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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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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月明星稀,今夜的星星看著少的可憐。月光下,寧澄在宮女的服侍下,準備沐浴。

自上次見過水面上飄著的嬰兒後,寧澄就得了一種怪病。一全身著水就會昏厥過去,這事在宮裏是個秘密,只有俞貴妃和照顧寧澄的幾個宮女知道,連陛下也不知道。

俞揚夢知道,她這是心病,也找過太醫了,就是遲遲不見好。太醫稱興許是寧澄年紀太小,心靈脆弱的原因。唯獨的辦法就是時間,興許等她長大了,這病就自然而然的好了。

本來俞揚夢想著,澄兒托太子妃照顧,自己的人過去看護也方便。卻沒想到漏算了一步,寧澄住進了麗妃宮中。為了女兒的安全,俞揚夢本想讓專門照顧公主的幾個宮女都住過去,但麗昭訓哪能答應。

自己的寢宮裏,多了幾個俞揚夢的人。不就好比她被明目張膽地監視著嗎?最終跟在寧澄的宮女只去了一位。這位宮女也是壓力山大,一邊要保護公主不在這裏受欺負,一邊還要讓公主的怪病不被麗昭訓宮中的人發現。

若是麗昭訓知道了,寧澄的弱點。她指不定如何打壓俞揚夢呢!俞揚夢不能讓此事發生,至少在太子當上皇帝之前,不能讓此事發生。

這日依然是只有知何一個人照顧公主的沐浴。最初事情發生的時候,寧澄連沐浴這件事都很抗拒,但是身為皇孫公主,哪能不洗澡呢!現在寧澄依然沒法面對,但她已經習慣這種照顧模式了。

知何為寧澄脫去長衣時,還順便打了一個很長的哈欠。她雙眼有些迷糊,連小小的寧澄也看出知何有些累了。

“知何姐姐,服侍完我,你就早日去休息吧!”寧澄調皮的模仿起知何打瞌睡的模樣。

知何笑了笑精神了些,“等會看誰先睡著。”

如往常一樣,寧澄踏進浴桶的時候,雙腿就已經軟了下來,她看向水面,還不出一秒,就暈了過去,知何趕緊扶著她的後脖。對寧澄來說,沐浴即入睡,通常她醒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天也已經亮了。

可是這次寧澄很快就醒了,醒來的地方是在水面下,她睜眼看見知何正在瞌睡,想要呼喊,發現嗓子好像啞了,根本喊不出來。明明站起來就能出聲,可寧澄想到那個嬰兒,那深不可測的水域。這次不僅腿軟,全身都軟了,一點也掙紮不了。

等知何聽到水泡聲醒來的時候,小公主已全身沈入浴桶中。她驚慌地將小公主一把撈起,也管不了什麽怪病不怪病的了。流蘇在門外聽見聲響,立馬跑了進來。自寧澄來後,流蘇就被安排服侍在了公主身邊。

流蘇本以為這會是個苦差活,卻沒想到公主人很好,待她也很好。除了公主沐浴的時候她不能參與,其他都挺好的。

聽聞是俞奉儀是怕麗淑宮中的宮女傷著公主,才不讓麗昭訓的人貼身服侍公主沐浴的。兩個人明裏暗裏都是敵人,怕傷著公主這點,流蘇自然是能理解的,所以每次知何給寧澄沐浴的時候,她都只在門口待著。

見寧澄昏了過去,流蘇沖進來問:“公主這是怎麽了?”

知何哭喊著,說公主不呼吸了,她說這話時,嘴在抖,手也在跟著抖。

流蘇還算冷靜,她本來想去找太醫的,跑到門口又轉了方向先去找了麗昭訓。麗淑比誰都擔心,寧澄在她宮裏出事就等於她出事,於是麗淑立馬讓人去找了信得過的太醫來宮中診斷。

太醫一搖頭,麗昭訓差點沒站穩。

她讓亭春去送太醫離開,順手關了大門。接著發脾氣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流蘇你說。”

“回昭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服侍公主沐浴的人只有知何一個人這點,只有流蘇知道。她想著自己也不麻煩,就將這件事瞞著了,如今不得不說出口了。

聽完流蘇的話,麗昭訓看著知何笑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寧澄是受太子的囑托入住她宮中的,若是真出了事,麗昭訓是自知要擔責任的,這麽愚蠢的事,她才不會幹呢!

流蘇:“昭訓,這些都是知何告訴我的,奴婢也不知怎麽回事,還請昭訓贖罪。”

“知何,你怎麽不說呀!”流蘇拉扯著她的衣服道。

知何怕極了,怕到失了神,一個字也開不了口。結果已經形成,麗昭訓也懶得糾結原因了,她要想這件事要如何做,才對自己傷害最小,才不會讓太子怪罪於她。

這才有了後面的事發生,那日麗淑按照計劃,讓流蘇一個人劃船去見了寧知曦。就連咬寧知曦那無毒的蛇,也是麗淑派人放的,為的就是讓他們慌亂,讓時間流失,讓他們的故事充滿真實性。至於知何,她自知死罪難逃,寧澄出事的那晚,她便以一條白綾結束了自己的餘生。

“你胡說,陛下。”麗妃的表情明顯變了,但無人在意,在場的人都只想知道麗妃為什要怎麽做?

淩竺墨:“我是不是胡說,找到真正的寧澄不就知道事實的真相了。”

“阿澄還活著。”寧知曦第一個發問。

“嗯,活著,活的好好的。”淩竺墨篤定道,她看著寧知曦,本就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如今竟成了自己的哥哥,淩竺墨內心是歡喜的。她在這個世界不但有了一個家庭,還終於有了一個不錯的身份,別提有多爽了。

“你說阿澄活著,那她在哪?”寧知曦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淩竺墨回過頭看了一眼賀羨,接著承認自己的身份道:“我就是寧澄。”

這話使得麗妃發笑,說了半天原來就是為了撒這個謊言。她不相信寧澄還活著,更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公主,對她來說簡直是有辱皇家的身份。淩竺墨的話不僅麗妃不相信,連寧秋年都有幾分質疑。

當年澄兒的屍體可是他親眼看著入棺槨的,如今卻突然出現一個丫頭說是自己的女兒,寧秋年看在賀羨的面子下,輕言道:“小姑娘,欺君可是死罪,你別以為你不屬於我國,我就治不了你。”

“我看賀親使的馬隊也快整治好了,明日你們就啟程回去吧!”寧秋年仁至義盡,再心軟下去,這皇帝他還做不做了。於是明晃晃地趕起客來。

“你們古人不都是有滴血認親的方式嗎?跟我試試不就知道了。”對於滴血認親這種方式,淩竺墨是半信半疑的,但這裏是古代,他們信就成。

“你好大的膽子。”見陛下站在自己這邊,麗妃支棱了起來,指著淩竺墨的鼻子罵,“連天子血也敢惦記。賀親使,你也不管管嗎?”

“試一下,又何妨?”簡短的六個字,讓淩竺墨看賀羨的眼神都變了,變得親切了許多。要知道此方法若是不成功,很可能玉和的親事就白搭了,寧秋年還會記恨起賀羨來,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成,她心裏這樣默念。

“陛下,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要是我們的澄兒還活著,會是怎樣的?是像小時候那樣活潑,還是悶悶的不喜歡說話。但那都只是我的想象。”俞揚夢說著,直接跪了下來,“求陛下一試,如若不成,從此以後我也就不念想了。”

寧知曦見狀也跪了下來,但他並未開口。

只有麗妃還在試圖挽回情況局面:“陛下,不能試,如果連個小小的宮女都能傷你,底下的人定會議論你,你連皇位都不顧了嗎?”

淩竺墨的話並未威脅到寧秋年,反而是麗妃這句話觸怒了他。麗妃不知情,他家族的人一直在用財力的事壓著寧秋年。因為這個寧秋年早就多次容忍,俞揚夢的久病不好,不是偶然,是因為麗妃的嫉妒,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那年冬至,太子為慶佳節,特意辦了一場船宴。所謂船宴無非就是太子的享樂時刻。為哄太子開心,妃妾們都恨不得拿出自己的十八武藝來展示。除了擅琴以外,俞揚夢的舞蹈也是一絕,當年也是以一支舞蹈,讓寧秋年對她一見傾心的。

麗妃擅古箏,也精心準備了半月有餘。她自知要是有俞揚夢在場,太子就不能完完全全的看到自己。於是設計在俞揚夢跳舞的位置找工匠破了一個洞,又補了一塊只要用力踩就會塌陷的木板。

於是宴席上,俞揚夢單腳轉圈的時候,一下踩踏。導致腳踝扭傷加刮傷。

接著俞揚夢就被人扶著去診治了,寧秋年身為太子,不能離席,只能他待在這才能鎮住場面。

俞揚夢一瘸一拐地被人扶著,走到船外時,扶著她的人突然撒了手,俞揚夢還來得及轉過腦袋去問原因,就感受到身上有一掌推來,接著她就掉入了河裏。

這河水淺得很,淹不死人。只是這季節,就讓俞揚夢有得受了。

寧秋年一直知道這件事,迫於需要麗妃家族的支持,也就選擇了沈默。俞揚夢也知道,這事肯定和麗妃有關,只是那日天太黑,她並未清楚的看見推她的人是誰,因為找不到證據,此事也就權當是一場意外了。

如果淩竺墨說的事是真,寧秋年想說不定能借此打壓打壓麗妃的勢力。

“小李子。”寧秋年的一聲稱呼,李公公便懂了,立馬叫人端來了一碗水以及其他的工具。

寧秋年拿起鋼針,不帶猶豫地刺破了手指。淩竺墨也趕緊拿針,輕紮了自己一下。

接著她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那碗。她心裏默念,快融,快融,快……

結局不出所料,兩滴血融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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