼鏡沒區別。
因為宿主大人的方向感和能不能看清楚是兩碼事。
是它把問題想太簡單了……
“催眠香水效果不行，我要退款。”
光球正在自我檢討，突然聽到宿主大人來了一句。
它當即就炸了。
什麽可憐，什麽心疼，都是假的，宿主大人就是想借機克扣它的零花錢。
人類太狡猾了！它立即用爪子捂住剛到手的能量幣：[“系統出品，必屬精品！無憑無據，是汙蔑本統清白！”]
“誰說沒有證據。”
燕禾擡下巴示意，對著少年說：
“看到了吧。”
至於是看到穿越男裝逼，還是看到眼鏡被跌壞，燕禾沒說。
少年正盯著地上的眼鏡殘骸，慢半拍才擡起頭。
顯幼態的長相。
對男人來說，睫毛過分長，下面藏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如清澈的泉水墜入山谷，從高處濺落水花，又流淌過低淺河床。
少年點頭，聲音同樣輕淺而緩慢。
所幸燕禾恢覆了些視力，告別眼瞎耳聾的半殘狀態，才聽到那一句低聲抱歉。
她從系統手裏拿回能量幣，這點小事沒放在心上，嗯了一聲當做回答。
少年瞄她一眼，又將視線落在穿越男身上，慢吞吞地問：“他說得那些話……是真的嗎？”
能量幣要得一點不虧。
“假的。”燕禾直起身，反問，“你們不也是假的？”
少年個子不高，黑發柔軟又服帖地搭在耳後，顯得十分乖順。或許是上一個腦袋的觸感太好，燕禾忽然有點手癢。
“不是很明顯麽。”少年翻開手掌，露出一塊白色電子芯片，嘟囔道：“都怪你們，又要重采一遍數據。”
他仰頭看燕禾，眼裏有點好奇：“你為什麽沒暈？”
一群人毫無征兆地倒過去，只有一個人站著，很難不讓人懷疑。
燕禾坑起小孩子，眼都不眨一下：“天太熱了，容易中暑。我呢，抵抗力比較好。”
簡直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不能說嗎？”
少年問，手指無意識地摳了兩下墻壁，一些塵土撒下來。
雖然燕禾站的位置離墻尚有一段距離，她還是皺了下眉，漫不經心地說著渾話。
“不能，這是'組織'的秘密。”
說完，將把眼鏡撿起來，揣到兜裏。
少年註意到燕禾表情變化，猶豫了一下，把手放下說：“他們什麽時候會醒來？”
“不知道。”燕禾回，補了句，“如果你想，可以留在這裏，等他們醒過來。”
少年觀察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嫌棄地皺鼻子，說：“我才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群笨蛋身上。”
“隨你。”
燕禾準備離開“案發現場”。
“等、等一下！”少年下意識喊住，他還有很多問題沒問清楚，對方怎麽能就這麽瀟灑走了。
對上燕禾的目光，少年有些緊張，他無意識地用指尖磨蹭手心的芯片，找了個借口：“我還沒有賠你的眼鏡。”
一般來說，人們頭上頂著的是太陽鏡，再不濟就是平光鏡。少年一開始也以為如此，但這個情況有點特殊。
從右鏡片薄厚上看，起碼有1000度。這種度數的人摘下眼鏡，和半個瞎子差不多。
但顯然對方的視線清明，目標明確，動作也幹凈利落，據他的近距離觀察，沒有戴隱形眼鏡。
身殘志堅？
少年腦海中不合時宜地冒出這個詞。
處處透露著奇怪。
她和那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是什麽關系，為了他可以不懼與五六個陌生男人對峙，但問完話又像丟垃圾一樣隨手扔掉。
少年本想問清楚她的目的，忽然感到腦袋昏沈，暈過去的前一秒，一道聲音在腦海裏說“都忘了吧”。
他才不會忘記，
尚未解答的難題。
等他掙紮著睜開眼，除了歪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笨蛋一二三號，只有她逆著光站在巷口。
黑發被風吹得淩亂，眼瞼微垂，靜靜地出神，嘴角朝下撇，似乎不耐煩又有些困惑。
什麽都不知道也敢闖進來嗎？
真是個……笨蛋。
在他思考要不要告訴她時，對方已經知道想知道的，所以來也突然，去也突然。
恰如此時，她只是隨意揮下手，神情是一貫的冷漠：“不用，是我們打擾了你們。”
所以，無所謂賠償，雙方扯平。
“對了，這個家夥會醒來後，別告訴他發生了什麽。”
燕禾踢了一腳睡得香甜的穿越男，惡劣地挑下眉。
自己想去吧，呵呵。
再扯出什麽爛攤子，她就找人給他套麻袋。
少年應了聲好：“你要去哪兒？”
“回學校。”
燕禾說完，狀似不經意地問：“你知道這條巷子的出口在哪嗎？”
少年驚訝，嘴角揚起明顯的弧度，咕噥了聲“笨蛋”，說：“走吧，我帶你出去。”
……
“不用管他們？”
深灰色的墻壁留著坑坑窪窪的印記，地面長著斑駁的青苔，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巷間，鞋底踩在石塊上，偶爾會發出“吱嘎”的響聲。
“我又不是他們的監護人。”少年嫌棄道，“長時間和笨蛋呆在一起，大腦會被同化的。”
“你剛剛也這麽叫我。”
燕禾相當記仇地指出。
“笨蛋才會迷路。”少年微低下頭，掩去唇角的一點笑意，“這是常識。”
“常識？”
燕禾嗤了一聲，譏諷道:“將死板的道理奉為圭列，為淺薄的知識引以為豪，只需要服從是多麽簡單的事情。所有不帶自己腦子的人，每天早上都應該先誦讀一遍常識，再上三柱香，磕兩個響頭。”
“……噗。”
少年走在前面，這次笑出了聲。聲音如泉水清潤，總算流露出一點兒少年人鮮活的氣息來，道：“怪你剛才不說名字，沒有名字我一律按照笨蛋處理。”
“騙人的小鬼，你分明認識那些人，還不是喊他們‘笨蛋’。”
燕禾望向天空，走得不緊不慢，回道。
“不一樣。”
相隔半尺的距離，黑發少年好像看見了小巷盡頭的出口。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問別人名字前，要先報出自己名字，這是禮貌。”
燕禾不為所動。
“……葉貝書。”
簡單的三個字介紹。
燕禾腳步一頓，仔細審視著少年，像是隔了很久，喉嚨裏發出一聲嗤笑。
“燕禾，燕是韓趙魏楚燕齊的燕，禾是禾苗的禾。”
覆雜的兩個字介紹。
“是三年級那個……”
葉貝書蹙眉，停下步子，轉頭看了燕禾一眼。
“噢，她呀，死了。”
葉貝書是個聰明人，哪怕原身與他毫無交集，燕禾也能看出，此時此刻，少年的眼裏的疑惑。
“她沒死，你分明在這裏。”
葉貝書忽然擡起眼，視線對準了燕禾口罩。
燕禾沒動，垂眸看他，目光平靜。
在一場無聲的對峙下，葉貝書先移開了目光，他撇過臉，語氣卻斬釘截鐵：“肯定就是你，燕小禾。”
然後重新邁開腳步，他的皮膚過於白凈，秋日的黃昏下似琥珀般溫潤純潔，嗓音也是。
“不許叫我小鬼，否則我就叫你笨蛋燕小禾！”
狡猾的小鬼。
黑色口罩下，燕禾的嘴角微揚。
……
“到了。”
葉貝書在一處停下，說：“再往前走一百五十米，就是京大的東門，這是最近的一條路。”
燕禾眼睛一亮。
熟悉環境的人來帶路，比系統地形圖和人工智障的小流氓語音包好使多了。
精神之海裏，正在模仿雷歐變身的光球，忽然感到一陣冷風吹過，趕緊用爪子抱住自己。
荒野裏哪來的妖風？
……
“謝謝。”
燕禾道：“你是個不錯的導航。”
這是什麽奇怪的誇人方式。
少年抿著嘴角，臉有點紅，說：“不就是帶路嘛，有什麽難的。我家裏有許多閑置的飛行導航儀，你如果需要，過幾天送你。”
“多謝了，下次請你吃飯。”
燕禾確實需要，坦蕩認了。
葉貝書攤開手上的白色電子芯片，一道透明光幕投射在空中。
燕禾眼前一亮。
不仔細看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的透明屏幕，可縮放可拉伸可移動，原型只是一塊巧克力糖大小的白色芯片。
藍途科技研發出的新版芯片能安裝在許多地方，常見的有手表，手環，耳機，項鏈等。
第一批送給警方和政-府，第二批售賣，價格比普通芯片高一些，但銷量證明了一切。
換個角度看，科技樹長得有點歪，明明電子芯片技術領先地球，街頭打架的工具卻顯得意外淳樸。
她當時期待，對面會掏出來光劍來著。
“餐店我要自己選。”
等了一會兒，見燕禾沒動作，葉貝書提醒道。
不是要請吃飯嗎？一點誠意都沒有。
他都允許她加好友了。
燕禾摸摸口袋，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我沒帶芯片。”
葉貝書咬唇，退讓一步：“報賬號，我加你。”
“太長了，沒記住。”
燕禾說的實話，她又沒有“過目不忘”，十幾位數字的私人賬號完全沒印象。
“笨蛋，那種東西不是看一眼就記住的嘛。”
少年氣得連咬音都加重了，還想說什麽，聽見一道清亮的女高音從遠處傳來。
“小禾！！！”
來者是個燙著金發的小個子姑娘，入秋了還穿著齊膝格紋短裙，腳上踩著一雙鹿皮短靴，“噔噔噔”地跑過來。
近了看，金發姑娘驚訝地瞪圓貓瞳，嘴角笑容熱情又不失禮貌，她不著痕跡地擋在兩人中間，問道：
“巧啊，葉學弟也在！找我家小禾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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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點頭，聲音同樣輕淺而緩慢。
所幸燕禾恢覆了些視力，告別眼瞎耳聾的半殘狀態，才聽到那一句低聲抱歉。
她從系統手裏拿回能量幣，這點小事沒放在心上，嗯了一聲當做回答。
少年瞄她一眼，又將視線落在穿越男身上，慢吞吞地問：“他說得那些話……是真的嗎？”
能量幣要得一點不虧。
“假的。”燕禾直起身，反問，“你們不也是假的？”
少年個子不高，黑發柔軟又服帖地搭在耳後，顯得十分乖順。或許是上一個腦袋的觸感太好，燕禾忽然有點手癢。
“不是很明顯麽。”少年翻開手掌，露出一塊白色電子芯片，嘟囔道：“都怪你們，又要重采一遍數據。”
他仰頭看燕禾，眼裏有點好奇：“你為什麽沒暈？”
一群人毫無征兆地倒過去，只有一個人站著，很難不讓人懷疑。
燕禾坑起小孩子，眼都不眨一下：“天太熱了，容易中暑。我呢，抵抗力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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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註意到燕禾表情變化，猶豫了一下，把手放下說：“他們什麽時候會醒來？”
“不知道。”燕禾回，補了句，“如果你想，可以留在這裏，等他們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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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人們頭上頂著的是太陽鏡，再不濟就是平光鏡。少年一開始也以為如此，但這個情況有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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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應了聲好：“你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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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禾說完，狀似不經意地問：“你知道這條巷子的出口在哪嗎？”
少年驚訝，嘴角揚起明顯的弧度，咕噥了聲“笨蛋”，說：“走吧，我帶你出去。”
……
“不用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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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他們的監護人。”少年嫌棄道，“長時間和笨蛋呆在一起，大腦會被同化的。”
“你剛剛也這麽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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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禾嗤了一聲，譏諷道:“將死板的道理奉為圭列，為淺薄的知識引以為豪，只需要服從是多麽簡單的事情。所有不帶自己腦子的人，每天早上都應該先誦讀一遍常識，再上三柱香，磕兩個響頭。”
“……噗。”
少年走在前面，這次笑出了聲。聲音如泉水清潤，總算流露出一點兒少年人鮮活的氣息來，道：“怪你剛才不說名字，沒有名字我一律按照笨蛋處理。”
“騙人的小鬼，你分明認識那些人，還不是喊他們‘笨蛋’。”
燕禾望向天空，走得不緊不慢，回道。
“不一樣。”
相隔半尺的距離，黑發少年好像看見了小巷盡頭的出口。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問別人名字前，要先報出自己名字，這是禮貌。”
燕禾不為所動。
“……葉貝書。”
簡單的三個字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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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禾，燕是韓趙魏楚燕齊的燕，禾是禾苗的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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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呀，死了。”
葉貝書是個聰明人，哪怕原身與他毫無交集，燕禾也能看出，此時此刻，少年的眼裏的疑惑。
“她沒死，你分明在這裏。”
葉貝書忽然擡起眼，視線對準了燕禾口罩。
燕禾沒動，垂眸看他，目光平靜。
在一場無聲的對峙下，葉貝書先移開了目光，他撇過臉，語氣卻斬釘截鐵：“肯定就是你，燕小禾。”
然後重新邁開腳步，他的皮膚過於白凈，秋日的黃昏下似琥珀般溫潤純潔，嗓音也是。
“不許叫我小鬼，否則我就叫你笨蛋燕小禾！”
狡猾的小鬼。
黑色口罩下，燕禾的嘴角微揚。
……
“到了。”
葉貝書在一處停下，說：“再往前走一百五十米，就是京大的東門，這是最近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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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環境的人來帶路，比系統地形圖和人工智障的小流氓語音包好使多了。
精神之海裏，正在模仿雷歐變身的光球，忽然感到一陣冷風吹過，趕緊用爪子抱住自己。
荒野裏哪來的妖風？
……
“謝謝。”
燕禾道：“你是個不錯的導航。”
這是什麽奇怪的誇人方式。
少年抿著嘴角，臉有點紅，說：“不就是帶路嘛，有什麽難的。我家裏有許多閑置的飛行導航儀，你如果需要，過幾天送你。”
“多謝了，下次請你吃飯。”
燕禾確實需要，坦蕩認了。
葉貝書攤開手上的白色電子芯片，一道透明光幕投射在空中。
燕禾眼前一亮。
不仔細看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的透明屏幕，可縮放可拉伸可移動，原型只是一塊巧克力糖大小的白色芯片。
藍途科技研發出的新版芯片能安裝在許多地方，常見的有手表，手環，耳機，項鏈等。
第一批送給警方和政-府，第二批售賣，價格比普通芯片高一些，但銷量證明了一切。
換個角度看，科技樹長得有點歪，明明電子芯片技術領先地球，街頭打架的工具卻顯得意外淳樸。
她當時期待，對面會掏出來光劍來著。
“餐店我要自己選。”
等了一會兒，見燕禾沒動作，葉貝書提醒道。
不是要請吃飯嗎？一點誠意都沒有。
他都允許她加好友了。
燕禾摸摸口袋，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我沒帶芯片。”
葉貝書咬唇，退讓一步：“報賬號，我加你。”
“太長了，沒記住。”
燕禾說的實話，她又沒有“過目不忘”，十幾位數字的私人賬號完全沒印象。
“笨蛋，那種東西不是看一眼就記住的嘛。”
少年氣得連咬音都加重了，還想說什麽，聽見一道清亮的女高音從遠處傳來。
“小禾！！！”
來者是個燙著金發的小個子姑娘，入秋了還穿著齊膝格紋短裙，腳上踩著一雙鹿皮短靴，“噔噔噔”地跑過來。
近了看，金發姑娘驚訝地瞪圓貓瞳，嘴角笑容熱情又不失禮貌，她不著痕跡地擋在兩人中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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