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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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03
這一夜，有人輾轉反側，有人酣然入夢。
但光陰不會因為人的意志而停止流轉。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籠罩住青山鎮這片土地，周二來臨。
呂正言同往常一樣，早上起得很早，幫外婆在餐館裏做早點。
上班的人來來往往，有的打包在路上吃，有的在店裏快速解決。
忙過一陣，總算有了喘息之機，呂正言為外婆倒上一杯水。
呂奶奶見外孫一直在看墻上鐘表的時間，問道：“言言，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呂正言：“外婆，我今天上午和同學約著一起討論作業裏不會的題目。”
呂奶奶：“你們約的幾點鐘？”
呂正言：“現在就得走了。”
“已經七點了，你還沒吃早飯，你那同學估計也沒吃，” 呂奶奶說話的語速快，手上的動作絲毫不見慌亂，她極快地從蒸籠裏裝出兩份小籠包，又拿了兩杯豆漿，兩個雞蛋，一起打包好，遞給外孫，“你快去吧，餐館裏的食材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呂正言接過早點，點頭道：“外婆，我早點回來。”然後背上書包，騎上餐館門口停著的自行車飛快離開。
*** ***
青山鎮北，河灘公園。
說是公園，其實原本只是河邊的一片荒地。
以前河道裏汙水很多，近幾年添了許多草木綠植，河水漸漸清澈起來，許多人喜歡傍晚時來這裏散步。
一座廢棄的火車橋橫亙在河道之上，是別樣的風景。
呂正言騎車到達這裏時，已經七點半。
遠遠瞧見周佑谷站在橋上的身影，她旁邊還站著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
呂正言將自行車停在橋下，拎起書包和早點，一步一步地上橋。
周佑谷早在呂正言騎著自行車飛馳而來的時候就看見他了，見呂正言正在上橋，她對身邊非要跟著她一起來的池和安警告道：“池和安，你待會別亂說話。”
池和安挑眉，懶懶道：“知道，你放心，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添亂的。”
呂正言此時已經上橋，向兩人走來。
周佑谷迎過去，打過招呼後，指著池和安向呂正言介紹道：“這是我堂哥，來保護我倆的。”
“哥哥好。”呂正言禮貌問好，然後又問，“你們吃早飯了嗎，我帶了點早點。”說著舉起手裏的袋子。
周佑谷：“還沒呢，我們不熟悉路，找這個地方就花了點時間，所以還沒來得及吃飯。”
呂正言指著橋下停著的一輛越野車：“那是你們的車？”
周佑谷點頭：“是的。你放心，沒人尾隨。”
呂正言：“那坐下吃點兒？”
周佑谷拉著池和安盤腿坐下。
火車橋很高，三人圍在一起吃早點，足以將周邊的一切盡收眼底。
呂正言：“佑雨……現在怎麽樣？”
“她受了點傷，”見呂正言聽見這話露出焦急的神色，周佑谷安慰道，“不過已經轉到省會的醫院了，正在治療。”
呂正言：“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周佑谷斟酌道：“其實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佑雨既然和你說過我這個雙胞胎姐姐，那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父母離婚了，所以我們沒有住在一起，我對她身上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所以才想來找你了解情況。”
呂正言：“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地址的呢？”
周佑谷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便宜哥哥池和安：“你吃好了嗎？”
“嗯。”池和安放下豆漿，“怎麽，我不能聽？”
周佑谷：“涉及到我妹的隱私，你要不上車上休息一會兒？”
池和安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得，我今天的任務就是當你保鏢，我上橋頭給你望風去。”
待池和安走遠，周佑谷才道：“我妹妹有個日記本，我在裏面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地址，我昨天就是去找這個地址，然後陰差陽錯碰到了你，也算是歪打正著。”
呂正言：“我可以看看那個紙條嗎？”
夾著紙條的那一頁，妹妹用娟秀的字跡寫著：「也許他值得信任。」
想到這一點，周佑谷從兜裏拿出紙條遞過去。
呂正言摩挲著紙條上自己的字跡，說道：“這是我給周佑雨的。”
周佑谷：“你給她這個幹什麽？”
呂正言盯著周佑谷，目光在周佑谷的面龐上掃過，帶著些審視的意味。
“你和你妹妹的五官長得真像。”
周佑谷：“是。”
呂正言話鋒一轉：“但是熟悉你們的人應該不會將你們兩個認錯。”
“為什麽？”周佑谷回想起昨天，眼前這人一眼就看穿她不是妹妹，但是仍然奮力幫她。
呂正言：“你們的言行舉止、行事作風以及氣質都太不一樣了。”
周佑谷：“哦？”
呂正言正色道：“你妹妹一直在被她班上的幾個女生霸淩，我幫過她幾次，但是我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好救下她，所以告訴她有事可以去找我，怕她記不住我家地址，我這才寫下來交給她。”
“霸淩？”周佑雨皺緊眉頭。
昨晚擋路的三個女生，以及後來追趕她的那群混混，都將她認成了佑雨……
如果她沒來，本該承受這一切的就是佑雨。
周佑谷瞇起眼睛：“她們為什麽針對佑雨？”
呂正言搖頭：“可能你妹妹太內向了，獨來獨往的，看著好欺負吧。”
周佑谷深吸一口氣。
太陽漸漸升起，她望著橋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仔細在腦海裏梳理整件事情。
半晌，她才道：“這個事比我想象的要覆雜。”
呂正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周佑谷回憶著昨天主動找她的那幾個女生，她記住了她們名牌上的名字：“你說的霸淩佑雨的幾個女生，是不是都有些咋咋呼呼，分別姓楊、姓盧、姓朱？”
呂正言點頭：“嗯。”
周佑谷撇嘴：“被這種廢物霸淩，佑雨可真是……”
算了，畢竟是自己妹妹，周佑谷沒有罵下去。
呂正言：“佑雨如果性格和你一樣，她當然不會被霸淩，不過那也就不是她了。每個人的性格和思想都不同，佑雨雖然內向，但是也有她的優點。她以前還和我說過，她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姐姐。我想知道，被佑雨這麽喜歡和崇拜的姐姐，會不會幫妹妹討回公道呢？”
“別說，你還挺護著佑雨。”周佑谷將手搭在火車橋一側的欄桿上，斑駁的鐵銹粘上手指，她道，“不過不用你激將，妹妹這種生物的存在不就是只能我罵，但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她嗎？我會給佑雨討回公道。”
“但是這次的事情應該和這幾個女生沒有關系。”周佑谷沈吟道。
呂正言：“是昨天那幾個混混？”
周佑谷：“嗯，應該主要和我爸有點關系，妹妹這次是被牽連的。”
涉及到姐妹倆的家事，呂正言不好多嘴，只得保持沈默。
周佑谷細細回想昨天的一幕幕，猜測道：“雖然姓楊的那幾個女生這次沒有參與，但是她們應該都知情，不然不可能昨天見到我露出那般吃驚的神情，還一再地來試探我。”
呂正言：“所以這次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周佑谷：“以前每次放假，我都會來陪佑雨和爸爸一陣子。這次暑假也不例外。上周四，我來青山鎮。已經提前告知他們我來的時間，但是到家門口，敲門卻沒有人應答，打電話也沒人接。我沒有鑰匙，只能在樓下等他們。”
周佑谷的目光變得悠遠，仿佛回到了那天。
*** ***
周佑谷在周家門口敲了半天門，屋內卻沒人應答。
給爸爸周承打電話，沒人接。
給妹妹周佑雨打電話，也聯系不上。
周佑雨沒有手機。
周佑谷嫌棄經常聯系不上妹妹，想給妹妹買個手機。
但是周佑雨不要，言之鑿鑿道：“姐姐的錢是姐姐的，我要了爸爸會不開心的。”
所以最後周佑谷給妹妹買了個最新款的電話手表：“這個又不貴，又好看又方便我聯系你，怎麽樣，喜歡嗎？”
周佑雨雖然覺得幼稚，但是看著姐姐的星星眼，還是點頭道：“喜歡。”
周佑谷在周家樓下等到天黑。
池家送她來的司機朱叔一直陪她等著。
後來她終於撥通了妹妹的電話：“佑雨，你終於接電話了，你在哪裏呀，怎麽還沒回家，我去接你？”
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你是這女娃的誰？快來江邊，她和另外一個中年男子好像都溺水了……”
其說話間顫抖的聲線順著電話傳來，讓周佑谷的心沈下來。
周佑谷一面在電話中安撫那個人的情緒，一面問清地址，然後讓朱叔載著她火速趕往江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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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陰不會因為人的意志而停止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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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正言同往常一樣，早上起得很早，幫外婆在餐館裏做早點。
上班的人來來往往，有的打包在路上吃，有的在店裏快速解決。
忙過一陣，總算有了喘息之機，呂正言為外婆倒上一杯水。
呂奶奶見外孫一直在看墻上鐘表的時間，問道：“言言，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呂正言：“外婆，我今天上午和同學約著一起討論作業裏不會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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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公園，其實原本只是河邊的一片荒地。
以前河道裏汙水很多，近幾年添了許多草木綠植，河水漸漸清澈起來，許多人喜歡傍晚時來這裏散步。
一座廢棄的火車橋橫亙在河道之上，是別樣的風景。
呂正言騎車到達這裏時，已經七點半。
遠遠瞧見周佑谷站在橋上的身影，她旁邊還站著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
呂正言將自行車停在橋下，拎起書包和早點，一步一步地上橋。
周佑谷早在呂正言騎著自行車飛馳而來的時候就看見他了，見呂正言正在上橋，她對身邊非要跟著她一起來的池和安警告道：“池和安，你待會別亂說話。”
池和安挑眉，懶懶道：“知道，你放心，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添亂的。”
呂正言此時已經上橋，向兩人走來。
周佑谷迎過去，打過招呼後，指著池和安向呂正言介紹道：“這是我堂哥，來保護我倆的。”
“哥哥好。”呂正言禮貌問好，然後又問，“你們吃早飯了嗎，我帶了點早點。”說著舉起手裏的袋子。
周佑谷：“還沒呢，我們不熟悉路，找這個地方就花了點時間，所以還沒來得及吃飯。”
呂正言指著橋下停著的一輛越野車：“那是你們的車？”
周佑谷點頭：“是的。你放心，沒人尾隨。”
呂正言：“那坐下吃點兒？”
周佑谷拉著池和安盤腿坐下。
火車橋很高，三人圍在一起吃早點，足以將周邊的一切盡收眼底。
呂正言：“佑雨……現在怎麽樣？”
“她受了點傷，”見呂正言聽見這話露出焦急的神色，周佑谷安慰道，“不過已經轉到省會的醫院了，正在治療。”
呂正言：“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周佑谷斟酌道：“其實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佑雨既然和你說過我這個雙胞胎姐姐，那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父母離婚了，所以我們沒有住在一起，我對她身上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所以才想來找你了解情況。”
呂正言：“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地址的呢？”
周佑谷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便宜哥哥池和安：“你吃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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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佑谷：“涉及到我妹的隱私，你要不上車上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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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池和安走遠，周佑谷才道：“我妹妹有個日記本，我在裏面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地址，我昨天就是去找這個地址，然後陰差陽錯碰到了你，也算是歪打正著。”
呂正言：“我可以看看那個紙條嗎？”
夾著紙條的那一頁，妹妹用娟秀的字跡寫著：「也許他值得信任。」
想到這一點，周佑谷從兜裏拿出紙條遞過去。
呂正言摩挲著紙條上自己的字跡，說道：“這是我給周佑雨的。”
周佑谷：“你給她這個幹什麽？”
呂正言盯著周佑谷，目光在周佑谷的面龐上掃過，帶著些審視的意味。
“你和你妹妹的五官長得真像。”
周佑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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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周佑谷回想起昨天，眼前這人一眼就看穿她不是妹妹，但是仍然奮力幫她。
呂正言：“你們的言行舉止、行事作風以及氣質都太不一樣了。”
周佑谷：“哦？”
呂正言正色道：“你妹妹一直在被她班上的幾個女生霸淩，我幫過她幾次，但是我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好救下她，所以告訴她有事可以去找我，怕她記不住我家地址，我這才寫下來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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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擋路的三個女生，以及後來追趕她的那群混混，都將她認成了佑雨……
如果她沒來，本該承受這一切的就是佑雨。
周佑谷瞇起眼睛：“她們為什麽針對佑雨？”
呂正言搖頭：“可能你妹妹太內向了，獨來獨往的，看著好欺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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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正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周佑谷回憶著昨天主動找她的那幾個女生，她記住了她們名牌上的名字：“你說的霸淩佑雨的幾個女生，是不是都有些咋咋呼呼，分別姓楊、姓盧、姓朱？”
呂正言點頭：“嗯。”
周佑谷撇嘴：“被這種廢物霸淩，佑雨可真是……”
算了，畢竟是自己妹妹，周佑谷沒有罵下去。
呂正言：“佑雨如果性格和你一樣，她當然不會被霸淩，不過那也就不是她了。每個人的性格和思想都不同，佑雨雖然內向，但是也有她的優點。她以前還和我說過，她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姐姐。我想知道，被佑雨這麽喜歡和崇拜的姐姐，會不會幫妹妹討回公道呢？”
“別說，你還挺護著佑雨。”周佑谷將手搭在火車橋一側的欄桿上，斑駁的鐵銹粘上手指，她道，“不過不用你激將，妹妹這種生物的存在不就是只能我罵，但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她嗎？我會給佑雨討回公道。”
“但是這次的事情應該和這幾個女生沒有關系。”周佑谷沈吟道。
呂正言：“是昨天那幾個混混？”
周佑谷：“嗯，應該主要和我爸有點關系，妹妹這次是被牽連的。”
涉及到姐妹倆的家事，呂正言不好多嘴，只得保持沈默。
周佑谷細細回想昨天的一幕幕，猜測道：“雖然姓楊的那幾個女生這次沒有參與，但是她們應該都知情，不然不可能昨天見到我露出那般吃驚的神情，還一再地來試探我。”
呂正言：“所以這次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周佑谷：“以前每次放假，我都會來陪佑雨和爸爸一陣子。這次暑假也不例外。上周四，我來青山鎮。已經提前告知他們我來的時間，但是到家門口，敲門卻沒有人應答，打電話也沒人接。我沒有鑰匙，只能在樓下等他們。”
周佑谷的目光變得悠遠，仿佛回到了那天。
*** ***
周佑谷在周家門口敲了半天門，屋內卻沒人應答。
給爸爸周承打電話，沒人接。
給妹妹周佑雨打電話，也聯系不上。
周佑雨沒有手機。
周佑谷嫌棄經常聯系不上妹妹，想給妹妹買個手機。
但是周佑雨不要，言之鑿鑿道：“姐姐的錢是姐姐的，我要了爸爸會不開心的。”
所以最後周佑谷給妹妹買了個最新款的電話手表：“這個又不貴，又好看又方便我聯系你，怎麽樣，喜歡嗎？”
周佑雨雖然覺得幼稚，但是看著姐姐的星星眼，還是點頭道：“喜歡。”
周佑谷在周家樓下等到天黑。
池家送她來的司機朱叔一直陪她等著。
後來她終於撥通了妹妹的電話：“佑雨，你終於接電話了，你在哪裏呀，怎麽還沒回家，我去接你？”
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你是這女娃的誰？快來江邊，她和另外一個中年男子好像都溺水了……”
其說話間顫抖的聲線順著電話傳來，讓周佑谷的心沈下來。
周佑谷一面在電話中安撫那個人的情緒，一面問清地址，然後讓朱叔載著她火速趕往江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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