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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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裝潢精美的包間裏，一個乖戾的少年懶散地坐在一個矜貴青年對面。
包間裏除了服務員端菜擺菜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這種高級會所裏的人多是有頭有面的人，服務員似乎也習慣了，安安分分做完自己的事。
“先生，菜已經上齊，輕慢用。”
“嗯，有勞。”
青年清冷冷地開口。
服務員微微躬身然後退了出去。
門關上的一瞬間，連銳坐直身夾起面前的菜開始吃起來。
霍洆也沒太在意，拿起筷子夾著吃了幾口才緩緩開口。
“這次月考，考了？”
“嗯。”
“難得。”
“小舅，你特地堵我就是為了說一句‘難得’？”
連銳沒有擡頭，依舊慢悠悠地吃飯。
“因為那個女孩？”
“什麽？”
連銳擡頭看向霍洆，語氣帶點痞氣，明顯知道他在說什麽。
霍洆不但不惱，反而覺得有趣。
他在這個外甥這什麽沒見識過，這樣的反應真是有點意思。
“看來有點關系，喜歡她？”
“喜歡？”
連銳懵了一瞬，重覆著自己沒有想過的這個詞。
霍洆看到他眼底的迷茫就知道這小子還沒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意那小丫頭。
他唇角微勾，眼底笑意外露，想逗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甥。
“不喜歡？”
“考試是因為老洛堵著我考的，還有，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
連銳夾了一筷子菜繼續吃，垂下的眼睫蓋住了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見他不願繼續說，霍洆也沒有糾纏，換了個話題。
“既然考試了，那回去上課吧。”
“我不會放棄的。”
“她在外國這幾年，一直不願意休息，現在身體也快垮了，還是不願意休息。”
霍洆也沒理會連銳回不回嘴，只自顧自說。
“你爸的事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你也看得出來。”
“那也不是我放棄自己想法的原因。”
“我知道，起碼，你先穩住她，讓她休養一陣子，然後再好好磨。她再這麽下去，哪有命跟你磨。”
連銳抿唇不語。
霍洆嘆一口氣繼續說。
“你倆真是母子，一個臭脾氣，倔得要死。你先回去上學，先穩住你媽媽，比賽繼續，保送名額繼續爭取，我在中間斡旋，這樣行嗎？”
連銳還是不說話，霍洆也沒指望他一下子能答應，擡手看了眼腕表後，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臨走前，他垂眸看了眼連銳。
“那小姑娘，我知道青春期會躁動點，我也不反對早戀，前提不能影響學習，還有，別亂來。”
霍洆也沒管連銳的反應擡腳就離開了。
連銳依舊吃著東西沒有擡頭，只是他微微顫動的眼睫在昭示著他此刻並沒有表面那麽淡定。
*
月考後上課的第一天，大家明顯能感覺到氣氛多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緊張。
葉寧聲看了眼從後門進來的李祺和林子川，目光下移看向林子川手裏的背包，心下了然。
看來連銳直接去訓練了。
她扭頭又進入了成績即將揭曉的緊張中。
不過似乎現在更緊張了，因為她還緊張連銳的成績。
也不知道連銳能考到什麽成績，但是感覺他成績應該不會低。
神游間，她想起考完試後少年來找她時的模樣。
少年一臉的淡定，側臉輪廓有幾分淩厲，鼻梁高挺，很好看，也很讓人感到心安。
他說，“一次考試而已，考砸了就考砸了，我這個當老師的都不覺得丟人，你難過什麽？”
莫名地，葉寧聲覺得不緊張了。
好像是沒什麽好緊張的。
連銳都不怕她考砸了砸他招牌，她又有什麽好怕的。
大課間時，葉寧聲還埋在剛發下來的物理試卷裏懊惱自己的冒失失分，班裏門前倒是突然鬧哄起來。
“什麽？！年級第一安祁變老二了？第一還是連銳？！”
“連銳？！是我認識的那個嗎？”
“不然還有誰？”
“臥槽？他不是沒上學嗎？作弊吧！”
“對啊，作弊吧，他不上學怎麽可能考第一啊。”
外面鬧鬧哄哄的，尤苗苗都沒忍住拉著葉寧聲就要出去看熱鬧。
但是她們剛走出座位外面就突然鴉雀無聲了，跟變戲法一樣。
10班的後門接近樓道，所以大家除上課時間一般都從後門進。
所以尤苗苗和葉寧聲快走到後門時，剛好看見走到門前的連銳。
少年站在少女面前，揚起一個痞氣十足的笑。
“86名，勉勉強強，沒丟人。”
“我？86名？”
葉寧聲看向連銳一臉驚訝。
“你怎麽知道的？”
“樓下擺著那麽大一個紅榜，你不知道？”
紅榜？
不是放學前才放紅榜嗎？
葉寧聲懵懵地搖了搖頭，又想到什麽，她又看著他問。
“那你呢？多少？”
“第一。”
“真的？”
“嗯。”
葉寧聲嘴角不禁揚起，突然又頓住。
她掃了一眼連銳身後那群一臉覆雜的少男少女。
“你們是不是覺得他作弊？”
那群少男少女都害怕地看了眼連銳挺拔的背影，又縮了縮。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連銳出來剛開始因為少女的直白楞了一瞬間餘下都是垂眸看著少女，似乎好奇她後面會做什麽。
少女視線移回來看向連銳，隨後走到連銳的位置看向他桌上翻出來的試卷，抽出物理試卷。
連銳理科真的很好，應該說其實他每一課都很好，他根本沒有偏科的情況。
這一次他的物理除了粗心錯掉的題，都對了。
如果他不粗心，能得滿分，簡直是魔鬼。
她一邊感嘆人類的基因偏差嚴重，一邊走回到他面前。
她擡眸看向他，聲音溫溫軟軟的。
“你介意給大家講物理題嗎？”
連銳看著少女那雙亮晶晶的眼眸，很是配合。
“講哪題？”
“那就要大家不會哪題了。”
葉寧聲歪頭看向那群男男女女。
“你們大可以把安祁叫來，還有你們覺得可信的物理大神，讓他們看看，連銳有沒有作弊。”
連銳當然知道她的用意了，但是如果他要澄清，根本不用這麽費力。
畢竟，他考試的時候，是洛平一對一盯著的。
不過，看著這小兔子這麽維護他，還挺心情舒暢的。
就這樣，10班在這個大課間開啟了一次物理輔導課。
剛講了沒多久，安祁也來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連銳剛講完最後一道大題的另一個解題思路的時候，安祁突然走上講臺又講了一個解題思路。
接下來整個大課間的畫風就變成了這兩位學霸，不對，是這兩位學神開始瘋狂攀比。
從最後一道大題的講解開始，硬是被他倆變成了你一種解題方法，我一種解題方法地“神仙打架”。
他們在講臺鬥得不亦樂乎，講臺下那些等著連銳打臉的人現在不但覺得自己的臉很疼，還覺得心被虐得很累。
葉寧聲忙著記他們的各種解題思路都快忙死了，只匆匆掃了一眼眾人那一臉的菜色，然後又美滋滋地繼續記筆記。
身旁的尤苗苗根本淡定不了，她湊到葉寧聲身邊用氣聲問。
“聲聲，這大佬還是我認識的大佬嗎？”
“是啊，不過，你不知道他厲害而已。”
“那你怎麽知道？”
“我啊，慧眼識珠唄。”
“自戀。”
“不過，之前還是他給我補習的，我的物理、化學才有救。”
“什麽？！”
尤苗苗一嗓門出來，教室裏突然安靜了，所有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葉寧聲懵了一瞬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她擡眸看向講臺上的連銳。
連銳看著她眼神裏帶著些疑惑，又好像有點笑意。
葉寧聲覺得有些丟人，忙移開視線，又扭頭看向尤苗苗。
尤苗苗當時沒註意，現在也有點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眷顧，上課預備鈴剛好響起，教室又鬧哄哄起來。
連銳跟安祁說了兩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大課間這一場強勢輔導，在午休前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很多懷疑連銳作弊的聲音都被壓下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兩位學神的“鬥法”內容拍下來發到了校園墻，一下子就引起了又一波狂浪。
中午葉寧聲是跟尤苗苗一起吃的，連銳依舊一放學就不見了。
葉寧聲趁著吃飯跟尤苗苗講了下連銳給她輔導的前因後果。
尤苗苗一臉賊兮兮地看著她。
“大佬這人沒這麽好脾氣吧，他怎麽就願意教你呢？”
“那大課間他不也願意給你們講嗎？”
“講道理，那是你問他才答應的吧。”
“是嗎？”
尤苗苗看著葉寧聲，一臉深意地回她。
“不是嗎？”
“不是……吧。”
怎麽可能呢？連銳怎麽可能是因為她才給大家講課呢？
雖然他對她真的有點不一樣。
他脾氣不太好，但是卻很耐心，明明面上那麽冷漠，卻願意幫她。
可是，好像好教養才是連銳骨子裏真正擁有的。
那這一切不就合理了嗎？
他也許只是因為骨子裏的教養才這樣的吧。
吃完午飯，葉寧聲沒跟尤苗苗去申請的午休宿舍午休而是回到了教室準備整理一下試卷錯題。
剛走進去就看見連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慵懶的樣子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也不知睡沒睡著。
葉寧聲小心翼翼走進去，剛從他身後走過，身後就響起了他的聲音。
“早上那些物理題解題方法都記了？”
葉寧聲嚇了一跳，轉身看向他。
“記了。”
“還有不會的嗎？”
既然都這麽問了，不把握機會就很蠢了吧。
葉寧聲趕緊順著話應下。
“有，你等一下。”
她回到自己座位把試卷全翻了出來又走回連銳的身邊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她先把物理試卷遞給了連銳，連銳沈默著接過細細看了一遍她的試卷。
在他看到最後那一頁的時候，葉寧聲瞄到最後一道題上密密麻麻記著的解題思路。
少年在講臺上粉筆飛揚快速寫下一個又一個解題思路時那游刃有餘又意氣風發的模樣像是被牢牢刻在腦海裏一般，瞬間就被翻了出來。
那麽清晰，那麽近在眼前。
葉寧聲看向還在認真看試卷的少年，少年面容還留著一絲稚嫩，卻也能窺見長成後的淩厲，是一種介於男人和男孩的模樣。
不知不覺，葉寧聲開始神游，她似乎能想象到，如果少年依舊恣意又意氣風發，未來會是一副怎樣的模樣。
那樣的連銳，一定是很耀眼的太陽吧。
有著讓人艷羨的光芒和遙不可及的距離，那樣的太陽。
她嘴角的弧度不斷放大，是她自己沒辦法察覺到的，能揮散少年心底所有陰霾的光芒。
連銳看著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柔軟的聲音都透著能讓人感覺到的愉悅，他聽見她問他。
“連銳，跟安祁‘鬥法’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開心！”
開心嗎？
那時他是開心的。
連銳看著面前的少女，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心臟猛跳了下，似是漏了一拍，又似快了一拍。
連銳想，他好像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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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潢精美的包間裏，一個乖戾的少年懶散地坐在一個矜貴青年對面。
包間裏除了服務員端菜擺菜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這種高級會所裏的人多是有頭有面的人，服務員似乎也習慣了，安安分分做完自己的事。
“先生，菜已經上齊，輕慢用。”
“嗯，有勞。”
青年清冷冷地開口。
服務員微微躬身然後退了出去。
門關上的一瞬間，連銳坐直身夾起面前的菜開始吃起來。
霍洆也沒太在意，拿起筷子夾著吃了幾口才緩緩開口。
“這次月考，考了？”
“嗯。”
“難得。”
“小舅，你特地堵我就是為了說一句‘難得’？”
連銳沒有擡頭，依舊慢悠悠地吃飯。
“因為那個女孩？”
“什麽？”
連銳擡頭看向霍洆，語氣帶點痞氣，明顯知道他在說什麽。
霍洆不但不惱，反而覺得有趣。
他在這個外甥這什麽沒見識過，這樣的反應真是有點意思。
“看來有點關系，喜歡她？”
“喜歡？”
連銳懵了一瞬，重覆著自己沒有想過的這個詞。
霍洆看到他眼底的迷茫就知道這小子還沒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意那小丫頭。
他唇角微勾，眼底笑意外露，想逗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甥。
“不喜歡？”
“考試是因為老洛堵著我考的，還有，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
連銳夾了一筷子菜繼續吃，垂下的眼睫蓋住了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見他不願繼續說，霍洆也沒有糾纏，換了個話題。
“既然考試了，那回去上課吧。”
“我不會放棄的。”
“她在外國這幾年，一直不願意休息，現在身體也快垮了，還是不願意休息。”
霍洆也沒理會連銳回不回嘴，只自顧自說。
“你爸的事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你也看得出來。”
“那也不是我放棄自己想法的原因。”
“我知道，起碼，你先穩住她，讓她休養一陣子，然後再好好磨。她再這麽下去，哪有命跟你磨。”
連銳抿唇不語。
霍洆嘆一口氣繼續說。
“你倆真是母子，一個臭脾氣，倔得要死。你先回去上學，先穩住你媽媽，比賽繼續，保送名額繼續爭取，我在中間斡旋，這樣行嗎？”
連銳還是不說話，霍洆也沒指望他一下子能答應，擡手看了眼腕表後，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臨走前，他垂眸看了眼連銳。
“那小姑娘，我知道青春期會躁動點，我也不反對早戀，前提不能影響學習，還有，別亂來。”
霍洆也沒管連銳的反應擡腳就離開了。
連銳依舊吃著東西沒有擡頭，只是他微微顫動的眼睫在昭示著他此刻並沒有表面那麽淡定。
*
月考後上課的第一天，大家明顯能感覺到氣氛多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緊張。
葉寧聲看了眼從後門進來的李祺和林子川，目光下移看向林子川手裏的背包，心下了然。
看來連銳直接去訓練了。
她扭頭又進入了成績即將揭曉的緊張中。
不過似乎現在更緊張了，因為她還緊張連銳的成績。
也不知道連銳能考到什麽成績，但是感覺他成績應該不會低。
神游間，她想起考完試後少年來找她時的模樣。
少年一臉的淡定，側臉輪廓有幾分淩厲，鼻梁高挺，很好看，也很讓人感到心安。
他說，“一次考試而已，考砸了就考砸了，我這個當老師的都不覺得丟人，你難過什麽？”
莫名地，葉寧聲覺得不緊張了。
好像是沒什麽好緊張的。
連銳都不怕她考砸了砸他招牌，她又有什麽好怕的。
大課間時，葉寧聲還埋在剛發下來的物理試卷裏懊惱自己的冒失失分，班裏門前倒是突然鬧哄起來。
“什麽？！年級第一安祁變老二了？第一還是連銳？！”
“連銳？！是我認識的那個嗎？”
“不然還有誰？”
“臥槽？他不是沒上學嗎？作弊吧！”
“對啊，作弊吧，他不上學怎麽可能考第一啊。”
外面鬧鬧哄哄的，尤苗苗都沒忍住拉著葉寧聲就要出去看熱鬧。
但是她們剛走出座位外面就突然鴉雀無聲了，跟變戲法一樣。
10班的後門接近樓道，所以大家除上課時間一般都從後門進。
所以尤苗苗和葉寧聲快走到後門時，剛好看見走到門前的連銳。
少年站在少女面前，揚起一個痞氣十足的笑。
“86名，勉勉強強，沒丟人。”
“我？86名？”
葉寧聲看向連銳一臉驚訝。
“你怎麽知道的？”
“樓下擺著那麽大一個紅榜，你不知道？”
紅榜？
不是放學前才放紅榜嗎？
葉寧聲懵懵地搖了搖頭，又想到什麽，她又看著他問。
“那你呢？多少？”
“第一。”
“真的？”
“嗯。”
葉寧聲嘴角不禁揚起，突然又頓住。
她掃了一眼連銳身後那群一臉覆雜的少男少女。
“你們是不是覺得他作弊？”
那群少男少女都害怕地看了眼連銳挺拔的背影，又縮了縮。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連銳出來剛開始因為少女的直白楞了一瞬間餘下都是垂眸看著少女，似乎好奇她後面會做什麽。
少女視線移回來看向連銳，隨後走到連銳的位置看向他桌上翻出來的試卷，抽出物理試卷。
連銳理科真的很好，應該說其實他每一課都很好，他根本沒有偏科的情況。
這一次他的物理除了粗心錯掉的題，都對了。
如果他不粗心，能得滿分，簡直是魔鬼。
她一邊感嘆人類的基因偏差嚴重，一邊走回到他面前。
她擡眸看向他，聲音溫溫軟軟的。
“你介意給大家講物理題嗎？”
連銳看著少女那雙亮晶晶的眼眸，很是配合。
“講哪題？”
“那就要大家不會哪題了。”
葉寧聲歪頭看向那群男男女女。
“你們大可以把安祁叫來，還有你們覺得可信的物理大神，讓他們看看，連銳有沒有作弊。”
連銳當然知道她的用意了，但是如果他要澄清，根本不用這麽費力。
畢竟，他考試的時候，是洛平一對一盯著的。
不過，看著這小兔子這麽維護他，還挺心情舒暢的。
就這樣，10班在這個大課間開啟了一次物理輔導課。
剛講了沒多久，安祁也來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連銳剛講完最後一道大題的另一個解題思路的時候，安祁突然走上講臺又講了一個解題思路。
接下來整個大課間的畫風就變成了這兩位學霸，不對，是這兩位學神開始瘋狂攀比。
從最後一道大題的講解開始，硬是被他倆變成了你一種解題方法，我一種解題方法地“神仙打架”。
他們在講臺鬥得不亦樂乎，講臺下那些等著連銳打臉的人現在不但覺得自己的臉很疼，還覺得心被虐得很累。
葉寧聲忙著記他們的各種解題思路都快忙死了，只匆匆掃了一眼眾人那一臉的菜色，然後又美滋滋地繼續記筆記。
身旁的尤苗苗根本淡定不了，她湊到葉寧聲身邊用氣聲問。
“聲聲，這大佬還是我認識的大佬嗎？”
“是啊，不過，你不知道他厲害而已。”
“那你怎麽知道？”
“我啊，慧眼識珠唄。”
“自戀。”
“不過，之前還是他給我補習的，我的物理、化學才有救。”
“什麽？！”
尤苗苗一嗓門出來，教室裏突然安靜了，所有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葉寧聲懵了一瞬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她擡眸看向講臺上的連銳。
連銳看著她眼神裏帶著些疑惑，又好像有點笑意。
葉寧聲覺得有些丟人，忙移開視線，又扭頭看向尤苗苗。
尤苗苗當時沒註意，現在也有點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眷顧，上課預備鈴剛好響起，教室又鬧哄哄起來。
連銳跟安祁說了兩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大課間這一場強勢輔導，在午休前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很多懷疑連銳作弊的聲音都被壓下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兩位學神的“鬥法”內容拍下來發到了校園墻，一下子就引起了又一波狂浪。
中午葉寧聲是跟尤苗苗一起吃的，連銳依舊一放學就不見了。
葉寧聲趁著吃飯跟尤苗苗講了下連銳給她輔導的前因後果。
尤苗苗一臉賊兮兮地看著她。
“大佬這人沒這麽好脾氣吧，他怎麽就願意教你呢？”
“那大課間他不也願意給你們講嗎？”
“講道理，那是你問他才答應的吧。”
“是嗎？”
尤苗苗看著葉寧聲，一臉深意地回她。
“不是嗎？”
“不是……吧。”
怎麽可能呢？連銳怎麽可能是因為她才給大家講課呢？
雖然他對她真的有點不一樣。
他脾氣不太好，但是卻很耐心，明明面上那麽冷漠，卻願意幫她。
可是，好像好教養才是連銳骨子裏真正擁有的。
那這一切不就合理了嗎？
他也許只是因為骨子裏的教養才這樣的吧。
吃完午飯，葉寧聲沒跟尤苗苗去申請的午休宿舍午休而是回到了教室準備整理一下試卷錯題。
剛走進去就看見連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慵懶的樣子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也不知睡沒睡著。
葉寧聲小心翼翼走進去，剛從他身後走過，身後就響起了他的聲音。
“早上那些物理題解題方法都記了？”
葉寧聲嚇了一跳，轉身看向他。
“記了。”
“還有不會的嗎？”
既然都這麽問了，不把握機會就很蠢了吧。
葉寧聲趕緊順著話應下。
“有，你等一下。”
她回到自己座位把試卷全翻了出來又走回連銳的身邊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她先把物理試卷遞給了連銳，連銳沈默著接過細細看了一遍她的試卷。
在他看到最後那一頁的時候，葉寧聲瞄到最後一道題上密密麻麻記著的解題思路。
少年在講臺上粉筆飛揚快速寫下一個又一個解題思路時那游刃有餘又意氣風發的模樣像是被牢牢刻在腦海裏一般，瞬間就被翻了出來。
那麽清晰，那麽近在眼前。
葉寧聲看向還在認真看試卷的少年，少年面容還留著一絲稚嫩，卻也能窺見長成後的淩厲，是一種介於男人和男孩的模樣。
不知不覺，葉寧聲開始神游，她似乎能想象到，如果少年依舊恣意又意氣風發，未來會是一副怎樣的模樣。
那樣的連銳，一定是很耀眼的太陽吧。
有著讓人艷羨的光芒和遙不可及的距離，那樣的太陽。
她嘴角的弧度不斷放大，是她自己沒辦法察覺到的，能揮散少年心底所有陰霾的光芒。
連銳看著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柔軟的聲音都透著能讓人感覺到的愉悅，他聽見她問他。
“連銳，跟安祁‘鬥法’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開心！”
開心嗎？
那時他是開心的。
連銳看著面前的少女，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心臟猛跳了下，似是漏了一拍，又似快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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