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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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東禾第一人民醫院的住院部樓道裏充斥著消毒液的氣味，林子川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輕著動作關上病房的門。
坐在一旁座椅上的少年擡頭看了他一眼。
待他坐下，少年把手裏的一罐汽水遞了過去。
林子川接過汽水，默默坐在少年身旁，沈默著不說話。
氣氛一度沈重，沈默在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之間縈繞。
半晌，穿著校服的少年把放在腳邊的汽水拎起來，隨著“呲呲”的汽水開罐聲，易拉罐被少年單手挑開。
氣泡順著食管一路炸開，仿佛一股清涼氣息在燥郁的心間一掃而過，燥郁漸漸在心尖消散。
連銳喝了一口汽水，懶散地靠著椅背，長腿往外微微伸出一些，隨意又慵懶。
“不是說要離婚了嗎？”
林子川垂眸看著手裏的易拉罐，冰涼的觸感跟他此刻的心一樣。
他抿唇沒有說話，可是連銳卻猜得到。
“他不同意是嗎？”
“嗯。”
連銳看了眼林子川，少年清秀的臉還有點嬰兒肥，卻依稀能窺見以後長成後的模樣。
他的臉上也有傷，青一塊紫一塊的，最厲害的是額頭上的傷，鮮紅的血在傷口上掛著，看得出來是沒有處理過。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來。
“你做的很好了，他不是被抓起來了嗎？接下來你就照顧好阿姨就行，剩下的，我幫你。”
林子川猛然擡頭看向他，眼中的紅血絲昭示著他的疲態，他的眼底帶著驚訝，隨後是擔憂。
“別擔心，你知道的，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做。”
連銳微微彎腰，安慰地拍拍林子川的肩膀，隨後站直身，單手插兜邁腿往外走。
卻在兩步開外又停下來，側身回眸看向依舊坐在座椅上的林子川。
“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別讓阿姨醒來了擔心。”
這一次，少年沒有再回頭徑直走出了住院部大樓。
走出醫院之後，連銳看了眼晦暗的天色還有路上亮起的燈，隨手把喝完的汽水灌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清冷的風拂過，衣角揚起些微幅度，少年從校服褲裏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了一個聯系電話播了出去。
*
自從報名獨舞之後，葉寧聲比平時還要早起，練完基本功再上學，一放學就往家裏奔，看著比連銳還要忙。
她已經好多年沒跳過舞了，按理說基本功早就不太行了。
但誰都不知道，她還是會每天壓腿，這麽幾年，她的基本功沒怎麽松懈過，只是再沒有人見過她跳舞而已。
找回狀態雖然需要時間，但是還是挺順利的。
為了早上練功不會一上頭就錯過時間，葉寧聲是有調鬧鐘的，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鬧鐘會有失效的一天。
她頂著蒙蒙細雨沖進教學樓，一路往上攀爬，一刻不停，跑得氣喘籲籲的，最終卡著早自習的鈴聲踏進教室。
她緩了口氣才走向自己的座位，才發現連銳破天荒的出現在早自習時間裏。
少年懶散坐著，坐沒坐相的，手裏拿著看的厚厚一本書被他放在了桌上。
他擡眸看向累得氣喘籲籲的少女。
少女氣息還沒喘勻，長長的秀發被挽成丸子頭額角垂下幾縷碎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滿頭都是細細密密的水珠，顯然是淋著細細密密的雨絲回來的。
少女坐下後先是把書包裏的東西拿出來，然後掛好，又把有點濕的秋裝外套脫了掛在椅背上，就是一直沒有擦頭上的水珠，只是用手背在臉上蹭了蹭，擦掉了臉上的水珠。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書包，伸手從書包裏拿出一包紙巾伸到身旁坐好的少女面前。
“擦擦。”
“謝謝。”
葉寧聲錯愕看向他，隨後沖他笑笑，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還不忘道謝。
她擦著擦著頭發上的水珠才想起一件事，一臉歉意地看向連銳。
“連銳，對不起啊，我沒來得及給你買早餐。”
“沒事。”
“我一會去小賣部給你買面包嗎？”
連銳本來想說少吃一頓死不了，但是看見葉寧聲一臉歉疚的表情又把話咽回去了。
“嗯。快學習。”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葉寧聲歉疚的心情消散了一些，開始把心思放到早自習上了。
第一節課一結束，葉寧聲就拉著尤苗苗往小賣部跑，生怕慢一點能把連銳餓壞。
連銳看了眼她往外奔的身影，眼底攀起一絲笑意。
另一邊，葉寧聲拉著尤苗苗往樓下走。
尤苗苗八卦地看了她一眼。
“聲聲，大佬今天居然上早自習？你知道怎麽回事不？”
葉寧聲看向她，也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
她也不知道啊。
尤苗苗一臉遺憾地看著她。
“你也不知道啊？”
“我要知道嗎？”
“也不是，我看你跟大佬這麽熟，說不定知道什麽。”
此時雨已經停了，地面也幹了大半，看上去就像早上那場細細密密的雨絲沒有落下來過一般，葉寧聲和尤苗苗挽著手閑聊著往小賣部走。
快走到小賣部時，尤苗苗看了眼周圍還算空曠的環境，湊近一點，聲音小心翼翼的。
“不過你有沒有跟大佬的聯系方式？”
“怎麽了？”
“你別看大佬兇名在外，就他那張臉，那氣質，還是很招人的，多的是不怕死的往上撞，你現在也算是近水樓臺了，總得摘下月吧。”
“我有聯系方式啊。”
這就很讓人興奮了！
尤苗苗眼睛一亮，一臉八卦地看著葉寧聲。
“那你們是不是經常聊天？”
“沒有，我不敢給他打電話，怕打擾她。”
葉寧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尤苗苗一臉你太讓我失望了的表情看著葉寧聲，說話都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都有他電話號碼了，你怎麽不加他微信？你這微信一加，不久可以經常跟他聊天了嗎？”
“微信？”
葉寧聲懵了一瞬，這時候有微信了嗎？
她細細回憶了下，怎麽也沒回憶起來。
上一世，她知道微信還是大一的時候室友問她，她才知道的，沒想到現在已經有微信了。
“你沒有微信？”
尤苗苗驚訝地看著她，又後知後覺地點點頭。
“怪不得我之前問你聯系方式，你給的□□號。”
葉寧聲尷尬地沖她笑笑。
尤苗苗擺擺手。
“沒事沒事，等回去，我問你要微信，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加他了。”
“那個……”
葉寧聲想起什麽，一臉為難地看著尤苗苗，話才說了兩個字就被尤苗苗打斷了。
尤苗苗以為她是不好意思，還很貼心地安慰她。
“沒事，你別怕，我會給你助攻的。你看，你先加了我，又把琪琪加一下，這不就順理成章能加他了嗎？而且還不明顯，前桌都加了，加個同桌怎麽了？我跟你說……”
“苗苗。”
葉寧聲還是叫住了她。
“那個，我手機沒電了，放家裏了。”
“？？？…………漂亮。”
尤苗苗只覺得無語，還有點欲哭無淚。
“沒想到，我第一次起了助攻的心，計劃還沒開始就死在搖籃裏了。”
“要不，明天？”
“行吧行吧。”
兩人買完早餐走回教室的時候，尤苗苗看了眼還坐在座位上的連銳，又沖葉寧聲挑了挑眉。
葉寧聲沖她無奈笑笑，坐回座位之後，把給連銳買的面包和牛奶放到他桌上，自己拿起自己的面包吃了起來。
這時何安琪從第一組走了回來，一坐下就沖著她們笑嘻嘻的。
“笑死了，你們看手機沒有。”
“看什麽手機？”
尤苗苗敏銳地嗅到八卦的味道，掏出手機一頓看。
何安琪湊過去給她提醒。
“我們班Q群，有老師那個。”
“那個群不是用來通知的嗎？人稱萬年無人聞。”
尤苗苗一邊嘟嚷一邊打開□□，一點開就觸不及防到笑岔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是不是，是不是。”
何安琪捂著肚子跟尤苗苗笑成一團。
葉寧聲看著她們一臉懵。
“你們笑什麽？”
尤苗苗把自己的手機遞到她面前給她看。
原來是有人在班群裏甩了個游戲鏈接，還催促另外幾個同學快上線，接過被班主任抓了個正著，然後就是一段跟班主任的鬥智鬥勇詭辯現場。
尤苗苗努力憋住笑，一本正經地擡手捋一捋並不存在的胡須，學得跟古裝劇裏的老學究一般。
“所以說，轉發需謹慎，一不小心就悲劇。”
看群消息葉寧聲沒笑，看著尤苗苗這副樣子倒是把她逗笑了。
何安琪後知後覺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聲聲，你不是在群裏嗎？”
“對啊。”
尤苗苗秒懂何安琪的疑惑，她看了眼葉寧聲，又繼續學老學究。
“她手機沒電了，早上不就遲到了嗎？所以說，手機還是要充滿電，不然鬧鐘都調了個寂寞。”
“怪不得我早上給你發了那麽多消息你都沒回，還以為你在練功沒看見呢。”
何安琪一臉恍然大悟，隨後一臉擔憂看著葉寧聲。
“聲聲，你以後還是睡覺前註意下手機電量吧，遲到被抓到了就慘了。”
“……”
葉寧聲被噎了下，瞄了眼身旁還認認真真看著書的連銳，尷尬到不想說話了。
她覺得嘴裏的面包都幹得難以下咽，她正準備去拿水的時候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
她側頭看向身旁的連銳，又看了眼被他那只白皙幹凈的手抓著的盒裝牛奶，他的手很大，明明在她手上顯得那麽大一盒的牛奶，到了他的手裏顯得嬌小了很多。
見她呆呆的，連銳把牛奶盒上的吸管往她嘴裏一伸。
“拿著喝。”
吸管碰到她嘴唇，她聽話地喝了一口才反應過來擡手接過牛奶。
尤苗苗和何安琪互相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深意和興奮，兩人很識趣地轉回去不打擾他們。
連銳自然也看見了葉寧聲就這他遞過去那一下喝了一口。
他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繼續三兩口吃剩下的面包。
不過他也沒急著去丟包裝袋，他就坐在那翻著自己的書，等葉寧聲吃完，他手往她那一伸，看了她手裏空出來的包裝袋。
“拿來。”
葉寧聲眨了眨眼，反應過來，把包裝袋遞給他，沖他笑笑，笑得一臉嬌憨。
連銳看著她，心底有羽毛拂過，癢癢的。
他起身把包裝袋扔到教室後門的垃圾桶又走回來坐下。
這之後一整個早上，連銳都安安分分地坐在教室裏上課，沒有去訓練，也沒有逃課。
知道早上最後一節課下課，老師一放人，教室裏立馬變得亂哄哄的。
連銳側頭看了眼身邊在收拾東西的少女。
“你中午要回家？”
“不是，我打算去臨時宿舍。”
見連銳沒聲了，葉寧聲停下手上收拾的動作看向他。
“是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
連銳一邊回答一邊起身，剛站直身就聽見屬於少女的輕軟的聲音響起。
“連銳，你一會吃完飯回來嗎？”
連銳垂眸看向她，眼底的濃墨暈開，深邃得像是一個巨大的洞穴卻絲毫不顯空洞。
即使他否認了，葉寧聲也能感覺到他是有什麽事要跟她說。
他不說也沒關系，她可以給他遞臺階。
“我知道有一家蛋糕店，他們家的小蛋糕很好吃的，我一會回來給你帶一個？”
她說話時，杏眼亮晶晶的，又明亮又柔和，讓人移不開眼也無法拒絕。
他一瞬不瞬盯著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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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禾第一人民醫院的住院部樓道裏充斥著消毒液的氣味，林子川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輕著動作關上病房的門。
坐在一旁座椅上的少年擡頭看了他一眼。
待他坐下，少年把手裏的一罐汽水遞了過去。
林子川接過汽水，默默坐在少年身旁，沈默著不說話。
氣氛一度沈重，沈默在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之間縈繞。
半晌，穿著校服的少年把放在腳邊的汽水拎起來，隨著“呲呲”的汽水開罐聲，易拉罐被少年單手挑開。
氣泡順著食管一路炸開，仿佛一股清涼氣息在燥郁的心間一掃而過，燥郁漸漸在心尖消散。
連銳喝了一口汽水，懶散地靠著椅背，長腿往外微微伸出一些，隨意又慵懶。
“不是說要離婚了嗎？”
林子川垂眸看著手裏的易拉罐，冰涼的觸感跟他此刻的心一樣。
他抿唇沒有說話，可是連銳卻猜得到。
“他不同意是嗎？”
“嗯。”
連銳看了眼林子川，少年清秀的臉還有點嬰兒肥，卻依稀能窺見以後長成後的模樣。
他的臉上也有傷，青一塊紫一塊的，最厲害的是額頭上的傷，鮮紅的血在傷口上掛著，看得出來是沒有處理過。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來。
“你做的很好了，他不是被抓起來了嗎？接下來你就照顧好阿姨就行，剩下的，我幫你。”
林子川猛然擡頭看向他，眼中的紅血絲昭示著他的疲態，他的眼底帶著驚訝，隨後是擔憂。
“別擔心，你知道的，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做。”
連銳微微彎腰，安慰地拍拍林子川的肩膀，隨後站直身，單手插兜邁腿往外走。
卻在兩步開外又停下來，側身回眸看向依舊坐在座椅上的林子川。
“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別讓阿姨醒來了擔心。”
這一次，少年沒有再回頭徑直走出了住院部大樓。
走出醫院之後，連銳看了眼晦暗的天色還有路上亮起的燈，隨手把喝完的汽水灌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清冷的風拂過，衣角揚起些微幅度，少年從校服褲裏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了一個聯系電話播了出去。
*
自從報名獨舞之後，葉寧聲比平時還要早起，練完基本功再上學，一放學就往家裏奔，看著比連銳還要忙。
她已經好多年沒跳過舞了，按理說基本功早就不太行了。
但誰都不知道，她還是會每天壓腿，這麽幾年，她的基本功沒怎麽松懈過，只是再沒有人見過她跳舞而已。
找回狀態雖然需要時間，但是還是挺順利的。
為了早上練功不會一上頭就錯過時間，葉寧聲是有調鬧鐘的，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鬧鐘會有失效的一天。
她頂著蒙蒙細雨沖進教學樓，一路往上攀爬，一刻不停，跑得氣喘籲籲的，最終卡著早自習的鈴聲踏進教室。
她緩了口氣才走向自己的座位，才發現連銳破天荒的出現在早自習時間裏。
少年懶散坐著，坐沒坐相的，手裏拿著看的厚厚一本書被他放在了桌上。
他擡眸看向累得氣喘籲籲的少女。
少女氣息還沒喘勻，長長的秀發被挽成丸子頭額角垂下幾縷碎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滿頭都是細細密密的水珠，顯然是淋著細細密密的雨絲回來的。
少女坐下後先是把書包裏的東西拿出來，然後掛好，又把有點濕的秋裝外套脫了掛在椅背上，就是一直沒有擦頭上的水珠，只是用手背在臉上蹭了蹭，擦掉了臉上的水珠。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書包，伸手從書包裏拿出一包紙巾伸到身旁坐好的少女面前。
“擦擦。”
“謝謝。”
葉寧聲錯愕看向他，隨後沖他笑笑，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還不忘道謝。
她擦著擦著頭發上的水珠才想起一件事，一臉歉意地看向連銳。
“連銳，對不起啊，我沒來得及給你買早餐。”
“沒事。”
“我一會去小賣部給你買面包嗎？”
連銳本來想說少吃一頓死不了，但是看見葉寧聲一臉歉疚的表情又把話咽回去了。
“嗯。快學習。”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葉寧聲歉疚的心情消散了一些，開始把心思放到早自習上了。
第一節課一結束，葉寧聲就拉著尤苗苗往小賣部跑，生怕慢一點能把連銳餓壞。
連銳看了眼她往外奔的身影，眼底攀起一絲笑意。
另一邊，葉寧聲拉著尤苗苗往樓下走。
尤苗苗八卦地看了她一眼。
“聲聲，大佬今天居然上早自習？你知道怎麽回事不？”
葉寧聲看向她，也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
她也不知道啊。
尤苗苗一臉遺憾地看著她。
“你也不知道啊？”
“我要知道嗎？”
“也不是，我看你跟大佬這麽熟，說不定知道什麽。”
此時雨已經停了，地面也幹了大半，看上去就像早上那場細細密密的雨絲沒有落下來過一般，葉寧聲和尤苗苗挽著手閑聊著往小賣部走。
快走到小賣部時，尤苗苗看了眼周圍還算空曠的環境，湊近一點，聲音小心翼翼的。
“不過你有沒有跟大佬的聯系方式？”
“怎麽了？”
“你別看大佬兇名在外，就他那張臉，那氣質，還是很招人的，多的是不怕死的往上撞，你現在也算是近水樓臺了，總得摘下月吧。”
“我有聯系方式啊。”
這就很讓人興奮了！
尤苗苗眼睛一亮，一臉八卦地看著葉寧聲。
“那你們是不是經常聊天？”
“沒有，我不敢給他打電話，怕打擾她。”
葉寧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尤苗苗一臉你太讓我失望了的表情看著葉寧聲，說話都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都有他電話號碼了，你怎麽不加他微信？你這微信一加，不久可以經常跟他聊天了嗎？”
“微信？”
葉寧聲懵了一瞬，這時候有微信了嗎？
她細細回憶了下，怎麽也沒回憶起來。
上一世，她知道微信還是大一的時候室友問她，她才知道的，沒想到現在已經有微信了。
“你沒有微信？”
尤苗苗驚訝地看著她，又後知後覺地點點頭。
“怪不得我之前問你聯系方式，你給的□□號。”
葉寧聲尷尬地沖她笑笑。
尤苗苗擺擺手。
“沒事沒事，等回去，我問你要微信，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加他了。”
“那個……”
葉寧聲想起什麽，一臉為難地看著尤苗苗，話才說了兩個字就被尤苗苗打斷了。
尤苗苗以為她是不好意思，還很貼心地安慰她。
“沒事，你別怕，我會給你助攻的。你看，你先加了我，又把琪琪加一下，這不就順理成章能加他了嗎？而且還不明顯，前桌都加了，加個同桌怎麽了？我跟你說……”
“苗苗。”
葉寧聲還是叫住了她。
“那個，我手機沒電了，放家裏了。”
“？？？…………漂亮。”
尤苗苗只覺得無語，還有點欲哭無淚。
“沒想到，我第一次起了助攻的心，計劃還沒開始就死在搖籃裏了。”
“要不，明天？”
“行吧行吧。”
兩人買完早餐走回教室的時候，尤苗苗看了眼還坐在座位上的連銳，又沖葉寧聲挑了挑眉。
葉寧聲沖她無奈笑笑，坐回座位之後，把給連銳買的面包和牛奶放到他桌上，自己拿起自己的面包吃了起來。
這時何安琪從第一組走了回來，一坐下就沖著她們笑嘻嘻的。
“笑死了，你們看手機沒有。”
“看什麽手機？”
尤苗苗敏銳地嗅到八卦的味道，掏出手機一頓看。
何安琪湊過去給她提醒。
“我們班Q群，有老師那個。”
“那個群不是用來通知的嗎？人稱萬年無人聞。”
尤苗苗一邊嘟嚷一邊打開□□，一點開就觸不及防到笑岔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是不是，是不是。”
何安琪捂著肚子跟尤苗苗笑成一團。
葉寧聲看著她們一臉懵。
“你們笑什麽？”
尤苗苗把自己的手機遞到她面前給她看。
原來是有人在班群裏甩了個游戲鏈接，還催促另外幾個同學快上線，接過被班主任抓了個正著，然後就是一段跟班主任的鬥智鬥勇詭辯現場。
尤苗苗努力憋住笑，一本正經地擡手捋一捋並不存在的胡須，學得跟古裝劇裏的老學究一般。
“所以說，轉發需謹慎，一不小心就悲劇。”
看群消息葉寧聲沒笑，看著尤苗苗這副樣子倒是把她逗笑了。
何安琪後知後覺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聲聲，你不是在群裏嗎？”
“對啊。”
尤苗苗秒懂何安琪的疑惑，她看了眼葉寧聲，又繼續學老學究。
“她手機沒電了，早上不就遲到了嗎？所以說，手機還是要充滿電，不然鬧鐘都調了個寂寞。”
“怪不得我早上給你發了那麽多消息你都沒回，還以為你在練功沒看見呢。”
何安琪一臉恍然大悟，隨後一臉擔憂看著葉寧聲。
“聲聲，你以後還是睡覺前註意下手機電量吧，遲到被抓到了就慘了。”
“……”
葉寧聲被噎了下，瞄了眼身旁還認認真真看著書的連銳，尷尬到不想說話了。
她覺得嘴裏的面包都幹得難以下咽，她正準備去拿水的時候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
她側頭看向身旁的連銳，又看了眼被他那只白皙幹凈的手抓著的盒裝牛奶，他的手很大，明明在她手上顯得那麽大一盒的牛奶，到了他的手裏顯得嬌小了很多。
見她呆呆的，連銳把牛奶盒上的吸管往她嘴裏一伸。
“拿著喝。”
吸管碰到她嘴唇，她聽話地喝了一口才反應過來擡手接過牛奶。
尤苗苗和何安琪互相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深意和興奮，兩人很識趣地轉回去不打擾他們。
連銳自然也看見了葉寧聲就這他遞過去那一下喝了一口。
他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繼續三兩口吃剩下的面包。
不過他也沒急著去丟包裝袋，他就坐在那翻著自己的書，等葉寧聲吃完，他手往她那一伸，看了她手裏空出來的包裝袋。
“拿來。”
葉寧聲眨了眨眼，反應過來，把包裝袋遞給他，沖他笑笑，笑得一臉嬌憨。
連銳看著她，心底有羽毛拂過，癢癢的。
他起身把包裝袋扔到教室後門的垃圾桶又走回來坐下。
這之後一整個早上，連銳都安安分分地坐在教室裏上課，沒有去訓練，也沒有逃課。
知道早上最後一節課下課，老師一放人，教室裏立馬變得亂哄哄的。
連銳側頭看了眼身邊在收拾東西的少女。
“你中午要回家？”
“不是，我打算去臨時宿舍。”
見連銳沒聲了，葉寧聲停下手上收拾的動作看向他。
“是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
連銳一邊回答一邊起身，剛站直身就聽見屬於少女的輕軟的聲音響起。
“連銳，你一會吃完飯回來嗎？”
連銳垂眸看向她，眼底的濃墨暈開，深邃得像是一個巨大的洞穴卻絲毫不顯空洞。
即使他否認了，葉寧聲也能感覺到他是有什麽事要跟她說。
他不說也沒關系，她可以給他遞臺階。
“我知道有一家蛋糕店，他們家的小蛋糕很好吃的，我一會回來給你帶一個？”
她說話時，杏眼亮晶晶的，又明亮又柔和，讓人移不開眼也無法拒絕。
他一瞬不瞬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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