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關燈
小
中
大
045
臨近十一月，上京已經入了冬。
半夜，竟是飄起了雪。
連著幾日，晏晏都未曾醒過來。
溫大夫每日都過來幾回，說是晏晏身上還燒著，若是要醒過來，恐怕還需要幾日。
顧元昭聽著那些話面上還算是平靜，可眼底的恨意卻是一日多過一日。
原本，他是沒想過要去爭什麽的，也願意將那些東西交給梁文疑，可他們卻沒有如同承諾的那般，將一個好好的晏晏交還到他的手中。
那便也不能怪他心狠了。
皇宮裏邊的那道宣他進宮的旨意送到雲陽侯府的時候，顧元昭卻是在後院的佛堂。
他見了他的父親顧甚庭。
自從三年前那一樁事，顧元昭便是再也沒見過他，即便是後邊林氏出事，父子二人也沒碰面。
這一回見面，是顧甚庭讓身邊人來請的顧元昭。
顧元昭那會兒正守著晏晏身邊同她說著話，見到顧甚庭派來的人，其實也是有些意外的。
三年了，他沒有去見過顧甚庭，顧甚庭也沒有主動讓人來請過他。
這是頭一回。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兒，顧元昭最終還是去了佛堂一趟，
見到顧甚庭的一瞬，其實顧元昭還是覺得有些意外的。
不過三年，他竟是已經到了如今須發皆白的模樣，四十出頭的年紀，對於男子，應當算是正值壯年，可他如今看起來卻仿佛年近花甲。
顧元昭心中一頓，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顧甚庭將手中的佛珠放下，先開了口， “你又要做什麽”
語氣裏邊卻是責怪。
“從前梁文嘉確實荒唐，你同梁文疑一起顛覆了朝政也算是為民籌謀。”顧甚庭雖然一直待在這佛堂之中，可卻也並非是對外頭的事兒全然不知。
他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語氣中夾雜著顯而易見的怒火， “可是如今，梁文疑到底又是哪裏不如你的意了，你最近這些日子，又起了什麽心思，你將他拉下來，難道是想要自己來做這個帝王”
顧元昭沒想到三年以來，顧甚庭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些。
他看著眼前的顧甚庭，突然想起來從前的父親，不就是如此嗎
嘴裏說的都是君臣大義，可是當大哥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竟是要被處以極刑時，他不僅什麽都不做，還生生將大哥送到了那些劊子手的手中。
實際上的他，懦弱到了極點。
“父親，我與你不同。”顧元昭再度開口時語氣極為堅定， “你可以為了你所謂的君臣大義而不顧身邊人死活，可我不行，他們既然是傷了我所珍視之人，那我定不會罷休。”
顧甚庭知道顧元昭是什麽意思，他沒有明著提，可說的，就是顧元清的事。
他們也正是因為顧元清的事才鬧了這三年的矛盾，如今聽顧元昭再度提及，他也是忍不住嘆了氣， “你大哥的事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
“不管過去多少年。”顧元昭打斷了顧甚庭的話，眼底帶著恨意， “不管過去多少年，我都會一直記得，是父親，將大哥送到梁文嘉的手裏，讓他以那樣屈辱的罪名死去。”
顧甚庭僵在了那兒，過了好一會才道: “一碼歸一碼，如今我找你，要同你說的是梁文疑的事，我們顧家的人從來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不管你們二人之間起了什麽矛盾，你都萬萬不應當起這種心思。”
顧甚庭還想勸他，倒也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從當初一樣，他做的事從來都是為了顧全顧家的名聲。
於他而言，顧家的名聲比起其他的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顧元昭卻只覺得可笑， “父親有父親的選擇，我有我的選擇。”
說完，他便轉身要走。
從前能決定這些事情的是顧甚庭，所以顧元昭只能親眼看著顧元清落得那樣的結局，而如今，那個能夠做決定的人成了他，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讓過去的事兒重演。
“你若是真的動了手，顧家……再不認你這個人!”顧甚庭見顧元昭無動於衷，最後只能用父子關系來要挾他。
可顧元昭卻好似未曾聽到他的話一般，直直的走出了佛堂。
***
等他從佛堂出來。
就遇上了宮裏來傳旨的太監。
說是宣顧元昭進宮。
顧元昭接了旨意跟著那小太監進了宮，路上，那小太監就好似有什麽話想對他說，可到底卻還是沒說出口。
顧元昭也沒問。
他知道等見到了梁文疑，所有的一切便也就然了。
可他沒想到蘇雲幸也在。
梁文疑坐在書案後邊，他低著頭似乎在看折子，雖然只是一眼，可顧元昭卻瞧出來了他的臉色不太好。
蘇雲幸在他邊上站著，臉上卻是帶著古怪的笑意。
如今的蘇雲幸變成什麽樣子好似都沒什麽可奇怪的，自從蘇雲承出了事之後，她就已經恍如換了個人，現在的蘇雲幸，做出什麽事來都不算是奇怪的事。
“晏晏她如何了”蘇雲幸仿佛忽略了梁文疑還在，一開口先是問起了晏晏， “當初，世子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方才只是斷了阿承的一雙腿，我很感謝世子，所以也對世子的心上人做了相同的事，世子應當也會很感激我吧”
她說著，唇邊的笑意更深。
一聽她提及晏晏，顧元昭的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承妃娘娘做的事，陛下如何決斷”
說著，他將目光放在梁文疑的身上。
他曾對梁文疑說過，若是覺得受了屈辱，若是覺得世道不公，那便用自己法子去爭，萬萬不應當去依靠上位者。
一如當初顧元清同林氏的冤屈，他沒有去梁文嘉面前去爭，而是同梁文疑籌謀多年，生生將梁文嘉踩在腳下，才算是報了仇那般，應當對梁文疑動手。
可因著那麽多年的感情，顧元昭還是想多問他一句，是否知情。
“世子的話當真可笑。”蘇雲幸笑著往前走了一步，恰好將梁文疑的身影擋住， “若是不是陛下授意，我怎麽敢”
這便是說對晏晏動手，也是梁文疑的意思了。
蘇雲幸的話說到這份上，梁文疑依舊是一言未發，他就好像是真的默許了蘇雲幸的所有行為。
顧元昭心不斷的往下沈，從前的那幾樁事兒或許他都能說出個理解來。
西隴的事，是因為占下西隴之後能得的利益不小，確實是有些誘惑的，兵權的事，是因為他是帝王，帝王總是會想將所有權力握在手裏，即便是親近之人，也總是懷了顧忌的。
可唯獨將晏晏傷成這樣，是顧元昭沒法理解，也沒法原諒的。
顧元昭的心思不曾隱瞞過，梁文疑也都知道在他那兒，晏晏有多重要。
可他還是任由蘇雲幸動手。
還是在他將那兵權交出，答應會連同那些市井之中探聽消息的鋪子一一關閉之後。
大約是瞧見了顧元昭的臉色變化，蘇雲幸面上多了幾分得意， “我知道世子不滿，可是又能怎麽樣了，說起來我倒是很想瞧一瞧，世子的晏晏斷了一雙腿之後，可還能活下去，會不會同我的阿承一樣，選擇……”
“住口!”她的聲音緩緩，可在顧元昭聽來卻是極其刺耳的。
他一個字都不想要聽下去。
蘇雲幸卻越發得意起來，若是顧元昭對她這一番言語無動於衷，她大約也會覺得了無趣味，現在顧元昭的反應，也就正是她最想要看到的。
她笑著一步步靠近顧元昭， “世子心裏很不好受吧，可是又能如何呢就連陛下都默許了我的做法，不說是斷了晏晏的一雙腿，就算是殺了她，你又能如何”
蘇雲幸如今背後有梁文疑，確實是到了能肆無忌憚的地步。
她可以對晏晏動手，畢竟晏晏不過是西隴送來和親的公主，頂著公主的名頭，卻沒有半分實權，更別提說梁國和西隴之間已經起了戰事。
梁國就更是沒有道理庇護著這所謂的西隴公主。
可蘇雲幸卻是梁文疑的寵妃，是顧元昭無法光明正大動手的人。
所以蘇雲幸這話，沒錯。
“總會有機會的。”顧元昭盯著她，心底的怒火被他強行的壓了下去，並未顯現出來。
“現在我就給你機會。”蘇雲幸這會兒已經是走到了顧元昭的面前，她往顧元昭手裏塞了一把匕首， “不如索性殺了我，也算是為晏晏報仇了，不是嗎”
顧元昭的目光從那把匕首往上移，正好瞧見蘇雲幸眼底的挑釁。
好似篤定了他不敢動手。
顧元昭不自覺捏緊了那把匕首，蘇雲幸順手取下刀鞘，卻不曾想那刀鞘帶著帶著一滴血淌下來。
在這空曠的大殿中，顯得觸目驚心。
而此時，端坐在蘇雲幸身後的梁文疑唇邊也淌下一道鮮血來。
蘇雲承對著顧元昭一笑，下一刻那笑容忽然就變成了驚恐，她對著殿門方向撕心裂肺的大聲喊叫道: “救命，世子殺人了，世子殺了陛下……”
說著，她的身子倒了下去，而顧元昭恰好拿著那把沾了血站立在她身前，看起來就像是她說的那樣，顧元昭殺了梁文疑，再想對她動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臨近十一月，上京已經入了冬。
半夜，竟是飄起了雪。
連著幾日，晏晏都未曾醒過來。
溫大夫每日都過來幾回，說是晏晏身上還燒著，若是要醒過來，恐怕還需要幾日。
顧元昭聽著那些話面上還算是平靜，可眼底的恨意卻是一日多過一日。
原本，他是沒想過要去爭什麽的，也願意將那些東西交給梁文疑，可他們卻沒有如同承諾的那般，將一個好好的晏晏交還到他的手中。
那便也不能怪他心狠了。
皇宮裏邊的那道宣他進宮的旨意送到雲陽侯府的時候，顧元昭卻是在後院的佛堂。
他見了他的父親顧甚庭。
自從三年前那一樁事，顧元昭便是再也沒見過他，即便是後邊林氏出事，父子二人也沒碰面。
這一回見面，是顧甚庭讓身邊人來請的顧元昭。
顧元昭那會兒正守著晏晏身邊同她說著話，見到顧甚庭派來的人，其實也是有些意外的。
三年了，他沒有去見過顧甚庭，顧甚庭也沒有主動讓人來請過他。
這是頭一回。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兒，顧元昭最終還是去了佛堂一趟，
見到顧甚庭的一瞬，其實顧元昭還是覺得有些意外的。
不過三年，他竟是已經到了如今須發皆白的模樣，四十出頭的年紀，對於男子，應當算是正值壯年，可他如今看起來卻仿佛年近花甲。
顧元昭心中一頓，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顧甚庭將手中的佛珠放下，先開了口， “你又要做什麽”
語氣裏邊卻是責怪。
“從前梁文嘉確實荒唐，你同梁文疑一起顛覆了朝政也算是為民籌謀。”顧甚庭雖然一直待在這佛堂之中，可卻也並非是對外頭的事兒全然不知。
他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語氣中夾雜著顯而易見的怒火， “可是如今，梁文疑到底又是哪裏不如你的意了，你最近這些日子，又起了什麽心思，你將他拉下來，難道是想要自己來做這個帝王”
顧元昭沒想到三年以來，顧甚庭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些。
他看著眼前的顧甚庭，突然想起來從前的父親，不就是如此嗎
嘴裏說的都是君臣大義，可是當大哥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竟是要被處以極刑時，他不僅什麽都不做，還生生將大哥送到了那些劊子手的手中。
實際上的他，懦弱到了極點。
“父親，我與你不同。”顧元昭再度開口時語氣極為堅定， “你可以為了你所謂的君臣大義而不顧身邊人死活，可我不行，他們既然是傷了我所珍視之人，那我定不會罷休。”
顧甚庭知道顧元昭是什麽意思，他沒有明著提，可說的，就是顧元清的事。
他們也正是因為顧元清的事才鬧了這三年的矛盾，如今聽顧元昭再度提及，他也是忍不住嘆了氣， “你大哥的事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
“不管過去多少年。”顧元昭打斷了顧甚庭的話，眼底帶著恨意， “不管過去多少年，我都會一直記得，是父親，將大哥送到梁文嘉的手裏，讓他以那樣屈辱的罪名死去。”
顧甚庭僵在了那兒，過了好一會才道: “一碼歸一碼，如今我找你，要同你說的是梁文疑的事，我們顧家的人從來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不管你們二人之間起了什麽矛盾，你都萬萬不應當起這種心思。”
顧甚庭還想勸他，倒也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從當初一樣，他做的事從來都是為了顧全顧家的名聲。
於他而言，顧家的名聲比起其他的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顧元昭卻只覺得可笑， “父親有父親的選擇，我有我的選擇。”
說完，他便轉身要走。
從前能決定這些事情的是顧甚庭，所以顧元昭只能親眼看著顧元清落得那樣的結局，而如今，那個能夠做決定的人成了他，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讓過去的事兒重演。
“你若是真的動了手，顧家……再不認你這個人!”顧甚庭見顧元昭無動於衷，最後只能用父子關系來要挾他。
可顧元昭卻好似未曾聽到他的話一般，直直的走出了佛堂。
***
等他從佛堂出來。
就遇上了宮裏來傳旨的太監。
說是宣顧元昭進宮。
顧元昭接了旨意跟著那小太監進了宮，路上，那小太監就好似有什麽話想對他說，可到底卻還是沒說出口。
顧元昭也沒問。
他知道等見到了梁文疑，所有的一切便也就然了。
可他沒想到蘇雲幸也在。
梁文疑坐在書案後邊，他低著頭似乎在看折子，雖然只是一眼，可顧元昭卻瞧出來了他的臉色不太好。
蘇雲幸在他邊上站著，臉上卻是帶著古怪的笑意。
如今的蘇雲幸變成什麽樣子好似都沒什麽可奇怪的，自從蘇雲承出了事之後，她就已經恍如換了個人，現在的蘇雲幸，做出什麽事來都不算是奇怪的事。
“晏晏她如何了”蘇雲幸仿佛忽略了梁文疑還在，一開口先是問起了晏晏， “當初，世子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方才只是斷了阿承的一雙腿，我很感謝世子，所以也對世子的心上人做了相同的事，世子應當也會很感激我吧”
她說著，唇邊的笑意更深。
一聽她提及晏晏，顧元昭的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承妃娘娘做的事，陛下如何決斷”
說著，他將目光放在梁文疑的身上。
他曾對梁文疑說過，若是覺得受了屈辱，若是覺得世道不公，那便用自己法子去爭，萬萬不應當去依靠上位者。
一如當初顧元清同林氏的冤屈，他沒有去梁文嘉面前去爭，而是同梁文疑籌謀多年，生生將梁文嘉踩在腳下，才算是報了仇那般，應當對梁文疑動手。
可因著那麽多年的感情，顧元昭還是想多問他一句，是否知情。
“世子的話當真可笑。”蘇雲幸笑著往前走了一步，恰好將梁文疑的身影擋住， “若是不是陛下授意，我怎麽敢”
這便是說對晏晏動手，也是梁文疑的意思了。
蘇雲幸的話說到這份上，梁文疑依舊是一言未發，他就好像是真的默許了蘇雲幸的所有行為。
顧元昭心不斷的往下沈，從前的那幾樁事兒或許他都能說出個理解來。
西隴的事，是因為占下西隴之後能得的利益不小，確實是有些誘惑的，兵權的事，是因為他是帝王，帝王總是會想將所有權力握在手裏，即便是親近之人，也總是懷了顧忌的。
可唯獨將晏晏傷成這樣，是顧元昭沒法理解，也沒法原諒的。
顧元昭的心思不曾隱瞞過，梁文疑也都知道在他那兒，晏晏有多重要。
可他還是任由蘇雲幸動手。
還是在他將那兵權交出，答應會連同那些市井之中探聽消息的鋪子一一關閉之後。
大約是瞧見了顧元昭的臉色變化，蘇雲幸面上多了幾分得意， “我知道世子不滿，可是又能怎麽樣了，說起來我倒是很想瞧一瞧，世子的晏晏斷了一雙腿之後，可還能活下去，會不會同我的阿承一樣，選擇……”
“住口!”她的聲音緩緩，可在顧元昭聽來卻是極其刺耳的。
他一個字都不想要聽下去。
蘇雲幸卻越發得意起來，若是顧元昭對她這一番言語無動於衷，她大約也會覺得了無趣味，現在顧元昭的反應，也就正是她最想要看到的。
她笑著一步步靠近顧元昭， “世子心裏很不好受吧，可是又能如何呢就連陛下都默許了我的做法，不說是斷了晏晏的一雙腿，就算是殺了她，你又能如何”
蘇雲幸如今背後有梁文疑，確實是到了能肆無忌憚的地步。
她可以對晏晏動手，畢竟晏晏不過是西隴送來和親的公主，頂著公主的名頭，卻沒有半分實權，更別提說梁國和西隴之間已經起了戰事。
梁國就更是沒有道理庇護著這所謂的西隴公主。
可蘇雲幸卻是梁文疑的寵妃，是顧元昭無法光明正大動手的人。
所以蘇雲幸這話，沒錯。
“總會有機會的。”顧元昭盯著她，心底的怒火被他強行的壓了下去，並未顯現出來。
“現在我就給你機會。”蘇雲幸這會兒已經是走到了顧元昭的面前，她往顧元昭手裏塞了一把匕首， “不如索性殺了我，也算是為晏晏報仇了，不是嗎”
顧元昭的目光從那把匕首往上移，正好瞧見蘇雲幸眼底的挑釁。
好似篤定了他不敢動手。
顧元昭不自覺捏緊了那把匕首，蘇雲幸順手取下刀鞘，卻不曾想那刀鞘帶著帶著一滴血淌下來。
在這空曠的大殿中，顯得觸目驚心。
而此時，端坐在蘇雲幸身後的梁文疑唇邊也淌下一道鮮血來。
蘇雲承對著顧元昭一笑，下一刻那笑容忽然就變成了驚恐，她對著殿門方向撕心裂肺的大聲喊叫道: “救命，世子殺人了，世子殺了陛下……”
說著，她的身子倒了下去，而顧元昭恰好拿著那把沾了血站立在她身前，看起來就像是她說的那樣，顧元昭殺了梁文疑，再想對她動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