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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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叮鈴鈴~”
下課鈴響起，教室裏的有人一哄而起，吵吵嚷嚷間都陸陸續續往外走。
葉寧聲也開始收拾東西，收拾著收拾著她擡眸看向身邊的連銳。
“你還要去訓練嗎？”
連銳那雙漆黑的眸盯著她，他坐直身子，微微側身，右手手臂撐著桌面往她面前湊。
“有事？”
葉寧聲抿唇思索著要如何接話。
可是她怎麽也想不到有什麽理由接下去，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她只能乖乖如實回答。
“沒有。”
連銳低低笑了下，唇角微揚。
少年笑起來是，眉眼微彎，少年眉眼間柔和溫暖。
人間春日艷麗都不及少年的三分顏色。
恰此時，夕陽霞光破窗覆上少女的臉上，給少女添上三分春日瀲灩。
少年看著眼前少女，微怔，心念微動。
“手機有帶嗎？”
葉寧聲懵了一瞬，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是她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連銳看著面前乖巧的少女，心臟像是被小刷子掃了下，癢癢的。
他朝少女伸出手。
“給我。”
葉寧聲依舊乖乖從書包裏拿出手機開了鎖遞到連銳的手上。
連銳接過她的手機一頓敲點，然後似乎是撥出去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又掛掉了。
他把手機遞還給她之後，站起來。
“走了。”
葉寧聲看著他消失在後門才垂眸看向手機屏幕。
手機停留在通話記錄的界面，最上面有他剛剛打出去的電話號碼。
這是，他的號碼嗎？
所以他是給了她聯系他的權利嗎？
她抿唇盡力壓住自己的揚起的嘴角，但是怎麽也沒辦法壓下心底源源不斷湧出的甜蜜。
尤苗苗偷偷摸摸看了全程，抱著書包走到她旁邊，一臉磕到了的神情湊過來想看看手機屏幕。
“大佬弄了什麽啊？看得這麽目不轉睛的。”
葉寧聲感覺到有人湊近就熄了屏幕，慌張把手機放進桌肚裏，繼續收拾書包。
“沒什麽。”
“啊，這樣啊。”
尤苗苗知道她是害羞，也沒有再追問，只是戲謔地應和她。
葉寧聲也不接話，只默默收拾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之後，她緩緩站起來對尤苗苗說。
“我好了，我們走吧。”
*
三月初的東禾，氣溫慢慢回暖，清晨時偶爾還能看見沒有消散殆盡的霧氣，校園裏能聽見鳥兒的歌聲，翠綠的樹葉上還掛著霧氣凝結的露珠。
清晨六點半的天還是蒙蒙亮，在霧氣的迷蒙和天邊的晦暗裏，葉寧聲緩緩走進教室。
教室裏的人並不多，葉寧聲在新換的座位上坐下。
她側頭看了眼身旁空蕩蕩的座位，又垂眸看向坐下時抱在懷裏的書包。
她抿唇微微一笑，手伸進書包裏摸索著。
當她摸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後，她把盒子慢慢拿出來。
葉寧聲莫名有些心虛，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註意到她時才把黑色金邊的盒子速度極快地往連銳的桌洞裏塞。
不一會尤苗苗和何安琪也到了課室，早自習時間還沒到，何安琪側過身來跟葉寧聲和尤苗苗說起閑話。
“月考也結束了，座位了換好了，春季文藝匯演應該要開始報名來了吧。”
“說起來應該是差不多了，去年也是差不多的時間。”
葉寧聲看了眼你一言我一語的何安琪和尤苗苗，眼底升起疑惑。
“春季文藝匯演？”
“對啊，我們學校每年都有春季文藝匯演，大概是在開學月考後開始報名，每個班在至少出一個節目，估摸著這時候也差不多了。”
何安琪知道葉寧聲轉學過來不了解這些，也耐心給她解釋。
尤苗苗轉身反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打在葉寧聲的桌上，看著葉寧聲的眼睛亮晶晶的。
“聲聲，你要不要報個名試試？你不是學過民舞嗎？高二了，高三就沒機會了。”
“那還真要想想，說不定就從班花變校花了呢，一想到高三我們什麽娛樂活動都沒了，我就心塞，聲聲，你要不報名吧，我好想看看你跳舞的樣子啊。”
何安琪雙手捂著心口一臉沈痛的表情看著葉寧聲，眼底有星星點點的期待。
跳舞……
“我們聲聲真棒，又拿了第一呢。”
老人帶著笑意的聲音，溫溫柔柔地在耳畔響起。
那麽熟悉的聲音……
奶奶……
我真的還能跳舞嗎？
“沒事的聲聲，醫生不是說了嗎？你不是天生夜盲癥，可以治好的，聲聲不怕，奶奶跟你一起把病治好。”
奶奶的話清晰無比，恍惚間猶如昨日才聽過一般。
夜盲，對於一個舞者的局限有多少，我不知道。
但是在黯淡無光的舞臺上只一束光緊隨的場景永遠不會給到一個有夜盲的舞者。
在跳舞這條路上，還能走多遠呢？
葉寧聲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那一天比賽的舞臺，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傷疤。
那年她9歲，一個省級兒童舞蹈比賽裏，在此前她在很多舞蹈比賽展露鋒芒，她是人們眼裏的種子選手，被寄予了厚望。
也是那一天，她跳著自己練習許久的舞步，輕快地跳躍，盡情地舞蹈，那麽耀眼那麽靈動，卻在忽然昏暗的舞臺上摔下了舞臺。
舞臺不高，傷勢不算重，並沒有造成對一個舞者舞蹈生涯產生不可逆後果的傷，卻偏偏發現了葉寧聲患有夜盲癥。
葉寧聲清楚地記得，那天她躺在病床上，聽著門外醫生跟奶奶說的話，明明她身上還有摔下舞臺後的傷，傷很痛，她卻覺得心更痛。
她渾身都在發抖，就像把她丟進了黑暗的空間，暗無天日。
那天之後，她在沒有跳過舞。
葉寧聲不知道之後尤苗苗和何安琪還說了什麽，也不知道早自習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第一節課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她覺得自己渾渾噩噩、昏昏沈沈的，過往的一切，重生前的一切，重生後發生的一切，好像都重合了，好像又沒重合，光怪陸離的，虛幻得緊。
她也不知道連銳是什麽時候坐到位置上的。
連銳結束了早上的集訓邁著長腿走得瀟灑又痞氣。
剛走進後門往座位一瞥，腳步就頓了下。
此時在他的座位旁坐著的少女垂著腦袋一動不動地盯著桌上的書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這樣看還是很正常的。
但是只要視線往前移……
尤苗苗和何安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憂愁無可奈何的表情，怎麽看怎麽像出事了。
連銳加快腳步往座位走，走到座位前，也沒急著坐下。
他看了眼葉寧聲，又看了眼前排兩個他並沒有什麽印象的女生。
“怎麽了？”
尤苗苗她們看見連銳回來了都有點怯怯的，但是看起來大佬是在關心葉寧聲。
她們都如實地搖搖頭。
尤苗苗看了眼葉寧聲，心裏暗暗斟酌。
葉寧聲和連銳平時相處還不錯，說不定連銳知道什麽呢？
她心底暗暗為自己的想法點了點頭，隨後擡頭看向連銳把她們早上說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聲聲從早自習開始到現在就一直這樣了。”
“嗯。”
連銳垂眸看向葉寧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能確定是因為報名的事。
他也不急，慢騰騰坐下從書包裏拿出書就把書包往桌邊掛鉤一掛，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翻起書來。
見大佬一臉淡定的樣子，尤苗苗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但是大佬回來了也不好繼續這樣盯著葉寧聲看，畢竟大佬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尤苗苗和何安琪對視了一眼，紛紛看了葉寧聲一眼又無奈地轉回去了。
連銳翻頁的時候餘光剛好瞥見桌洞裏的黑底金邊盒子，他伸手把盒子拿出來看了會。
一盒黑巧克力。
他擡眸看了眼身邊發楞的少女，擡手把盒子打開了拿出了一顆，他慢慢打開包裝後坐直身往少女身邊湊過去一點，把剝開一半包裝錫紙的巧克力塞到她少女的嘴邊。
巧克力碰到少女的嘴唇時，少女本能地張開嘴咬住了巧克力，隨後好像反應過來了，眼神一點點聚焦。
葉寧聲垂眸看了眼拿著巧克力的手指，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又白皙，指甲修剪齊整幹凈。
她用力把咬住的一半巧克力咬掉後呆呆地順著伸過來的手往一旁看。
突出的腕骨，勁瘦的手臂，然後是，放大的熟悉的眉眼。
那雙漆黑的眼眸此刻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耀眼得不像話。
“一晚沒見，怎麽變這麽呆了？”
熟悉的嗓音帶著調侃的笑意。
葉寧聲看著他不說話，嘴裏的黑巧克力化開，苦澀中帶著絲絲的甜意，可可的香醇味道沖擊嗅覺湧上大腦。
葉寧聲忽然想到早上放在連銳桌洞裏的盒子。
她垂眸看了眼連銳手上巧克力的包裝錫紙，又看向他桌上靜靜放著的盒子。
她抿唇又看了連銳一眼。
“這是我給你的謝禮，謝謝你幫我補習。”
“是嗎？”
連銳楞了下看了眼桌上的盒子又看了眼手裏被葉寧聲咬了一半的黑巧克力，他勾唇笑了笑。
“好吃嗎？”
“好吃的。”
連銳把手裏的巧克力往葉寧聲面前伸了伸。
“吃完。”
葉寧聲伸手接過自己吃剩半顆的巧克力放進嘴裏。
香醇的黑巧克力，絲滑又不甜膩，苦澀中帶著絲絲甜意，一切都是那麽的剛剛好。
她覺得這一顆巧克力吃下去，莫名讓人覺得滿足，微微勾唇笑了笑。
連銳看著她唇角勾起的笑意，心底的弦被輕輕撥了下。
“開心了？”
葉寧聲楞了下，看著他的眼底帶著迷茫。
他怎麽知道她不開心的？
連銳似乎能讀懂她的心思。
“你一動不動在這發呆是在自己跟自己玩木頭人嗎？”
葉寧聲尷尬地沒再敢看連銳一眼，轉回去開始刷題。
之後的時間連銳只在葉寧聲分神的時候提醒她認真學習，其餘都是自己在看書，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
下午自習課都開始了，連銳也絲毫沒有去機房訓練的動作。
葉寧聲看了眼周邊的人，小心翼翼湊過去一點，用氣聲詢問。
“連銳，你不用去訓練嗎？”
“老師去學習了，明天下午才回來，這兩天自主訓練。”
連銳看了眼鬼鬼祟祟湊過來的少女，沒有大聲回答，但也沒有像少女一樣。
少女點點頭，“哦”的一聲之後又坐回去繼續學習了。
遇到不會的題她還是會問連銳，連銳也會放下手中的書給她解答。
在她又問完一個問題後，連銳看了她一眼。
“小兔子，學過做生意嗎？”
“啊？”
“就是覺得你很會做生意。”
“什麽？”
葉寧聲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說這個，她一臉懵地看著連銳不知從何作答。
連銳伸手在桌洞拿出巧克力盒子打開，捏著一顆黑巧克力慢慢剝開又一口吃掉，慢條斯理地把巧克力吞掉之後才緩緩開口。
“一盒巧克力就收買我，怎麽想怎麽賺。”
“這不是收買，這是謝禮。”
“這樣啊，那明天我吃奶黃包。”
葉寧聲怔住了。
她看著面前一臉理直氣壯的少年，總算反應過來他這一出是什麽意思了。
不就是一個早餐嗎？
說給你恢覆學費不就行了？
還做生意，我看你才是會做生意！
不對，他確實是有點天賦在的。
不然上一世怎麽會成為商業巨頭。
葉寧聲默默嘀咕著吐槽。
“萬惡的資本家。”
“什麽？”
連銳本來在看題，聽到她嘀咕的話，擡眸看向她，瞇了瞇眼。
葉寧聲心底警鈴大作，連忙擺擺手。
“沒什麽沒什麽，只要奶黃包嗎？要不再給你帶個牛奶？”
“也行。”
看著面前慫慫的少女，連銳莫名覺得好笑，沒再多說什麽，心情愉悅地給她講起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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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下課鈴響起，教室裏的有人一哄而起，吵吵嚷嚷間都陸陸續續往外走。
葉寧聲也開始收拾東西，收拾著收拾著她擡眸看向身邊的連銳。
“你還要去訓練嗎？”
連銳那雙漆黑的眸盯著她，他坐直身子，微微側身，右手手臂撐著桌面往她面前湊。
“有事？”
葉寧聲抿唇思索著要如何接話。
可是她怎麽也想不到有什麽理由接下去，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她只能乖乖如實回答。
“沒有。”
連銳低低笑了下，唇角微揚。
少年笑起來是，眉眼微彎，少年眉眼間柔和溫暖。
人間春日艷麗都不及少年的三分顏色。
恰此時，夕陽霞光破窗覆上少女的臉上，給少女添上三分春日瀲灩。
少年看著眼前少女，微怔，心念微動。
“手機有帶嗎？”
葉寧聲懵了一瞬，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是她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連銳看著面前乖巧的少女，心臟像是被小刷子掃了下，癢癢的。
他朝少女伸出手。
“給我。”
葉寧聲依舊乖乖從書包裏拿出手機開了鎖遞到連銳的手上。
連銳接過她的手機一頓敲點，然後似乎是撥出去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又掛掉了。
他把手機遞還給她之後，站起來。
“走了。”
葉寧聲看著他消失在後門才垂眸看向手機屏幕。
手機停留在通話記錄的界面，最上面有他剛剛打出去的電話號碼。
這是，他的號碼嗎？
所以他是給了她聯系他的權利嗎？
她抿唇盡力壓住自己的揚起的嘴角，但是怎麽也沒辦法壓下心底源源不斷湧出的甜蜜。
尤苗苗偷偷摸摸看了全程，抱著書包走到她旁邊，一臉磕到了的神情湊過來想看看手機屏幕。
“大佬弄了什麽啊？看得這麽目不轉睛的。”
葉寧聲感覺到有人湊近就熄了屏幕，慌張把手機放進桌肚裏，繼續收拾書包。
“沒什麽。”
“啊，這樣啊。”
尤苗苗知道她是害羞，也沒有再追問，只是戲謔地應和她。
葉寧聲也不接話，只默默收拾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之後，她緩緩站起來對尤苗苗說。
“我好了，我們走吧。”
*
三月初的東禾，氣溫慢慢回暖，清晨時偶爾還能看見沒有消散殆盡的霧氣，校園裏能聽見鳥兒的歌聲，翠綠的樹葉上還掛著霧氣凝結的露珠。
清晨六點半的天還是蒙蒙亮，在霧氣的迷蒙和天邊的晦暗裏，葉寧聲緩緩走進教室。
教室裏的人並不多，葉寧聲在新換的座位上坐下。
她側頭看了眼身旁空蕩蕩的座位，又垂眸看向坐下時抱在懷裏的書包。
她抿唇微微一笑，手伸進書包裏摸索著。
當她摸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後，她把盒子慢慢拿出來。
葉寧聲莫名有些心虛，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註意到她時才把黑色金邊的盒子速度極快地往連銳的桌洞裏塞。
不一會尤苗苗和何安琪也到了課室，早自習時間還沒到，何安琪側過身來跟葉寧聲和尤苗苗說起閑話。
“月考也結束了，座位了換好了，春季文藝匯演應該要開始報名來了吧。”
“說起來應該是差不多了，去年也是差不多的時間。”
葉寧聲看了眼你一言我一語的何安琪和尤苗苗，眼底升起疑惑。
“春季文藝匯演？”
“對啊，我們學校每年都有春季文藝匯演，大概是在開學月考後開始報名，每個班在至少出一個節目，估摸著這時候也差不多了。”
何安琪知道葉寧聲轉學過來不了解這些，也耐心給她解釋。
尤苗苗轉身反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打在葉寧聲的桌上，看著葉寧聲的眼睛亮晶晶的。
“聲聲，你要不要報個名試試？你不是學過民舞嗎？高二了，高三就沒機會了。”
“那還真要想想，說不定就從班花變校花了呢，一想到高三我們什麽娛樂活動都沒了，我就心塞，聲聲，你要不報名吧，我好想看看你跳舞的樣子啊。”
何安琪雙手捂著心口一臉沈痛的表情看著葉寧聲，眼底有星星點點的期待。
跳舞……
“我們聲聲真棒，又拿了第一呢。”
老人帶著笑意的聲音，溫溫柔柔地在耳畔響起。
那麽熟悉的聲音……
奶奶……
我真的還能跳舞嗎？
“沒事的聲聲，醫生不是說了嗎？你不是天生夜盲癥，可以治好的，聲聲不怕，奶奶跟你一起把病治好。”
奶奶的話清晰無比，恍惚間猶如昨日才聽過一般。
夜盲，對於一個舞者的局限有多少，我不知道。
但是在黯淡無光的舞臺上只一束光緊隨的場景永遠不會給到一個有夜盲的舞者。
在跳舞這條路上，還能走多遠呢？
葉寧聲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那一天比賽的舞臺，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傷疤。
那年她9歲，一個省級兒童舞蹈比賽裏，在此前她在很多舞蹈比賽展露鋒芒，她是人們眼裏的種子選手，被寄予了厚望。
也是那一天，她跳著自己練習許久的舞步，輕快地跳躍，盡情地舞蹈，那麽耀眼那麽靈動，卻在忽然昏暗的舞臺上摔下了舞臺。
舞臺不高，傷勢不算重，並沒有造成對一個舞者舞蹈生涯產生不可逆後果的傷，卻偏偏發現了葉寧聲患有夜盲癥。
葉寧聲清楚地記得，那天她躺在病床上，聽著門外醫生跟奶奶說的話，明明她身上還有摔下舞臺後的傷，傷很痛，她卻覺得心更痛。
她渾身都在發抖，就像把她丟進了黑暗的空間，暗無天日。
那天之後，她在沒有跳過舞。
葉寧聲不知道之後尤苗苗和何安琪還說了什麽，也不知道早自習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第一節課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她覺得自己渾渾噩噩、昏昏沈沈的，過往的一切，重生前的一切，重生後發生的一切，好像都重合了，好像又沒重合，光怪陸離的，虛幻得緊。
她也不知道連銳是什麽時候坐到位置上的。
連銳結束了早上的集訓邁著長腿走得瀟灑又痞氣。
剛走進後門往座位一瞥，腳步就頓了下。
此時在他的座位旁坐著的少女垂著腦袋一動不動地盯著桌上的書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這樣看還是很正常的。
但是只要視線往前移……
尤苗苗和何安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憂愁無可奈何的表情，怎麽看怎麽像出事了。
連銳加快腳步往座位走，走到座位前，也沒急著坐下。
他看了眼葉寧聲，又看了眼前排兩個他並沒有什麽印象的女生。
“怎麽了？”
尤苗苗她們看見連銳回來了都有點怯怯的，但是看起來大佬是在關心葉寧聲。
她們都如實地搖搖頭。
尤苗苗看了眼葉寧聲，心裏暗暗斟酌。
葉寧聲和連銳平時相處還不錯，說不定連銳知道什麽呢？
她心底暗暗為自己的想法點了點頭，隨後擡頭看向連銳把她們早上說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聲聲從早自習開始到現在就一直這樣了。”
“嗯。”
連銳垂眸看向葉寧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能確定是因為報名的事。
他也不急，慢騰騰坐下從書包裏拿出書就把書包往桌邊掛鉤一掛，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翻起書來。
見大佬一臉淡定的樣子，尤苗苗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但是大佬回來了也不好繼續這樣盯著葉寧聲看，畢竟大佬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尤苗苗和何安琪對視了一眼，紛紛看了葉寧聲一眼又無奈地轉回去了。
連銳翻頁的時候餘光剛好瞥見桌洞裏的黑底金邊盒子，他伸手把盒子拿出來看了會。
一盒黑巧克力。
他擡眸看了眼身邊發楞的少女，擡手把盒子打開了拿出了一顆，他慢慢打開包裝後坐直身往少女身邊湊過去一點，把剝開一半包裝錫紙的巧克力塞到她少女的嘴邊。
巧克力碰到少女的嘴唇時，少女本能地張開嘴咬住了巧克力，隨後好像反應過來了，眼神一點點聚焦。
葉寧聲垂眸看了眼拿著巧克力的手指，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又白皙，指甲修剪齊整幹凈。
她用力把咬住的一半巧克力咬掉後呆呆地順著伸過來的手往一旁看。
突出的腕骨，勁瘦的手臂，然後是，放大的熟悉的眉眼。
那雙漆黑的眼眸此刻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耀眼得不像話。
“一晚沒見，怎麽變這麽呆了？”
熟悉的嗓音帶著調侃的笑意。
葉寧聲看著他不說話，嘴裏的黑巧克力化開，苦澀中帶著絲絲的甜意，可可的香醇味道沖擊嗅覺湧上大腦。
葉寧聲忽然想到早上放在連銳桌洞裏的盒子。
她垂眸看了眼連銳手上巧克力的包裝錫紙，又看向他桌上靜靜放著的盒子。
她抿唇又看了連銳一眼。
“這是我給你的謝禮，謝謝你幫我補習。”
“是嗎？”
連銳楞了下看了眼桌上的盒子又看了眼手裏被葉寧聲咬了一半的黑巧克力，他勾唇笑了笑。
“好吃嗎？”
“好吃的。”
連銳把手裏的巧克力往葉寧聲面前伸了伸。
“吃完。”
葉寧聲伸手接過自己吃剩半顆的巧克力放進嘴裏。
香醇的黑巧克力，絲滑又不甜膩，苦澀中帶著絲絲甜意，一切都是那麽的剛剛好。
她覺得這一顆巧克力吃下去，莫名讓人覺得滿足，微微勾唇笑了笑。
連銳看著她唇角勾起的笑意，心底的弦被輕輕撥了下。
“開心了？”
葉寧聲楞了下，看著他的眼底帶著迷茫。
他怎麽知道她不開心的？
連銳似乎能讀懂她的心思。
“你一動不動在這發呆是在自己跟自己玩木頭人嗎？”
葉寧聲尷尬地沒再敢看連銳一眼，轉回去開始刷題。
之後的時間連銳只在葉寧聲分神的時候提醒她認真學習，其餘都是自己在看書，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
下午自習課都開始了，連銳也絲毫沒有去機房訓練的動作。
葉寧聲看了眼周邊的人，小心翼翼湊過去一點，用氣聲詢問。
“連銳，你不用去訓練嗎？”
“老師去學習了，明天下午才回來，這兩天自主訓練。”
連銳看了眼鬼鬼祟祟湊過來的少女，沒有大聲回答，但也沒有像少女一樣。
少女點點頭，“哦”的一聲之後又坐回去繼續學習了。
遇到不會的題她還是會問連銳，連銳也會放下手中的書給她解答。
在她又問完一個問題後，連銳看了她一眼。
“小兔子，學過做生意嗎？”
“啊？”
“就是覺得你很會做生意。”
“什麽？”
葉寧聲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說這個，她一臉懵地看著連銳不知從何作答。
連銳伸手在桌洞拿出巧克力盒子打開，捏著一顆黑巧克力慢慢剝開又一口吃掉，慢條斯理地把巧克力吞掉之後才緩緩開口。
“一盒巧克力就收買我，怎麽想怎麽賺。”
“這不是收買，這是謝禮。”
“這樣啊，那明天我吃奶黃包。”
葉寧聲怔住了。
她看著面前一臉理直氣壯的少年，總算反應過來他這一出是什麽意思了。
不就是一個早餐嗎？
說給你恢覆學費不就行了？
還做生意，我看你才是會做生意！
不對，他確實是有點天賦在的。
不然上一世怎麽會成為商業巨頭。
葉寧聲默默嘀咕著吐槽。
“萬惡的資本家。”
“什麽？”
連銳本來在看題，聽到她嘀咕的話，擡眸看向她，瞇了瞇眼。
葉寧聲心底警鈴大作，連忙擺擺手。
“沒什麽沒什麽，只要奶黃包嗎？要不再給你帶個牛奶？”
“也行。”
看著面前慫慫的少女，連銳莫名覺得好笑，沒再多說什麽，心情愉悅地給她講起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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