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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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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葉寧聲提著打好的飯推開宿舍門時都還是渾渾噩噩的,她推開門走進去把一份飯放在段宥可的桌子上就朝自己的桌子走去。

今天宿舍只要她跟段宥可,葉寧聲打飯時剛好接到她的電話,就幫她帶飯回來了。

段宥可躺在床上看了眼在下面走動的葉寧聲。

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段宥可正想說什麽,手機傳來的消息提醒卻打斷了她的詢問。

段宥可看向自己的手機才發現是群消息。

何安琪發了一張圖片。

段宥可點開看了眼。

不看還行,這一看就不得了了。

何安琪發出來的照片裏是沈廷文和靳雁秋手拉手相互依偎的畫面,他們是背對著鏡頭的,顯然沒發現拍照的人。

段宥可:【我去!深情CP是真的!】

段宥可一邊發消息一邊讓葉寧聲看手機。

“聲聲,你快去群裏看,好東西好東西!”

“什麽?”

“別什麽了,快看群。”

段宥可這激動樣讓葉寧聲很是疑惑。

架不住段宥可的熱情催促,葉寧聲點開四人的微信群聊。

於是,她也看見了何安琪發的那張圖片。

她認真看了好一會那張照片,既驚訝又疑惑。

“沈哥和秋姐這是在一起了?”

“都這樣了,八九不離十了。真是沒想到啊,高中那會就覺得沈哥心思不純,還真給他追到手了!”

葉寧聲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十分神奇。

沒想到沈廷文對靳雁秋真的是有意思的。

所以當初的作對也許真是出於喜歡為了引起對方註意的把戲。

葉寧聲低頭輕笑,沒幾秒笑容頓住。

驀然間想起當初他們在小閣樓第一次談論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想過連銳那麽愛逗她是不是也是有點喜歡她的。

葉寧聲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再笑不出來。

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停,腦子也像是糊了漿糊一樣一片混亂。

她看著手機裏的照片忍不住擡頭看向段宥可。

“可可,你覺得他喜歡過我嗎?”

“誰?”

段宥可沒反應過來,疑惑擡頭看她,片刻後反應過來抿唇不語。

葉寧聲安靜地看著她,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樣子。

沈默半晌,段宥可雖拗不過她,卻也沒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堅定地說出一個結論。

“聲聲,你還喜歡他。”

葉寧聲沒想到段宥可會直接問這個問題,她心猛地一跳,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還喜歡他……

是啊,還喜歡。

葉寧聲沒說話,但此刻的沈默恰恰說明了她的答案。

她沈默的時間裏,段宥可已經從床上爬下來了,她搬著椅子坐到葉寧聲身邊。

“你覺得他對你什麽感覺?”

“我……”

葉寧聲被問住了,她腦海裏不斷翻湧著跟連銳相處的點點滴滴。

“我曾經也覺得他是喜歡的,可是……”

“可是他一聲不吭出國了,走得幹脆,絲毫沒有舍不得任何人的樣子。”

段宥可接過她的話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她的想法。

葉寧聲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互相纏繞角逐無休無止。

段宥可看著她輕嘆一口氣又問她。

“如果他現在跟你說他喜歡你,你會跟他在一起嗎?”

葉寧聲玩手指的動作驀然頓住,眼神茫然。

“我……不知道。”

*

連銳當天就出院了,出院後依舊每日都到葉寧聲面前簽到。

葉寧聲沒有再抗拒他的糾纏,而她心底的別扭……

她想起安祁來找她那天。

她最後還是跟著安祁去了連銳所在的醫院。

他們到的時候,葉寧聲只來得及跟陳軻在病房前打了個照面。

而陳軻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臨走前才說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句話。

“如果可以,請你多陪陪他。”

葉寧聲還沒來得及回答,陳軻就邁著步伐離開了。

安祁給她開了門讓她進去,他自己只站在外面沒有任何要進去的意思,給他們留了足夠的獨處空間。

連銳已經醒了,看見她出現在門口楞住了,眼底浮現的意外和驚喜毫不掩飾,赤.裸而滾燙。

葉寧聲走到連銳床邊,看了眼他床頭掛著的還有大半瓶的藥水,垂眸看了他一眼又伸出手用手背在他額頭上探了探他的體溫。

還有點熱。

她收回手看著他,看見他慌張卻又不舍得離開自己的眼神,心底輕嘆一聲,有些無奈。

“淋雨了,自己也不知道註意下喝點感冒靈預防一下。”

“我……對不起。”

連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道歉。

葉寧聲眉頭微蹙,正要說什麽卻被連銳搶了先。

“是阿祁去找你來的?”

“這重要?”

葉寧聲問完後也沒等他的回答,只是走到他床邊的椅子前坐下。

“連銳,你到底不想讓我知道什麽?”

“我……”

葉寧聲靜靜等著連銳的回答,不急不躁地,連銳猶豫著把話說完。

“我不是不想讓你知道,我只是……沒想好怎麽說。”

“只是沒想好?”

“嗯。”

“好,我等著你想好了告訴我。只是連銳……”

葉寧聲頓了頓,繼續補充。

“別讓我等太久。”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她能等多久,等太久了,心太容易碎。

本來就已經裂痕斑駁了。

記憶回攏,葉寧聲看向身邊並肩走著的連銳。

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照下來,一束束的陽光零散地打在他身上,立體的五官明明滅滅間輪廓愈發明顯。

感覺到她的目光,連銳側眸看過來,黑眸在光影中亮得人心顫,看向她時仿佛帶著鉤子,只要他願意,她總能被鉤中然後隨著他的意願踏進屬於他的深淵。

見她發呆,他眉眼染上笑意,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寵溺。

“怎麽了?呆兔子。”

楞神間,葉寧聲迷迷糊糊地像回到了高中那會,少年溫柔寵溺,總愛調侃逗她。

微風浮動樹枝,一縷陽光掃到她眼睛上,她被陽光刺到本能地閉上眼睛。

感覺到身邊人似乎動了動,嘗試著睜開眼才看見連銳已經幫她擋住了從樹葉間撒下來的陽光。

陽光在他身後燦爛綻開,光圍繞著他,貼著他的身形描摹著。

他的眉眼隱藏在陰影裏,深邃的眸依舊漆黑如墨,深淵一般,少了過去的澄澈少年感,多了幾分成熟內斂。

記憶裏的少年逐漸跟面前的男人重合。

葉寧聲不大自然地往

“你們實驗室不忙嗎?”

“怎麽這麽問?”

“每天都來,簽到有獎?”

“能見到你不就是獎?”

“嫌我煩?”

“不是。”

葉寧聲頓了頓,抿了抿唇,還是勸道。

“你不用每天花時間找我。”

“我不找你等你找我?”

連銳微微彎腰湊近些,笑得溫柔。

“寧寧會來找我嗎?”

“我……”

葉寧聲噎住,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問題。

連銳似是對她的答案不在乎,也可能是對自己的選擇足夠堅定。

“不知道怎麽回答也沒關系,我不會放棄的。”

“連銳……”

“寧寧,我說過了,我要彌補你的,所以怎樣都沒關系,我會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你,那怕你煩我。”

連銳站直身看著她,眼眸中倒影著葉寧聲的身影,漆黑的眸子盡是沈穩和堅定。

“我想我該挽回些什麽,對嗎?”

葉寧聲跟他無聲對視著,心顫了顫。

似乎有什麽她無法預料到的事情在洶湧而至,一旦被發現將會裹著她沈進屬於他的深淵。

可她絲毫不覺得害怕,甚至有些期待。

她在期待什麽呢?

她也說不清。

如往常一般,連銳只安靜地跟著葉寧聲,並不打擾她做自己的事,等她做完要做的事後再把她安全送到宿舍樓下,周而覆始,稀松平常。

但這點卻引起了兩間高校的轟動。

葉寧聲不知道連銳知不知道,她知道是因為這天連銳把她送到宿舍後,她剛進門就接受了宿舍裏三人的註目禮。

她疑惑地看了眼何琳和胡珍珍又向段宥可投去詢問的眼神。

段宥可給她投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她。

她還疑惑著,在剩下兩人的註視下走到自己桌子前坐下。

結果她剛坐下,另外兩人就沖到她座位旁把她圍了起來。

何琳一手按著桌子一手搭著葉寧聲的肩膀,一副審訊的架勢。

“說!你跟連銳到底什麽關系?”

“啊?”

葉寧聲一臉迷茫,想了半天只以為她們說的是連銳送她回來的事被她們知道了。

她故作無所謂地解釋。

“連銳找我有點事,聊完了就送我回來了,有什麽的?”

“什麽?!剛剛是他送你回來的?”

何琳一臉驚詫地嚷嚷著。

她的驚詫反而讓葉寧聲懵了。

她們不是看到連銳送自己回來才問的嗎?

胡珍珍見葉寧聲一臉懵的樣子就知道她還沒搞清楚狀況並且想要隱瞞什麽,她直截了當地把手機懟到葉寧聲面前,隨後什麽也沒說,只是安靜等她看完。

葉寧聲垂眸看著突然伸到面前的手機,一眼看見屏幕上的帖子上的照片。

那是她跟連銳在學校走動的照片,

往下滑,評論區還有在圖書館的,在校道的,在食堂的,甚至是奶茶店的,校外校內都有,全是偷拍。

怎麽偷拍了這麽多?

“現在可以說說了嗎?”

何琳看她已經看完了,湊到她面前盯著她看,不放過她的一絲情緒。

葉寧聲知道這事不說明白是不行了。

她沈吟半晌,組織了下語言才開口。

“你們知道的,我跟他是高中同學,他做過我一段時間的同桌。”

何琳和胡珍珍互相看了眼,搬著椅子圍著葉寧聲坐下,段宥可知道所有的事,沒坐過去也沒避開,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聽。

葉寧聲等她們都坐好了才繼續開口。

“我之前跟你們說過後來我轉藝術了,那會我們還是聯系很密切的,我們只要在學校就一起覆習一起吃飯。我們還約好了,等空下來去玩的,可是他一聲不吭出國了。”

“出國了?沒跟你說?”

何琳驚訝地看著葉寧聲。

葉寧聲看著她,點了點頭。

胡珍珍似乎比何琳要更敏感一點,她一臉覆雜地看著葉寧聲。

“你那個圍巾,說是很重要的人送的,是他嗎?”

那個新年連銳給她圍上的酒紅色圍巾被一個同學不小心弄壞了,那天晚上葉寧聲抱著圍巾躲在被窩裏哭了一整晚,那幾天的情緒都很差。

“是。”

葉寧聲驚訝於胡珍珍的敏銳,驚訝之餘還是如實回答了。

何琳看看胡珍珍又看看葉寧聲,驚得嘴都能塞下一只雞蛋進去。

“什麽圍巾?大一那條?被弄爛了聲聲為此哭了一晚還傷心了好幾天的那條圍巾?!”

這事段宥可也不知道,她聽見後默默看了葉寧聲一眼,又抿唇垂眸看向手裏的書。

何琳這會算是反應過來了,她小心翼翼看著葉寧聲,正要開口問卻被葉寧聲先洞察到了她的意思。

她坦蕩地承認了自己的內心。

“你們猜的沒錯,我喜歡他,高中……到現在。”

她垂眸,自嘲一笑重覆了一遍。

“高中喜歡,現在,還喜歡。”

宿舍一瞬間陷入了沈默。

葉寧聲擡眸看向三人。

“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聲聲,感情不是人能左右的,喜歡他不是錯,受了傷還喜歡他也不是錯。”

胡珍珍擡手搭著她的肩膀輕撫著,言語間帶著溫柔的安慰。

快速消化了這一震撼的信息後何琳把話題拉回來。

“所以,現在是他回來找你了?”

“我不太懂,我看不懂他的心思,這幾年我零星有些零碎的線索,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麽出國了,可是我沒辦法輕易原諒他的不告而別,我也不確定他喜不喜歡我,我不想在不確定他對我的感情前陷得更深。”

“聲聲,你已經原諒他了。”

在一旁坐著一直沒說話的段宥可突然說出了非常一針見血的話。

葉寧聲一怔。

這一刻,似乎有什麽在逐漸清晰。

沒待葉寧聲捋清楚,段宥可再次說出犀利的結論。

“你只是不敢確認,你怕他不喜歡你。”

葉寧聲呆呆看著她,半晌垂眸看向地板,自嘲笑了笑。

“是啊,我只是怕了。”

她真的怕了,她已經勇敢過兩次了,她能抗住第三次嗎?

如果再來一次還是一樣的結果,那她又為什麽非要一次次去確認他的不喜歡呢?

葉寧聲想起之前段宥可問她的問題——“如果他現在跟你說他喜歡你,你會跟他在一起嗎?”

她想,會的。

因為她還喜歡,所以他要是喜歡她的話,她還是想試一試。

她不怕艱難,她只怕往後遺憾。

也許是得不到的執念吧,她現在沒辦法心甘情願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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