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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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科學樓樓梯間二樓樓梯平臺裏傳來悠揚的古典音樂。
昏暗的空間只有細微月光穿透窗戶鋪灑地面，少女的影子隱隱約約地在月光下隨著舞曲舞動，身段柔軟，時而急時而緩，和著音樂，即使看不清面容也每一幀都美得不可方物。
也許是仙子也許是尤物，但都不可否認，那絕對賦有的天資。
雖然昨晚排練後連銳的話多少有讓葉寧聲安心一點，但是越靠近演出時間，葉寧聲心裏還是有點忐忑。
下午的彩排很順利，葉寧聲跳的很流暢，這樣一對比，葉寧聲更不甘心了。
要是她不夜盲就好了，那樣，她一定能跳得很好的。
夜盲怎麽在晚上跳舞是真的很值得人苦惱的問題。
要不再練練，看看能不能閉眼跳？
可能嗎？
她不知道。
葉寧聲微微嘆了口氣，心底七上八下的沒有底。
她今天本來是想著趁著匯演還沒開始而且她節目排得後想著去舞蹈室練練的，可是她常去的舞蹈室不知道被誰占用了。
不是不可以一起用，只是她情況特殊，她本來還想著要摸黑試試能不能跳的，這下看來是不行了。
想了想，她還是沒有進舞蹈室。
可能是大家都有排練，實踐樓進進出出人很多，怕自己妨礙到別人最後她選了科學樓的樓道。
也算是天公作美，科學樓樓道的燈沒開，她是打著手電筒進來的。
少女又一拂袖，正舞動著要轉身，黑暗處的角落走上前一個黑影，定定站在少女身後，轉身的少女觸不及防撞上黑影。
驚呼未出先被捂住了嘴。
溫熱的手掌落在唇上、後腰，淡淡的檸檬清香鉆進鼻息間。
連銳低低彎腰湊到葉寧聲耳邊，語氣緩緩卻帶著讓人心顫的溫熱氣息撲上她的耳尖、脖頸，驚起一陣酥麻。
“跳得挺好的啊。”
“連銳？”
葉寧聲溫軟的嗓音悶悶從他的手心傳來。
連銳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卻忘記應該松開她。
此刻，他覺得自己喉嚨莫名有些發緊，腦子發懵，手掌上傳來的溫軟觸感讓他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也不知該說什麽話。
她不由得攥緊拳頭，聲音小心翼翼喚他。
“連銳。”
“嗯。”
“你怎麽了？”
連銳後知後覺地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
“沒事。你看不見怎麽還在這麽黑的地方跳舞？”
“只是看不清，手電筒的光照著的地方還是能看清的。”
“所以你現在看得清？”
連銳這話一出，葉寧聲噎住了。
她猶豫著小聲嘀咕。
“看不清。”
“不害怕？之前在巷子和鬼屋都嚇成那樣，這次倒是英勇。”
頭頂傳來的輕笑讓葉寧聲更不自在，腦袋埋得低低的，說話也甕聲甕氣的。
“不是……”
“嗯？不是？那你在這幹嘛？”
“練習。”
“練習不應該在舞蹈室？”
“我想試試能不能在黑暗的地方跳。”
光線不夠，看不清，只能這樣練習。
葉寧聲沒有說出後面的解釋的話，但是連銳卻聽懂了。
他了然地點了點頭，即使身前這個小姑娘未必看得見，但還是沒好氣。
“你這樣練，不怕一個不小心從樓梯摔下去摔死？”
“……”
葉寧聲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我心急沒想到吧。
連銳就像有葉寧聲讀心器一樣，一眼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沒想到？”
“……”
“不僅是個小瞎子，還是個笨蛋。”
連銳擡手，食指曲起在葉寧聲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下。
葉寧聲裝作吃痛擡手捂住額頭。
看透她裝模作樣的表演，連銳也不拆穿她，他伸手拉著葉寧聲的手腕往樓下走。
“匯演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連銳，我還想再練會。”
知道連銳是想把她帶到大禮堂，葉寧聲掙紮著想抽回手。
連銳抓著她的手收緊了點。
“要是因為燈光，你別擔心。”
“我……”
連銳把她從科學樓走出來轉身看她。
“不信我？”
“不是。”
“那是什麽？”
“我還想練會，我緊張。”
在校道的燈光下，葉寧聲能清晰看見少年眸底看不明白的深邃。
一瞬間她呆在那裏，只能靜靜看著他墨一般的眸。
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也許想了什麽，也許沒想。
少年也低頭看著她。
他們就那樣靜靜對視著。
誰都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是為什麽。
卻也默契的，誰都沒有去深究。
半晌，連銳打斷了這莫名的對視。
“你要去哪裏練？”
“啊？”
“爺陪你去練，省得你摔死都沒人救你。”
連銳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才站到她身邊。
葉寧聲看著他，也沒立刻說要去哪裏練習，她就那樣看著他，揚起嘴角，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笑得像朵生得嬌艷的花。
“連銳，你真好。”
“你走不走？”
連銳受不了她此刻的目光，他不自在地別開頭。
葉寧聲也不拆穿他，只是笑著回答他的問題。
“走，不過我也不知道去哪裏練，你覺得去哪裏好？”
“你確定要問我？”
連銳扭過頭來看向她，濃墨渲染的眸中帶著絲絲的危險。
葉寧聲被這樣的眼神唬住了。
她拉忙搖搖頭，還擺了擺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再想想，呵呵呵。”
“不急，慢慢想。”
連銳嘴角微微一勾，眸中含笑看著她，雙手插兜一副散漫的樣子，站在她身側安靜等著.
想到最後，葉寧聲還是帶著連銳往科學樓裏走。
但是這次沒有在樓道而是選了一樓教室前的走道，那一片也沒有開燈，但是走道只有圍欄，月光撒下來，還算明亮，走道還算寬闊足夠她跳舞。
連銳就站在走道一頭懶洋洋靠著圍欄靜靜陪著她。
其實葉寧聲還是看不清，加上連銳站在一旁，她很緊張。
她深呼吸一口氣，打開音樂播放頁面把手機遞給連銳。
“你一會幫我點一下播放可以嗎？”
“行。”
連銳接過她遞過來的手機，盯著他的眼眨都不眨。
葉寧聲在黑暗中感受到他目光，心跳如擂鼓。
這好像是兩世以來她第一次跳舞給連銳看。
可惜了，現在這樣的環境，她也看不見他的反應。
他能看見她跳舞，她卻不能看見他的反應。
好虧啊。
葉寧聲垂眸靠著感覺往前走，忽然一道燈光從後面打過來。
連銳的聲音從看不見的黑暗裏出來。
“舞臺上也是這樣的情況嗎？”
葉寧聲楞了楞才回答。
“對。”
“那就這麽練吧，為了適應不用非逼著自己盲跳這時候摔到了也不好。”
“好。”
葉寧聲乖巧點點頭，就著連銳打的光走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站定後，她開口提醒他播放音樂。
“可以了。”
連銳沒有應聲，只是沒幾秒，走道上就響起了熟悉的古典音樂。
音樂響起的一瞬間，葉寧聲就將身心投入到舞蹈中了。
忘我的舞動結束後，葉寧聲才發現，連銳操控的燈光一直精準地跟著她的舞步，沒有跑偏過任何一刻。
她不可思議地往連銳在的地方走。
連銳怕她看不見，手電筒的光一直照著她往自己的方向走。
黑暗裏唯一的一束光追隨著少女一步步向他走來。
這一刻，她就像落入凡間的仙子，如天邊明月般皎潔無暇，帶著她的光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他。
光，照亮著他的世界。
一點一點。
她停在他面前，追隨她而來的光將他包圍。
少女的笑容燦爛眩目，仿若嬌艷的花在眼前綻放。
“連銳，你能讓光跟上我的動作誒，你好厲害。”
連銳視線停在少女帶笑的眼底，細碎的光落在她的眸中猶如碎星撒在銀河之上，璀璨奪目。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他大腦一片空白，眼裏只有面前這個少女。
此刻他就像那被神明眷顧的凡人，明明神明近在咫尺卻不敢伸手去觸碰。
他怕伸手觸碰的一瞬間神明就消失在眼前，怕自己市儈俗氣玷汙了聖潔的神，更怕自己的觸碰惹得神明的反感。
他緊繃著身體，不敢動，不願動。
可是面前這個少女沒有發現他的膽怯，她緊張地看著他，眸裏染上擔憂。
她白皙的手主動向他伸來，在光的照耀下像是鍍了一層月光的銀白，青蔥的手指觸碰到他手臂的一瞬間，像是帶著細微的電流傳遍他全身。
他在顫栗中回過神來。
少女擔憂地抓著他的手臂搖了搖。
“連銳，你怎麽了？”
“沒，”
他開口的一瞬間就發現自己嗓子都啞了，面上強擺著鎮定清了清嗓才說完那簡單的兩個字。
“沒事。”
“真的沒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沒事。”
連銳收回視線，強裝淡定地把葉寧聲的手機還給她。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去大禮堂吧。你跳得也很好，別擔心。”
葉寧聲對連銳的狀態還有點懵，呆呆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
連銳等她接穩手機才把手抽回來轉身往科學樓外走。
葉寧聲垂眸看向手裏朝著地面打光的手機，不禁秀眉微蹙。
她舉起手機，不敢太明目張膽地照在他身上。
光照在連銳背後不遠處，他毫不猶豫往前走的背影在光能找到的邊緣地帶。
怎麽忽然這麽冷漠了？
她什麽時候得罪他了嗎？
葉寧聲抓著手機小跑著追上他的腳步。
這會她沒有再隨便開口了，她就安安靜靜待在他身邊跟著他往外走。
兩人沈默著走到大禮堂門前。
大禮堂前還有學生零零散散往裏面走，卻又一個身影跟他們不一樣。
她急急往外走，走出來還不忘左右觀望似乎在找什麽。
就著大禮堂外的燈光，葉寧聲依稀認出那身影是誰，卻還是不太確定。
她擡手拉了拉連銳的衣角。
“連銳，那是苗苗嗎？”
“嗯。”
“那我們過去吧。”
“嗯。”
葉寧聲拉著衣角的手沒放開，連銳也沒有說什麽，他就這樣帶著她往尤苗苗面前走。
他倆走近的時候尤苗苗已經看見他們了，她往前走了兩步確認沒認錯人才往葉寧聲他們靠近過去。
她站在葉寧聲面前才松了口氣似的開口。
“你去哪了？匯演開始還沒來，給你發消息也不回。”
“我有點緊張，去練舞了。”
“這樣啊，你的衣服我給你帶來了，你現在換嗎？”
“也可以現在換。”
“那我們去後臺換吧，換完我給你化個妝。”
“好。”
尤苗苗看了眼一旁站在沒說話的連銳，語氣帶點恭敬的意味。
“銳爺，我先帶聲聲去換衣服？”
“嗯。”
連銳應了一聲，看向葉寧聲示意她跟尤苗苗進去。
葉寧聲乖巧地把手收了回來，跟著尤苗苗往後臺走。
進門口的時候，她趁機往身後的連銳看去。
少年落在她們幾步後面跟著往裏面走，她往他看過去的時候他也在看著她。
四目相對間她看見少年眼底的墨色沈沈，讓人莫名安心。
似乎是在無聲地安撫她緊張躁動的內心。
她唇角勾起，朝他揚起一抹笑容。
她以笑容回應著他無聲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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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仙子也許是尤物，但都不可否認，那絕對賦有的天資。
雖然昨晚排練後連銳的話多少有讓葉寧聲安心一點，但是越靠近演出時間，葉寧聲心裏還是有點忐忑。
下午的彩排很順利，葉寧聲跳的很流暢，這樣一對比，葉寧聲更不甘心了。
要是她不夜盲就好了，那樣，她一定能跳得很好的。
夜盲怎麽在晚上跳舞是真的很值得人苦惱的問題。
要不再練練，看看能不能閉眼跳？
可能嗎？
她不知道。
葉寧聲微微嘆了口氣，心底七上八下的沒有底。
她今天本來是想著趁著匯演還沒開始而且她節目排得後想著去舞蹈室練練的，可是她常去的舞蹈室不知道被誰占用了。
不是不可以一起用，只是她情況特殊，她本來還想著要摸黑試試能不能跳的，這下看來是不行了。
想了想，她還是沒有進舞蹈室。
可能是大家都有排練，實踐樓進進出出人很多，怕自己妨礙到別人最後她選了科學樓的樓道。
也算是天公作美，科學樓樓道的燈沒開，她是打著手電筒進來的。
少女又一拂袖，正舞動著要轉身，黑暗處的角落走上前一個黑影，定定站在少女身後，轉身的少女觸不及防撞上黑影。
驚呼未出先被捂住了嘴。
溫熱的手掌落在唇上、後腰，淡淡的檸檬清香鉆進鼻息間。
連銳低低彎腰湊到葉寧聲耳邊，語氣緩緩卻帶著讓人心顫的溫熱氣息撲上她的耳尖、脖頸，驚起一陣酥麻。
“跳得挺好的啊。”
“連銳？”
葉寧聲溫軟的嗓音悶悶從他的手心傳來。
連銳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卻忘記應該松開她。
此刻，他覺得自己喉嚨莫名有些發緊，腦子發懵，手掌上傳來的溫軟觸感讓他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也不知該說什麽話。
她不由得攥緊拳頭，聲音小心翼翼喚他。
“連銳。”
“嗯。”
“你怎麽了？”
連銳後知後覺地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
“沒事。你看不見怎麽還在這麽黑的地方跳舞？”
“只是看不清，手電筒的光照著的地方還是能看清的。”
“所以你現在看得清？”
連銳這話一出，葉寧聲噎住了。
她猶豫著小聲嘀咕。
“看不清。”
“不害怕？之前在巷子和鬼屋都嚇成那樣，這次倒是英勇。”
頭頂傳來的輕笑讓葉寧聲更不自在，腦袋埋得低低的，說話也甕聲甕氣的。
“不是……”
“嗯？不是？那你在這幹嘛？”
“練習。”
“練習不應該在舞蹈室？”
“我想試試能不能在黑暗的地方跳。”
光線不夠，看不清，只能這樣練習。
葉寧聲沒有說出後面的解釋的話，但是連銳卻聽懂了。
他了然地點了點頭，即使身前這個小姑娘未必看得見，但還是沒好氣。
“你這樣練，不怕一個不小心從樓梯摔下去摔死？”
“……”
葉寧聲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我心急沒想到吧。
連銳就像有葉寧聲讀心器一樣，一眼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沒想到？”
“……”
“不僅是個小瞎子，還是個笨蛋。”
連銳擡手，食指曲起在葉寧聲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下。
葉寧聲裝作吃痛擡手捂住額頭。
看透她裝模作樣的表演，連銳也不拆穿她，他伸手拉著葉寧聲的手腕往樓下走。
“匯演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連銳，我還想再練會。”
知道連銳是想把她帶到大禮堂，葉寧聲掙紮著想抽回手。
連銳抓著她的手收緊了點。
“要是因為燈光，你別擔心。”
“我……”
連銳把她從科學樓走出來轉身看她。
“不信我？”
“不是。”
“那是什麽？”
“我還想練會，我緊張。”
在校道的燈光下，葉寧聲能清晰看見少年眸底看不明白的深邃。
一瞬間她呆在那裏，只能靜靜看著他墨一般的眸。
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也許想了什麽，也許沒想。
少年也低頭看著她。
他們就那樣靜靜對視著。
誰都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是為什麽。
卻也默契的，誰都沒有去深究。
半晌，連銳打斷了這莫名的對視。
“你要去哪裏練？”
“啊？”
“爺陪你去練，省得你摔死都沒人救你。”
連銳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才站到她身邊。
葉寧聲看著他，也沒立刻說要去哪裏練習，她就那樣看著他，揚起嘴角，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笑得像朵生得嬌艷的花。
“連銳，你真好。”
“你走不走？”
連銳受不了她此刻的目光，他不自在地別開頭。
葉寧聲也不拆穿他，只是笑著回答他的問題。
“走，不過我也不知道去哪裏練，你覺得去哪裏好？”
“你確定要問我？”
連銳扭過頭來看向她，濃墨渲染的眸中帶著絲絲的危險。
葉寧聲被這樣的眼神唬住了。
她拉忙搖搖頭，還擺了擺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再想想，呵呵呵。”
“不急，慢慢想。”
連銳嘴角微微一勾，眸中含笑看著她，雙手插兜一副散漫的樣子，站在她身側安靜等著.
想到最後，葉寧聲還是帶著連銳往科學樓裏走。
但是這次沒有在樓道而是選了一樓教室前的走道，那一片也沒有開燈，但是走道只有圍欄，月光撒下來，還算明亮，走道還算寬闊足夠她跳舞。
連銳就站在走道一頭懶洋洋靠著圍欄靜靜陪著她。
其實葉寧聲還是看不清，加上連銳站在一旁，她很緊張。
她深呼吸一口氣，打開音樂播放頁面把手機遞給連銳。
“你一會幫我點一下播放可以嗎？”
“行。”
連銳接過她遞過來的手機，盯著他的眼眨都不眨。
葉寧聲在黑暗中感受到他目光，心跳如擂鼓。
這好像是兩世以來她第一次跳舞給連銳看。
可惜了，現在這樣的環境，她也看不見他的反應。
他能看見她跳舞，她卻不能看見他的反應。
好虧啊。
葉寧聲垂眸靠著感覺往前走，忽然一道燈光從後面打過來。
連銳的聲音從看不見的黑暗裏出來。
“舞臺上也是這樣的情況嗎？”
葉寧聲楞了楞才回答。
“對。”
“那就這麽練吧，為了適應不用非逼著自己盲跳這時候摔到了也不好。”
“好。”
葉寧聲乖巧點點頭，就著連銳打的光走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站定後，她開口提醒他播放音樂。
“可以了。”
連銳沒有應聲，只是沒幾秒，走道上就響起了熟悉的古典音樂。
音樂響起的一瞬間，葉寧聲就將身心投入到舞蹈中了。
忘我的舞動結束後，葉寧聲才發現，連銳操控的燈光一直精準地跟著她的舞步，沒有跑偏過任何一刻。
她不可思議地往連銳在的地方走。
連銳怕她看不見，手電筒的光一直照著她往自己的方向走。
黑暗裏唯一的一束光追隨著少女一步步向他走來。
這一刻，她就像落入凡間的仙子，如天邊明月般皎潔無暇，帶著她的光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他。
光，照亮著他的世界。
一點一點。
她停在他面前，追隨她而來的光將他包圍。
少女的笑容燦爛眩目，仿若嬌艷的花在眼前綻放。
“連銳，你能讓光跟上我的動作誒，你好厲害。”
連銳視線停在少女帶笑的眼底，細碎的光落在她的眸中猶如碎星撒在銀河之上，璀璨奪目。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他大腦一片空白，眼裏只有面前這個少女。
此刻他就像那被神明眷顧的凡人，明明神明近在咫尺卻不敢伸手去觸碰。
他怕伸手觸碰的一瞬間神明就消失在眼前，怕自己市儈俗氣玷汙了聖潔的神，更怕自己的觸碰惹得神明的反感。
他緊繃著身體，不敢動，不願動。
可是面前這個少女沒有發現他的膽怯，她緊張地看著他，眸裏染上擔憂。
她白皙的手主動向他伸來，在光的照耀下像是鍍了一層月光的銀白，青蔥的手指觸碰到他手臂的一瞬間，像是帶著細微的電流傳遍他全身。
他在顫栗中回過神來。
少女擔憂地抓著他的手臂搖了搖。
“連銳，你怎麽了？”
“沒，”
他開口的一瞬間就發現自己嗓子都啞了，面上強擺著鎮定清了清嗓才說完那簡單的兩個字。
“沒事。”
“真的沒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沒事。”
連銳收回視線，強裝淡定地把葉寧聲的手機還給她。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去大禮堂吧。你跳得也很好，別擔心。”
葉寧聲對連銳的狀態還有點懵，呆呆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
連銳等她接穩手機才把手抽回來轉身往科學樓外走。
葉寧聲垂眸看向手裏朝著地面打光的手機，不禁秀眉微蹙。
她舉起手機，不敢太明目張膽地照在他身上。
光照在連銳背後不遠處，他毫不猶豫往前走的背影在光能找到的邊緣地帶。
怎麽忽然這麽冷漠了？
她什麽時候得罪他了嗎？
葉寧聲抓著手機小跑著追上他的腳步。
這會她沒有再隨便開口了，她就安安靜靜待在他身邊跟著他往外走。
兩人沈默著走到大禮堂門前。
大禮堂前還有學生零零散散往裏面走，卻又一個身影跟他們不一樣。
她急急往外走，走出來還不忘左右觀望似乎在找什麽。
就著大禮堂外的燈光，葉寧聲依稀認出那身影是誰，卻還是不太確定。
她擡手拉了拉連銳的衣角。
“連銳，那是苗苗嗎？”
“嗯。”
“那我們過去吧。”
“嗯。”
葉寧聲拉著衣角的手沒放開，連銳也沒有說什麽，他就這樣帶著她往尤苗苗面前走。
他倆走近的時候尤苗苗已經看見他們了，她往前走了兩步確認沒認錯人才往葉寧聲他們靠近過去。
她站在葉寧聲面前才松了口氣似的開口。
“你去哪了？匯演開始還沒來，給你發消息也不回。”
“我有點緊張，去練舞了。”
“這樣啊，你的衣服我給你帶來了，你現在換嗎？”
“也可以現在換。”
“那我們去後臺換吧，換完我給你化個妝。”
“好。”
尤苗苗看了眼一旁站在沒說話的連銳，語氣帶點恭敬的意味。
“銳爺，我先帶聲聲去換衣服？”
“嗯。”
連銳應了一聲，看向葉寧聲示意她跟尤苗苗進去。
葉寧聲乖巧地把手收了回來，跟著尤苗苗往後臺走。
進門口的時候，她趁機往身後的連銳看去。
少年落在她們幾步後面跟著往裏面走，她往他看過去的時候他也在看著她。
四目相對間她看見少年眼底的墨色沈沈，讓人莫名安心。
似乎是在無聲地安撫她緊張躁動的內心。
她唇角勾起，朝他揚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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