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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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灰朦朦的巷子裏，視線似乎被什麽覆蓋住了。
葉寧聲只能看見不太清晰的光景，但僅僅這一點不清晰也足以讓她辨認。
這是她重生後第一次看見連銳的那條巷子。
只是裏面沒有一個人，沒有她熟悉的那抹身影。
她慌張地跑在小巷裏，心急如焚地尋找著。
“連銳！”
“你在哪？你出來！”
葉寧聲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巷子裏不斷回蕩，不安到窒息的感覺緊緊纏繞著她。
忽然。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清冷的，淡漠的，讓人心顫。
“寧寧。”
葉寧聲腳步頓住，猛然回頭。
西裝革履的連銳站在巷子口往裏看，他漆黑的眸盯著她，帶著冷淡和漠然。
她擡腳奔向他，毫無顧忌地抱住他，鼻間傳來他身上的氣息。
“連銳……”
“寧寧，你在做什麽？”
“我在找你。”
“找我？”
“嗯！找你……”
“寧寧，我說過了。不需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我無法愛上你。”
“為什麽？你又不是沒有心。你，你還說過要回來帶我去玩的。”
“那不是我說的。”
“是你說的。年少的你，青年的你，都是你，就是你說的。”
“少年時的我，和現在的我，不一樣。”
“一樣的……”
葉寧聲抱著他輕聲呢喃。
她聽見他平靜得能勾起她無盡心慌的聲音。
“寧寧，你不懂。但是你看，無論是哪個我，最終都會走。”
“不會的，你不舍得的，連銳，你不舍得的！你撒謊！”
葉寧聲死死抱住面前的人，手不斷收緊，抓得他的西裝變皺也不願松開。
她就像是缺氧的人埋在他的懷裏企圖汲取足夠讓她活下去的氧氣。
連銳擡手抓著她抱緊的手臂用力扯開，抓得她的手臂泛紅也不見絲毫洩力。
“你又為什麽要繼續糾纏呢？我會結婚生子，但是不會是跟你，你不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為什麽不可以是我，為什麽？”
“……忘了我吧，那樣，你會開心很多。”
“我不會……”
眼前一片朦朧，滾燙的淚像開了閥一般止不住，她看向面前這個無比熟悉的面孔，心像是被狠狠割上千百刀。
痛。
真的很痛。
眼前的人卻不斷往後退，嘴裏念念有詞，卻總是那一句。
“忘了我吧，你會開心的。”
“忘了我吧……”
她想去追卻怎麽也動不了分毫，她站在原地看著他一點點離她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一道白光中。
她不斷地喊著。
“連銳，不要走！”
“你回來！”
毫無邊際的無助感環繞著企圖將她吞並，而她卻連掙紮的氣力都沒有。
“連銳！”
昏黃的夜光燈，照亮了這個房間，葉寧聲呆楞地看著天花板，無法控制自己已然失控的情緒。
“連銳……為什麽……”
她意識到剛剛的是夢卻無法從夢中抽離出來。
夢裏的人，夢裏的對話，夢裏的心痛。
夢裏的一切，就如噩夢般纏繞著她。
她把自己縮在被窩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那個夢，又一遍一遍地回憶著和連銳之間發生的一切。
心一遍一遍地被刀劃出傷痕卻無法停止想念。
情緒崩潰時，淚也跟著決堤。
直到外面開始泛起一抹白，葉寧聲才從被窩裏爬起來。
她抹了把淚，坐在床頭抓起手機打開了連銳的聊天框。
她把跟連銳的聊天記錄從加好友後一直看下來。
一開始，她跟連銳不會經常微信聯系。
後來聊天的頻次就越來越高了，特別是她去集訓那幾個月，他們甚至還會打視頻電話。
明明是那麽好的關系。
明明說過要帶她去玩的。
為什麽一聲不響出了國。
是不是她還不夠努力？
為什麽一切還是沒有改變。
似乎所有的一切，被改變的，只有她。
重生後的一切，就跟那一夢黃粱一般。
不過是一個黃粱美夢罷了。
那她重生的意義在哪裏？
難道真的跟夢裏一樣嗎？無論怎麽努力，都逃不過一句命裏無時終會無。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不甘心，是她在糾纏。
她是不是真的該忘了？
連銳，忘了你，真的會快樂嗎？
那就……
忘了吧……
*
大學的生活過得飛快，一轉眼一年半的時光就結束了。
每次回到東禾，葉寧聲都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就像當初轉學到東禾一樣。
但好像，又有什麽不一樣。
葉寧聲看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象，心底泛起陣陣酸楚。
連銳，一年半了。
我還是做不到，做不到忘記你。
這一次，你還會回來嗎？
如果你回來，那我們是不是已經形同陌路了呢？
可是，我還是……
好想你。
“姐姐在學校不開心嗎？”
“沒有啊。”
“那你怎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陸宇晨看著葉寧聲，擔心地伸手拉住葉寧聲的衣角。
“我真的沒有不開心，只是太久沒回家了，有點恍惚。”
“那姐姐笑笑。”
葉寧聲看著小團子，心尖上那點陰霾被一掃而去，嘴角掛起笑意。
“現在，姐姐開心了嗎？”
“姐姐開心了！晨晨也很開心！”
“晨晨開心就好~”
晚上一家人吃完飯，童麗跟陸向生對視了眼，兩人互相使眼色了好一會，童麗才走向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的姐弟倆。
“聲聲，媽媽有事要跟你說，你跟媽媽來一下。”
葉寧聲擡頭看向童麗，心底直覺有什麽事，她乖乖地應了聲。
“好。”
她跟著童麗走到房間，關上門後跟童麗坐在床邊。
童麗猶豫了好一會才側身看向她，抓起她的手一邊安撫一邊開口。
“聲聲，接下來媽媽跟你說的話，希望你能保持冷靜地聽完。”
“媽媽，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上個月，有人聯系上我，說是你爸爸的事。”
“爸爸？”
葉寧聲懵了一瞬。
童麗看了葉寧聲一眼，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頁面遞到葉寧聲面前。
“你看看這個。”
葉寧聲接過手機看向頁面。
【E集團私吞抄襲多項參賽作品且囚禁多名專家為其研究多年！簡直喪盡天良！】
葉寧聲一行行看下去，不斷往下滑，裏面細數了很多E集團的罪狀，證據也很充足，一直到出現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五個男人並排站著，他們彼此勾肩笑容裏盡是意氣風發。
左邊數第二個男人，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笑容明朗，跟葉寧聲模糊的記憶不斷重合，照片裏的人像是瞬間鮮活了起來。
“又拿獎啦！我們家聲聲是最棒的！”
“聲聲看，爸爸給你買了什麽？當當當當~舞鞋！喜歡嗎？”
“喜歡！”
“聲聲乖，爸爸給聲聲買好看的小裙子去跳舞好不好？”
“好~”
“聲聲是要給爸爸跳個舞嗎？”
“嗯！”
“爸爸，好看嗎？”
“爸爸的聲聲跳的舞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聲聲，爸爸要去出差一段時間，等爸爸回來給聲聲帶好看的小禮物好不好？”
“爸爸要早點回來哦~”
“好！爸爸會盡快趕回來。”
“……”
葉寧聲擡頭看向童麗，眼裏卻是一片雲霧，她無法顧忌這些，她只覺得喉嚨發幹，心臟敲得恨不得響徹天穹。
“囚禁？”
“嗯。”
“那爸爸……”
是不是還活著？
“聲聲，你先別激動，你聽媽媽說。”
童麗知道她不能往下看了，再往下看，她會受不了的。
手裏的手機被童麗奪走，葉寧聲心底剛升起的希望又變得虛無縹緲，不安忐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媒體趕到神秘人提供的地址時，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了，因為有國人在其中，大使館那邊也介入了……”
童麗不忍地看了葉寧聲一眼，手緊緊抓著她冰涼的手不斷地輕撫著，企圖能安撫她。
葉寧聲心底的不安不斷放大，看著童麗的眼眸裏滿是木訥，腦海裏的想法卻越來越清晰。
她聽見童麗發著抖的聲音，帶著哭腔，穿破她的耳膜，像刀子一樣捅得她生疼。
“上個月，大使館那邊確認了從廢墟裏找到的一具遺體，就是……你爸爸……”
童麗說著眼淚也止不住了，垂首不再看她，只強迫自己說完要跟她交代的事情。
“他們說，等全部遺體都確認身份後會安排我們去把遺體接回。”
“所以……他還是死了……”
“聲聲……”
“媽媽，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是有爸爸的，他只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活著，好好的活著。”
葉寧聲呆滯地看著童麗，眼神裏帶著讓人陌生的空洞。
“現在，我真的沒有爸爸了……”
童麗看著她呆滯的神情和眼底淡淡的絕望，伸手抱住她，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聲聲，我的孩子，你別這樣，媽媽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你振作起來，爸爸不會希望你這樣的是嗎？”
“爸爸……”
“聲聲，爸爸要回家了，我們過段時間就可以去接爸爸回家了，讓爸爸看到你健健康康長大成人的樣子好嗎？”
“聲聲，別讓媽媽後悔告訴你實情好嗎？”
“媽媽……”
“媽媽在的，媽媽一直在。”
“爸爸什麽時候回家？”
“他們說大概下周三就能到，如果有變動會通知我們。”
“好。”
“聲聲……”
“媽媽，你說，看到現在的我，爸爸會開心嗎？”
“他會的，他最喜歡他的聲聲跳舞的樣子了，他一定是看到現在的你感到最開心的人。”
童麗放開她，在她的臉上細致的抹掉她的淚，語氣溫柔。
葉寧聲看著童麗，擡手抹掉她臉頰上的淚。
“要讓爸爸知道，我們都很好，爸爸才能安心的。”
“對，爸爸一定最希望我們好好的。”
“那，我們都好好的，不讓爸爸擔心。”
“好，我們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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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重生後第一次看見連銳的那條巷子。
只是裏面沒有一個人，沒有她熟悉的那抹身影。
她慌張地跑在小巷裏，心急如焚地尋找著。
“連銳！”
“你在哪？你出來！”
葉寧聲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巷子裏不斷回蕩，不安到窒息的感覺緊緊纏繞著她。
忽然。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清冷的，淡漠的，讓人心顫。
“寧寧。”
葉寧聲腳步頓住，猛然回頭。
西裝革履的連銳站在巷子口往裏看，他漆黑的眸盯著她，帶著冷淡和漠然。
她擡腳奔向他，毫無顧忌地抱住他，鼻間傳來他身上的氣息。
“連銳……”
“寧寧，你在做什麽？”
“我在找你。”
“找我？”
“嗯！找你……”
“寧寧，我說過了。不需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我無法愛上你。”
“為什麽？你又不是沒有心。你，你還說過要回來帶我去玩的。”
“那不是我說的。”
“是你說的。年少的你，青年的你，都是你，就是你說的。”
“少年時的我，和現在的我，不一樣。”
“一樣的……”
葉寧聲抱著他輕聲呢喃。
她聽見他平靜得能勾起她無盡心慌的聲音。
“寧寧，你不懂。但是你看，無論是哪個我，最終都會走。”
“不會的，你不舍得的，連銳，你不舍得的！你撒謊！”
葉寧聲死死抱住面前的人，手不斷收緊，抓得他的西裝變皺也不願松開。
她就像是缺氧的人埋在他的懷裏企圖汲取足夠讓她活下去的氧氣。
連銳擡手抓著她抱緊的手臂用力扯開，抓得她的手臂泛紅也不見絲毫洩力。
“你又為什麽要繼續糾纏呢？我會結婚生子，但是不會是跟你，你不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為什麽不可以是我，為什麽？”
“……忘了我吧，那樣，你會開心很多。”
“我不會……”
眼前一片朦朧，滾燙的淚像開了閥一般止不住，她看向面前這個無比熟悉的面孔，心像是被狠狠割上千百刀。
痛。
真的很痛。
眼前的人卻不斷往後退，嘴裏念念有詞，卻總是那一句。
“忘了我吧，你會開心的。”
“忘了我吧……”
她想去追卻怎麽也動不了分毫，她站在原地看著他一點點離她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一道白光中。
她不斷地喊著。
“連銳，不要走！”
“你回來！”
毫無邊際的無助感環繞著企圖將她吞並，而她卻連掙紮的氣力都沒有。
“連銳！”
昏黃的夜光燈，照亮了這個房間，葉寧聲呆楞地看著天花板，無法控制自己已然失控的情緒。
“連銳……為什麽……”
她意識到剛剛的是夢卻無法從夢中抽離出來。
夢裏的人，夢裏的對話，夢裏的心痛。
夢裏的一切，就如噩夢般纏繞著她。
她把自己縮在被窩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那個夢，又一遍一遍地回憶著和連銳之間發生的一切。
心一遍一遍地被刀劃出傷痕卻無法停止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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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她跟連銳不會經常微信聯系。
後來聊天的頻次就越來越高了，特別是她去集訓那幾個月，他們甚至還會打視頻電話。
明明是那麽好的關系。
明明說過要帶她去玩的。
為什麽一聲不響出了國。
是不是她還不夠努力？
為什麽一切還是沒有改變。
似乎所有的一切，被改變的，只有她。
重生後的一切，就跟那一夢黃粱一般。
不過是一個黃粱美夢罷了。
那她重生的意義在哪裏？
難道真的跟夢裏一樣嗎？無論怎麽努力，都逃不過一句命裏無時終會無。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不甘心，是她在糾纏。
她是不是真的該忘了？
連銳，忘了你，真的會快樂嗎？
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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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的生活過得飛快，一轉眼一年半的時光就結束了。
每次回到東禾，葉寧聲都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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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又有什麽不一樣。
葉寧聲看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象，心底泛起陣陣酸楚。
連銳，一年半了。
我還是做不到，做不到忘記你。
這一次，你還會回來嗎？
如果你回來，那我們是不是已經形同陌路了呢？
可是，我還是……
好想你。
“姐姐在學校不開心嗎？”
“沒有啊。”
“那你怎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陸宇晨看著葉寧聲，擔心地伸手拉住葉寧聲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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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姐姐笑笑。”
葉寧聲看著小團子，心尖上那點陰霾被一掃而去，嘴角掛起笑意。
“現在，姐姐開心了嗎？”
“姐姐開心了！晨晨也很開心！”
“晨晨開心就好~”
晚上一家人吃完飯，童麗跟陸向生對視了眼，兩人互相使眼色了好一會，童麗才走向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的姐弟倆。
“聲聲，媽媽有事要跟你說，你跟媽媽來一下。”
葉寧聲擡頭看向童麗，心底直覺有什麽事，她乖乖地應了聲。
“好。”
她跟著童麗走到房間，關上門後跟童麗坐在床邊。
童麗猶豫了好一會才側身看向她，抓起她的手一邊安撫一邊開口。
“聲聲，接下來媽媽跟你說的話，希望你能保持冷靜地聽完。”
“媽媽，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上個月，有人聯系上我，說是你爸爸的事。”
“爸爸？”
葉寧聲懵了一瞬。
童麗看了葉寧聲一眼，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頁面遞到葉寧聲面前。
“你看看這個。”
葉寧聲接過手機看向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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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聲一行行看下去，不斷往下滑，裏面細數了很多E集團的罪狀，證據也很充足，一直到出現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五個男人並排站著，他們彼此勾肩笑容裏盡是意氣風發。
左邊數第二個男人，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笑容明朗，跟葉寧聲模糊的記憶不斷重合，照片裏的人像是瞬間鮮活了起來。
“又拿獎啦！我們家聲聲是最棒的！”
“聲聲看，爸爸給你買了什麽？當當當當~舞鞋！喜歡嗎？”
“喜歡！”
“聲聲乖，爸爸給聲聲買好看的小裙子去跳舞好不好？”
“好~”
“聲聲是要給爸爸跳個舞嗎？”
“嗯！”
“爸爸，好看嗎？”
“爸爸的聲聲跳的舞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聲聲，爸爸要去出差一段時間，等爸爸回來給聲聲帶好看的小禮物好不好？”
“爸爸要早點回來哦~”
“好！爸爸會盡快趕回來。”
“……”
葉寧聲擡頭看向童麗，眼裏卻是一片雲霧，她無法顧忌這些，她只覺得喉嚨發幹，心臟敲得恨不得響徹天穹。
“囚禁？”
“嗯。”
“那爸爸……”
是不是還活著？
“聲聲，你先別激動，你聽媽媽說。”
童麗知道她不能往下看了，再往下看，她會受不了的。
手裏的手機被童麗奪走，葉寧聲心底剛升起的希望又變得虛無縹緲，不安忐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媒體趕到神秘人提供的地址時，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了，因為有國人在其中，大使館那邊也介入了……”
童麗不忍地看了葉寧聲一眼，手緊緊抓著她冰涼的手不斷地輕撫著，企圖能安撫她。
葉寧聲心底的不安不斷放大，看著童麗的眼眸裏滿是木訥，腦海裏的想法卻越來越清晰。
她聽見童麗發著抖的聲音，帶著哭腔，穿破她的耳膜，像刀子一樣捅得她生疼。
“上個月，大使館那邊確認了從廢墟裏找到的一具遺體，就是……你爸爸……”
童麗說著眼淚也止不住了，垂首不再看她，只強迫自己說完要跟她交代的事情。
“他們說，等全部遺體都確認身份後會安排我們去把遺體接回。”
“所以……他還是死了……”
“聲聲……”
“媽媽，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是有爸爸的，他只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活著，好好的活著。”
葉寧聲呆滯地看著童麗，眼神裏帶著讓人陌生的空洞。
“現在，我真的沒有爸爸了……”
童麗看著她呆滯的神情和眼底淡淡的絕望，伸手抱住她，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聲聲，我的孩子，你別這樣，媽媽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你振作起來，爸爸不會希望你這樣的是嗎？”
“爸爸……”
“聲聲，爸爸要回家了，我們過段時間就可以去接爸爸回家了，讓爸爸看到你健健康康長大成人的樣子好嗎？”
“聲聲，別讓媽媽後悔告訴你實情好嗎？”
“媽媽……”
“媽媽在的，媽媽一直在。”
“爸爸什麽時候回家？”
“他們說大概下周三就能到，如果有變動會通知我們。”
“好。”
“聲聲……”
“媽媽，你說，看到現在的我，爸爸會開心嗎？”
“他會的，他最喜歡他的聲聲跳舞的樣子了，他一定是看到現在的你感到最開心的人。”
童麗放開她，在她的臉上細致的抹掉她的淚，語氣溫柔。
葉寧聲看著童麗，擡手抹掉她臉頰上的淚。
“要讓爸爸知道，我們都很好，爸爸才能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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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都好好的，不讓爸爸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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