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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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微風拂過被細雨洗刷得油亮的樹葉發出沙沙聲，紫粉色的霞光鋪滿天幕，東禾一中也逐漸變得安靜，只三兩個學生慢悠悠往外走。
高二十班在高一教學樓的三樓，微涼的春風吹進教室敞開的門，輕輕撫過教室裏的一切。
葉寧聲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靜寫著習題。
今天一整個下午連銳都在訓練，她不知道他要訓練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給她補習。
她就像平時一樣，安安靜靜地做題，安安靜靜地等他。
她也不是無止境地等，她就等到晚自習前離開。
東禾一中除了高三要求全體進行晚自習外，學校高一高二級的住宿生也需要進行晚自習。
住宿生需要晚自習，她也不好多待，而且天黑了回家也有點困難，還是趁天沒完全黑透的時候回家比較好。
少女專心埋頭於知識海洋裏，偶有微風拂過揚起她的發，鬢角的小碎發被風吹得貼在臉上，少女不甚在意，只擡手輕輕撥開，隨後又開始寫寫畫畫。
教室裏埋頭苦讀的少女，身旁是窗外粉紫色的霞光，仿佛一幅安靜、夢幻又鮮活的畫卷。
這就是連銳走進教室看見的畫面。
他進門的動作頓了頓，錯愕過後擡腳走進去。
葉寧聲有所感應似的側眸看過去，看清來人是連銳時，嘴角揚起笑容。
“連銳！你來啦！”
“嗯。”
連銳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她身邊。
“訓練結束得有點晚，餓了嗎？”
“啊？”
他看一眼教室前頭掛著的時鐘，側眸看一眼葉寧聲，又提示一般用下巴指了指時鐘。
葉寧聲會意順著看過去，原來已經六點十五分了，還有十五分鐘晚自習就要開始了。
她默默低頭收拾東西往書包裏放。
“晚自習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她頓了頓，擡頭看向連銳。
“你今天能抽點時間幫我講講題嗎？”
“嗯，吃完飯我們去找家奶茶店。”
“好。”
*
連銳和葉寧聲走進奶茶店時，店裏正放著抒情的輕音樂，旋律婉轉悠揚，安靜又溫馨。
正值晚自習時間，奶茶店人並不多，零零散散還是能看見穿著校服的學生零零散散坐在奶茶店裏寫寫畫畫，大約是不用上晚自習的走讀生，也是圖學校附近的奶茶店這個點稍微安靜點。
“同學你好，請問你們想喝什麽？”
見兩人走進店裏，工作人員站在點餐臺裏敬業地詢問。
連銳看了眼菜單又看向葉寧聲。
“喝什麽？”
“茉莉奶綠加椰果，要熱的。”
連銳點點頭看向工作人員覆述一遍。
“兩杯茉莉奶綠加椰果，熱的。”
兩杯？
一模一樣的奶茶？
他喜歡喝嗎？還是這是隨便點的？
葉寧聲疑惑地看著連銳，坐下之後沒忍住輕聲問。
“你也喜歡喝茉莉奶綠？”
“沒喝過。”
“哦。”
看來是隨便點的。
認識連銳這麽久，也只見他喝咖啡，還是上一世的連銳喜歡喝的，現在的連銳可不一定喜歡咖啡。
連銳大咧咧靠著椅背隨手拿起葉寧聲拿出來的習題冊。
“哪裏不懂？”
葉寧聲看了眼他手裏的習題冊，那是物理習題冊。
說實話，他應該問她會哪裏。
她抿了抿唇，看連銳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連銳似乎跟她腦電波通線了一樣，他坐直身揶揄。
“是不是應該問，你都會哪些題？”
知道，為什麽要說出來？
太惡劣了！實在是太惡劣了！！！
可是現在人家是小老師啊，不能生氣，好煩！
葉寧聲氣鼓鼓地從連銳那扯過物理練習冊，悶頭翻找，找到今天做的那些習題遞到連銳面前。
其實物理一直是葉寧聲的弱項，以前就是，現在重生之後，本來就弱的物理根本就是不能看的程度。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葉寧聲還是很認真地跟連銳敘述事實。
“要不，你都講講吧，我物理太差了。”
連銳看了眼習題冊，沒有接，他重新倚在椅背上，看著葉寧聲，吊兒郎當的。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嗯？”
“你怎麽就覺得我會？”
“那天的題，你解出來了呀，而且這麽幾天下來，事實證明，你真的會呀。”
都補習這麽久了，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呢？
葉寧聲一閃而過那天在走廊聽見的話。
她蹙眉看向連銳。
“連銳，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連銳看著她，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但葉寧聲知道，那些聲音她能聽見，連銳也能。
“你別聽他們的，他們瞎說的。”
“瞎說了什麽？”
“說，說你不上學，學習一定不好……之類的？”
葉寧聲小心翼翼看著他，生怕錯過他臉上一絲情緒。
連銳沒什麽情緒波動，一如既往的懶散，一臉無所謂。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瞎說的？”
“我有眼睛看，也有心感受，我就是知道他們是瞎說的。”
葉寧聲想起這段時間以來對於連銳的詆毀，心底一股火緩緩上湧。
連銳突然湊到葉寧聲面前，眼眸深邃沈靜，像硯臺上暈開的濃墨，水潤又漆黑，離近了，葉寧聲還能看見上面映出來自己的面容。
這一刻，他的眼底，被她的臉龐充盈，只有她。
只有她。
“咚咚，咚咚。”
心臟像是被敲響的鼓點，譜出了激蕩的樂章。
是被驚艷的青春。
是經久不衰的喜歡。
是一種關於連銳的悸動。
葉寧聲極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可是耳朵上和臉頰上的滾燙溫度一遍遍提醒她，她快炸了。
“你看到了什麽？”
連銳沒有後撤，只靜靜看著她，語氣帶著輕佻。
葉寧聲悄悄吞了吞口水，完全忘記了她之前說過什麽了，更沒法在這麽近的距離裏思考任何問題，她艱難地開口。
“你。”
“還有呢？”
“我的臉。”
連銳身形一僵，反應了幾秒，忽而輕笑。
“還有呢？”
他笑起來，眼底像是被撥開烏雲的漆黑天幕，繁星顯現，璀璨的星光星星點點，照進人的心底，是那麽的美好。
葉寧聲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稍微往後退了退，企圖讓自己清醒點。
可是連銳似乎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她退他就進。
葉寧聲實在沒法，她整理了下心緒再次直視連銳。
“你……你想知道什麽？”
連銳看了她幾秒，身形後撤，又懶懶散散坐回去，拿過被兩人忽略了好一會的物理習題冊垂眸看了起來。
“沒什麽。”
葉寧聲對於他忽然收斂的情緒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是看了他好一會也沒看出什麽情緒，一副一切如常的樣子。
這麽看倒像是剛剛那一幕像做夢一樣，夢幻得很。
很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這邊葉寧聲還沒想通透，那邊連銳已經把題目都過了一遍。
他翻了下葉寧聲拿出來的書和本子，找到了壓在生物練習卷下的草稿紙，開始寫解題思路。
葉寧聲沒再說話，她稍微湊過去看連銳寫在紙上的解題思路。
一時間安靜蔓延，兩人之間只有筆落在草稿紙上寫著字的沙沙聲。
連銳寫的解題思路不算詳細，但是方法都是簡單又容易理解的。
其實他的方法對於葉寧聲來說是很實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的水平才這麽寫的。
半小時不到，連銳停筆，把習題冊和解題思路推到葉寧聲面前，聲音平靜。
“自己看，看不懂再問我。”
“哦。”
葉寧聲拿起筆又瞄了眼連銳。
太奇怪了，一點情緒都沒有，說話也平靜得跟木頭一樣，毫無感情，平時說話也沒這麽波瀾不驚啊。
怎麽突然繃成面具人了？
這邊葉寧聲正迷惑著，那邊連銳感受到葉寧聲的目光，瞄了她一眼，拿著筆的手擡起來，落下，一記筆刀實實敲在了葉寧聲的腦袋上。
“做練習也開小差？學不學了？”
腦袋被敲了下，葉寧聲一激靈，心虛地把腦袋埋回題海裏，雖然連銳沒用什麽力道，不痛不癢的，但是還是習慣性地摸了摸被襲擊的腦袋。
經此一遭，葉寧聲是完全不敢偷偷看他了。
葉寧聲看了一遍連銳的解題思路，把自己覺得已經理解的題做了一遍，寫完把練習冊遞給連銳。
連銳看了眼，有幾個小題是空白的，其他都寫了。
他低頭看著已經寫完的，沒有說話，只在葉寧聲的筆袋裏拿了一直鉛筆，時不時畫一筆。
葉寧聲看著他低頭安靜批閱。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她忽然開口。
“連銳。”
“嗯？”
“你會參加月考嗎？”
連銳停下筆，擡眸看向葉寧聲。
“怎麽？”
“我就問問。”
“……”
“好吧，我其實是想你要是考的話，要考得好一點，那樣就可以打臉那些說你的人了。”
“沒興趣，我也不在乎。”
他垂眼看向練習冊，語氣平淡。
確實，他一直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要是在意，又怎麽會成現在這樣呢。
連銳改完所有題目又把練習冊推到葉寧聲面前，手裏拿過草稿紙，跟她講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人都把註意力放在習題上，沒有再交流別的東西。
葉寧聲寫完最後一道生物練習題，看了眼時間，把練習冊合起來。
“快十點了，今天就到這吧。”
“嗯。”
春風料峭，浮光掠影，汽車呼嘯越過，緩緩消失在道路盡頭。
葉寧聲收拾完書包，連銳才把視線從窗外的車水馬龍裏收回來。
他側眸看向葉寧聲。
“你很在意我考不考試？”
葉寧聲楞了楞，看向連銳的眼神裏帶著點探究。
連銳懶散坐在座椅上，沒有催促她。
他擡手擺弄了下奶茶慢悠悠喝了口。
葉寧聲低眸看了眼自己收拾好的書包，她抿了抿唇。
“也不是在不在意的問題，只是不想他們那麽說你。”
“我不在乎。”
“我在乎。”
連銳擡手準備喝奶茶的動作頓了頓。
葉寧聲低眸抓起書包鏈，拉上拉下，小聲嘟囔。
“他們不應該這麽看你，你明明很優秀的。”
“你覺得我很優秀？”
“你不覺得自己優秀嗎？可是你不是參加很多競賽都得獎了嗎？你理科也很好啊，不是嗎？”
連銳看著葉寧聲，不置可否。
“那你，考試嗎？”
“不確定。”
“啊？”
“我得訓練。”
葉寧聲擡眼迷惑地看了眼連銳。
“訓練，不用考試？”
“走吧。”
知道他實在岔開話題，葉寧聲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越界，也沒再敢問下去。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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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拂過被細雨洗刷得油亮的樹葉發出沙沙聲，紫粉色的霞光鋪滿天幕，東禾一中也逐漸變得安靜，只三兩個學生慢悠悠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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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聲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靜寫著習題。
今天一整個下午連銳都在訓練，她不知道他要訓練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給她補習。
她就像平時一樣，安安靜靜地做題，安安靜靜地等他。
她也不是無止境地等，她就等到晚自習前離開。
東禾一中除了高三要求全體進行晚自習外，學校高一高二級的住宿生也需要進行晚自習。
住宿生需要晚自習，她也不好多待，而且天黑了回家也有點困難，還是趁天沒完全黑透的時候回家比較好。
少女專心埋頭於知識海洋裏，偶有微風拂過揚起她的發，鬢角的小碎發被風吹得貼在臉上，少女不甚在意，只擡手輕輕撥開，隨後又開始寫寫畫畫。
教室裏埋頭苦讀的少女，身旁是窗外粉紫色的霞光，仿佛一幅安靜、夢幻又鮮活的畫卷。
這就是連銳走進教室看見的畫面。
他進門的動作頓了頓，錯愕過後擡腳走進去。
葉寧聲有所感應似的側眸看過去，看清來人是連銳時，嘴角揚起笑容。
“連銳！你來啦！”
“嗯。”
連銳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她身邊。
“訓練結束得有點晚，餓了嗎？”
“啊？”
他看一眼教室前頭掛著的時鐘，側眸看一眼葉寧聲，又提示一般用下巴指了指時鐘。
葉寧聲會意順著看過去，原來已經六點十五分了，還有十五分鐘晚自習就要開始了。
她默默低頭收拾東西往書包裏放。
“晚自習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她頓了頓，擡頭看向連銳。
“你今天能抽點時間幫我講講題嗎？”
“嗯，吃完飯我們去找家奶茶店。”
“好。”
*
連銳和葉寧聲走進奶茶店時，店裏正放著抒情的輕音樂，旋律婉轉悠揚，安靜又溫馨。
正值晚自習時間，奶茶店人並不多，零零散散還是能看見穿著校服的學生零零散散坐在奶茶店裏寫寫畫畫，大約是不用上晚自習的走讀生，也是圖學校附近的奶茶店這個點稍微安靜點。
“同學你好，請問你們想喝什麽？”
見兩人走進店裏，工作人員站在點餐臺裏敬業地詢問。
連銳看了眼菜單又看向葉寧聲。
“喝什麽？”
“茉莉奶綠加椰果，要熱的。”
連銳點點頭看向工作人員覆述一遍。
“兩杯茉莉奶綠加椰果，熱的。”
兩杯？
一模一樣的奶茶？
他喜歡喝嗎？還是這是隨便點的？
葉寧聲疑惑地看著連銳，坐下之後沒忍住輕聲問。
“你也喜歡喝茉莉奶綠？”
“沒喝過。”
“哦。”
看來是隨便點的。
認識連銳這麽久，也只見他喝咖啡，還是上一世的連銳喜歡喝的，現在的連銳可不一定喜歡咖啡。
連銳大咧咧靠著椅背隨手拿起葉寧聲拿出來的習題冊。
“哪裏不懂？”
葉寧聲看了眼他手裏的習題冊，那是物理習題冊。
說實話，他應該問她會哪裏。
她抿了抿唇，看連銳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連銳似乎跟她腦電波通線了一樣，他坐直身揶揄。
“是不是應該問，你都會哪些題？”
知道，為什麽要說出來？
太惡劣了！實在是太惡劣了！！！
可是現在人家是小老師啊，不能生氣，好煩！
葉寧聲氣鼓鼓地從連銳那扯過物理練習冊，悶頭翻找，找到今天做的那些習題遞到連銳面前。
其實物理一直是葉寧聲的弱項，以前就是，現在重生之後，本來就弱的物理根本就是不能看的程度。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葉寧聲還是很認真地跟連銳敘述事實。
“要不，你都講講吧，我物理太差了。”
連銳看了眼習題冊，沒有接，他重新倚在椅背上，看著葉寧聲，吊兒郎當的。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嗯？”
“你怎麽就覺得我會？”
“那天的題，你解出來了呀，而且這麽幾天下來，事實證明，你真的會呀。”
都補習這麽久了，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呢？
葉寧聲一閃而過那天在走廊聽見的話。
她蹙眉看向連銳。
“連銳，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連銳看著她，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但葉寧聲知道，那些聲音她能聽見，連銳也能。
“你別聽他們的，他們瞎說的。”
“瞎說了什麽？”
“說，說你不上學，學習一定不好……之類的？”
葉寧聲小心翼翼看著他，生怕錯過他臉上一絲情緒。
連銳沒什麽情緒波動，一如既往的懶散，一臉無所謂。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瞎說的？”
“我有眼睛看，也有心感受，我就是知道他們是瞎說的。”
葉寧聲想起這段時間以來對於連銳的詆毀，心底一股火緩緩上湧。
連銳突然湊到葉寧聲面前，眼眸深邃沈靜，像硯臺上暈開的濃墨，水潤又漆黑，離近了，葉寧聲還能看見上面映出來自己的面容。
這一刻，他的眼底，被她的臉龐充盈，只有她。
只有她。
“咚咚，咚咚。”
心臟像是被敲響的鼓點，譜出了激蕩的樂章。
是被驚艷的青春。
是經久不衰的喜歡。
是一種關於連銳的悸動。
葉寧聲極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可是耳朵上和臉頰上的滾燙溫度一遍遍提醒她，她快炸了。
“你看到了什麽？”
連銳沒有後撤，只靜靜看著她，語氣帶著輕佻。
葉寧聲悄悄吞了吞口水，完全忘記了她之前說過什麽了，更沒法在這麽近的距離裏思考任何問題，她艱難地開口。
“你。”
“還有呢？”
“我的臉。”
連銳身形一僵，反應了幾秒，忽而輕笑。
“還有呢？”
他笑起來，眼底像是被撥開烏雲的漆黑天幕，繁星顯現，璀璨的星光星星點點，照進人的心底，是那麽的美好。
葉寧聲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稍微往後退了退，企圖讓自己清醒點。
可是連銳似乎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她退他就進。
葉寧聲實在沒法，她整理了下心緒再次直視連銳。
“你……你想知道什麽？”
連銳看了她幾秒，身形後撤，又懶懶散散坐回去，拿過被兩人忽略了好一會的物理習題冊垂眸看了起來。
“沒什麽。”
葉寧聲對於他忽然收斂的情緒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是看了他好一會也沒看出什麽情緒，一副一切如常的樣子。
這麽看倒像是剛剛那一幕像做夢一樣，夢幻得很。
很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這邊葉寧聲還沒想通透，那邊連銳已經把題目都過了一遍。
他翻了下葉寧聲拿出來的書和本子，找到了壓在生物練習卷下的草稿紙，開始寫解題思路。
葉寧聲沒再說話，她稍微湊過去看連銳寫在紙上的解題思路。
一時間安靜蔓延，兩人之間只有筆落在草稿紙上寫著字的沙沙聲。
連銳寫的解題思路不算詳細，但是方法都是簡單又容易理解的。
其實他的方法對於葉寧聲來說是很實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的水平才這麽寫的。
半小時不到，連銳停筆，把習題冊和解題思路推到葉寧聲面前，聲音平靜。
“自己看，看不懂再問我。”
“哦。”
葉寧聲拿起筆又瞄了眼連銳。
太奇怪了，一點情緒都沒有，說話也平靜得跟木頭一樣，毫無感情，平時說話也沒這麽波瀾不驚啊。
怎麽突然繃成面具人了？
這邊葉寧聲正迷惑著，那邊連銳感受到葉寧聲的目光，瞄了她一眼，拿著筆的手擡起來，落下，一記筆刀實實敲在了葉寧聲的腦袋上。
“做練習也開小差？學不學了？”
腦袋被敲了下，葉寧聲一激靈，心虛地把腦袋埋回題海裏，雖然連銳沒用什麽力道，不痛不癢的，但是還是習慣性地摸了摸被襲擊的腦袋。
經此一遭，葉寧聲是完全不敢偷偷看他了。
葉寧聲看了一遍連銳的解題思路，把自己覺得已經理解的題做了一遍，寫完把練習冊遞給連銳。
連銳看了眼，有幾個小題是空白的，其他都寫了。
他低頭看著已經寫完的，沒有說話，只在葉寧聲的筆袋裏拿了一直鉛筆，時不時畫一筆。
葉寧聲看著他低頭安靜批閱。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她忽然開口。
“連銳。”
“嗯？”
“你會參加月考嗎？”
連銳停下筆，擡眸看向葉寧聲。
“怎麽？”
“我就問問。”
“……”
“好吧，我其實是想你要是考的話，要考得好一點，那樣就可以打臉那些說你的人了。”
“沒興趣，我也不在乎。”
他垂眼看向練習冊，語氣平淡。
確實，他一直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要是在意，又怎麽會成現在這樣呢。
連銳改完所有題目又把練習冊推到葉寧聲面前，手裏拿過草稿紙，跟她講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人都把註意力放在習題上，沒有再交流別的東西。
葉寧聲寫完最後一道生物練習題，看了眼時間，把練習冊合起來。
“快十點了，今天就到這吧。”
“嗯。”
春風料峭，浮光掠影，汽車呼嘯越過，緩緩消失在道路盡頭。
葉寧聲收拾完書包，連銳才把視線從窗外的車水馬龍裏收回來。
他側眸看向葉寧聲。
“你很在意我考不考試？”
葉寧聲楞了楞，看向連銳的眼神裏帶著點探究。
連銳懶散坐在座椅上，沒有催促她。
他擡手擺弄了下奶茶慢悠悠喝了口。
葉寧聲低眸看了眼自己收拾好的書包，她抿了抿唇。
“也不是在不在意的問題，只是不想他們那麽說你。”
“我不在乎。”
“我在乎。”
連銳擡手準備喝奶茶的動作頓了頓。
葉寧聲低眸抓起書包鏈，拉上拉下，小聲嘟囔。
“他們不應該這麽看你，你明明很優秀的。”
“你覺得我很優秀？”
“你不覺得自己優秀嗎？可是你不是參加很多競賽都得獎了嗎？你理科也很好啊，不是嗎？”
連銳看著葉寧聲，不置可否。
“那你，考試嗎？”
“不確定。”
“啊？”
“我得訓練。”
葉寧聲擡眼迷惑地看了眼連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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