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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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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裏路燈亮了起來,有不少人在鍛煉。晚上比較涼爽,小孩子跑來跑去。奧迪車停在樓前,樓下奶奶正好領著她的狗子出來遛彎。阮憶解開安全帶,背好包,看了他一眼,“顧醫生,我回去了。”

顧言述握著方向盤,叫了他一聲“阮憶。”對著她笑了笑,笑容晃了阮憶的眼。阮憶聽他低聲說了句

“晚安。”尾音像是白雲一般軟軟的,似帶著無盡的纏綿。

阮憶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打開車門。“阮憶,明天來醫院嗎?”

“嗯,要去的。”

他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阮憶看了一眼,就別過眼。“我等你。”

心裏像是被什麽敲打著,撲通撲通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顧醫生,再見。”夜色靜謐,微風習習,不知道帶來了多少溫柔,阮憶沒再看他,拎著包就快步走了進去。

顧言述看她上樓,指尖還是維持著敲方向盤的動作,卻是把自己逗笑了。臉怎麽能紅成那樣。

阮憶上了樓,是阮家媽媽開的門。貼著面膜,打開門也沒看她,就走到沙發上坐下了。

“今天回來的挺晚啊。”

“堵車。”跑進洗手間,就在鏡子裏看見了猴屁股。那涼水沖了沖臉,呼了口氣,她感覺有什麽不一樣了。快速洗漱,拿著手機轟炸葉陶苒。

“葉陶苒,出來。”

“出來。”

“出來。”

“……吱”

“壁咚……”

“嗯?”

“顧言述,壁咚了我。”

過了幾秒,葉陶苒直接打過來了電話,“壁咚,我kao,你有沒有馬上反擊?腿咚啊。你基本功那麽好。”

阮憶剛說了個“腿咚……”阮家媽媽過來敲了敲門,“阿憶,快睡覺了,不要玩手機了。”

“哦哦。”裝模作樣放下手機,等人一出去就拿起手機。

“什麽感覺?”葉陶苒知道外面的人聽不見,但也壓低聲音。兩個人老鼠一樣,

“不知道。你別問了。”

“這有什麽?你害羞了!哇,不會吧,你臉皮那麽厚。”

“葉陶苒,我媽喊我睡覺,我掛了。”

“別啊,你還沒告訴我在哪壁咚,他說了什麽……”葉陶然氣的餵了好幾聲,知道這是問不出來什麽了,手機一扔,這個混蛋,自己害羞,還非讓別人跟著她難受。又拿起手機給某人發消息,嘿嘿,好巧不巧啊。

周二,阮憶上了一節上課,頭昏腦漲,本來是打算去醫院轉一圈,顧言述那一聲“我等你。”讓她再次紅了耳朵,想也不想,便跑回宿舍睡覺去了。手機開了靜音,從教室走到宿舍,完全沒聽見葉陶苒女士給她瘋狂奪命連環call,還是到了宿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才看見。

“阮憶,我見到久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顧醫生了。在哪見的?肯定是醫院。我為什麽會見到,因為陶陽要做定期檢查。我陪他,聽見有護士叫顧醫生,我就多看了兩眼。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就是顧言述。總之,一句話,陶陽被抽血了,疼的小臉慘白,你要不要來看一眼。”以上是葉女士一人的獨述。阮憶聽她講了一大串。

“葉陶苒,我分明聽見了陶陽有氣無力的說他很好,你這個女人想讓我去給你確認是不是顧醫生,你就直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去醫院看你稀裏嘩啦的心疼男朋友嗎?”

“……”這個戲精。算我輸。

阮憶想著,陶陽被抽了血,她總要去看看葉陶然關心的小臉,畢竟難得一見。就這麽催眠了自己,又爬了下去。半小時後,葉陶苒有氣無力的擡了擡手示意阮憶她在這。

“都走了。好慢。”

“你當我坐著飛機?”

“快點,帶我去四樓。”

“男朋友那?”

“呵呵,那是誰。”阮憶看了看科室外排隊檢查的陶陽,向他比了個阿門。

到了四樓,阮憶卻開始扭捏。“我見到了說什麽?”她還有些別扭。

“……不知道。”

“  ……”

“哎呀,醫生又不知道你特意跑過來看一眼。”

“誰說我是帶你來看的?”

“哎呀,你快看,是不是那個?”

是顧言述。

顧言述正和病人家屬說些什麽,病人家屬笑著點了點頭,還十分開心的拍了拍顧言述的肩膀。

阮憶點了點頭,“嗯啊。”隨即從病房出來了一個軟萌萌的妹子,雙眼放光的那種。甜甜的站在顧醫生身旁,指著顧言述手裏的紙說著什麽。

“我去,阮憶,我覺得這兩個人,不對,是這個女人離顧醫生越來越近。我去。那個是她爸?怎麽進去了?啊。你打我幹嘛?”

“葉陶苒,你把臺詞說完了我說什麽。”

“……”

顯然,顧言述也察覺了,往旁邊站了站。軟萌萌的姑娘借勢穿著高跟鞋崴了下腳,身體向後倒去。被顧醫生拉住手腕,穩住身體。

“姑娘好演技,撩的一手好。”

阮憶涼嗖嗖的看了她一眼,陶苒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走了,看什麽看。”

“你不看後續了?你這個女人……”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阮憶現在完全不想看見顧言述,就是那種自己家的狗剛領回來,就被不喜歡的人先摸了一下的感覺,雖然比喻有些……哎,就是這個意思了。

“阿憶?”

路恬推著小推車叫了聲,旁邊站著宋醫生。宋時往顧言述的方向看了看,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顯然,顧言述也是聽見了。冷著臉就要走過來。阮憶笑著打了打招呼。那表情令葉陶苒佩服,和什麽都沒得發生一模一樣。

宋醫生開口,問她今天課不多嗎?現在阮家爸爸恢覆的差不多了,除了吃飯時間沒有人看護也是可以的。

阮憶打著哈哈陪人來醫院檢查,一不小心上多了一樓層。

宋時看了眼旁邊的葉陶苒,路恬也是關心的看了看葉陶苒的肚子“樓下?婦產科?”葉陶苒咬牙恨齒狠狠掐了阮憶一把。

說話間顧言述也走了過來。阮憶被葉陶苒掐的疼。只能開口說,“常規檢查。”說完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頭也不轉。就說走了。

“阮憶。”葉陶苒聽見聲音,笑彎了眼,不錯,聲音也不錯。下一秒,看見同樣跟過來的人,臉也跟著黑了。

剛才和顧言述看病歷的人踩著高跟鞋,嗲嗲的跟著,“顧醫生,還沒有說完啊。”

葉陶苒心裏罵了聲,這聲音,不是故意的嗲,算她輸。

“我們先走了。”阮憶打招呼,要走。

“宋醫生,你的病人你來講。”

“阮憶,跟我來一下。給你看一下你爸爸之前的病例單。”

深知這句話一定在騙人,指不定又把她帶到哪個角落欺負她。阮憶不為所動,被騙多了,還是長了幾分心眼的。裝作沒聽見,拉著葉陶苒就走。葉陶苒這個女人,拉著她不讓動。給了顧言述機會,向葉陶苒點了點頭,強硬的拉著阮憶往辦公室走。

宋時無奈的看了眼面前十分不開心的病人家屬,那家屬已經踩著高跟鞋離開了。他招誰惹誰了。正想讓旁邊的路恬安慰他兩句,路恬推著小推車理也不理他,就進了病房。

走了幾步,阮憶拉出自己的爪子,一臉淡定的走在旁邊。

“顧醫生,看什麽病例單。”

顧言述拉著她進來。哪有什麽病例單,能言善道的人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阮憶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記錯了,那我先走了。”

拉開一半的門被人關上,他堵了過來。阮憶就這麽被迫堵在門和他之間。這場景,與昨日實在相似。

壁咚 ?門咚?

“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

“剛上來。”不等他開口,阮憶就接著說“剛上來就看見了該看的,顧醫生,抓住機會了。”

說完就推他。這點力氣自然不算什麽,顧言述得寸進尺扣著她的手腕,靠的更近。兩個人呼吸近在咫尺。

他擺明了心要繼續昨日的場景。

解釋的話,明明沒什麽。不解釋,這個女人絕對能腦補出一大堆。顧言述頭一次產生無力感。

“怎麽了,顧醫生,我可不是你的病人,靠的這麽近?起開。”竟是帶了幾分脾氣。

“不起,萬一你誤會了怎麽辦?”還是掐掉一切讓人大開腦洞的劇情畢竟好。即使,他是清白的。

……他突然正經的開口。阮憶沒有底氣回了句“誤會什麽?”腦子暈暈乎乎的,又說了句“身正不怕影子斜。”

顧言述被逗樂,比昨日有所進步“呵,這樣的人下場通常都很慘,不抓住機會說清楚那才叫傻。”

看阮憶沈默,他一手抵住門,一手輕擡起被他堵住的人的下巴,輕笑了聲。“怎麽不說話了?嗯?是不是真的誤會了?”

“誤會又怎麽了?”又是這樣,捏她下巴,動不了。

“問題很大,會降低印象分。”顧言述低頭比她對視“阮憶,我在你那裏能排上名嗎?我表現的不明顯嗎?”他特意壓低聲音,靠的極近,逼的阮憶只能看著他的眼睛。

排什麽名?阮憶被他三言兩語逗的滿臉通紅,閉眼也不是,睜眼也不是。

“怎麽不說話了,剛剛不是一臉不開心。”

好氣……說什麽啊。她又不是沒看見是誰先黏上去的,又不會真的誤會。阮憶扁了扁嘴,露出一口白牙,十分不真誠的笑了笑。

他眼底升起笑意,“開心了?恩。”還很有閑情逸致撓了撓她的下巴,逗貓一樣。

阮憶扭了扭,看不出來她在強顏歡笑?被他又壓緊了幾分,兩個人貼的更近了。他松開了握著她手腕的手,戳了戳她的臉蛋。軟軟的,竟然有些愛不釋手。

“我等了你一個早上。”

阮憶垂著眼瞼,任人在她臉上作威作福,被他逼的沒辦法,“我早上有課。”

他這才明顯的勾了勾唇角,說不出的滿意。

背後的門被人敲了敲,聽在阮憶耳朵裏,宛若天籟。再待下去,她受不住。

阮憶扯下他捏著下巴的手,“有人敲門。我先走了。”說完鉆了出去,頭也不回就跑了。顧言述也聽見了敲門聲,恰好松了手,就讓她跑了。

跑了就跑了,沒事,總能抓住,不是?

擡眸看了春風得意的宋時站在門外,煩躁的解了個扣子,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丟了句“想死嗎你?”

宋時開心的跟在後面,唯恐天下不亂“病人找你。”

“所以,你就這麽跑了。你真是,,,讓我說什麽好。”

“你小聲點。”她聲音猛然提高,邊上有人看了過來。

阮憶跑出來,直接就被葉陶苒一路拉到醫院旁邊的咖啡店。逼問阮憶。阮憶支支吾吾把自己像個傻麅子一樣被堵在門和某人之間省略掉。

“顧醫生說的好啊,怕女朋友誤會。就不要給任何讓女人大開腦洞的嫩芽。”葉陶然十分滿意,強調了好幾遍。

喝著飲料的人緩了緩,“那一開始就不要去參與會產生腦洞的劇情不就好了?”

“哇,那你很棒哦。讓顧言述松手,摔死那個女人。然後醫院就又可以多收一個病人了,那個女人就又更多機會了。”

阮憶啞口無言。

“知足吧你,你就是被顧言述最後那幾句話說的恃寵而驕。你沒看見顧醫生像躲瘟疫一樣一直遠離那個女人嘛,我看兩個人的距離並沒有你眼中的那麽近。”

阮憶繼續沈默。她沒說兩個人離的很近啊。聽葉陶苒說了半天,開口問了句“陶陽那?”

葉陶然吃蛋糕的動作停了停,似乎是剛想起陶陽這號人。兩個人腦補出了醫院門口陶陽怒吼的聲音。

“打電話啊,嘚瑟的葉陶苒女士。”

“他的手機錢包全在我包。”

“哦。那祝你好運。給陶陽說一句我先回去了。”

“阮憶,你故意的。”

走人,揮揮衣袖,聽葉陶苒威脅一會去她爸爸那裏告狀,裝模作樣聽不見,不帶走葉陶苒的一滴眼淚,瀟灑轉身。

一臉淡定的回到學校,宿舍沒人。阮憶平靜的放下包,把自己埋進枕頭,滾了兩下。

顧言述可能喜歡她。

顧言述可能喜歡她。

顧言述可能喜歡她。

滿臉羞澀的人裹著被子滾了幾圈,開心的咬了自己一口。好疼,好開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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